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百花樓
後院內。
方遠聽到老曹的招呼，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
單獨挑自己出門，這老曹顯然是要提攜自己。
他立刻回應道：“是。”
此刻，後院中休息中的眾人，紛紛將目光匯聚到方遠的身上。
所有人都能看得出，老曹這番話，顯然是看中了方遠的天賦，有意提攜他。
雖說北街幫在天南城中，只是個小幫派，但對於他們這些流民來說，卻仍然是個龐然大物。
而老曹直接聽命於幫主高川，在北街幫中的地位顯然不低。
能被他看中，方遠今後在北街幫的日子，想必會比其他新人好上許多。
老曹點完方遠，又點了四個人，都是剛剛在練武過程中，被他誇讚的幾人。
湊足了五個人之後，老曹這才轉身離開。
“方兄，方兄！”
老曹一走，杜安便喜滋滋的走了過來。
他也是被老曹挑選中的其中一個人。
意識到自己也被老曹看中，杜安昨日的惶恐丟掉了大半，腦子裏滿是“我也是練武奇才”的幻想。
“方兄，恭喜恭喜！”杜安抱拳笑道。
方遠笑了笑：“你也是。”
杜安一邊跟着方遠往外走，一邊壓低了聲音：
“方兄，你說老曹喊我們出去，是要幹啥？該不會是要傳授什麼武學秘籍吧？”
“……不清楚。”
趁着和杜安說閑話的功夫，方遠瞥了一眼自己腦海中的氣運熔爐。
果然，熔爐中的氣運，增加了一絲。
想來是因為自己今日展現了不俗的天賦，在老曹，和其他新人心中的地位增加了。
……
上午練了一個時辰的樁功，十幾個新人各自洗了個澡之後，便到了午飯時間。
今日的粥粘稠了些，除了一大盆的酸菜之外，還有一盤的窩窩頭。
飯菜剛一上桌，眾人便開始了瘋搶。
方遠練了一上午的《黃虎站樁功》，昨日通過【啖食】命格，沉積在體內的氣血早已消耗一空。
想要補充回來，就需要大量的進食。
故而方遠沒有絲毫謙讓的想法，爭搶食物的動作尤為兇狠。
一把撈過食盆，兩口便將一碗滾燙的白粥灌入口中，一碗接着一碗的朝着嘴裏灌，灌了七八碗絲毫不停。
甚至還能抽空伸手往嘴裏塞窩窩頭。
這番場景，看得其他人目瞪口呆，只能感慨方遠這傢伙，確實是天賦異稟。
很快，餐桌上一片狼藉，桌上的食物小半都進了方遠的肚子。
感受着腹中的食物正在通過【啖食】轉化為精純的氣血，向著四肢百骸散去，
方遠心中頗為滿意，長長地吁了一口氣。
尋常人氣血有限，難以調動大量氣血來淬鍊自身皮肉。
而自己通過【啖食】命格，能夠在體內積蓄大量氣血，練武速度比其他人快了不知幾何。
上午不過短短習練了一個時辰，他已經能清晰的察覺到，自己骨瘦如柴的身軀，正在逐漸變得強健有力。
吃完飯，眾人回房歇息。
直到日頭稍稍向西傾斜傾斜，時間來到了下午。
方遠、杜安幾人跟着老曹走出了院落。
老曹背着雙手，走在街道最前頭，看着四周的店鋪行人，說道：
“咱們北街幫，之所以叫這名頭，就是因為這條柳北街。”
“別看着這街巷不大，可該有的東西，這街上都有。”
說著，伸手向著街道兩側指去。
“酒肆、糧店、鍛鐵、布匹……只要在這北街上開的鋪子，都歸咱們管。”
“當然，還有這個。”
老曹手指一轉，指向了街角的一道紅帳子。
帳子內的小樓，門上懸着一塊牌匾——百花樓。
這小樓里，傳來鶯鶯燕燕的聲音，濃郁的脂粉味潑灑在空氣中。
青樓？
老曹身後，方遠幾人都愣了一下。
杜安咽了口唾沫：“曹哥，你這是要帶我們進去那個……”
“做什麼美夢呢。”
老曹撇了他一眼。
“這是咱們自家的產業，我是讓你們看場子去的。”
“當然，幫里不會虧待你們，一天三十文，你們干不幹？”
居然還有錢拿？
幾人眼睛一亮。
本以為被招攬進這北街幫，就差不多相當於簽了賣身契。
能吃口飽飯就不錯了，沒想到還有工錢。
況且，尋常苦力一日做工，能有十幾二十文就不錯了。
他們只需在這看個場子，輕輕鬆鬆就能拿三十文，這當然是個極好的差事。
幾人自然紛紛應允。
老曹點了點頭：
“幫里給新人的伙食不算太好，你們要練武，就必須吃肉補身，這些錢，你們最好是買些肉吃。”
“另外再給你們提個醒，專心練武，別被這裏頭的女人迷了眼。若是沉淪在這紅帳子裏，氣血虧損，武道只怕難有精益……”
一邊說著，老曹一邊帶着幾人，走進這百花樓。
“呦，曹哥來了。”
一進門，前頭就迎來了一個中年女人，顯然是這百花樓的老鴇。
“曹哥可是有些日子沒來了啊，姑娘們都想念得緊。”
老曹哈哈笑道：“可不是想念我，是想我的銀子吧。”
他伸手指了指身後的方遠幾人，
“這是幫里新招的人手，你看着安排，沒問題吧。”
“曹哥放心，我做事您還不放心嗎？”老鴇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半老徐娘的身段盪起一抹風情。
“嗯。”老曹不動聲色的向下撇了一眼，隨即點了點頭，便將方遠幾人留在這裏，轉身離去。
老鴇目光掃過方遠幾人，臉上堆起一抹客套的笑容。
前些日子北街幫和虎頭幫火併，死了不少人，所以這紅帳子也缺了些看場子的人手。
但這幾個新來的身軀瘦弱，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一看就知曉只是幫里派來湊人頭的。
就算真出了事，估計也指望不上，隨便安排了就是。
想到這裏，這老鴇也就隨意派遣道：
“我叫羊紅，你們叫我紅姨就好了，前院已經有幫里的老人值守了，你們就在後院看着，如何？”
方遠幾人對這裏完全陌生，自然聽從安排。
……
接下來的半月時間，生活十分安穩，杜安所說的虎頭幫，也並未找上門來。
方遠幾人每日和北街幫的老人輪班，來這百花樓值守。
而其他新人也陸陸續續，被拉去了其他幫中產業做事。
只是其他產業給的工錢，都遠不如在百花樓值守來的多。
不過，在這裏值守也有一點壞處——
容易使人氣血浮躁。
每日一到臨近夜裏的時候，附近居住的漢子，便會來到百花樓里尋歡作樂。
在這值守的幾人，每日聽着耳邊旖旎的聲音，看着樓中女子輕衫半掩，白膩浮動，難免氣血浮躁。
杜安幾人忍耐了幾日，終於還是按耐不住心思，拿着剛剛到手的工錢，就在百花樓里花銷。
唯獨方遠，宛如木頭一樣，絲毫不為所動。
倒也不是他不好女色。
一方面，他已經正式開始煉皮，自身氣血遠超常人。
每日暗中加練，超過兩個時辰，不把氣血消磨殆盡不罷休，哪有精力去找樂子。
另一方面，這百花樓里的女子大多也都從鄉野賣身而來。
若是真的姿色上佳，自然是賣給大戶人家做小妾，也不至於淪落到這貧苦的柳北街。
故而，以方遠一個現代人的眼光來看待這些女子，只能說興趣不大——
還不如練武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