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萍水姻緣成一夢
因為變為殭屍，武松的嗅覺比當年要厲害得多。
衝上天台，武松立刻往右邊跑過去。
沒有人。
不對！
武松鼻子飄過一股氣息，往後面折返回來。
一個穿着黃sè衣服的背影突然間從天台上面往旁邊那棟教學樓跳過去。武松連忙追上前，準備踏上欄杆跟着跳躍，一看距離頓時嚇了一跳。
“哎呀，我的媽！”
那個距離足足有十米遠。
看到那個黃sè背影安全無誤的落到對面那棟教學樓，武松站在欄杆上發愣。用眼睛比劃一下，十米遠的距離，如果跳躍比較遠的人藉助欄杆的助力不是不能跳到對面。
可是武松不行，或許說不敢。他的速度夠快，從未試過跨越度如此寬的距離。眼睜睜的看着那個黃sè背影跑掉，武松感覺很不甘心，就差一點就能夠抓到審問他為什麼會出現在天台里。
今天是彭佳薇頭七，難道那天晚上就是剛才在天台那個人行兇？可能是因為認錯人，選擇在今天過來慚愧？
一連續兩個疑問在武松腦子裏冒出來。
站在欄杆上武松蹭下去摸了下對方留在上面的鞋泥，用手捏了下，還有點濕。今天太陽高照，而且好幾天沒有下個雨，這濕泥不知是從哪裏來的。
左右看了一眼，在前面天台樓邊角看到有一灘水跡，還沒幹，上面有幾個模糊的腳印。邊上還有一個裝有半瓶的礦泉水，不知是不是剛才那個人留下的。
雖然沒有看清對象的長相，有一點武松可以肯定，在他眼皮底逃走的人年紀並不大。這個可以從身材以及矯健身才判斷出來。
摸着下巴冥思一會，武松在考慮要不要到對面的教學樓查一下。
“有人跳樓了！”
突然從下面一聲尖銳的聲音劃破十層樓進入武松的耳朵。受這一聲驚叫，本來在下面以前趴在欄杆上圍觀彭佳薇父母拜祭的學生全都把頭望上去。看到武松站在欄杆上，不少人尖叫一聲，掩住嘴吧嚇得說不出話。
學校本來不允許祭拜，只是彭佳薇父母喪女之痛，為人父母那種悲慟肯定不會去理會校方阻不阻攔。
雖然允許他們在祭拜，學校領導在旁維持安全秩序。
聽到有學生喊有人跳樓，再看到武松在上面，迅速讓人衝上來。
最先衝上來的是一個肥頭豬耳穿着襯衫西褲的男人，跑上來后，他撐住雙腿不斷的喘氣。大熱天用了平生最快的速度衝上十層樓，簡直是要了他的命。
歇了兩口氣，肥胖男人走過來有氣無力的對武松說：“朋友，有什麼想不開的先下來再說，這裏是學校，有很多心理輔導的老量，他、他們、可以替解、解開心中的疑惑......”
說到最後，肥胖男人氣岔開，差點人沒勸到自己先沒氣了。
緊跟着又有幾個學生和老師衝上來。
武松知道他們肯定是誤會了，不過轉而一想，如果將事情鬧大，不知會不會把原本在暗中觀看的兇手引出來。
在一頭莫展之時，武松索xing就坐在欄杆邊。
“你們別過來，往前退後三米，如果誰再踏前一步，我就從這裏跳下去。”
幾個師生不敢靠前，雖說是學校老師，平時在講台說大道理是有一大堆，真正面對突發xing狀況，沒有那種思維轉變。
武松目光在下面眾多圍觀的學生中掃視，可是這麼多人，想要找出嫌疑犯難度很大。大概過了十分鐘，聽到救護車和jing車的鳴笛開時學校，很快就有消防員拿出各種應急墊放在下面。
從jing車裏下來幾個jing察，看到學校主任衝過來凝着眉問道：“上面現在是什麼情況？之前不是說天台的門已經鎖上，怎麼還會有人上去！”
威嚴的語氣，如同審問一樣讓學校主任答不上來。
“潘jing官，這個我們也不知道。今天是彭佳薇的頭七，她的父母強行要進來在她墜樓的地方拜祭，我們這邊安排很多老師維持安全秩序，也不知道那人是什麼時候上去的。”
接到學校有人跳樓趕過來的是潘金蓮，彭佳薇的案子以及王素娟的案子如今是她在調查。昨晚記起是彭佳薇頭七，她怕彭佳薇父母會過來學校拜祭鬧事，早就讓下屬暗中盯着。連續一個星期內發生兩起jiān殺案，上頭勒令他們要儘快破案，不然全部都不能休息。
如果學校再出命案，恐怕她的烏紗帽不保。
柳眉緊蹙，抬頭往坐在欄杆上的人看一眼，覺得有點眼熟。不過因為她的臉沒有往下面看，又看得不是很清楚。
“你們在下面做好應急措施，華東、華西你們兩個跟我上去，其他要在下面維護秩序。”
看到潘金蓮時武松心裏有點緊張，這種久違的感覺，即使經歷過幾百年，卻像是昨天才看見。
在下面潘金蓮感到有點眼熟，上來后她一眼就認出是昨晚在醫院對王素娟屍體取證時見到的那個在太平間工作的人。
“你怎麼會在這裏？”
“等你。”
武松確實是在等潘金蓮，從宋朝的時候他就在等。可是那個時候她是他的嫂嫂，即使心存愛慕，道德倫理亦不允許他有一點逾越的念頭。後世人將她寫成蕩婦，武松心裏為她感到委屈，可很多事情由不得他阻止。
施耐恩寫出《水滸傳》時，他正處於第一次沉睡。不管天地間發生任何事情，只要他不醒過來，就無從而知。
醒來后，得知這些事，武松感到很氣憤。
為了給她平反，其時中原災荒嚴重，階級矛盾極度尖銳，李岩提出“均田免賦”等口號，獲得廣大人民的歡迎，部隊發展到百萬之眾，成為農民戰爭中的主力軍。李自成加入其中舅父高迎祥，最後在舅父死後，於是他毅然成為闖王。
帶領農民起義，一路殺到自稱為王。
那個時候她是陳圓圓，可惜命運沒能夠讓他為她平反，最終她在投胎成為一世人後再多了一條罪名——禍國殃民。
沒能為她平反，身處悲痛中，武松選擇再次沉睡。
後來武松醒過來，正值民國戰亂時候。化身為蔡鍔以為能夠幫助這一世為小鳳仙的她，然而終究是命運戲弄，最終只能夠等到她一副輓聯：
“九萬里南天鵬翼，君正扶搖，那堪憂患餘生，萍水姻緣成一夢；十八載北地胭脂，自悲淪落，贏得英雄知己，桃花顏sè亦千秋。”
這次讓自己醒過來，武松是在等，更多是想知道她是否有一個好的歸宿。她前幾世因為與自己扯上關係，最終命運多舛，這一次最好沒有任何糾紛，平平淡淡看着她走到百年歸老便好。
潘金蓮叫潘金蓮，卻不是那個受人唾罵幾百年的潘金蓮。連她自己都恨死為什麼有這麼一個名字，可聽說是她爺爺在她出世那天起的，沒等她懂事爺爺又撒手人寰。而且爺爺臨死前叮囑無論如何不能改名字，只要一改，就不是潘家子孫。
頂着這個名字，潘金蓮讓人恥笑多年，這也成就她嫉惡如仇的xing格。只要是壞人落到她手裏，後果就是沒有後果。
對於武松用這種輕佻的語氣說出“等你”兩個字，潘金蓮想到今天是彭佳薇的頭七，武松一個在太平間看守屍體的人卻出現在外語學院教學樓。
思索片刻，潘金蓮立即掏出槍對着武松沉聲喝道：“我現在懷疑你就是殺害彭佳薇的兇手，立刻上來跟我回去協助調查！”
武松愣了下，沒想到潘金蓮上來是勸人變成抓人，這還真夠勸劇xing。
“潘jing官，我想你誤會了。彭佳薇出事那天，我幾乎都在醫院，這個全醫院的醫生都可以為我作證。不過我今天過來確實是因為彭佳薇，至於原因只能單獨跟你說。你讓後面那些人下去，我保管等會我說的話對你百利而無一弊。”
潘金蓮手指鬆動下食指伸到扳機邊冷聲說：“我勸你不要耍花樣，如果你輕舉妄動，我會隨時開槍。只要確定你是兇手，死活對我來說都一樣。”
武松冷冷笑道：“潘jing官，你身為jing務人員，手中又有槍，難道連單獨說幾句話的勇氣都沒？”
潘金蓮怒視着武松，沉吟好一會揮手示意跟着上來的兩個jing員將其他人帶下去。
“你可以說了。”
武松拍拍手從欄杆上面跳下來，潘金蓮怕他搞花樣，往後面退幾步。
“不瞞你說，今天我過來是受彭佳薇所託。她說她是枉死，兇手那天晚上想要找的人不是她，而是另有其人。”
潘金蓮槍口指着武松：“你覺得我會相信你的鬼話？”
武松走到那灘水面前，蹲下去用手沾了下。拿出膠手套帶上拿起那半瓶水往鼻子上嗅了下，只是普通的水。倒是地面上有幾處未乾的地方，畫著一些凌亂的符號，又像是字。
將半瓶礦泉水放回原位，武松拍拍手站起來看着潘金蓮問：“潘jing官，不知你相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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