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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種種原因,最後站在訓練場上的是四個人。

準確來說是三個人站在訓練場上,一個“路過”的波本在周圍圍觀。

“看看琴酒教了你什麼。”萊伊朝他招手,示意他攻來。

北木朝生看了看自己的拳頭,再看看萊伊。

說實在的,他這個小身板站在萊伊面前,總感覺一拳出去就會像面對琴酒一樣被人摁在地上摩擦,但格鬥訓練是他自己提的,只能捏緊拳沖了上去。

“噗——”

場外的波本沒憋住。

萊伊倒是沒有琴酒那麼狠心,只是簡單接住他的拳頭,沉思了兩秒,又接住他另一個拳頭,往上一抬。

生無可戀的北木朝生被提起來。

這下旁邊的蘇格蘭差點也沒憋住笑,他用盡全部意志力,才把上揚的嘴角抿回去。

“力氣太小了。”萊伊皺眉:“琴酒就是這麼教你的?”

“實際上,琴酒大哥教我最多的是怎麼安全地挨打。”北木朝生道。

當然也教了點揍人的技巧,但北木朝生會的不多,上次打酒吧那個身體被酒色掏空的人都費了不小的力氣。

如果不是他的超能力被禁用,別說打一個,他自己就能把組織掀翻。

北木朝生不開心地抿唇:“你是不是該放我下去了?”

萊伊鬆手,看北木朝生揉手腕,才發現對方的皮膚被自己握得發紅,甚至能清晰看出指印。

“你應該先鍛煉。”他儘可能委婉地道:“練習再多的技巧,身體素質跟不上也很難保護自己。”

“我至少可以打贏一個小混混。”北木朝生嘟囔。

“糾正一下,你上次打贏的是一個普通小混混幾拳就能打倒的廢物。”波本突然插話,他臉上帶着有點尷尬的笑容:“我應該向你道歉,上次帶你去酒吧對你來說確實太過危險。”

明明是道歉,北木朝生卻覺得自己有被嘲諷到。

他哼了一聲,不理那個金毛討厭鬼,而是看向萊伊:“所以你的建議是先做力量訓練?”

“琴酒負責訓練你,他應該有讓你鍛煉過。”萊伊無法想像北木朝生以前的體質到底有多差,這都是琴酒訓練過的成果了。

“有……”北木朝生聲音減低,他目光一掃,確定琴酒不會神出鬼沒出現在自己周圍,才小聲道:“一般是伏特加監督我,但我有賄賂他讓我偷懶。”

他說完又補充:“因為實在太累了。”

對於一個基本不怎麼運動的人,能堅持被琴酒摩擦已經是他的極限。

萊伊沉默片刻,語氣自然地誇他:“腦袋很靈活。”

“如果想學狙擊,至少要承受得住后坐力。”蘇格蘭加入他們的對話,藍眸溫和:“像現在這樣,用改裝槍也要一槍退三步是不行的。”

北木朝生:……

眼見他們快要把自己安排得明明白白,他趕忙道:“我不急!一步一步來就好,我的其他任務還要用到手呢。”

“其他任務?”萊伊問。

北木朝生頓了頓:“反正會有的。”

明擺着就是想偷懶。

萊伊看起來有些無奈,但還是答應了他:“好。”

北木朝生鬆了口氣。

他提議格鬥訓練可不是真的為了訓練,目前四人一起的狀況本來就和他的計劃相差甚遠,若再把自己坑到,那可真是得不償失。

然後波本不懷好意地提議:“讓我試試你安全挨揍這裏學得怎麼樣。”

他外套都沒脫,閑散地站在那,娃娃臉笑起來的時候還有點無辜。

但北木朝生才不會被他這種模樣騙到:“你就是想趁機打我吧!”

“當然不是。”波本聳肩:“蘇格蘭和萊伊都在這兒,我能對你做什麼,而且我是情報組的,不像他們行動組那麼能打。”

他的語氣帶着紅果果的蠱惑:“說不定你能打到我呢。”

北木朝生還在糾結,蘇格蘭在旁邊,差點在腦袋上寫一排省略號。

他越來越看不懂zero的操作了,平時欺負薩格利就罷了,這時候為什麼要騙他?

什麼情報組不能打,信這句話的人怕是頭都要被打掉。

北木朝生有自知之明,現在的他肯定打不過波本。

再怎麼不能打的情報組成員肯定也比他強,更何況波本臉上就差寫着有問題了,他才不去踩坑。

“不要。”他一口拒絕,閃身躲到萊伊身後。

波本掃興地將手插回兜里:“那你們玩,我先走了。”

氣氛隨着波本的離開好了一些,萊伊和蘇格蘭教了北木朝生幾個運用巧勁和借力打力都技巧后,開始給他制定訓練計劃。

身體還是營養不良的北木朝生確實不能過多運動,所以計劃也比較輕鬆,這讓他懸着的心終於放回肚子裏。

第一次格鬥訓練來了不少電燈泡,但既然有了固定計劃,那他和萊伊的獨處機會還多着,他早晚能刷滿對方的好感度。

*

這幾天的北木朝生好像不太對勁,每次鍛煉后就鬼鬼祟祟地偷看,像是有什麼話要說,又有顧忌,總欲言又止的。

萊伊看了他幾次,甚至故意和他獨處,都沒有見成效。

北木朝生也沒想到第一步這麼難以跨越,他其實只是想問問萊伊要不要塗護手霜……也許是因為兩個男的塗護手霜實在太奇怪,所以他才一直說不出口。

不如換點別的,比如說讓萊伊幫他塗身體乳。

但是這一步就跨越得太大了,北木朝生更說不出口。

他這幾天糾結的都要把自己的白毛腦袋揪禿了。

今天也是如此,他做完耐力和力量訓練后,累得氣喘吁吁,手放在口袋中,用護手霜的尖端摩擦自己的指尖。

“薩格利。”萊伊先開口了,和北木朝生相比,他身上幾乎連點汗意都沒有,綠眸沉靜地看過來:“你想對我說什麼?”

北木朝生被嚇了一跳:“什麼……”

“我看得出來,你最近一直有話想說。”萊伊朝他輕輕勾起唇:“放輕鬆,我不吃人。”

他平緩的聲線緩解了北木朝生的緊張,但這時候掏出護手霜明顯過於突兀,北木朝生糾結了一會兒才說:“上次聊天被琴酒大哥打斷了,其實我有些事情想問你。”

他深吸一口氣,打了個直球:“萊伊你喜歡男的嗎?”

訓練時他沒有戴口罩,兜帽也早早地落下,所以當他仰頭與萊伊對視時,對方能清楚地看到他含着緊張的粉眸,柔軟瑰麗的唇也抿着,像是很在意他的答案。

萊伊想,他的感覺沒有出錯,薩格利確實對自己有一些其他方面的想法。

但不管是身為卧底的需要,還是從情感上來說,他都驚奇地對薩格利的這些念頭沒什麼排斥感——大概是薩格利本人的長相讓他甚至覺得吃虧的不是自己。

如果能和薩格利成為情人甚至是戀人,他能夠獲取到的情報絕對會更加重要。

萊伊的念頭只在腦海中快速而短暫地旋轉了一秒,下一秒他便作出有些驚訝的表情,嗓音低沉地道:“如果是正確的人,我不會在意性別。”

他看到薩格利的眼睛亮起來。

不過剛成年的小男生明顯沒怎麼玩過戀愛遊戲,現在又低着頭不知道該說什麼。

萊伊沒有急着向前拉近關係,而是伸手輕輕在那柔軟的白髮上摁了一下:“今天的訓練就到這裏。”

他們一開始是在基地的訓練場訓練,現在就是在別墅內的健身房,所以很方便。

北木朝生先回房間簡單沖了個澡,擦身體乳的時候又想起自己原本的打算,緊張地咽了下口水。

正常人肯定擦不到後背,那他咬咬牙去找萊伊幫忙,應該也不會覺得太突兀?

北木朝生的人際交往技巧只限於不太熟的人,他沒有更親密的朋友,也不知道應該維持什麼樣的界限,但同性朋友之間塗身體乳可能還算正常?畢竟就是塗個後背。

反正先試一下好了。

他胡亂套上睡衣,拿着身體乳走出去,想去敲萊伊的門。

不料他剛出屋,又被波本堵在門口。

這場景似曾相識,北木朝生綳起身體,警惕地瞪過去:“你想幹什麼?”

“路過。”波本笑眯眯道。

他最近突然態度友好起來,但北木朝生只覺得他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渾身上下都寫滿不安好心四個字。

“那你讓讓。”北木朝生貼緊門板。

波本沒讓,還伸手像是壁咚般把他困在門與手臂中。

當然,不是壁咚,因為下一刻對方就把門打開,北木朝生差點因此摔進房間裏。

波本拉住他,順勢進了屋,反手將門關上,目光落在他手中的身體乳上,瞭然地微微拉長音調:“你想找人幫你塗這個?”

北木朝生:……

波本這小黑臉一看就想做壞事。

他把手往後一背,板著臉:“和你無關。”

波本微微挑眉,他本來是下垂眼,五官組合起來還是個娃娃臉,但當他睜眼,勾起唇時,那種無辜感就被完全衝散,有種漫不經心的肆意。

“我現在也是你的搭檔。”波本上前一步,幾乎將他擁在懷中,連着對方的手一起握住了那瓶身體乳:“我可以幫你,薩格利。”

他嗓音壓低,指腹在北木朝生的手背上輕柔地滑過,彷彿帶着點別樣的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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