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蘇南模式
僅僅用了十天左右的時間，許強就完成了關於CL-01高能炸藥的五篇相關論文，然後通過挂號信的方式，寄往了BJ五機部。
完成了一波應酬，寫完了論文，許強再次閑了下來。
而這個時候，一個朋友找到了他。
這個朋友不是別人，正是之前要給許強牽線鄉鎮企業做技術扶持的白海。
其實自從許強上次找過他之後，白海並沒有把他的事情放在心上，但考慮到許強願意自討路費，免費給這些企業講課，所以就把他的名字和資料記在了小本本上，等有機會後，再向合作的企業推薦。
由於白海現在主要從事技術牽線的生意，所以對於當前技術發展的事情比較關注，他也訂閱了很多和科技時事相關的報紙雜誌，閑暇的時候翻閱，希望能從中找到商機。
然而這幾天，白海在看報紙的時候，卻意外看到了許強獲獎的事情，經過一番確認后，感覺就是許強本人，於是立刻就按照許強留下的地址，主動找到了他。
到了1980年，蘇南地區的每個市、縣、鄉鎮、村政府建立了大量的鄉鎮企業，政府出資辦企業，再由政府指定的能人來擔任企業負責人，由於政府的關係，這些鄉鎮企業可以依靠政府關係從銀行取得貸款，還可以低成本佔用土地，大大減少了創業失敗的可能性，但也增加了內部組織的腐敗。
“啊，行行行！”聽到許強這麼說，白海確認他確實得獎了，於是臉上的笑容更濃了幾分，說道：“強子，走，我請你吃飯，咱們邊吃邊談……”
“那你能和蘇南地區的政府牽上線么？”許強思索了一下說道。
小的鄉鎮企業給不了太高的價錢，那麼許強就必須要找大型企業合作，既然蘇南地區的鄉鎮企業是由當地政府牽頭的，那麼許強直接和他們連線即可，至於報酬之類的事情，也只能是當面談。
“怎麼樣，挺高的吧？”白海以為許強被這麼高的獎金嚇到了，於是接著說道：“不過像你這種獲得國家獎項的技術人員，肯定能拿更多的報酬……”
“這是最高價么？”許強問道。
一方面，蘇南地區的經濟飛速發展，另一方面則是蘇南地區的經濟是以環境污染為代價的，污染企業排放的污染物越來越多，長期滯留在蘇南地區的污染物影響了蘇南地區的生活。
最初的時候，白海還不知道許強現在已經住在了上海機械學院，而是前往了他以前住的那個職工宿舍樓，正好班長班長杜興國還在那裏住着，於是從杜興國口中得知了許強現在的住處，隨即來到了機械學院。
1958年，人民公社運動興起，集體經濟風行一時，上海等發達城市企業開始向蘇南地區轉移，知識分子、技術工人的下放為當時的蘇南地區帶來了新技術、新經驗。
其實之前許強只是想憑藉自己的技術，接着當前‘星期天工程師’興起的洪流，在上海學習期間賺點外快而已。
“這麼說吧，就好比我原來那個星際無線電廠，普通的技術員去講課，一天是十五塊的勞務費，另外如果講的好，還能多給個三塊五塊的，如果是總工級別的，那就可以長期合作，比如幫他們解決一些技術上的問題，或者開發一款新產品出來，這價錢就高了，有可能是八百到兩千左右……”
不過蘇南地區的發展，也是付出了一些代價的。
蘇南地區的農民原先大部分無工可務，再由國家資本出資辦企業后，讓一些農民成為了這些鄉鎮企業的首批產業工人，整體促進了蘇南地區的發展。
到了20世紀70年代，這些小型社隊企業發展成為農機具廠，為集體製造一些農機具。
在距離學院不遠的一處國營飯店，兩人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白海點了一些酒菜，然後和許強拿着茶杯，面對面聊了起來。
“明面上肯定不行，但私下裏誰知道是個啥情況呢？反正都是為了賺錢，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人管。”白海說道。
“股份？科研院所能占民企的股份么？”許強聞言一怔。
“你別開玩笑了，你這麼大個技術專家，我請你還差不多。”白海看了許強一眼，說道：“啥也別說了，跟我來就行。”
“其實他們那些小企業，一年也賺不了多少錢，三五千已經不錯了。”白海說道。
但現如今他成為國家重點項目負責人，還拿到了國家級的獎項，頭頂已經有‘頂級化工專家’的頭銜，所以他就想找一個更高的賺錢平台。
“如果你能幫他們開發一款產品出來，怎麼說也要給你三千五千的吧？”白海思索了一下說道。
其實白海根本就沒機會接觸到許強這種頂級專家，他原來也只是個國企的普通技術員，接觸的工程師，也基本和他差不多的水平。
“沒錯。”許強點點頭。
“白師傅，好久不見！”看到白海后，許強微笑着招呼了一聲。
“那你的意思是……打算給我談多少勞務費？”許強問道。
“你怎麼知道的？”
其實如果不是這幾天的應酬太多，許強估計也會找到白海，畢竟留在上海就是為了賺錢，所以他需要一個牽線人。
“小企業？難道上海周邊就沒有大一些的鄉鎮企業？”
而且這年頭高級技術人才輕易是不敢在外邊接活的，畢竟他們的社會地位很高，而國企對這種事情一直都是明令禁止的，畢竟涉及到企業泄密的事情，所以真正從事‘星期天工程師’的這些人，很多都是在廠里混的不得意的，或者是非常缺錢的，否則的話，沒人願意冒這個風險。
“一等獎才是金質獎章，我得的是二等獎，是銀質獎章。”許強面帶微笑，接著說道：“再說了，那東西誰會總帶在身上，以後有機會給你看吧。”
“這個……”聽到許強這麼說，白海頓時面露難色。
“有是有，不過那都是當地市縣政府出資辦的企業，人家不缺技術人員……”白海頓了頓，接著說道：“尤其是蘇南那一片，規模都很大，一早就由專門的政府人員，和當地的一些科研院所合作，解決技術問題，研發新產品，我聽說有些院所還私下裏拿到了一些股份……”
當初是許強主動找上白海求幫助，但現如今，隨着許強獲獎，兩人的角色發生了轉變，白海成了主動示好求合作的人。
“能給我看下你的獲獎證書和獎章么？我聽說那獎章是黃金做的，是不是真的？”
蘇南地區先通過發展農村的鄉鎮企業，再市場化，其實也是”先做計劃經濟的外殼，再用資本市場化的心臟“。
白海所說的蘇南地區，是指蘇州、無錫、常州三個地級市及其所管轄的9個縣級市的市區和農村地區。
以SZ市為例，相城區的化工企業較為集中，崑山市的電子企業星羅棋佈，而常熟市、吳江市的紡織印染業非常發達，它們均占當地工業總產值的80%以上。該類鄉鎮企業的污染物集中、濃度高，且持續時間長，對人們居住環境和人體健康已造成很大影響和傷害。
“行，我請你。”許強看出了白海的意圖，於是提出要請他吃飯。
“好吧。”許強說完，跟着白海離開了學院。
“……其實上次和你見面之後，我也幫你找了幾個和化工相關的廠家，他們也願意讓你去講課，不過當時你確實沒什麼工作資歷，人家給的錢也少……”白海頓了頓，接著說道：“不過現在就不一樣了，就憑你是國家重點科技項目負責人，而且還拿到了那麼大的一個獎，我覺得啊，這價格還要和他們重新談一下……”
“強子，你利害啊，是不是前段時間獲得了全國科技進步二等獎？還到北京人民大會堂領了獎？”白海見到許強后，第一件事就是要確定許強獲獎的事情。
“更多是多少？”
“這種事情我能不知道么？都登報了，上面還有你的名字和履歷，我琢磨着這就是你，沒錯吧？”
“兩千塊錢……”許強聞言，頓時陷入了沉思。
三五千元對於許強來說，誘惑力並不大，他的染料廠一天的利潤就已經高達一千多元，所以這點錢對他來說，其實意義不大，畢竟一個產品項目從開始到量產，許強至少需要投入一個月甚至兩三個月的時間，算下來顯然太吃虧了。
“你是覺得我沒資格和他們當地政府合作么？”許強問道。
“那怎麼可能？你都已經拿到國家技術獎了，咱們上海這邊沒多少獲這麼大獎的技術人員啊。”白海搖搖頭，說道：“我和你說實話吧，我還真沒和他們這些政府的人打過交道，咱們也不知道他們具體是啥情況……”
“只要你能幫我牽上線，其他的事情不用管，倒時候我可以報酬的百分之十！”許強看了白海一眼，接著說道：“另外我要說下，我幫別人研發產品，起步價是五萬元，如果失敗，或者產品不夠好，我一分錢都不要！你考慮一下吧。”(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