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帶血的衣服
圍觀的人群里有不少人看到谷小茹這個樣子，心生不忍，紛紛指責大牛嬸子：“周翠花，你好好說話，可別冤枉一個小姑娘。”
“就是，她背井離鄉來到我們這裏已經很不容易，我們可不能欺負人。”
大牛嬸子聽到眾人你一言我一語指責自己，她又委屈又怒，指着谷小茹：“你居然不承認自己說的話？你明明說我兒子因為俞知青和霍知青談對象后心情不好，這才會看到俞知青獨自進山，然後才追上去，你還說擔心會出事。”
谷小茹聞言一臉不敢置信：“嬸子，你兒子就算真的喜歡俞知青又怎麼可能告訴我，我和他又不熟，你怎麼可以這樣冤枉人，這是要逼死我啊。”
說完后她就哭出聲，那聲音凄凄慘慘戚戚。
她從小就喜歡用這一套拿捏衚衕里喜歡她的男孩子，自然知道如何哭才最好看，最讓人心疼。
突然有一個七八歲的孩子跳出來指着谷小茹說：“才不是，你和二壯哥很熟，我還看到他抱你了。”
“你們就在後山那個草垛子裏，不但我看到，阿南也看到了。”
被他點名的阿南是一個黑黑瘦瘦的小子，眼睛很亮，看着就是一個很精明的孩子，他聽到小夥伴點了自己的名字，在心裏嘆息一聲：這傻子喲，被人賣了還得幫人數錢。
他站出來說：“我們雙搶那段時間晚上偷偷瞞着大家進山挖陷阱，回來時看到二壯哥和谷知青抱在一起，我們只是看了一眼就嚇得趕緊跑了。”
他小聲嘀咕：“要是被二壯哥看到，會打死我們的。”
張鐵生這個現場翻譯員秒上線，谷小茹聞言臉色慘白，一臉不敢置信，她看着兩個孩子：“你們說謊，是誰教你們小小年紀就說謊騙人的。”
“才沒有，我沒有說謊，阿媽，我沒有說謊。”七八歲的孩子謝國忠大聲喊着：“我沒有說謊，真的沒有說謊。”
謝國南上前護着堂弟：“我們真的沒有說謊，當時看得清清楚楚，就是谷知青和二壯哥。”
不管誰來，他都是這個回答，他和堂弟也沒有說謊。
孩子的阿媽也上前護着自家兩個崽子：“我家孩子不會說謊，肯定是你做了不敢認。”她在心裏想着孩子的確不會說謊，就是長了豹子膽，晚上居然敢偷偷進山挖陷阱，也不怕獵物沒弄到，反而把自己埋了。還是打得少，回去就安排一頓藤條燜豬肉。
還是吊起來那種藤條燜豬肉。
俞菀卿上前問謝國南：“阿南，你怎麼知道那就是谷知青和牛二壯？”
謝國忠聞言小聲說：“一個喊二壯哥，一個喊小茹妹，傻子都知道是誰。”
眾人聞言鬨笑一聲。
俞菀卿看向谷小茹：“你還真是死性不改。”
“不說別人，我也見過你晚上悄悄離開知青點，去溪邊的龍眼樹下見牛二壯，他還給你帶雞蛋，你也吃了。”自從聽到王玉萍說兩人私下見面，還抱在一起，俞菀卿有時間就自己盯着谷小茹。
雙搶那段時間兩人就見過很多次，她也知道謝家哥倆發現兩人的事。
她剛剛不說，就等着有人出來錘她，然後自己才站出來加幾鎚子，把兩人釘死在一塊。
谷小茹不斷喊冤枉，卻在此時又有一個看起來弔兒郎當的男人出來爆料：“你說二壯喜歡俞知青？”
“我沒說過，是大嬸冤枉我。”谷小茹打死也不認。
“不管你認不認，我只知道二壯和我們說他喜歡你，想要娶你回家。”謝大強看着谷小茹：“他平時吃了午飯就去幫你幹活，你但凡有一點良心就不應該說謊騙人。”
“好啊。”大牛嬸子惡狠狠看向谷小茹：“原來是你這個賤人勾引我兒子，卻把髒水潑到俞知青身上，然後引誘我和俞知青打架。”
“你平時就來我家，說知青點的人都欺負你，俞知青更是把你擠兌到恨不得去死，原來不是俞知青擠兌你，而是你恨人家長得好看，想要利用我母子去對付俞知青。”說完后大牛嬸子就撲過去打穀小茹：“我打死你這個黑心爛肺的騷貨。”
谷小茹來不及反應就被大牛嬸子撲在地上，然後被大牛嬸子一巴掌一巴掌的抽打，責罵。
知青點的人見狀也不上去拉架，不是說知青點的人都欺負她嗎？那她們肯定要坐實這一點，要不然都對不起自己身上背的罵名。
“趕緊把人拉開。”周大娘擔心大牛嬸子下手太狠把人打壞了，到時候追責時自家老伴也逃不了。
大牛嬸子被幾個人拉走時還衝谷小茹揮拳，踢腳，想要像俞菀卿一樣一腳就把谷小茹踢飛到幾米外。
谷小茹倒在地上狼狽捂着自己的臉，這一刻她心裏拔涼拔涼，就怕自己的臉毀了。
周書記看向谷小茹：“找民兵來，先把人關在大隊部後面的屋子裏，然後進山找二壯。”
就算谷小茹不願意，最後還是被民兵帶走。
大隊長帶着人進山去找牛二壯，陸國華和所有男知青商議一下，最後決定讓女知青回去，他們男知青也跟着進山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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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已經來到五星大隊，就是大隊的一份子，這樣的事必須要參與，要不然大隊的人也會把知青排除在外。
霍瀾辭對俞菀卿說：“你先回去，也不用等我吃飯，還不知幾點能回來。”
俞菀卿點點頭：“晚上山裡不安全，你們要帶上工具進山。”
“放心吧，有一隊民兵帶槍跟着進山找人。”
幾個女知青結伴回去，何小媛說：“也不知道谷小茹到底想要幹什麼？好好過日子不行嗎？”
高慶梅淡淡道：“在家裏不受寵，不想在大隊裏干農活，想要靠着男人改變自己的生活，然後回去給父母看看，她不需要靠父母也能過上好日子。”
俞菀卿不得不說高慶梅是知青點裏最冷靜的人之一，她總能抽絲剝繭，看清本質。
何小媛震驚：“從十年前就有知青下鄉，大家都明白知青到鄉下是要干農活的，她既然怕苦，為何還要下鄉？”
張紅旗聞言冷笑一聲：“知青下鄉有一筆補貼，留在城裏就要嫁給父母安排的男人。”
兩家是鄰居，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谷家的事，下鄉之前就吵鬧好幾天，鄰里都看了一場笑話。
前些天還收到媽媽的信，說谷小茹下鄉時把家裏的錢都拿走了，氣得谷家人天天都在院子裏叫罵。
晚上九點多，霍瀾辭和男知青們才回到，俞菀卿趕緊把鍋里熱着的飯菜端出來給他：“找到了嗎？”
霍瀾辭洗乾淨手才坐到八仙桌前：“找到了，從娘子坳的斜坡滾下去，身上有不少傷，瞧着應該是摔斷手了。”
“民兵隊長也在現場找過，就只有他一個人的腳印，所以不存在被人謀害。”
俞菀卿心想：能找到的才怪。
她把所有屬於自己的痕迹全都抹去，就剩下牛二壯的腳印，就算最厲害的人來查，也查不到她身上。
她的視線落在霍瀾辭沾染血跡的衣服上：“你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