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前世的痛蔓延今生
第1章前世的痛蔓延今生
錐心刺骨的痛,眼淚止不住地滴落……
黎臻費力地睜開眼,模糊的視線漸漸變得清晰,仇人余玉芝的臉近在咫尺。
絕望的記憶洶湧襲來。
女兒被換,被余玉芝虐待,長到十九歲,本已定下婚事卻被余玉芝的親生女兒搶走未婚夫,心死下跳河,屍首都沒有找到。
若不是她當做親姊妹的余玉芝自揭真相,她還不知道她養在身邊的女兒居然是只狼崽子,而自己的丈夫竟然知曉一切,還有婆婆、小姑、小叔,他們不但都知道孩子被換,還集體對她隱瞞真相。
余玉芝,她絕不會放過她!
嘭!黎臻抬腳狠踹在余玉芝肚子上。
余玉芝毫無防備,被踹飛出去,趴在地上捂着肚子臉色慘白。
“黎臻!……你怎麼了?!”余玉芝雖然疼得要死,卻在掃見門口那抹高大身影時語氣關切。
看到滿頭黑髮的祁翼寒,黎臻混亂的腦子恢復運轉,清楚地意識到眼前氣質卓然朝氣蓬勃的祁翼寒,絕不是兩鬢斑白氣場攝人的祈老總。
黎臻抬起手,皮膚皸裂遍佈凍瘡,哪裏是後來一畫成名后養出來的纖纖玉指。
一個荒唐念頭閃過,黎臻不敢置信。
祁翼寒陰沉着臉走過去扶起余玉芝,嬌小的人兒依靠在堅實的臂膀上,刺眼的般配。
黎臻閉了閉眼,抖着手拿起擺在床頭柜上的鬧鐘,上面的日期顯示1980年3月2日。
她真的重生了,重生在與祁翼寒結婚後的第三年,按照日期算,這個時候她已懷有兩個月身孕,余玉芝也是……
她的恨全集中在了剛剛那一腳上,想到此處,黎臻眼神複雜地看向余玉芝。
黎臻對她很是信任,別說打她了,一絲委屈都不會讓她受,今天實在反常,余玉芝搜腸刮肚地想了遍,她丈夫死了,明面上是來投奔好友黎臻,暗地裏卻事事找祁翼寒幫忙,但黎臻只知道圍着鍋台轉,不可能有所察覺。
余玉芝柔弱得像是朵一碰就碎的小白花,對上黎臻殺人的目光,一股寒意直竄上天靈蓋,心虛地垂下眼皮。
“黎臻,你怎麼可以打人?”祁翼寒冷着臉呵斥。
他在單位接到余玉芝來電說黎臻病了,忙完工作立馬趕回來看黎臻,沒想到卻親眼目睹黎臻施暴。
黎臻怔怔地看着將余玉芝扶坐進椅子裏的祁翼寒……
當初祁家不同意祁翼寒娶余玉芝,余玉芝賭氣跑了,祁翼寒被迫娶了她,向來對她沒個好臉色,如今余玉芝回來了,他更是連家都不回。
可她因為喜歡祁翼寒,一點也不在意他對她的無情,只要能守着他便覺無憾,拿木訥軟弱的婆婆當親媽待,小姑子就是她的親妹妹,小叔子就是她的親弟弟,可她換來了什麼。
小姑子遇人不淑她苦口婆心的勸,雖然最終小姑子嫁了良人,心裏卻始終恨着她,見面連聲嫂子都不叫,拿她當仇人待。
小叔子不愛學習,滾刀肉似的,逼得她又打又罵,摁着頭學習,考上名校博士畢業,仍記得她打他的事,連家門都不肯進。
女兒被換,她當心尖疼的孩子逼死了她的親骨肉,卻同餘玉芝站在一起笑她傻笑她活該。
她死時,是那麼的絕望,一口氣哽在喉間,耳邊猶自迴響着祁翼寒那句,“是,我知道……”
何其殘忍!
女兒死時十九歲,她緊隨其後,氣極而亡也才不過46歲,正是為國家做貢獻的大好年紀,就因為這些爛人。
“我打的就不是人!”黎臻怒極反笑,眼神如刀睨着余玉芝。
“翼寒哥……”余玉芝淚眼婆娑,惶恐求助。
眼見黎臻越來越不像話,祁翼寒蹙眉向余玉芝道,“你先回去,今天的事我會給你個交代。”
余玉芝乖乖點頭,還不忘勸祁翼寒不要跟黎臻吵,懂事得讓人心疼,黎臻以前沒少被這樣的余玉芝騙,但現在她只覺令人作嘔。
黎臻不屑冷嗤。
“別為難祁廠長了,你覺得人家受了委屈,要給人家交代,還不如我讓位,您二位百年好合餘生鎖死,再別禍害別人。”
她現在只想帶着她肚子裏的孩子遠走高飛,不再讓上一世的悲劇重演。
黎臻在祁翼寒面前向來是只綿羊,今天的她太反常了,祁翼寒冷臉,聲線緊繃,“胡說什麼?”
余玉芝緊跟着勸,“黎臻,我知道你心情不好,畢竟大晚上的讓人潑了冷水又被關在門外,放誰身上都不好受,可你也不能把氣撒在翼寒哥頭上啊,我和翼寒哥清清白白,你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上一世余玉芝也是這樣,看似關心實則綿里藏針,故意帶偏關注點放大她的不堪,那時的她渾然不覺,還認為她是在為她好。
黎臻自嘲一笑,道,“你的意思是我人品差才被人潑冷水,對家裏人不好才被針對被關在門外?那好,從今天起我就要向你說的看齊,做不到我都對不起你費的心機。”
余玉芝擔憂地看向臉色驟變的祁翼寒,“翼寒哥,你快勸勸黎臻吧,我沒那個意思,我……”
話未說完,余玉芝淚如雨下,哽咽難言。
“走吧,我先送你回去,讓黎臻冷靜冷靜。”
祁翼寒沒再去管搖搖欲墜的黎臻,率先走出門,余玉芝立馬跟上。
窗外陽光正好,男人身姿挺拔如松走起路來大步流星,身材嬌小的女人堅強地挺直脊背踉蹌跟隨,二人一前一後沿着甬道穿過小院,美得像是一幅畫。
黎臻眼看着二人走出大門,拿出壓在枕下的孕檢單眼眶泛紅。
上一世,她拿到孕檢單后急於與祁翼寒分享喜悅,打電話問祁翼寒什麼時候回來,祁翼寒說好晚上回來,結果她等到半夜突然肚子疼得厲害,獨自打着手電去公共廁所,剛一進廁所就被人趴在牆頭淋了一身冷水。
初春寒風徹骨,她沒看清是誰幹的,又擔心凍病了影響腹中胎兒,慌忙跑回家大門卻從裏面落了鎖。
寒風料峭的深夜,渾身濕透的黎臻不停敲門叫人,婆婆和祈蓮、祁翼陽都在,卻沒一個人出來給她開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