第50章 別客氣

第五十章別客氣一夜無事，醒來時，卻仍舊是夜晚。將草原狼的皮毛製成外衣裹在身上，剩下的烤肉也塞進了殘次品。心念微動，組成石屋的岩石開始快速碎片化，直至化為石屑，消失在暗夜之中。平地而起的石屋，也隨着創造者的離開，完成了它短暫的使命。腳底凸起一塊堅硬石板，來自地面的推力傳來，無聲無息之間，劉囂重新上路。夜晚的荒原氣溫極低，風沙刮過更是刺骨如冰凌劃過，他有想過發動控岩能技直接改裝出一輛石車，這樣至少舒服很多，還能擋擋風沙，但經過嘗試最終放棄了，原因是他無法將控岩同時作用在地表岩層的助推和岩石結構穩定兩件事上，而且同時維持雙向控岩消耗的靈能也超過了他能承受的範疇。他心中的完美狀態，是自己的靈能恢復和消耗處於平衡狀態。踩着岩石板快速滑行，看似簡單粗暴，實則很考驗他對控岩能技運用和理解，因為他控制的並不是腳下的岩石板，而是身後不斷凸起，形成下滑坡度的岩石層。劉囂其實一直處於衝浪的姿態，而層疊的岩層就是他身後的浪。來！加個速！重心壓低，控制身後的岩層坡度加大！速度不斷變快，一邊掌控着周圍的岩層，一邊把握着身體平衡。飛咯！只見他沖向一個陡坡，整個人藉著慣性飛向空中，在空中彆扭的轉了一圈，歪歪扭扭的落地，總算沒有跌倒。“耶！空中轉體360度！難度係數2.0！”

歡呼聲很快消散在風沙之中。對一些人來說，寂寞比死亡還難受，但對劉囂來說，寂寞卻一直是他的朋友。因為朋友會有欺騙或走散，但寂寞不會，它會永遠陪伴你，不管你願意與否。曠野中，他肆意縱橫馳騁，對岩控的使用愈加純屬，前行的速度也越來越快。也會有一些不開眼的本土生物被他的動靜吸引，但有想法的追不上，追的上的近不了身，近得了身的很快就成了下酒小菜。這個孱人出身的地球人類，儼然已經成了這片荒原站在食物鏈頂端的男人。.....“來啊！追上我！”

劉囂大聲揮舞着雙臂，大聲吆喝着。他的身後，大地翻湧，山石震顫，數十隻巨大沙蟲，如入海蛟龍般在地面翻騰，它們被岩層的震蕩吸引，追逐着它們看不見的獵物。“哈哈哈哈！爽！”

肆意笑着，劉囂彷如驚濤駭浪中的一葉孤舟，看似隨時可能傾覆，卻一直倔強的引領着浪潮。他不斷變換着姿態，變換着前行的路線，逗弄着身後的龐然巨物。在一次次驚險躲閃之時，控岩的熟練程度也在快速提升，腎上腺素飆升的快感混合著自由自在的暢快，猶如加了冰塊的雞尾酒，讓他欲罷不能。正前方的地面開始塌陷，他縱身一躍，身下的岩石直接爬上他的全身，形成密不透風的岩石鎧甲。當那一頭超了近道的沙蟲從地底抬起巨大的頭顱，劉囂已經穩穩站在它的頭頂，身披褐色岩鎧，一氣呵成。“乖乖聽話。”

他雙手負后，喃喃自語。身處這荒原真正主人的頭頂，讓他心潮澎湃。可惜還沒瀟洒幾秒鐘，這隻沙蟲又一頭扎進地底。而劉囂也繼續踩着他的石板向前滑行。良久，再回首，已不見了這些巨大的“地龍”。他向身後揮揮手，哪怕沒有人看見，也算有了儀式感。.......沙塵風暴，遮蔽了漫天星辰，狂風鬼哭狼嚎般卷着黃沙肆虐天地。劉囂坐在篝火旁，悠悠嚼着烤肉，聽着石屋外風聲嗚咽。他身邊蜷縮着一窩小沙狐，用呆萌的大眼睛可憐巴巴的望着他手中的烤肉，一窩小傢伙的父母因為風暴沒有返回，被這個莫名其妙的人類一鍋端般的拐了進來。伏在柔軟溫暖的狼毛毯中，小沙狐們不知道該害怕還是享受。幾塊切開的肉扔了過來，它們猶豫着要不要去吃。“吃吧，不是你們的肉。”

那個人類開口了，他看上去沒那麼可怕。一隻小沙狐壯着膽子站了起來，悄悄走了過去，舔了舔地上的肉塊，好香，一口咬進嘴裏。接着其他小沙狐也圍了上來。劉囂微笑着看着這些大耳朵尖嘴巴的萌物，又切了幾塊扔了過去。不知過了多久，風暴漸熄。劉囂扭頭，看向沒有封閉的石屋門外，暗夜之中，兩個沙狐腦袋伸了出來。看來是小傢伙們的父母來找孩子了。他最後看了眼已經睡着的一窩小沙狐，希望你們能平安長大。接着，起身，石屋的另一側洞開。劉囂沒有帶走狼皮和剩下的烤肉，逕自離開，連同這座石屋，一起留給了這一家。.......“劉囂。”

“嗯？”

“英語筆記。”

“不急，我還沒看完。”

“是你該寫給我了！”

“我在想寫什麼。”

“寫你想寫的。”

“嗯.....那我隨便寫咯？”

“你這麼隨便嗎？”

“哪有，不會，我很認真的，很認真。”

“那，寫好了記得給我。”

“嗯，一定。”

星辰和熒光在眼前倒退，就如記憶一般在寂寥中閃回。曾經想一起遊歷大江南北，此時在荒原中前行的卻只有自己罷了。凌厲寒風刮過臉頰，心情莫名的有些低落。地球的一切恍如隔世，似乎遠在天邊，又好像近在眼前，過了奈何橋，卻沒喝孟婆湯。他仰起頭，望向一個高度。那裏，一層又一層的樓燈接連亮起。每一次亮起，都會有一個小腦袋伸出樓台，向他揮手。直到最後一層的燈光熄滅，世界彷彿真的暗了。嘴角微微翹起。“岩突！”

岩刺從土層中瞬間暴起。血肉被穿透的悶響在耳邊傳來。眼前的一切又恢復了清明。掃視周圍，數十隻枯瘦的人型生物，被岩石一一刺透，已經看不出人型。其中有一隻如辣條般的長爪，距離他不過十多公分遠。“沙鬼。”

看着這種原生生物的信息，劉囂面若冰寒。能誘發他人記憶重現，出現各種幻覺的危險生物，一群遊盪在荒原中的魔鬼。呵呵，劉囂冷笑着。岩刺瞬間崩碎，他手持捕風，目光幽冷，望向岩突範圍外如鬼魅般的沙鬼。“謝謝哦，讓我想起一些不想回憶的東西，順便我也送你們一句。”

弦動箭出，一支支血線劃過黑夜。沙鬼開始四散驚逃，但他們的速度並不快。一隻接一隻倒在黃沙之上。直到最後一隻被貫穿頭顱，攤到在夜幕之中。“別客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