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四章
“你還沒有去過?!”皮聘在這句話后,震驚地看着波西提亞,好在梅爾蘭斯的目光制止了他接下來的話。倒是波西提亞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從萊特拉斯的西面出發,自悉尼瓦之後,便鮮有人跡,更別說是剛澤,我沒有去過很奇怪么?”
被波西提亞的話音一噎,皮聘也不知到底該說些什麼,畢竟在維爾拉酒館他們便聽人說過,去過那個地方的人從未有回來過的,因此波西提亞沒去過也很正常。
“那你還給我們做嚮導!”但無論如何不想在波西提亞面前敗下陣來,想了半天,好不容易找到反駁的話,皮聘不免有些小得意。
“我並沒有說過這一句話。”認真地想了想,波西提亞抬眼望着皮聘這個劍士,慢騰騰地開口解釋道:“我只說了,我和你們一起去。”
“你、”沒有辦法反駁的皮聘,死死地瞪了她兩眼,隨之乾脆惱羞成怒道:“既然你什麼用也沒有,那跟來做什麼!”
“皮聘!”梅爾蘭斯皺了皺眉頭,雖然波西提亞這個人讓他有種不着調的感覺,但他卻十分明白,在要剛澤的路上還不能離開波西提亞這個法操者。
畢竟……畢竟這趟行程,他志在必得!
有些出乎意料的,波西提亞反是認真地想了想這個問題,看着她沉默,皮聘不由一怔。可還沒來得及等他說些什麼,卻見那個傢伙再次開口道:“因為我沒去過剛澤。”
“就因為這個?”淡淡的聲音從身邊傳來,梅琳望了眼梅里,忽而開口道:“剛澤很危險。”
“嗯。”伸手翻過書本的一頁:“龍獸、地精、森林妖精、巨鱷、食屍鬼……光是路上會遇到的怪物就有十幾種,要從穿過黑暗森林,荊棘走廊、死亡礦井……”
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說出的東西早已讓所有人呆住,波西提亞望着書本,直到很久后才似記起來般地補充道:“在去往奧特萊的路上,若是運氣好的話,我們還可以看到巫妖,這種傳說中的東西。”
“而烈焰火山上還住着上古魔獸炎魔……”
“不、不可能。”梅琳在聽到這裏的時候臉色慘白,連唇都不由開始顫抖。
而薔薇皇冠的成員,在面面相窺之後,也只能看到對方灰敗下去的臉色,忍不住的,皮聘忽而大聲質問:“你不是沒去過剛澤么,怎麼知道這些!”
“什麼?”但波西提亞明顯是看書看到走神了,那時,她抬起眼,讓人只能望見她眼中的茫然,很顯然,她似乎有些不在狀態之內,至少是不在他們的狀態之內。
“你不是沒去過剛澤么!怎麼會知道!”皮聘的話被塞尼攔住了,但他那咄咄逼人的氣勢,卻將還沒能反應過來的波西提亞,嚇得差點從馬背上摔下來!
“皮聘!”好在一旁的梅琳控馬的技術不錯,而梅里又託了她一把,才避免她整個人呈倒蔥的姿勢栽下去,可卻依舊免不了她原本手中攥着書卷,從半空緩緩落下。
“盾。”幾乎是在誰也沒能反應過來的瞬間,波西提亞突然開口,隨之便看到一個帶着淡淡黃光的盾從地表上冒上來,這是作為一個魔法學徒時常常使用的咒語。波西提亞卻用他來擋住書卷的下來,速度極慢地將書本握在手裏,那時,波西提亞慢騰騰地道:“這本還沒算完……”
“喂……”在這句話下,皮聘就是有再多的氣惱,也隨着那慢騰騰的話,變成了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抑鬱和憋屈。那時,他有些複雜地看着波西提亞,從她那明顯不在狀態內的樣子,瞬間失去了語言。
皮聘沉默了,但梅里卻還在定定地望着那凝結在原地的冰盾,隨之又不禁將目光放在了那再次專註於書本中的人身上。
瞬發魔法,看上去卻出於意料的堅固。
是夜,當愛爾蘭之風踏進悉尼瓦境內時,所有人不免都強行打起了精神。
先於小隊五百米處,塞尼不斷傳來前方的信息,因為火把不適合馬匹前行,牧師的聖光術便派上了用場。隊形在這個時候改變,盜賊在前,接着是和牧師梅琳并行的梅爾蘭斯、梅里,狂戰士歌利亞緊跟其後,最後剩下的是因為有二分之一暗夜精靈血統,夜視能力較好的埃文。
在這個時候,他一雙漆黑的眸子緩緩改變了顏色,血一般的紅色,這是暗夜精靈一族的標誌,自然也不會怕黑暗。
自從進入悉尼瓦開始,便沒有人再說話了,他們的注意在這個時候大幅度的集中,而四野也只剩下了馬蹄聲,還有……有些複雜地,梅爾蘭斯看了眼依舊是看書的波西提亞。在這種情況下仍能這樣專註,他真不知道該找個什麼樣的形容詞才能形容她。
畢竟剛澤之行本來便兇險萬分,又帶上這麼一個性質不定的傢伙……頓了頓,聽着周圍傳來嚇人的沙沙聲,梅爾蘭斯那海藍色的眸子,緩緩湧現了一絲波瀾。可,便是這麼一個瞬間!望着前方傳來的信號,梅爾蘭斯的眸光縮了縮,那時,他的眉頭猛地皺起。
隨機抽出長槍對梅琳語氣沉重地道:“有解毒劑么?”
“有是有,但……”梅琳的話音在說到這裏的時候沒有再繼續,望着塞尼回來的身影,她冰藍色的眸子中不由染上了一絲憂鬱。
塞尼被蛇咬傷了,望着他身上那**的蛇血,很明顯的,他在受傷之前已經殺死了不少毒蛇。
“前方大概七百米處就是毒蛇湖了,”在梅里做出的冰牆內,塞尼用埃文的匕首將被蛇咬傷的地方劃開了個十字,將毒血擠出后,他又在牧師不斷的治療下,又服食了解毒劑。
“怎麼會受傷?”梅爾蘭斯聽后,只問了這麼一句。
“蛇太多,躲不開。咬我的那蛇,並不是劇毒,不過再往裏我便認不到了。”望着已經結痂的傷口,塞尼接著說道:“隔者大概有四百米,我看到一個湖,全是蛇。很多叫不出名字,但我懷疑裏面還有蛇王。”
“解毒劑只能解一般的蛇毒,若要從湖邊繞過去……便免不了受到襲擊。”
一席話,說的所有人都不免沉默。而在梅里的冰牆外,近三十四隻毒蛇,在聖光術的映照下,絲絲地吐着信子。
“七傷,黑鱗……都是解毒劑沒辦法……”
“難道就這樣了么!”皮聘猛地站起了身子:“就因為這麼幾隻毒蛇,我們就要放棄了么!”
“皮聘,你冷靜一點,我們沒有人說要放棄。”梅琳在說到這裏的時候,用手捂着了眼睛:“我們會有辦法的。”
“會的,會有的,穿過毒蛇湖,會拿到安魂草,陛下也會沒事的……”
“會的。”
吧嗒……在如此煽情的一刻,忽而有一個聲音突兀地從結界邊傳來。
“不是黑鱗,是吻勾。”
飛快地擦了擦眼淚,梅琳望着聲音傳來的方向,溫和地問道:“吻勾?”
“嗯,不是黑鱗。”拿着本厚厚的書冊,波西提亞站在結界邊上,對着那空白的頁面寫寫畫畫,邊寫邊開口道:“雖然和黑鱗有點像,但不同的卻是尾巴上有一條銀線,其實十多年前我便以為它滅絕了,沒想到卻能在這裏看到。”
“你說是就是啊,研究了那麼多年毒物,塞尼難道還會認錯么。”說來,任誰被打斷了那般沉重的時刻,估計都會有些彆扭。出於對盜賊夥伴的自信,那時望着那專心記錄著什麼的波西提亞,皮聘有些不爽小聲說道。
然而,誰也沒有想過,便是在這皮聘的這句話下,一直唯唯諾諾,畏畏縮縮的波西提亞突然做出了一個驚人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