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叔叔打你了嗎
姜憐翻看手札的動作停下,用鄙夷的餘光瞄姜晚婉。
嫁給又臭又窮的老懞古,連錢和票都沒有了,日後要是生了孩子,豈不是要帶着孩子出去要飯?
姜憐強忍住才沒笑出聲,她從行李中翻出兩張大團結和一些糧票布票:“妹妹拿去花吧。”
姜晚婉嘴甜道:“謝謝堂姐,昨天打你的事情你千萬不要往心裏去。”因為日後我收拾你的地方多了去了,打你一頓你就記在心裏,你豈不是要被氣死。
“姐姐你先休息,我回去了。”
姜晚婉揣着手札腳步輕快,沒想到這麼容易就把手札騙回來了。
最近的運氣好像忽然好起來了,難不成,和沈行疆待在一起,不僅身體素質好了,連運氣也好起來了?
從知青點出來,姜晚婉沒有直接回家,她去供銷社買了一罐子麥乳精,一捆挂面,半斤桃酥,花了六塊多。
大家都在地里幹活,沒人看到她手裏的東西。
中午歇晌,隊員從地里下工。
劉野菊進院看到在井口打水的姜晚婉,心裏酸得不行,同樣是女人,咋就姜晚婉命這麼好呢?
老爺們進部隊,竟然請假回來幫她賺工分!
她在家裏睡到日晒三竿,也不知道做午飯。
午飯歸他們二房管,可她在家也不知道幫二房分擔一下,把自己打扮得溜光水滑,一點眼力見都沒有。
有沈行疆在,劉野菊心裏有想法也不敢說,擰着大屁股去廚房去做午飯了。
姜晚婉給沈行疆打水洗臉,收拾完,沈行疆摟着姜晚婉進屋了。
剛進屋,姜晚婉被沈行疆抱在懷裏,就站在地上親了起來,他身上力氣可大了,抱着她嘞的她腰疼,他頂開姜晚婉的唇,品嘗她唇里的甜味兒,把姜晚婉舌頭都卷麻了。
姜晚婉受不住,蹙起眉,眼睛裏面逼出了眼淚。
“唔……”
她唇邊溢出來的聲音刺激到沈行疆,他吻得更加用力,好半天才放開她。
姜晚婉被親得氣喘吁吁,飽滿的唇水亮亮,眼中氤氳着霧氣。
沈行疆看她如此,低頭在她唇上不輕不重地咬了一口:“想死老子了。”
野蠻的氣息靠近,姜晚婉大腿根都軟了。
她輕輕用手抵着他的胸膛:“好啦,等下要吃飯了。”
院子裏忽然傳來吵吵嚷嚷的聲音,大人叫罵聲,孩子的哭聲,亂作一團。
“你個賠錢貨,讓你燒點火都不會,你還能幹什麼?生你有什麼用,我抽死你!”劉野菊蠻橫的聲音帶着濃濃的戾氣,伴隨着棍子抽打的聲音。
狗孬抽噎着哭:“娘別我打我,好疼啊,我好好乾活,你別打我了!啊!”
沈行疆皺眉:“劉野菊又打狗孬。”
姜晚婉剛來的時候以為劉野菊這兩女兒的名字是小名,後面才知道,狗孬和貨孬,就是劉野菊給孩子們起的大名。
“你在屋裏待着,我出去看看。”沈行疆放開姜晚婉走了出去。
姜晚婉在屋裏待不住也跟着出去。
狗孬五歲,平時乖得很,大人上的她也跟着去,拾一些掉在地上的黃豆和綠豆,別的孩子抓螞蚱,她悶頭幹活,平時也不愛說話,成熟得像個十幾歲的孩子。
院子裏雞飛狗跳,劉野菊拿着嬰兒手臂粗的燒火棍追着貨狗打,貨狗穿着破破爛爛的衣服,褲襠和腋下開線都沒有人給縫,頭髮亂糟糟的,臉上黑不溜秋,腳上的鞋子早就漏大拇指了。
狗孬哭嚎着在院子裏亂躲,臉上頂着兩短粗的巴掌印,手背上被燙起好幾個水泡,胳膊上好幾道腫起來的痕迹。
劉野菊看姜晚婉出來,指桑罵槐道:“好你個小兔子崽子,睡到日晒三竿起,在家裏啥活都不幹,也不知道生個火做點飯,就知道頂嘴,我抽死你。”
同樣是沈家的媳婦兒,姜晚婉在家裏享福,她背着貨孬上地,還要回來做飯,她咋就這麼慘呢?
劉野菊想的來氣,手裏使得力氣更重,把狗孬堵在廁所旁邊的角落一頓抽。
狗孬疼的哇哇亂叫,可憐死了。
沈行疆看不過眼,走過去搶過棍子徒手掰斷:“你想把她打死嗎?”
劉野菊掐腰,滿嘴噴唾沫星子:“這是我肚皮里生出來的,我想咋打就咋打,你管天管地,還能管我打孩子嗎?”
姜晚婉冷笑:“父母打孩子是為了教育,但是狗孬聽話又懂事,你打她是為了出氣,我們當然可以管。”
劉野菊就是個瘋子,不配為人父母!
姜晚婉心疼地把狗孬抱起來,五歲的孩子輕得和貓一樣,在姜晚婉懷裏啜泣着。
姜晚婉此時也想不到,就是這麼不受人待見的小姑娘,在不久的將來救了她一回。
劉野菊呵呵冷笑:“我打她咋啦?我把她養這麼大就是對得起她,附近生產隊,多少小丫頭片子生出來就被塞糞坑裏淹死,她還有什麼不知足的?”
姜晚婉:“你可以打,我也可以去縣城公社告你,主席同志都說婦女可以頂半邊天,我從縣城來的路上,路口牌子上可都寫了,嚴打溺死女童,折磨兒媳,打媳婦兒的情況,你現在就是欺辱幼童,你再敢打狗孬一下,信不信我明天就找婦女同志來抓你!”
這不是姜晚婉騙人的話,是事實!
婦女辦現在不太受重視,但是有群眾舉報,她們也會採取嚴肅手段的。
劉野菊被姜晚婉的氣勢嚇了一跳。
現在的人都怕穿制服的,劉野菊也怕,她在地上啐了口,去做飯了。
姜晚婉安撫着狗孬,對沈行疆說:“你有空和二哥說說,可不能這麼打孩子。”
旁人終究是外人,能管得了一時,管不了一世。
沈行疆:“嗯。”
姜晚把狗孬抱回去,沖了一杯麥乳精給她。
“慢慢喝,小心燙。”
姜晚婉趁空幫她扎辮子。
狗孬眼尖她看到姜晚婉嘴唇上破了一塊,好奇地問:“嬸嬸你的嘴怎麼破了?叔叔打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