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第136章 白大師，你來了
賀淮川三人突然很感謝國家培養了他們。
給了他們一顆強大的心臟。
否則，此情此景，他們不是暈倒就是嚇尿了。
三人迅速找物業拿了平面圖，發現803是一間兩室一廳的小戶型。
賀淮川觀察之後，迅速定下方案。
站在804的陽台上，王子海心頭的激動大過害怕。
“老大，我……有點緊張。”王子海看着腳底下，耳邊夜風吹過，不禁有點腳軟。
“你就在這邊等着。”賀淮川確實也不勉強他，第一次出任務，就要當蜘蛛俠，萬一有個好歹，局裏也沒法交代。
王子海抓着欄杆，胸口不停起伏，微涼的氣息讓他稍稍冷靜。看着徒手爬到對面陽台的賀淮川，王子海抓着一條粗繩在腰上打結，咬着牙也攀過去。
“小鄭，兄弟的命就交給你了。”王子海將另一頭丟給陽台上的小鄭。
小鄭鄭重點頭。
三米距離，王子海硬是爬了一分多鐘，攀上803陽台的那一刻，他的後背已然濕透。
賀淮川給了個肯定的眼神，示意他休息片刻。
三分鐘的時間，小鄭已經聯繫好了局裏，並將情況說明。
賀淮川揚手，二人慢慢起身，順着陽台門，探出兩個腦袋。
下一秒，兩人如被按了暫停鍵一般，呆立當場。
小鄭在另一邊輕聲呼喚，但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賀淮川和王子海的眼前，一個巨大的詭異的表情憑空出現。
沒有腦袋，沒有身體……
那平靜的表情忽然朝他們一笑。
緊接着，表情如裂開的蜘蛛網，慢慢破碎，詭異可怖。
明明它沒有開口，三人卻聽到了聲音。
“最討厭你們這種多管閑事的人……我又沒殺人，沒幹壞事，你們為什麼要來打擾我……”
王子海面色煞白，瑟瑟發抖。
賀淮川顫聲大吼：“快跑！”
聞聲，王子海反應過來，迅速扯過繩子，在手臂上胡亂纏繞兩圈，就往另一邊衝去。
速度相比先前過來，快了不止三倍。
“老大，快來！”
王子海將繩子丟過去，卻看到賀淮川並沒有動身，而是抓起陽台上的晾衣桿，緊握手中。
“咻。”
巨大的圓臉盤子，穿過玻璃門，直奔賀淮川。
賀淮川低頭，手中的晾衣桿直戳圓臉。一下子命中要害，從嘴裏穿過。
遺憾的是，沒有造成任何傷害。整張臉看起來是一道虛影。
“哈哈哈哈哈，你就這麼點能耐嗎？”
圓臉笑完，一口咬下，木質的晾衣桿一下子斷成兩截。
它的牙齒，並非虛無。
圓盤臉咧着嘴，又沖向賀淮川。
“這個木頭的味道，太硬了，我還是喜歡你的脖子，夠勁道。”
圓盤沒有眼，賀淮川卻感覺自己的脖頸，涼風絲絲，雞皮疙瘩起了一排。
賀淮川半蹲在地，雙拳緊握。
這是他進警察局以來，遇見過的最詭異的情況。任何學過的知識都幫不到他，他只能……
開始祈禱。
下一刻，賀淮川揮拳，帶着凌然的正義，砸向圓盤臉。
這一拳頭，可以撕裂空氣。
可惜，撕裂的……卻是他自己。
賀淮川發覺自己飛了起來，砸破陽台門，重重摔在地上。背後一緊，刺痛，那應該是玻璃渣子扎入後背。
尚未起身，賀淮川感覺身體輕飄飄的，又被甩出。
再次抬頭，發現離他而去的，竟是王子海和小鄭焦急的臉。
逐漸變小。
這是……被丟到樓下了！
完蛋，這回真的要光榮犧牲了！
賀淮川閉上眼。
“砰！”
賀淮川的身體撞上了一層粘稠的果凍，經過緩衝之後，在地上砸出一片陰影。
“老大！老大！”王子海的哭腔從高空傳來。
賀淮川想開口，胸中卻憋着一股悶氣，頓時咳嗽不已。
他略微活動四肢。
……沒死？
“咳咳咳，賀隊長，身體還好吧？”
賀淮川艱難轉身，發現了一張熟悉的臉，他吐掉胸腔中的一口氣，終於把氣息捋順。
但一口氣又提住了：“麻、麻主管？你怎麼在這？”
“我要不在這，你就得和我做同類了。”
“我沒死是吧？”賀淮川不確定，又問了一遍。
麻花鬼身子扭曲，開朗爬行，從賀淮川身上離開。
隨後安撫：“放心，閻王要你三更死，我們白總就能五更把你拉回來。”
賀淮川：雖然這字字句句都挺嚇人，但是合起來聽，他甚至有些感動。
“謝謝。”賀淮川拍了拍胸口，稍作冷靜。落在麻花鬼臉上的目光帶了些疑惑。
“白總怕你們對付不了那非人的東西，所以派我來……”相助二字到了麻花鬼嘴邊，陡然一改，露出和善的笑，“帶你們逃走。”
賀淮川盯着那瘮人笑意，沉默了。
麻花鬼好奇：“賀隊長，疼嗎？”
冷不丁聽到對方這麼問，賀淮川一時沒反應過來。
“什麼疼嗎？”
“賀隊長，雖然我接住了你。但你剛才就已經受傷了，肚子上這血往外冒……你好淡定啊，不愧是人民警察。我牆都不扶就扶你。”
賀淮川低頭看：……
謝謝。不提醒還好，提醒之後通得要暈厥過去了。
麻花鬼好心道：“救護車已經在路上了。賀隊長，你趕緊去醫院吧。”
“不了。”
賀淮川抬頭，看着803的位置。
楊雪檸已經察覺到他們的存在，如果他這時候自己離開，小王和小鄭兩人都是新手，怕是無法對付她。
之後他們再去抓人，難度必會激增。
“不行，我得再上去。”
“白總說你肯定會衝上去，所以讓你稍安勿躁。”
“挺躁，安不下來……”賀淮川勉強起身，扯開短袖，綁在腰間。
做完就要往上沖。
“不是，賀隊長你這麼喜歡我嗎？趕着去和我做同類！”
賀淮川：……要不是你救的我，少不得得抽你兩下。
天空不知什麼時候起，下起了細雨，毛雨扑打萬物，染上夜色。
小區八號樓門口的花壇拐角處，出現一個高挑的身影。
女子舉着黑傘緩步走在雨夜中。薄薄的森綠毛衣攏着她的身體，內搭簡約的白色長裙，及至腳踝的裙擺微微蕩漾，像午夜幽海的白色海浪。
右手指尖騰着一簇火焰，火光照亮前方的每一步。
映出稀疏斜雨，映出女子清姿。
“賀隊長。”
麻花鬼捂住沒有心臟跳動的胸口：暴殮天物啊……竟然用符火照明！！！
“白大師！”賀淮川頓覺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