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死不足惜
死靜的手術室內。
林德發一動也不動的躺在冰冷的手術台上。
口角仍帶着白沫，可是已然沒了氣息。
林亦天的眼淚突地就掉了下來，握着父親的手，嘶聲叫喊，“爸，爸！”
往事一幕幕在腦海中浮現。
一句句教誨，一聲聲叮囑，彷彿猶在耳邊，可是父親的生命已經消逝了。
從此以後，他與父親將天人兩隔，永遠無法再相見！
父親含辛茹苦的養育之恩，也無法再報答。
子欲養而親不待！
天下最悲慘之事，莫過於此！
悲痛襲來，他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失聲大哭不止！
“爸！”
“對不起，對不起！”
“兒子不孝，兒子不孝啊！”
“……”
正傷心欲絕之際，他發現父親的手還有餘溫。
這就趕緊循着父親的手去摸脈象。
沒有博動！
父親，真的走了！
正當他要放手之際，壓着的脈搏突然跳了一下。
儘管只是微不可聞的一小下，但林亦天真真實實地感覺到了。
不是錯覺！
絕對不是！
他趕緊搜羅腦海中的知識庫，然後就有了辦法，伸手直接撕開了父親身上的衣服。
此時柳雅麗已經扶着陳海明從外面走進來了。
原本憤怒不已的兩人見林亦天正在瘋狂撕扯他父親的衣服，也是驚呆了。
準備好的髒話罵詞，生生卡在喉嚨里。
這個王八蛋，該不會是受不了刺激，直接瘋掉了吧？
事實上，林亦天此時真跟瘋子無異！
撕開衣服后，他就運起體內並不多的內氣，凝聚於雙指之間，直接往父親的身上點去。
無一例外，點的通通都是死穴！
這是知識庫里的七絕還魂點穴法，專門救治生機未絕的腦出血病患，不過要配合著內氣才有效果。
柳雅麗見他在他父親身上亂戳亂點，忍不住罵了起來。
“林亦天，我看你真的是神經病了，你在幹什麼？”
“他這屬於犯罪！”陳海明舉着自己的手機，“我已經錄下來了，一會兒就交給警察！”
柳雅麗連連點頭，“還有他對你的故意傷害罪，讓他數罪併罰，牢底坐穿！”
林亦天沒理會這對賊喊捉賊的狗男女，繼續不停點着父親身上的死穴……
最後一指，落在頭頂的神庭穴上！
這一指點下去，原本已經氣絕身亡的林德發突然就挺動了一下。
正對林亦天指責謾罵不絕的陳海明與柳雅麗瞬間被嚇到了！
什麼情況？
末世照進現實，林德發變成喪屍了？
林亦天凝聚腹中最後的氣息，在父親的胸膛上來回揉撫起來！
當他終於放開手的時候，只感覺頭暈眼花，雙腿發軟，連站都站不穩了。
手術台上原本一動也不動的林德發，胸膛卻有了起伏。
剛開始久久才起伏一下，然後就越來越規律！
最後的最後，林德發竟然張開了眼睛。
陳海明和柳雅麗看到這一幕，也睜大了眼睛！
這是真的見鬼了，而且一連見了兩次。
林亦天剛剛明明已經斷氣了，結果卻莫名其妙活了過來。
他的父親林德發也明明死透了，可是被胡亂的戳幾下，又揉了一通（這是重點，後面要考），竟然也活了。
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然而事實就發生在眼前，陳海明的手機還拍下了一切，輪不到他們不信。
兩人被震驚得無以復加，罵也忘了罵，喊也忘了喊，就那樣目瞪口呆的站在那裏。
正是這個時候，外面傳來腳步聲，接着手術室房門就被推開了。
腦外科的主任李森，帶着一班醫護人員走了進來。
李森第一時間問，“陳海明，不是說有個腦出血的患者被你推進手術室了嗎？人呢？”
陳海明下意識的指向林德發，“喏！”
李森看着已經從手術台上坐起來的林德發，一臉的疑惑難解。
“護士說情況很嚴重，已經口吐白沫，昏迷不醒，怎麼現在看起來沒什麼事？”
“剛才的情況確實就是那麼嚴重！”陳海明立即拍着自己的胸膛，大言不慚的說，“但我把他治好了！”
“你？”
李森不敢相信的看向陳海明。
這個陳海明的水平，別人或許不了解，他卻是很清楚的。
說是研究生學歷，可這學歷也不知道怎麼混來的。
理論知識完全不過關，臨床診治一塌糊塗。
工作中好幾次都差點搞出人命，釀成重大醫療事故！
偏偏他還自以為是，死不悔改！
來腦外科工作幾年，別的建樹沒有，倒是給婦產科額外創了收，先後搞得好幾個護士去做了人流。
這種禍害，李森真恨不能一腳踢出腦外科。
然而沒辦法，他只是個科室主任，可以引薦人才，沒有開除陳海明的權力！
他只能向院長建議，派陳海明去上級醫院進修！
一來提高陳海明的工作能力。
二來落個眼不見心不煩……嗯，這個才是重點！
誰知院長卻對他一頓批，然後他才知道陳海明的父親竟然是衛生局副局長陳國強。
從那以後，李森就對陳海明放棄治療了！
不過也不能徹底的放任不管！
陳海明要是捅了簍子，他這個直屬上司是要受牽連，擔責任的。
因此叮囑科里的醫生護士，多留意陳海明，有什麼事要第一時間向他彙報，避免鑄成大錯。
也正是這樣，剛才值班的老護士看見陳海明和柳雅麗把一個腦出血的危重病人推進手術室，又不讓別人進去的時候，她就趕緊通知了李森。
……
“主任，一點都沒錯，就是我把他治好的！”
此時陳海明無恥的又應了一聲，同時還悄悄向柳雅麗使眼色。
柳雅麗會意，忙連連點頭，“對，我可以作證，病人就是陳醫生治好的！”
李森十分納悶的問陳海明，“你怎麼把他治好的？”
“我有一套祖傳的點穴手法，專門醫治腦出血的……”
儘管陳海明說得天花亂墜，比珍珠還真的樣子，李森卻仍很難相信。
陳海明真有那本事，在腦外科工作這幾年早就施展出來了，還會等到現在？
不過柳雅麗又口口聲聲的給他作證。
值班護士又說當時病人的情況特別嚴重。
現在病人不但蘇醒，看起來還沒事人似的！
李森被搞得摸不着頭腦，索性什麼都不再說了，和幾名醫生上前給林德發做檢查。
此時，精神體力耗盡的林亦天仍然暈頭轉向！
聽到陳海明竟然冒認他的功勞，心裏無比憤怒。
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林亦天立即就要揭穿他的醜陋行徑，可是氣還沒順回來，一張嘴就噁心想吐。
就是開不了口，讓人知道。
陳海明此時突然湊了過來，壓低聲音對他說，“你要不想去坐牢，那就別吱聲。”
林亦天只是撐着手術台，沒有理他。
陳海明指着自己滿頭滿臉的傷痕，繼續自說自話。
“我已經報警了！”
“你是不是覺得警察來了，你可以把我用枕頭想悶死你的事情告訴他們？”
“我對你做的事，沒有人看見，而且你也沒事了。可你毆打我，走廊的監控卻拍得一清二楚！”
“你覺得警察到時會相信誰？”
“只要你不吱聲，我不但可以叫警察回去，還可以給你把拖欠的兩萬塊住院費交了！”
陳海明說完之後，見林亦天一直沉默，以為他是妥協了，這就趕緊打電話。
“表哥，剛才是一場誤會，現在沒事了！你們撤吧，給你添麻煩了！”
這個陳海明，絕對是心黑手辣又智商在線的反派。
他看起來像是打電話，事實也確實打了電話！
不過他沒打給他那做警察的表哥，而是打的10086。
他，壓根兒就沒報警！
陳海明知道警察不是吃乾飯的，怕這事鬧大了，自己也吃不了兜着走。
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雖然被毆打了，但現在只能算是輕傷。
勉強能把林亦天送進去，頂多也只是關一陣就放出來。
身為睚眥必報的小人，他可不想這麼便宜林亦天！
他要用自己的手段進行更惡毒更殘酷的報復！
麻皮，敢打我？
我要讓你的下場比坐牢更慘！
不過現在為了讓林亦天徹底閉嘴，他還是決定扔一點錢！
這就當著林亦天的面將柳雅麗拉過來。
“你去，把他拖欠的兩萬塊住院費交了！”
柳雅麗反應不過來，“這，為什麼……”
“少啰嗦，讓你去就去！等下我轉回給你，再多轉你五千！”
柳雅麗只好不情不願的去了，反正不用她出錢，而且倒賺五千。
陳海明見林亦天一直都沒吭聲，臉上不禁浮起一抹不屑的冷笑。
兩萬塊對他而言並不多，如果能讓一直對他抱有成見的主任李森改觀，從此高看一等，那就相當值得。
再說了，這錢也不會白給，稍後他會從林亦天身上連本帶利的討回來，只要林亦天現在肯閉嘴。
沒一會兒，手術室外面又傳來了腳步聲，又有人來了。
這一次來的，竟然是院長葉東順，副院長等人。
正在給林德發做檢查的李森忙停下來，迎上去詢問。
“葉院長，幾位領導，你們怎麼來了？
“李主任，有一個危重病號要送過來！”
“這個病號的身份非同小可，你務必要盡全力搶救！”
“你趕緊準備一下！”
“……”
李森忙答應，但還沒開始通知眾人準備，外面已經響起了雜亂的腳步聲。
一班人推着一輛車床，急急從外面進來。
車床上躺着一個極為年輕漂亮的女孩。
如果說一個女人的顏值總共有十分，那她絕對是九點五分以上。
柳雅麗也算是個有姿色的女人，可跟她一比……
沒法比！
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
柳雅麗那點兒姿色，給她提鞋都不配。
不過女孩此時的情況明顯很不好，臉白如紙，雙目緊閉……關鍵的是嘴角歪斜，而且還吐着白沫。
這個情況，不能說跟之前的林德發差不多，只能說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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