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5章 幻覺罷了

那道身影默默在莫陽身旁坐了下來，雖然是身影朦朧，臉頰被一股神秘力量遮掩，但那是實實在在一個人，莫陽卻沒有察覺到異樣。

他盤坐調息了許久，自身狀態調整到最佳后，他才收功，長長吐出一口氣，隨即睜開了眼眸。

那道身影依舊默默坐在莫陽身旁，但莫陽目光掃過之時，卻沒有看到半點人影，那裏在莫陽的視線中依舊空無一物。

不過莫陽終究已經到了造化境，他雖然沒有感應到異常，但心中卻也泛起一股奇妙的感覺，只是那種感覺說不出道不明，這星皇塔第二層給他一種從未有過的寧靜祥和感。

這些時日以來，他一直都只是一個人，要與整個世界對抗，心中的孤寂感終究是難免的，但此時，那股孤寂感卻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像是有一個看不到的人在默默陪着他一樣。

莫陽起身後，目光四顧，輕嘆了一口氣，隨即有些自嘲的搖了搖頭，隨即走到造化爐前，開始着手煉丹。

而那道身影就立在造化爐旁，看着莫陽無比嫻熟的施展煉丹法訣，看着莫陽將一株株藥材投入造化爐中，模糊的臉頰上，像是浮起絲絲欣慰，看得出來，似乎帶着絲絲笑意。

只是這一切，莫陽感知不到，更看不到。

他只是感覺今日的星皇塔第二層有些不一樣，比往日更加祥和，更加寧靜，而他心境似乎也不同往日，那股孤獨感不知為何竟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此次他着手煉製的是一種從未煉製過的丹藥，是神丹道最後一頁記錄的一種寶丹，雖然關於這種丹藥的描述不過寥寥幾語，但似乎有着生死人肉白骨之妙，而且不止於此。

而這丹藥的名字更是驚人，名為煉神丹。

雖然莫陽知道自己如今在煉丹一途造詣已經很高了，別說這玄天大陸上，哪怕這茫茫蒼宇之下，他也不弱，只是對於這種煉神丹，莫陽心中依舊沒有太大的把握。

此次煉丹的時間也格外長，他逐一將那些藥材煉化，時間便已經過去了兩個時辰，而整個過程中，竟然耗去了莫陽將近五成的力量。

連他都心驚不已，自從自己踏足煉丹一途至今，還從未遇到如此恐怖的丹藥，對真氣的消耗竟然如此驚人。

此次煉丹，不弱於一場生死大戰，他額頭上都滲透出一層細密的汗珠，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時間無聲流逝，轉眼又過去了一個時辰，煉丹到了最為關鍵的時刻，莫陽也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造化爐上。

而那造化爐旁立着的身影還在，她一直在這裏，默默而立，只是莫陽視她為無物，無法看到她，也無法捕捉到她的存在。

她此時顯然也知道煉丹到了最為關鍵的時刻，注意力似乎也集中在了那造化爐上。

莫陽此時直接調動了丹田中的所有真氣，此次消耗的藥材極為珍貴，若是在最後一步失敗，這種損失無疑是極其巨大的。

他雙手急速划動，變化煉丹法訣，看似一切順利，然而在凝丹的最後關頭，似乎是各種藥材中蘊含的藥力太過驚人，竟然無法徹底融合在一起。

莫陽察覺到不對勁后，臉色也驟然一變，他之前就擔心這個問題，想不到竟然真的遇上了。

那些藥材藥力極高，蘊藏的藥力極其驚人，凝練丹藥之時，那種排斥的力量極其恐怖。

莫陽雖然催動周身力量來加持，但也只是勉強將其穩住沒有崩潰，但依舊無法真正融合在一起。

莫陽低喝一聲，此時也顧不上其他，將神魔九轉和祭魂術瞬間催動起來，將自己的力量提升到最強。

看着那丹藥緩緩凝聚而成，莫陽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然而這個過程似乎有些太漫長了，過了足足一炷香的時間，丹藥也才凝聚了三分之二，但祭魂術長久運轉，會生出反噬之力，若是不儘快將丹藥凝練出來，一旦反噬之力出現，此次煉丹必定會失敗。

“祭魂術不能繼續運轉了，否則對我也有損傷……”莫陽低聲自語。

他額頭上一顆顆汗珠順着臉龐滾落而下，他咬了咬牙，只能強行中斷祭魂術的運轉，為了能繼續凝練丹藥，莫陽直接引來一縷星皇塔的力量。

只是這股力量哪怕只是一絲一縷，但終究是來自帝兵的力量，莫陽已經極力控制，然而力量落入造化爐的瞬間，像是要將裏面的藥材精華直接化盡一樣。

莫陽心中暗嘆了一口氣，他已經看到結果了，他知道這煉神丹失敗了。

原本他已經打算收手，因為根本來不及挽救，那股力量已經無法撤回。

然而就在此時，造化爐微微一顫，像是瞬間湧入了第三股力量，原本即將被化去的藥材精華竟然絲毫未損，而且落入那縷星皇塔的力量也像是被什麼東西掌控一樣，瞬間變得柔和了下來，力量似是被直接削弱了幾成。

莫陽整個人都愣住，一時間腦海中有些空白，因為這超出了他的理解，也超出了他的掌控，更超出了他的預料。

難道是塔魂暗中出手相助了？

這是他腦海中的第一反應。

“轟……”

緊接着，造化爐轟然一震，伴隨着一股恐怖的氣息透發而出，三枚泛着神華的丹藥瞬間凝聚而成。

看着那三枚丹藥，莫陽懸着的一顆心終於落地，他深吸了一口氣，急忙抬手打出一道真氣，將三枚丹藥包裹，隨後仔細查看。

品質比他預想中要好很多，而且藥力凝練，神華流轉幾息后，便斂入丹藥中，唯有一股獨特的清香瀰漫在整層星皇塔中。

莫陽也不敢大意，取出提前準備好的白玉瓶，將丹藥收入其中，隨後以力量封住，這才看着前方開口道：“多謝前輩相助！”

莫陽自然認為是塔魂出手幫了他，而全然不知根本不是塔魂出手，而是一直立在造化爐旁那道身影動了手腳。

塔魂沒有現身，也沒有回應，在莫陽看來，這很符合塔魂的性格，笑了笑，自顧自開口道：“這老傢伙，哪都好，就是性格太臭！”

隨後又有些感嘆的開口道：“如今這時候，也只有你陪着我了……”

立在莫陽身旁那道身影不知臉上的表情如何，見莫陽原地盤坐開始調息，她似乎下意識的抬手去輕撫莫陽額頭。

雖然一切無聲無息，無影無形，但莫陽卻眉頭忽然一皺，刷的睜開眼眸環顧四周。

剛才那一刻，他心中忽然間湧起一股奇怪的感覺，像是自己的至親就在自己身旁一樣，這絕對不是塔魂能帶給他的感覺。

只是那種感覺一閃而逝，莫陽環顧四周后，笑着搖了搖頭，幽幽輕嘆，這不過幻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