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遵命,夫人!
小小的嬰兒瞪着雙黑珍珠似的眸子,被人逗着咧開嘴笑得露出一口沒牙的牙床,奶聲奶氣的咿咿呀呀,不停揮舞着兩隻小手活潑又可愛,什麼煩心事都能被這份天真無邪所化解。
“也是……”祁翼寒照顧孩子時心情是從未有過的輕鬆,尤其孩子衝著他笑時世上便再無愁事,一年四季全是晴天。
“我問問黎臻,如果她不介意,我就去醫院接大伯過來。”
聞言,祁崢欣慰地拍了拍祁翼寒的肩,“好小子,你大伯沒白疼你一回。”
黎臻聽祁翼寒說想接祁廣過來沒有反對……
祁廣看到倆個肉嘟嘟的孩子,失神的眼睛瞬間有了光,隨即竟老淚縱橫哭得不能自已。
祁翼寒和陪護扶着祁廣坐在沙發上,陪護趕忙拿血壓器測量,祁翼寒盡量安撫。
黎臻看着蒼老憔悴的祁廣心裏很不好受,拉着他的手輕輕摸了摸女兒嫩嫩的小臉。
小寶貝非但不怕,反而咿咿呀呀地笑了,笑聲純凈奶氣十足,惹得祁廣一下子就不哭了,愣愣地看着奶糰子,驀地破涕為笑。
祁崢安靜看着眼前的一切,知道自己的哥哥有救了,也忍不住淚濕於睫。
有倆個奶糰子哄着,祁廣精神恢復了不少,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健康起來,祁翼寒放下心來,數着黎臻出月子已經快一周了,僥倖自己混水摸魚終於過關了。
剛美滋滋偷樂就被黎臻點名,祁翼寒頓覺不妙,跟着黎臻去了二樓小客廳。
祁廣行動不便住一樓,黎臻帶着孩子住二樓,這些天為了方便照顧娘仨,平日裏祁翼寒就睡在二樓小客廳里,黎臻走進去先就讓祁翼寒收拾東西。
畢竟自己說過黎臻出了月子他就走,祁翼寒悶頭收拾東西,其實也沒什麼好收拾的,除了幾套掛在移動衣架上的換洗衣服外,小客廳里幾乎見不到屬於祁翼寒的東西。
等祁翼寒收拾完,黎臻道,“從現在起你搬去一樓負責照顧大伯,沒有我的允許不許上二樓。”
就知道老婆捨不得他,祁翼寒滿臉燦若朝霞的笑。
“遵命,夫人!”
黎臻白了眼面容清減了太多的祁翼寒,道,“孩子的名字都起好了,你抽空去給孩子把戶口上了,你可以把兒子落在你戶口上。”
“不行,都是你的孩子,當然得都跟你在一個戶口上。”
祁翼寒嘴上說的義正辭嚴,心裏卻打起了小九九,等以後找機會再把他的也落到黎臻戶口上,不就一家團圓了么。
窺破了祁翼寒的想法,黎臻道,“我永遠都記得你背着我把余玉芝戶口落在你戶口簿上的事,所以我勸你少做夢。”
一盆冷水兜頭淋下,但這能怨得了誰,還不都是他自己造成的,祁翼寒嘆氣。
祁廣因為病還沒好,怕把病氣過給孩子,每天只上下午各遠遠看看倆個孩子,就這樣,不出一個月行動已恢復自如還胖了不少。
祁翼寒樓上樓下的跑,守護着他在這世上最在意的人,雖然人越來越瘦但精神格外的好,只是每次洛塵來卻越來越憂心忡忡。
送祝曉春來時,洛塵忍不住同黎臻說了句。
“老祁是有血有肉的人不是鐵打的,別看他平日裏生龍活虎,其實已經失眠很久沒睡過一個好覺了。”
黎臻聽出了洛塵話里的怨氣,細看祁翼寒幾眼,眼底下淤青嚴重,如同兩潭死水的眸子浮着興奮的光,只是那光猶如熠熠螢火彷彿一陣風就能吹滅。
祁翼寒和黎臻都擔心祝曉春沒輕沒重傷到孩子,要不是因為祝曉春鬧得太厲害,祁翼寒根本不會鬆口讓洛塵送祝曉春來看黎臻。
不過祝曉春的反應卻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對待倆個孩子輕柔細心,渾身上下像是染了層母姓的光輝。
這讓黎臻都感到驚奇,連着觀察了幾天,祝曉春照顧孩子比月嫂還盡心,比祁翼寒也不遑多讓。
這下,多了祝曉春這個幫手,黎臻簡直不要太輕鬆,除了按時餵奶外幾乎不需要她去管孩子。
有了時間,黎臻把注意力轉移到祁翼寒身上,結果卻越看越心驚。
祁翼寒對待孩子沒的說,照顧祁廣也是細心周到,抽出時間還要去傢具廠處理公務,陀螺般時常忙到後半夜,等所有人都睡著了,他卻一個人跑去院子裏抽煙,抽沒一包煙去浴間洗掉煙味繼續忙。
黎臻知道是宇文燕的死,是自從出生便背負的罪,是本該有大好未來的付圖的自戕讓祁翼寒不堪重負,他真的沒有表面看上去的那麼堅強。
看着院子裏那道清癯身影,黎臻的心狠狠疼了下,邁步正要走過去,突然卻見有人越過院牆極速來到祁翼寒面前。
那人說話聲極低,躲在廊柱后的黎臻一個字也聽不到。
不知祁翼寒回了句什麼,那人轉身躍上牆離開。
祁翼寒起身,突然人踉蹌幾步單膝跪地,雙手拄地搖搖欲墜,黎臻為免被發現忍着沒去扶。
緩了半天,祁翼寒終於堅持不住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祁翼寒一睡便睡了兩天兩夜,醫生檢查后囑咐黎臻一定要注意病人情緒,如果再這樣下去活不過三年。
黎臻扶額,她是怎麼也沒想到祁翼寒會把自己折騰成這樣,但過往種種又讓她沒辦法徹底釋懷,糾結間祁翼寒睜開眼,空洞的視線盯着天花板許久又緩緩閉上。
見狀,黎臻沒敢出聲,待祁翼寒又睡着后躡手躡腳地出門。
洛塵帶人守在外面,一見黎臻出來便問,“怎麼樣了?”
“還在睡……”黎臻擺手讓洛塵跟她去了僻靜處。
洛塵知道黎臻是有話要問他,道,“老祁說過不讓告訴你,所以你問什麼我都不會說,你要是想知道就等老祁醒來后問他。”
“你知道我要問什麼?”
“不就是想問陳贏和余玉芝的處理結果嘛,付圖死時確實留了封信,但不是給你的而是給老祁的,所以你想知道信里的內容還是得問老祁。”
陳贏到現在生死不知,余玉芝的下場祁翼寒也沒提過,至於付圖留的信她更是不知道,不過黎臻想問的不是這些。
“我要問的是祁翼寒到底還在查什麼,難道事情還沒結束?”
驚訝於黎臻的敏感,洛塵愣愣看着黎臻數秒,乾咳一聲,道,“還是那句話,你問老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