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魂收黑摩勒

十五 魂收黑摩勒

nbsp;死亡氣味,濃濃把黑摩勒包裹住了。

沒有人能救他。這個房間裏的其他兩個人,就算想救他,也來不及。

若是普通人鬥毆,法律還可以起到威懾效果。但這裏,連法律都隔得太遠。

這裏,從黑摩勒的角度往上望,林獨背着光,身形高大黑暗,如魔,亦如神。

飛起來的一腳,令時間都扭曲。

黑摩勒恍惚覺得,林獨是主宰。

林獨的足尖,在他喉結挺住了。

靈修者崔雙輝就在身後,而黑摩勒的靈魂匍匐待收,就像自助餐的生魚片,不拿簡直浪費。

賭了!賭崔雙輝這點剛入門的能耐,看不透林獨的把戲。而林獨吃下黑摩勒靈魂的速度,可以快到根本不會被崔雙輝覺察!

沒有語言,林獨的目光在問黑摩勒:“我是什麼?”

“是主子。”黑摩勒用目光謙卑的回答。

這三個字跳在心頭,黑摩勒溫順了。好像一束生絲被煮軟了。流浪的刺蓬回到故鄉。他不用再掙扎、不用再氣忿,連廉恥都不用再講。

一切都交給主人好了。

座鐘里的鳳凰,悠悠唱完第十二聲。崔雙輝在第十一聲時覺得林獨跟武師之間有點古怪的能量波動,轉瞬即逝。他認為是林獨的某種特技。每個門派、每個靈修者,難免有一些看家本領。他也沒多想。

黑摩勒已被林獨收為魂寵。

“走吧。”林獨下令。

黑摩勒抱着鮮血淋漓的廢手,搖搖晃晃站起來,走了,沒入夜sè中。崔雙輝和另一個武師,竟沒一個敢放個屁。

從此後,崔雙輝等人,再沒有見過黑摩勒。他們以為他無聲無息爛在某個角落了。

是飛鴻組的黑sè轎車,接走了他。

林獨回頭對崔雙輝說:“你的左眼輸了哈。”

崔雙輝乞告:“前輩饒命!”

林獨哈哈一聲:“我哪是什麼前輩。只不過受了雇,總要給你一點教訓。以後做事別做得太過,不然總有人買你受罪。”

崔雙輝看到一線希望:“我給你出雙倍?”

林獨手已揮起:“以後再說。”

一手成拳,若全力打實,能把眼眶打裂。

崔雙輝情不自禁的發動了靈力自衛。

他是水系,放水要把林獨推開。

水氣才出,林獨喝道:“你不要命了!”勁風大作,將崔雙輝水氣硬行吹散!

崔雙輝被他喝得心驚肉跳,剎那間反應過來:到現在為止,除了跟蹤之外,林獨還是以人類招式對付。如果崔雙輝先發動靈力,林獨勢必針鋒相對,那時,他輸得更慘,而且靈力相爭驚動了人類,兩個人都落不得好!

崔雙輝頹然放棄靈力相抗。

林獨鬆口氣。

他這一招威力驚人,但也損耗很大。

他沒有專修一門靈氣,單從靈氣上論,非常弱。為了斗贏崔雙輝、又不暴露魂氣,他是從魂氣中硬拆出風素,全數放給崔雙輝!

崔雙輝受挫,林獨手頭可調的魂氣也被拆得零零落落。

他不想崔雙輝看出他在靈力上已經是強弩之末,虛言恫嚇住崔雙輝,立刻拳頭砸中崔雙輝眼眶。

崔雙輝悶哼一聲,被揍成獨目熊貓,眼睛都睜不開了。好歹是骨頭沒裂、眼球沒碎。他心下一寬:“看來這小子果然只是受雇來給個教訓而已,不是生死之仇。”

第二個武師一直在旁邊看着。

林獨揍完了,他就上前,很有規矩的作揖:“末進胡大成,拜領前輩高招。”

林獨打量他:“你不害怕?”

胡大成看過林獨怎麼打碎前面那人的拳骨,也看到林獨一拳激起的勁風——他以為林獨的風素,是拳風。

林獨刻意讓他這樣以為。

靈異的事兒容易引起sāo動,還是捂着點兒好。

胡大成誠懇誇讚了林獨的功夫,然後表示:“末進食人之祿,忠人之事。前輩定下賭約,末進不敢逃。”

林獨對他印象不錯:“別叫我前輩了,我輩份沒那麼高。”

“師兄。”胡大成改口這麼叫。

其實林獨的年紀比他輕。人家這麼客氣,林獨也不好意思對他太殘酷,連口氣都溫和了:“你來吧。”

胡大成告罪,進招。

這一招,又是客客氣氣的進手勢,架式端正,速度卻不快,完全是末學後進向長輩討教的姿態。

林獨就只好這麼客客氣氣的同他過招。

林獨手上本事,只有受了張洪淵一套豹變,另外就是同張洪淵等人過招時一邊打一邊學了點。硬招快打,他仗着反應快筋骨結實,佔了便宜,這麼慢條斯理沒力度的比劃,可真不是滋味!

胡大成學的是整套“太祖長拳”,功底倒是紮實,一五一十的使出來,林獨拆得氣悶,真想暴個手速,把他直接推出去了事,又覺得太過無賴。

正煩惱着,胡大成一記翻身平掌,林獨正要用“過澗探爪”去攔,心念一動,換成“拔地垂擊”,果然比原來一招應對得更順暢。

這麼一試,出了滋味。林獨自從入壇受戒以來,都是以戰養戰、在戰鬥中學習、在戰鬥中成長,每每xing命間不容髮、成敗定於一瞬,還真沒有這樣慢慢磨練過。胡大成敬意過頭,打得這樣慢,完全不成其為打鬥,倒給林獨一個難得機會,可以把所有招式慢慢的走,像師兄弟過招,很有好處。

不知不覺鍾唱一聲,一個小時過去了。林獨對於豹變有了更熟練的掌握、有了很多新認識。

胡大成額角冒汗。這趟拳走得這樣慢,對胡大成來說也是煎熬。林獨殺氣在,他無時無刻不神經緊繃,想退又退不出來。林獨拳路像個漩渦般吸住了他。

不知不覺鍾唱兩聲,兩個小時又過去了。林獨這次放下豹變,改用太祖長拳,現學現賣,跟胡大成接着走!

胡大成竟教會了他一套新拳法。

這拳法既非戒壇掉落、又非魂寵奉送,不能作為外功裝在手上,所以也就不能在戒壇里施展開。但它至少可以在現實世界裏施展。此外,這一趟走拳,對於林獨本人的武學思路,也大有禆益。

對於戒壇里的外功如何搭配,林獨也舉一反三,更有心得。

小透明崔雙輝蹲在旁邊咬手帕流淚:等一下啊!為什麼氣氛忽然變得這樣和諧了。有沒有人向他說明一下~

先前去取意向書的司機兼武師,終於回來了。

林獨將太祖長拳也融會貫通,銘記於心。他彈指在胡大成掌心穴位上彈一下,把他逼退。

“我輸了。”胡大成總算退出戰局,鬆口氣,心悅誠服。

“多謝!”林獨對他非常客氣。

完了林獨把掛鐘交還崔雙輝,跟他也客氣極了的致歉:“這次受了雇,做就做到底。我打輕一點。下次你雇我,我再幫你打別人。”

說著就伸手向崔雙輝,果然動作很輕柔。

崔雙輝上次吃了教訓,這次不敢抵抗,閉着眼睛等他打。

林獨拳速陡然加快,將他眼眶打裂、人也飛出去。

與此同時,林獨后踹一腳,把胡大成他們兩人也掃昏,抓起意向書,順便把掛鐘也抓起來!

“讓我回去研究研究吧!”他大笑,就準備從窗口跳出去。

崔雙輝艱難的張開腫漲的雙眼,看準他的所在,抬手猛一拍自己的後腦。

他的法寶囊,要這樣才打開。

便見一串白珠,向窗口飛去!速如疾電!

林獨倒吸一口冷氣:嘩!原來是這麼一件法寶,看起來確實夠厲害的。

白珠是崔雙輝門裏尊長所煉,威力不凡,在窗口啪啪炸裂,將林獨的人影炸碎。

“果然不好躲啊!”林獨咋舌。

那窗邊的人影,只是幻影。

林獨在打腫崔雙輝的雙眼時,就存心要來上這一出。

林獨的障眼法,是米玄冰所授,並不高明,瞞不過崔雙輝。一定要在他視線模糊、心急如焚的時候,他才有可能中計。

這串白珠是浪費了。

崔雙輝反應真迅速,雙掌一推,又放出靈力狂濤!

林獨靈力已竭,一時應付不過來,竟被推往窗口。

窗口白珠爆炸之勢未竭!

眼看林獨聰明反被聰明誤,要命喪於此。一條苗條的人影破門而入,猛將林獨一把抄回。

林獨手不閑着,趕緊把掛鐘擲向崔雙輝。

崔雙輝當然先保住掛鐘要緊。

苗條的人影得以帶林獨遁去。

她挾着他躲到事先安排好的藏身之處,動作卻相當僵硬。

本該狼狽不堪的林獨,卻悠然自得。

她的手下上前關心她:“經理——”猛見匕首頂在她的喉頭,大吃一驚。

她鎮定的命令:“下去吧。”

門關上了。

“什麼時候開始懷疑的?”苗條的女人好奇的問。

林獨含着笑,收起匕首,徐徐撫摸她的手:“你這樣的人,做生意怎麼會做累呢?夜店不做,一定是做更值錢的了。”

女人也笑了,把遮臉的東西取下來。並不算多美的一張臉,可是魅力驚人。她是女人中的女人。

尹葵兒。

“什麼時候開始想起來改做殺手老闆的?”林獨也好奇的問她。

女人賣皮肉、男人賣力氣,本來就是最底層的生意,互有相通之處,要說什麼時候想起來改,一時說不清。要說改起來的辛酸艱難,更說不完。尹葵兒不答反問:“你把那鍾送回給他幹嘛?”

林獨本不知道崔雙輝那房間裏藏着好東西,進去之後,是崔雙輝自己心虛,眼神不定,讓林獨看出那角落裏有珍貴物品。

那個鐘,隱藏得也算不錯,經不起林獨一看、一聽,覺察出裏面暗藏機簧,不是普通的報時鐘。

再把那鍾拿在手裏,林獨進一步明確了內里乾坤。一半是眼力好、一半是靠猜的,誑出了崔雙輝的真心事,便利用此物,要回了尹葵兒的意向書,又假裝要把鍾擄走,是有兩個目的:

第一個目的,他少年心盛,想看看崔雙輝的法寶到底是什麼,他能不能應付得過。

第二個目的,他故意把自己逼入險境,想叫尹葵兒來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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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都獸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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