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八章
這個轉折來的太快，快到現場的嘉賓和露出驚訝表情的工作人員都沒反應過來。
這是盛辭的歌，未發行的歌。
這意味着什麼？意味着盛辭不僅給沈朝暮看過歌詞，還極有可能唱給沈朝暮聽過。
在場人意識到這點，目光瞬間就變了，之前還尷尬得恨不得消失在現場的人此時一個個臉上帶着微妙笑容的望着那兩個人。
【前一秒的我，這是我見過戀綜里最假的一對cp了。后一秒的我，這不是真的什麼是真的！！】
【百分之九十的概率盛辭唱給沈朝暮聽過，聽這旋律好像還是首情歌。】
【划重點，很久以前寫的，未發行。你們是信我是秦始皇還是信這兩人是清白的？（狗頭）】
【我要是粉絲，我現在立馬狂叫嫂子！哄得嫂子高興了多唱兩句，這新歌不就有了嗎！】
盛辭和沈朝暮兩人坐在座位上，面對眾人的視線和打量，盛辭的表情和之前差不多，但在場的人都能感覺出他現在心情不好。
大家都以為他是不滿之前他們對沈朝暮的質疑，有些心虛地將目光轉到沈朝暮身上。
他們也沒想到沈朝暮唱的竟然是盛辭未發行的歌，尤其是葉青鋒，聽到沈朝暮唱出的歌詞，已經在心裏後悔提出這個懲罰了。
現在知道沈朝暮唱的歌其實是盛辭未發行的歌，着實鬆了口氣，開玩笑緩解氣氛道：“差點以為自己要遭遇職業生涯的滑鐵盧了，還好兩位的感情比我們想像的還要深刻。”
小原在旁邊似有同感的狂點頭，彈幕一下想起她和沈朝暮在車上單獨相處的畫面了。
【沈朝暮，一個差點讓兩位主持人遭遇滑鐵盧的男人。】
【哈哈哈哈我們都覺得好甜，只有葉青鋒：好險！】
【以為沈朝暮唱錯歌時，葉青鋒：我應該說點什麼，救救我。（瞳孔地震）】
經過這麼一打岔，氛圍頓時輕鬆了起來，周晚園忍不住看了眼盛辭的方向，舉手提問：“前輩，我能替歌迷朋友問一下，你這首歌有發的打算嗎？”
從周晚園能聽出沈朝暮唱的那首歌不是盛辭已發佈的任何一首，就說明了她的歌迷身份，盛辭的歌老少皆宜，現場就有不少和她一樣的歌迷，這時都忍不住將期待的目光投向盛辭。
盛辭面對這麼多雙期盼的眼睛，拒絕的毫不猶豫：“沒有。”
周晚園忍不住捂住胸口，像是被這個消息打擊得不輕，轉瞬她的視線又落在沈朝暮身上，期盼他再唱兩句。
知道有新歌，卻聽不到的感覺也太討厭了吧！
不止周晚園，屏幕前很多歌迷都默默吐出一口血。
【我只是一個普通的歌迷，不追星，但是這一刻我真的羨慕沈朝暮了怎麼辦啊啊啊！（抓狂）】
【不僅是盛辭公開的結婚對象，還能聽到盛辭未發行的歌，甚至是親自演唱，有可能還不止一首……我一點都不酸，我一點都不酸嗚嗚嗚。】
【……我承認我之前的聲音是大了點，現在改口叫嫂子還來得及嗎？】
面對周晚園帶着期盼的眼神，還有周圍人的若有若無的打量，沈朝暮自然不可能無視，從盛辭說出“未發行”三個字時，心情就像變成了一團被貓弄亂的毛線團，竭力剋制着往盛辭身上望的目光。
對上前排的周晚園望過來的視線，沈朝暮勉強將自己胡思亂想的情緒里抽離，下意識露出一個笑容。
剛才還冷着臉的人驟然露出笑容，對於在場的嘉賓和屏幕前的觀眾都是一種不小的衝擊。
周晚園帶着期盼的眼神頓住，下意識捂住胸口，感覺自己迎接了一波美顏暴擊，衣領上的麥能清晰聽到她嘴裏的喃喃自語：“好吧好吧，放過你了……”
【周晚園也太沒有原則了吧，笑一下就妥協了？讓他繼續唱完啊啊啊！】
【別的不說，沈朝暮這張臉是真的絕！清冷大美人yyds！】
沈朝暮笑完就發現盛辭轉頭瞥了他一眼，他正要開口問怎麼了，他又轉過頭去了，簡直讓人摸不着頭腦。
節目組第一期錄製的地方不是特別遠，但在場的都是明星，尤其是盛辭，粉絲量大的恐怖，害怕乘坐其他交通工具會造成擁擠，節目組才特地找了一輛大巴車載着嘉賓們過去。
車上這段時間用來給嘉賓們互相了解，有葉青鋒這個主持人在拋梗，車上的氣氛很融洽。
沈朝暮坐在後排安靜地聽着大家聊天，偶爾話題落到他身上也會大大方方的回答，經過這麼一會兒的相處，他已經不像剛面對鏡頭時那麼緊張了。
大巴車開的很穩，道路也很平坦，沈朝暮坐着坐着腦袋就不自覺地靠在了椅背上，感覺喉嚨里湧上了一股反胃，鼻腔也能聞到大巴車特有的那種滯悶感。
沈朝暮靠着椅背眉頭微蹙的樣子在一眾嘉賓熱烈聊天裏很顯眼，觀眾都知道他有點暈車，也看着他在出發前就吃了暈車藥。
【看着有點難受啊。】
【沈朝暮這個樣子我可太熟悉了，那種反胃又吐不出來的難受。】
平時帶着點清冷的人靠在椅背上，眉心微蹙，臉上隱約能看出一點不舒服，露出點脆弱，就讓彈幕成倍增加，連討厭他的人面對這張臉都說不出什麼。
幾組嘉賓都在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以免讓氣氛安靜觀眾流失。
盛辭坐在後面始終沒加入談話，偶爾話題落到他身上，也只淺淺地“嗯”一聲，不至於冷漠到不融入進去，卻也讓人看出他現在沒有交談的心思。
鏡頭大部分都聚焦在前面的嘉賓身上，沈朝暮靠着椅背，難受又睡不着，反胃感涌到喉嚨，耳邊冷不丁聽見盛辭的聲音響起：“沈朝暮。”
沈朝暮睜開眼睛，疑惑地微微側頭，盛辭沒看他，手上拿着手機正在打字，幾秒后，手機伸到了他眼前。
【現在是在錄綜藝。】
手機備忘錄的內容映入沈朝暮眼睛，他下意識在腦海將這幾個字轉換成盛辭的語氣，在來之前他做了功課，知道衣服上的麥會將聲音傳到直播間，這時候便露出了一個疑惑的眼神。
所以呢？
他有點搞不懂盛辭想幹什麼，遞到他面前的手驟然收回，像是沒想到他這麼遲鈍，盛辭收回手，沒有動作了。
他覺得暗示的已經很明顯了，現在在錄綜藝，難受也好，暈車也好，都不用一個人承受。
他略有些煩躁的皺起眉，渾身的氣場都透着股生人勿近，沈朝暮看着他變糟糕的情緒，電光火石間好像明白盛辭的意思了。
在錄綜藝，他暈車的樣子肯定逃不過觀眾的眼睛，上節目前李蘭茹就告訴過他，在節目上他和盛辭會有一些無法避免的親密接觸，因為在外界看來，他們結婚了，這些都是很正常的。
作為他的伴侶，他暈車盛辭卻在旁邊無動於衷，恐怕對盛辭的形象不好。
彈幕的觀眾看到盛辭拿出手機打字那一刻就預感到了不妙。
【有什麼是我們不能聽的？】
【都上直播綜藝了，讓我們聽聽又怎麼了？】
沈朝暮自認為理解了盛辭的意思，卻還是有幾分猶豫，餘光掃到不遠處的攝像機，在心底告訴自己，不管綜藝上表現的多麼親密，都只是演戲而已。
彈幕正在“抱怨”盛辭的小動作，就見下一秒，沈朝暮微微偏頭，動作僵硬又帶着一點熟練的將頭靠在了盛辭的肩膀上。
因為難受，他說話都軟了很多：“讓我靠靠就好。”
幾乎是才靠上的那瞬間，他就感覺盛辭的身體都僵硬了。
那點僵硬被沈朝暮感知到，他心臟都提起來了，不禁開始懷疑，是他理解錯了盛辭話里的意思嗎？
他看不到盛辭的表情，腦袋輕輕地靠在盛辭的肩膀上，鼻尖嗅到他身上的氣息，彼此的距離一下被拉進，胸口跳動的聲音一聲比一聲鼓噪。
在沈朝暮靠近時，盛辭的精神就高度集中起來，那點微弱的重量落在他肩上，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重量，卻讓他身體僵硬，整個人都像定住了。
但，一秒、兩秒過去了——
盛辭沒躲，身體仍然僵硬，卻沒有躲開。
【！！！！！】
【啊啊啊啊靠，靠上了？】
【別人靠我就覺得很平常，但這兩一靠我就有種想尖叫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沈朝暮的動作是怎麼做到有一點生疏，但又透着熟練的？】
盛辭和沈朝暮坐在後座沒說話，但在場的人早就注意到了他們，兩人的容貌氣場都註定了就算什麼都不做也能吸引到旁人的視線。
這時候看到沈朝暮靠着盛辭的肩膀，閉上眼睛微蹙的眉都慢慢舒展開，盛辭也從渾身都寫滿了不爽到莫名僵硬，身體卻不自覺地調整成了沈朝暮靠着更舒服的坐姿。
在場嘉賓看到這一幕心裏不約而同地劃過一句話：到底是誰說他們不熟的？
參加節目之前，他們沒少在微博上吃這對的瓜，對於聯姻的說法其實是有八分信的，作為圈內人他們比觀眾知道的多，知道盛辭這些年身邊就沒人，突然冒出一個結婚對象，誰心裏不打一個問號啊。
但只是這麼一會兒，他們就肯定，這對絕對是真的，不禁感嘆，盛辭藏得實在是太深了。
【截圖，瘋狂截圖！】
【兩個顏值高的人談戀愛對我的眼睛真的很友好。】
大巴車又行駛了一個多小時就停下來了，在場其他人都被窗外的風景吸引時，沈朝暮被停車的動作驚醒，睜開眼睛時就發現自己正靠在盛辭肩膀上。
他一秒精神，暈車感在睡眠中被緩解了大半，那股微不可察的脆弱消失，整個人都精神了很多，靠在盛辭肩膀上的眼睛部分微微發紅。
沈朝暮對上盛辭的視線，想起自己靠過去時說的話，立馬直起身體，肯定他的付出：“我好了，靠一下好管用。”
盛辭看他一眼，嗓音淡淡：“嗯。”
他臉上沒什麼情緒，起身下車時不動聲色地甩了下被沈朝暮靠着的左邊肩膀。
【哈哈哈哈笑死，被沈朝暮靠麻了。】
【靠了一個多小時一聲沒吭，我嗑到了。】
嘉賓們有序地下車，沈朝暮落在後面，宋翩同樣坐在靠窗的地方，忍不住道：“沒想到盛辭這麼有耐心。”
想到盛辭脾氣不好的傳聞，還有對方顯赫的家世，被沈朝暮靠了一個多小時卻連坐姿都沒怎麼換，不禁道：“恐怕也是第一次這麼照顧人。”
第一次照顧人？
沈朝暮的思緒再次回到那年大二，盛辭和他不是一個社團，對採風也沒有興趣，他去的時候暈車，難受的要命時是當時社團的副社長照顧他的，後來回去時盛辭特地請了半天假去接他。
盛辭那時就很驕傲了，脾氣又彆扭，帶着一板藿香正氣水、薄荷糖，扶着他走到路邊的花壇坐下，在副社長來詢問情況時，故意叫他名字。
“沈朝暮。”
他當時難受的厲害，下了車呼吸到新鮮空氣才稍稍緩了過來，聞言抬頭，就看見盛辭逆着光，眉梢微動，視線落在面前的副社長身上，懶洋洋地拖長了語調：“你說——”
“是他照顧的好，還是我照顧的好？”
“……”
沈朝暮搖搖頭，將這些亂七八糟的回憶甩出去，看着下車后就停在大巴車不遠處看手機的盛辭，眉眼俊美到帶上了攻擊性，餘光瞥到他下車，沒甚感情地看了過來。
沈朝暮聲音壓低：“不是第一次。”
他的話透過麥傳到了直播間，直播間立馬沸騰了。
【不是第一次是什麼意思？？？】
【我以為讓沈朝暮靠一靠就是極限了，這竟然還不是第一次？】
【快展開講講，我不缺這點流量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