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有了江煜城的首肯,蔣晨曦大中午的沒吃飯就偷偷跑去了孩子的幼兒園,以孩子家人的身份跟安安玩了一中午。期初老師是不讓的,後來把安安叫出來后,小傢伙兒便開心的喊他哥哥,很是親密,老師便放了他進來,蔣晨曦樂滋滋的捧着一顆撲通撲通異常過快的小心臟和兒子玩啊,導致下午回公司的時候兩頰泛紅,雙眼水潤,活像剛完事兒似得。
劉芳在旁不停的瞅他,連組長也磨磨唧唧的跑過來看他,蔣晨曦星星眼的整理下午的工作,順便畫畫素描,請教劉芳關於工作上的事情。
經過大半個月的訓練,蔣晨曦覺得自己素描上應該進步很大了,問了劉芳后,才知道這玩意兒才不是光畫什麼幾何體景物體,後面還有人物像,速寫等等,而之前所有的素描練習都是為這兩樣服務的,甚至是日後的另一個美術種類——色彩。
蔣晨曦頓時覺得前路漫漫啊!
下午三點的時候,他正要出門,桌子上的電話便響了。劉芳探過腦袋來瞅,蔣晨曦尷尬不已,接起來,那頭是江煜城,叮囑他去接安安。
這幾日公司里忙的很,江煜城便常讓他去接孩子了。
蔣晨曦自然高興,樂顛顛得就哼着小歌兒出去了。
半路上給孩子買了點零食,在幼兒園門口給孩子買了雪糕。安安一出幼兒園,看到他手裏的袋子,就興奮的不行,撲過來抱着他的腦袋不停的親他,哥哥哥哥的叫。
蔣晨曦一顆心都要給叫化了,忙把小傢伙兒從身上拉下來,牽着慢悠悠的隨處逛。現在才三點多,時間還早,他不想讓孩子天天悶在家裏,即使那個家又大又豪華。
“安安,今天在幼兒園裏學了什麼呀?”蔣晨曦笑眯眯的問。
安安一邊舔雪糕,一邊歪着小腦袋,道:“唱歌,跳舞……”
蔣晨曦黑線,道:“沒了?”
安安小心翼翼的看他,不說話。蔣晨曦頓時明白了,這小子果然是他的兒子啊!哈哈哈哈!不愛學習,噗!
蔣晨曦裝作沒看到他的表情,隨意道:“哦,唱唱歌,跳跳舞,也挺好的嘛,呵呵。”
安安兩眼一亮,道:“哥哥,真的嗎?”
蔣晨曦彎下腰捏他的鼻子,寵溺道:“當然是真的嘍。安安,你要記住,這個世上,沒有人比哥哥更愛你了呢。”
安安聽不懂,但他精準的抓住了“愛”這個子,於是小孩子皺着鼻子疑惑的說:“爸爸也愛安安……福爺爺也愛安安……”
蔣晨曦啞然,半晌苦笑,道:“是,很多人都愛安安。”可是,他們都不是你真正的親人啊。這個世上,沒有血緣,誰會無緣無故寵你一杯子?
江煜城?
蔣晨曦嘆着氣搖了搖頭,將來如果這個人結了婚,生了其他的孩子,難保對安安會像以前那樣。沒有人能在親生和非親生的面前,選擇非親生的。
即使這個江煜城看起來為人正直,可靠。
蔣晨曦臉色不好看,安安瞪大眼睛連雪糕都不敢吃了,怯生生的看着他。
正巧走到一家甜品店,蔣晨曦猛然回神,看到孩子的表情,他馬上停止想像,快速換上溫柔慈祥的表情,對安安說:“安寶寶,哥哥請你吃蛋糕好不好?”
安安眨了眨眼睛,說:“好。”
蔣晨曦滿心柔軟,拉着孩子進去。
某些事情一旦開始想,便控制不住的繼續下去。蔣晨曦給安安點了好幾樣蛋糕后,便轉過頭看向窗外,不讓孩子看到自己的表情,繼續想剛才的事情。
如果真到了那時候,他是一定要把安安從江煜城手裏搶過來了。同時,他也必須有可這個人可以抗爭的經濟能力,把孩子搶過來,在自己身邊生活,是為了讓安安更好的成長。
可是……他現在只是個半吊子美術生,畫筆也握起來兩個月都沒有。
蔣晨曦哀怨的嘆了口氣,十分頭疼。
好在安安吃的歡快,沒有注意他。
兩人吃完后,手上再次提着三四盒包裝精美的小蛋糕,街對面是一家兒童樂園,巨大的宣傳幅上播放着裏面小朋友玩鬧的視頻。
安安眼睛亮亮的,抬頭說:“哥哥,寶寶想玩那個。”
蔣晨曦想着心事,點了點頭,“哦,好。”
然後就拉着安安打算過馬路。對面是紅燈,他便和安安站在安全線內等着。
他的眼睛直溜溜的盯着對面的紅綠燈,直到變成綠色,他便拉着安安過馬路。
上輩子死於車禍,這輩子蔣晨曦對馬路和車輛格外恐懼,綠燈一亮,他便趕忙拉着孩子過去。
他們走的快,後面的人還沒走上來,他倆已經邁開步子走過去了。綠燈剛亮,旁邊行人路旁有兩老遠就可見速度之快的黑色轎車駛了過來,是想趁着最後幾秒闖過去。
蔣晨曦只想拉着安安快點兒走過去,哪知剛走沒兩步,就聽到身後傳來路人的驚呼聲。
這場景有些相似,蔣晨曦一時懵住,腳步也停了下來。他右手牽着安安,茫然的回頭。幾個路人正揮舞着手跟他說什麼。蔣晨曦眯了眯眼,不太明白。
耳邊驀地傳來刺耳的喇叭聲,蔣晨曦瞳孔一縮,猛地轉頭,看到一輛車剎車不及的沖了過來。
蔣晨曦猛地彎腰將安安抱了起來,往外面推了一下,車子主人狠狠踩剎車,及時停止,然而蔣晨曦還是被撞得在地上滾了一兩米,額頭、胳膊,腿上都鮮血淋淋,躺在地上也不知傷了哪裏。
司機是個二十齣頭的年輕女孩兒,見狀嚇壞了,趕忙下車過來看情況。已經有好心的路人把安安給扶了起來,小傢伙兒一點事兒都沒有。
路人慢慢的圍過來,紛紛指責這個闖紅燈的司機。
小姑娘都快哭了,不停的道歉,跪在地上一邊打急救電話,一邊詢問蔣晨曦怎麼樣了。
蔣晨曦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樣了,他眼睛半閉,覺得頭很暈,感到身體的許多地方都疼得厲害。他是不是又要死了?還是死於該死的車禍?
他想起上輩子死前的情況,眼睛視線的都是一片紅。而現在……蔣晨曦費力眨了眨眼,覺得眼睛還能看到天空的顏色,往旁邊轉了一下,哦,這個女的是誰,哭的這麼慘?
難不成他被撞的面目全非?四肢都斷了?
蔣晨曦默默嘆了口氣,腦袋越發暈起來,慢慢的,他竟感覺眼前真的變紅了,他突然驚恐起來,拼盡全力掙扎。
“你別動,別動啊,你的額頭流血了。”哭哭啼啼的女孩兒道。
蔣晨曦聽不太清,他半清半醒間想去找安安的身影,卻抵不住暈眩,眼睛慢慢閉上了。
開車的女孩兒頓時哭的更慘了,嚇的不停的給家裏人打電話。
被好心路人拉着安安獃獃的,站在那裏,眼睛瞪得大大的,不太明白眼前發生的事情。
直到救護車過來,把看起來分外凄慘的蔣晨曦給拉上了救護車,路人這才驚醒這還有小孩兒呢,剛才要不是那年輕男人護着他,小傢伙兒在右邊,恐怕被撞的梗嚴重了!
救護車已經開走,有好心的路人趕忙把孩子抱上自己的車子,跟着前面的救護車去。
安安直到上了陌生人的車才大聲哭起來,他驚恐看着周圍的環境,不停的叫着“爸爸”“哥哥”,好心的路人也擔心極了,一路跟隨救護車進了醫院。
安安也被抱着進去,和肇事的女孩兒一起在急救室門口等着。
幾個好心路人很快便走了,安安便和女孩兒一起在門口哭。
護士出來一看,一大一小,全都哭的慘兮兮,年紀都還那麼小,不禁也生了惻隱之心,說道:“其實沒有大礙,只是摔在地上磕了好幾處,血流的多了點兒。”
女孩兒充耳不聞,只是不停的小聲抽泣。安安比她更害怕,坐在椅子上小身子抖個不停,眼睛大大的盯着急救室大門,護士給孩子端來一杯熱牛奶,小傢伙兒手一抖,不小心就把杯子弄翻了,杯子掉在地上摔碎了,牛奶也撒了一地。孩子更加不安,一邊哭一邊道歉,語無倫次。
護士看了心疼不已,趕忙詢問蔣晨曦的身份,以及記不記得他其他家人的電話。
安安結結巴巴的報出江煜城的手機號。這點江煜城教育的極好,從小就給安安灌輸遇到危機時刻怎麼自救,家庭的住址,以及他們幾人的電話號碼,都讓小孩子牢牢記住。
安安雖然發抖,但還是完整的說出了他爸爸的名字和手機號。護士默默他的頭,起身去給江煜城打電話。
號碼期初響了好一會兒,沒人接。護士看了看那邊的情況,唯二的兩個家屬,哦,其中一個還是肇事司機,哎,沒個主事的。
護士又重播了好幾遍,最後電話都播了快十幾遍后,終於被接聽了,她剛忙道:“是江煜城先生嗎?”
電話那頭驚訝的問的:“你是哪位?我們江董正在開會?有什麼事情?”
護士忙道:“我這裏是H市人民醫院,您的家人出了車禍——”
手機突然被轉到另一人手中,電話那頭聲音低沉的說:“醫院?”
護士道:“是的,麻煩您儘快來一下醫院吧,是您的孩子告訴我們您的號碼的——”
電話突然被掛斷,會議室內的江煜城猛地站起來,臉色難看到極點,道:“先結束吧!”
然後就拿着手機飛快離開。陸臨也跟他一起,司機在前面開着車。路上,陸臨給醫院打了電話,詢問了具體情況,這才知道出事的不是安安,而是另一個年輕的男孩。
江煜城微微怔愣住,拿過電話說:“是和安安一起送來的那個?個子不太高,身材偏瘦?”
護士想了一下蔣晨曦的樣貌,雖然臉上被血糊住了一些,但還是看的出姣好的容貌,她說道:“好像是的,小夥子長得很俊秀,就是額頭被拉了好大一個口子,怕是要留下疤痕的。”
江煜城那一瞬間也不知如何形容,他的心臟好像猛地就被攥緊,連同呼吸也一併暫停了幾秒。他的手指緊緊握着手機,過了好一會兒,才聲音微啞的說:“麻煩你了,我馬上就到。”
掛了電話后,他略有些疲憊的靠在椅背上,揉了揉額頭。
陸臨看看他的神色,道:“江董,安安應該沒事的。”
江煜城淡淡的“嗯”了一聲,陸臨又道:“這個蔣晨曦在公司內的表現並沒有多出彩,我一直都很奇怪,校內對他評價很高,看起來卻並不像那樣。”他搖了搖頭,道:“但這次也多虧了他,要不然安安那麼小,摔着捧着了可不是小事。”
這次江煜城沒有說話,微微閉上的雙眼讓人看不出他的情緒。
直到醫院門口,車內的氣氛都是沉默的。
進了醫院,江煜城率先進去,步伐快的險些讓陸臨跟不上。
陸臨幾次想開口告訴他不要擔心,但話到嘴邊,看到對方的表情,便咽了回去。
江煜城十分擅長掩飾情緒,但此刻他臉色平靜,眼神卻危險的很,整個人的氣質也讓人不敢靠近。
陸臨疑惑,但卻清楚的知道自家老闆現在的心情可不像表面那般鎮定,怕是很生氣,很擔心的。
但生氣什麼,擔心什麼?陸臨不理解,剛才電話里不是說了,安安沒有事,那個蔣晨曦把孩子推到一邊了嗎?其實照當時那個情況來說,蔣晨曦是個成年人,躲開是不成問題的,反倒是最有可能出事的小朋友很有可能被撞到。當時的路人在給護士講述事故經過時,都紛紛稱讚那個救人的年輕人。
護士便也在電話里稱讚了蔣晨曦一番。卻不知道,這番話卻讓江煜城臉色更加難看。
到了急救室,江煜城一眼就看到自己的孩子正無助的坐在椅子上,幼小的身體輕微發著抖,臉上掛滿了淚水,眼睛瞪得大大的。
江煜城心疼極了,快步走上前,走到孩子面前,蹲下/身握住孩子的手,冰涼,道:“安安,爸爸來了。”
安安的表情有些疑惑,他愣了幾秒,才驀地哭出聲,一把撲到江煜城身上,邊哭邊說:“爸爸,爸爸……”
江煜城情緒翻滾不定,心裏的年頭幾乎想殺了肇事的司機!
他就着蹲着的姿勢抱住安安,輕拍孩子的後背,溫聲道:“寶貝乖,爸爸在,不怕……”
安安害怕極了,在他肩膀上哭的幾乎要背過氣去,身體也抖的不行,抽噎道:“哥哥,哥哥……”
江煜城神色鎮定,道:“爸爸知道,沒事的,哥哥沒事。”
過了一會兒,陸臨走過來,小聲的說:“江董,您先起來吧。”
長時間這樣蹲着腿會麻的。江煜城點了點頭,抱着安安站起來。安安死死抱住她的脖子不鬆手,腦袋也埋在他的肩膀上,不停的哭。
自從領養這個孩子以來,江煜城從未見過孩子這樣哭過。他的兒子,何時這樣傷心,恐懼過?
江煜城嘴角抿成一條直線,眼神冰冷。他的視線掃過不遠處同樣驚懼不已看着他的女孩兒,冷冰冷的看了幾秒,成功的把女孩兒看的抖的比安安還厲害后,便轉開了視線。
安安人小,哭了一會兒便眼睛睜不開了,臉上也亂七八糟的,看起來可憐極了。
江煜城嘆了口氣,對陸臨說:“你先把安安送回去吧,洗個澡,吃點東西。”
陸臨看了看已經要睡着的安安,說:“江董,要不還是您送安安回去吧,我在這裏守着小蔣就好了。”
江煜城摸了摸安安熟睡中的臉,道:“你帶安安先回去。”
陸臨欲言又止,只得道:“好吧。”
然後就小心的抱起安安先走了。
江煜城抱着手臂坐在那裏,臉色冷靜。肇事的女孩兒看了看他,小心的走過來,哭哭啼啼的說:“對、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有、有急事,我——”
“小姐。”江煜城打斷她,冷冷的說:“有急事就可以闖紅燈?有急事就可以罔顧別人的性命?”
他緩緩站起身,身高的優勢讓他整個人看來可怕極了,他居高臨下的俯視對方,道:“你該慶幸出事的不是我兒子,如果是他,我會讓你這輩子都沒法開車。當然,現在你也不用鬆一口氣,可以儘快的回家去找個律師。”
女孩兒愣住,半響后艱難的辯解:“我,我……護士說沒那麼嚴重啊,只是、只是擦傷了一些,看起來可怕而已,我……”
“看起來可怕?”江煜城反問,冷笑道:“那不如有時間我也讓你看起來可怕一下,可以么?”
女孩兒眼淚都忘了流,呆愣愣的後退兩步,過後捂着臉跑到角落裏哭去了。
江煜城冷冷的看她,心裏有些煩躁。他伸手把領帶扯開一些,深呼吸了幾下。
過了十來分鐘,急救室的門打開,帶着口罩的醫生走出來,道:“哪位是家人?”
江煜城冷着臉走上前,低聲道:“有什麼問題嗎?”
醫生摘下口罩,笑了一下,溫和道:“剛才護士不是跟你們說了嗎?不嚴重,就是額頭,胳膊、膝蓋都刮的嚴重一下,也有些小石子、玻璃渣子扎到皮膚里了,現在也都清理乾淨,哦,他的頭後面也磕了一下,可能腦震蕩了,我建議還是住幾天院,觀察一下,如果沒意外,就出院回家養養。”
江煜城沉思一下,道:“麻煩醫生了。”
醫生搖搖頭,嘆息道:“現在的司機啊……這小夥子還算幸運的,哦,對了,還有個小孩子呢?”
江煜城道:“已經送回家了,他沒事。”
醫生點點頭,道:“不要擔心,住兩天院后沒事就可以回家了。”
江煜城點了點頭,鬆了一口氣,沒有理會肇事的女孩兒,可護士一起送着蔣晨曦轉到住院部。
蔣晨曦頭上包着繃帶,額頭處隱隱可見血跡,顴骨處也蹭了好大一塊兒,貼着紗布,胳膊和腿上也包了兩三處,靜靜的躺在那裏,看起來既狼狽又可憐。
江煜城默默的看了他一會兒,出門去給陸臨打電話。
陸臨和安安已經到家了,小傢伙兒一被抱下車就醒了,睜大眼睛小聲哭了一會兒,又被陸臨哄着睡著了。現在還在睡,沒有醒。
江煜城說:“也被讓他睡多了,再有一個小時就叫起來,吃點東西。”
陸臨忙道:“好,我知道了。”
江煜城又說:“等安安吃完飯後,你讓紅姨陪着他睡,你拿點蔣晨曦換洗的衣物過來。”
福伯沒回來的這段時間,蔣晨曦已經陸續把衣服都帶過來了。
陸臨一驚,道:“要住院嗎?很嚴重?”
江煜城看了看屋內,按着眉心道:“沒事,不嚴重。可能有腦震蕩反應,觀察兩天沒事了再出院。”
陸臨放下心來,道:“好的。”
兩人掛了電話,江煜城重新回了病房。坐在床邊靜靜的看着這個人。
蔣晨曦並沒有睡多久,大概六點那塊兒就醒了,陸臨已經把衣服送過了,去和肇事女孩兒的家人談判車禍的事兒。
蔣晨曦睜開眼睛,先是眨了一下,看了看江煜城,然後說:“你……?”
江煜城面無表情的說:“失憶了?不認識我了?”
蔣晨曦心裏默默囧了一下,然後道:“不是,我是說……那個,你怎麼在這裏啊?”
江煜城還是面無表情,道:“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裏?”
蔣晨曦狐疑的上下打量他,怎麼覺得這人身上的敵意那麼嚴重呢?
蔣晨曦抬手想摸鼻子,沒料到剛動一下,就火辣辣的疼,他不禁叫了一聲,江煜城馬上緊張的探過身去。蔣晨曦很快就把手放下,呲牙咧嘴道:“疼死了。”
江語晨見他那樣兒,就把臉上剛才露出來的擔心給收了回去,做回椅子上,冷漠的道:“知道疼就該當心點。”
蔣晨曦愣了一下,便道歉道:“對不起,是我的疏忽,沒照顧好安安。”
江煜城眉頭挑了一下,怒氣立馬就噴涌而出,他甚至氣的猛的站了起身,盯着蔣晨曦說不出話來。
蔣晨曦茫然的“啊”了一聲,說道:“對、對不起啊……那個,安安呢?安安怎麼樣了?有沒有傷着?”
江煜城狠狠閉了一下眼睛,壓制心底的惱火,平靜的說:“他沒事,已經送回家了。”
蔣晨曦大大鬆了一口氣,用輕快的語氣說:“哎,那就好,當時嚇我我了……”
江煜城緩緩坐下,淡淡道:“今天多謝你了,救了安安。”
蔣晨曦艱難的點腦袋,說:“不客氣,我應該的。”
江煜城深深的看着他,沒有說話。就在蔣晨曦以為對方快走的時候,江煜城突然道:“有時候我想,你到底是誰?你對安安的好,我找不到任何的理由來解釋。”
蔣晨曦悚然一驚,臉上血色一瞬間褪個乾淨。
江煜城仔細注意他的表情,見到對方嚇成這樣,心裏隱隱後悔,他道:“有哪裏不舒服嗎?我給你叫醫生來?”
蔣晨曦傻傻的看着他,乾澀的說:“我、我說過的……我、我喜歡小孩子……”
江煜城那一瞬間的表情不知如何形容,只覺得是淡然中又帶着一點無奈。他說:“嗯,我知道了。”
蔣晨曦便說不下去了,低下頭默默的盯着自己裹成粽子的胳膊。
江煜城也隨着他的視線看過去,眼神沉了下去,聲音卻還盡量溫和着,道:“你身上沒有大礙,就是擦傷了幾處,有輕微腦震蕩,觀察兩天沒事了,就可以出院了。這兩天不要碰水。”
蔣晨曦慢吞吞的哦了一聲,腦袋還是低着的。
江煜城看着眼前那顆毛茸茸的腦袋瓜,突然有想伸手摸一下的衝動。他的手已經伸出去半截了,猛然驚醒,掩飾性的乾咳一聲。
蔣晨曦聽到聲音,抬頭看他捂着嘴,疑惑的說:“你又上火了?多喝點水,多吃水果,老上火可不好。”
江煜城“嗯”了一聲,道:“有什麼想吃的么?辛辣的現在不能吃,其他的。”
蔣晨曦大驚,鬱悶道:“你怎麼知道我愛辛辣?啊!不能吃簡直要老命!”
江煜城彎着嘴角想笑,但忍住了,他嚴肅的說:“還是其他有營養的蔬菜吧,你先休息,我出去一下,半個小時候給你送飯。”
蔣晨曦乾巴巴道:“啊?不用不用,那個——”
“好好休息,小心頭暈。”江煜城道。
蔣晨曦便哀怨的倒回去,驚恐的感覺到腦袋竟還真的有點兒暈啊!上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