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第119章 有個女兒
入夜。
芙蓉城內,來了一隊人馬,對方宣稱,經商經過此地,短暫停留。
主家是一男一女,隨行之人各個是高手,就借宿在凌風旁邊的客棧內。
芙蓉城這兩日來了很多外鄉人,各家各戶一入夜便緊閉門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據說,那一隊人馬深夜潛入了凌風賭場,將賭場裏面翻了個底朝天,像是在找什麼東西。
客棧內,衛新跪倒在地,低聲道:“回大人,賭場裏面什麼都沒找到,只有幾個被雇傭看賭場的打手在,嚴刑拷打之下,只說那一行三人白日裏便秘密離開了芙蓉城,去了哪裏,姓甚名誰,一概不知。”
淑貴妃在一邊坐着,臉色略沉,一言不發。
慶凌帝蹙眉:“起駕回京。”
淑貴妃看向他,沒說話。
衛新走後,淑貴妃開口:“皇上,臣妾想……留在宮外。”
此話一出,她便垂下了眸。
她自幼受到丞相的嚴格教育,知曉妃子是不能留宿宮外的,皇室血脈不容有誤,她在博,博慶凌帝對她的一絲仁心和例外。
慶凌帝聞言,呼吸一滯,凝視了許久淑貴妃,她都不曾抬頭。
良久后,他才開口,沉沉道:“若是朕說,朕和迎安之中,你只能選擇一個,你當如何?”
淑貴妃抬眸看他,眸光中,情誼滿滿。
她眼中蓄滿了眼淚:“皇上,我不能丟下迎安,她是我的孩子,您是我的夫君,我……”
話還未說完,慶凌帝啟唇,聲音中略顯慍怒:“你還是大陵的淑貴妃。”
淑貴妃垂下眸,良久后才抬眸,開口:“我跟您回去,但是皇上,您要答應臣妾一件事。”
慶凌帝抬手摸了摸淑貴妃的頭,順着她的話往下說:“你說,只要不損害大陵的利益,朕都答應你。”
“無論如何,您都要答應臣妾,不管迎安做出什麼樣的事情,您都要護佑她此生平安,不得遠嫁東渡,成為諸王爭奪帝王之位的籌碼。”
此言一出,室內一片寂靜。
知曉東渡是女帝稱王時,朝野上下震驚萬分,東渡周邊列國都將東渡列為了首先攻下的對象,卻遲遲拿不下,各國之間又不肯合作,使得自身利益被瓜分,以至於到現在還是各國鼎立,幾分天下的局面。
她知曉自己恐命不久矣,雖然可能命運發生改變,但是她必須防範於未然。
身處深宮,除了將全部希望寄託於這個男人身上,她別無他法。
慶凌帝望着她,沉沉:“她是朕的孩子,朕定然要護她無虞,但是淑貴妃,若你不能存於世,就算有朕在,她在後宮之中,也是如履薄冰。”
他的眼神深沉的令人不敢直視。
淑貴妃垂下眸,避開了他的眼神。
那炙熱又不舍她離去的眼神,令她恐懼不安。
就好似他看穿了她所有的偽裝和內心世界。
他在告訴她,如果她死了,就算他是皇上,也無法保護迎安平安。
若是如此,那迎安面對的,必定是非常殘酷的世界。
慶凌帝將她攬入懷,溫聲安慰,半盞茶後起身,緩緩:“走吧,回宮。”
淑貴妃眼神頗為不舍,但除了跟她回去,她別無他法。
芙蓉城外,山頂。
十四爺眼睜睜看着慶凌帝帶來的一堆人馬回了京,才放心轉身道:“走吧,去東渡,姜太傅此行,必定有所收穫,若是東渡要攻打大陵,你我三人也好未雨綢繆,防患於未然。”
可身後的一大一小早已睡去。
宗遙之抱着懷中的迎安,睡得香甜。
小迎安張着嘴巴,嘴角還掛着笑意,說著呢喃的夢話。
他俯身瞧着她的睡顏笑了笑,低聲道:“護住你,也算是全了當日淑貴妃救下本王的恩情,兩不相欠,也好過耿耿於懷。”
為儘快趕到東渡,十四爺將宗遙之喊醒,連夜趕路。
兩日後。
三人踏上了東渡的國土。
宗遙之抱着小迎安走在充滿異域風情的街道,好奇地走走停停,生怕錯過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情。
而十四爺則先行前往當地官府外頭打探消息,搜集東渡近兩日的情報和最新的情況。
小迎安奶聲奶氣地抱着宗遙之的脖子道:“小舅舅,別玩了,我們的任務是找到適合開賭場的店鋪。”
宗遙之被拆穿心思,乾咳了一聲,開始挽尊。
“尋找商機的第一步,應該是了解當地的風土人情,小迎安,不是舅舅說你,你才到這個世界幾天,怎麼能知道這世界的套路和情況,倒不如,聽我的,多看多聽多問。”
小迎安翻了個小白眼,抿唇抗議。
但她畢竟被人抱在懷裏,沒辦法反抗,只能任由宗遙之帶着她走街串巷湊熱鬧。
有人耍雜技,宗遙之看的比誰都起勁,情到深處,還賞了幾文錢。
有人賣藝,宗遙之依舊湊熱鬧。
有人乞討,要錢埋葬父親母親,他也依舊熱心腸地將全部家當送上前,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好像是自己死了爹一般。
小迎安在他懷裏默默為他擦淚,就在兩人要離開時,他們卻被那女子拉住了。
小迎安心道不好。
他們來此,是秘密出行,若是被人發現,或是扣在此處,只怕是會幹擾計劃。
只見那女子撲通一聲跪下了,一把抓住了宗遙之的衣角,哭的肝腸寸斷。
“公子,小女子無依無靠,一貧如洗,公子如此大手筆的賞賜,實在讓小女子寢食難安,小女子名憐兒,若是公子不嫌棄,可願讓小女子與您同行,就算是在您身邊做牛做馬,小女子也心甘情願,小女子此生不求大富大貴,只求能留在公子身邊。”
憐兒身着一席破破爛爛的粗布孝衣,聲音淺淡,眼神懇切,閃着光。
好似她一生破敗不堪,終於窺見了陽光,想要拼了命地抓住這一絲生存之機。
宗遙之慌亂不已,連忙將小迎安放下來,抬手將憐兒扶起來。
“我偶然來此,是個外鄉人,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想管,也沒什麼能力干涉你的人生,這些錢,那你只當是大風刮來的,若是能幫到你,也算是它們用到了對處,至於讓你同行,你剛才也看到了,我有個女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