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檢測結果
關心月拿着一份檢測報告，站在會議室的投影儀左側：“這是物證科提供的檢測報告，今天，我要揭曉真相……25年前的唐西湖連環案，為什麼警方遲遲找不到兇手，那是因為，兇手已經死了。”
“兇手死了？”
“對，兇手已經不在人世，所以，警方遲遲找不到真兇。”
“兇手是誰？”
“真正的兇手是……湯翠翠！”
“什麼？”
會議室里響起一片驚呼聲，對於這個結果，眾人實在是不敢相信。
張玉河說道：“怎麼會是湯翠翠呢？她是女的，怎麼會侵犯汪小娟和陳青榮呢，當年警方可是在拋屍現場，提取到了兇手的精液DNA，這不可能。”
“張隊長，你有沒有想過，湯翠翠，其實是一個男性。”
“這更不可能，當年警方在調查的時候，搜到了湯翠翠的身份證，身份證信息中，她的性別就是女性。”
“張隊長，湯翠翠本身是一名男性，身份證是真的，但是，性別信息是錯誤的。”
“你有什麼證據？”
“證據在這。”
關心月展示出一組照片，7天前，她去的地方就是湯翠翠的老家，淮揚村。
照片中，淮揚村的小孩子不管是男孩，或者是女孩，都留着長發，扎着麻花辮。
關心月查到了縣誌，了解到，淮揚村當地有一種獨特的風俗，村子裏的小孩子在6歲之前，無論男女，全部留着長發，扎麻花辮。
而且，這些孩子在6歲之前，只能穿女孩的衣服。
張玉河還是不明白：“6歲之前，可以偽裝成女孩，成年之後呢，很難偽裝了。而且，湯翠翠成年以後，外表看着就是一個女人，她周圍的鄰居、她同村的村民都知道她是一個女人，她的房東也說過，湯翠翠胸部發育正常，說話的聲音就是女性的聲音。”
“張隊長，在醫學領域，有一種疾病，叫做‘性別發育異常’是指一個人在成長的過程中，體內激素分泌異常，導致生長發育出現問題。湯翠翠是性別發育異常患者，他體內的雌激素分泌過多，導致他看着和女性一模一樣，乳房發育、女性化的臉型、聲音也是女性化的，但是，除去外表，真實的他，是男性。”
“這太匪夷所思了。”
關心月拿出檢測報告，將結果放映在幻燈片中：“這是最有力的證據，25年前提取到的DNA與湯翠翠DNA進行比對，結果是吻合的，湯翠翠就是真正的兇手。”
周葉生看着檢測報告，又拿着自己繪製的一幅地圖，他恍然大悟：“我明白了……”
在自己繪製的地圖中，他突然發現，青梅山，就在姚家菜地的北側，當時，兇手在拋屍的時候，谷金豪恰巧在青梅山上。
對谷金豪進行審訊的時候，他曾經說過，1996年的5月29日，他在晚上9點10分，騎着自行車一路向南，趕到青梅山。
9點30分，他拿着麻袋，爬到青梅山的山腰處，然後，拿出手電筒，偷摘青梅。
他在山上摘梅子的時候，時間來到了晚上的10點30分，而青梅山的南側，湯翠翠正在山路邊拋屍。
青梅山距離姚家菜地，不到50米，而且從山上向下看，視野十分清晰。
由於谷金豪拿着手電筒，電筒的光芒曾經短暫地照射到湯翠翠，如果谷金豪向南方看去，必定會清晰地看到湯翠翠拋屍的過程。
不過，真實的情況是，他只顧着摘梅子，根本沒注意到姚家菜地發生的事情。
可是，湯翠翠看到了山上的谷金豪。
晚上的10點40分，谷金豪扛着麻袋下山，到達山腳以後，立刻騎着自行車返回吳家村。
谷金豪騎着自行車，速度很快，而且一路上只想着第二天去集市賣青梅，沒察覺身後不遠處，湯翠翠騎着自行車，悄無聲息地跟蹤着。
湯翠翠以為谷金豪看到了自己拋屍的過程，所以，他準備殺人滅口。
15分鐘后，谷金豪到達土地廟門前，打開門鎖，將自行車推進大殿內，然而，沒等他轉身關門。
湯翠翠右手拿着尖刀，直衝進土地廟，提刀就刺，想要殺了谷金豪。
谷金豪嚇壞了，急忙伸手阻攔，兩人扭打起來，最後的結果是，湯翠翠被反殺。
谷金豪曾經罪行累累，他自然是不敢聲張，悄悄地把湯翠翠的屍體藏在土地廟的地宮中。
巧合的是，土地廟發生的這一切，被躲在鐘樓里的袁衡水看到了，這才有了25年之後的真相大白。
關心月在給谷金豪做催眠的時候，讓谷金豪回到25年前，雖然在土地廟裏，湯翠翠戴着面罩，但是，谷金豪注意到這個力氣驚人、乳房豐滿的女人，長着喉結。
正是這一個細節，讓關心月作出大膽假設，湯翠翠的真實身份可能是一個男性。
在汪小娟和陳青榮被害的案件信息中，關心月注意到一些細節。
25年前的唐西湖連環案：
第一起案件，1996年，3月19號晚上，9點10分左右，汪小娟一個人出門去唐西夜市買洗衣粉，因為唐西夜市距離陽院小巷也就100米，家裏人認為很安全，也就沒在意。
9點56分，汪小娟買了洗衣粉，離開唐西夜市準備回家，唐西夜市到陽院小巷的這100米的距離內，兇手伸出了惡魔之手。
警方在100米的範圍內，組織了83名警員進行搜查，但是，並沒有找到可疑痕迹。
因為，當晚11點左右下了一場大雨，水泥路面被雨水沖刷得乾乾淨淨，實在是找不到線索。
第二起案件，1996年，5月29號晚上的9點，陳青榮從白果超市下班，一個人騎着自行車回家。
白果超市距離三單街道的華七小巷23號不足2公里，警方在這2公里的範圍內，挨家挨戶尋訪，結果，只有一個人看到過陳青榮。
這個人是住在街角的姜耀，他是五金店的店主，街角距離白果超市800米，據他回憶，5月29號晚上的9點11分，陳青榮騎着自行車經過街角。
之後，陳青榮拐過街角，向正東方向騎行，正東方向也是她回家的方向。
從街角回家的這一段路程為900米，警方認為，兇手在900米的範圍內下了手。
汪小娟和陳青榮都是在夜晚回家的途中被害，特別是陳青榮，騎着自行車回家。
在之前的犯罪心理分析中，周葉生認為，一個人在晚上走夜路，警覺性會非常高，兇手是從背後勒住被害人脖子，這說明，下手的時候，兇手距離被害人很近。
陳青榮回家的時候，是騎着自行車返程的，由此可以推斷，陳青榮在半路上下了車。
兇手可以誘騙騎着自行車的陳青榮停下，那是因為，兇手體型瘦小，個子不高，外表看起來，並不具有攻擊性。
對於這個推斷，關心月進一步深入分析罪犯的心理，她認為，對方可能是一個打扮成女性的罪犯。
在深夜的街頭小路上，即便是一個身材矮小的男人出現在面前，陳青榮還是會保持戒備心理。
只有女性出現的時候，特別是一個與自己身高相當，看着比自己還要瘦弱的女性，她才會完全放下警惕心。
當時關心月的推測是到兇手喬裝打扮，偽裝成一個女性，後來，對谷金豪進行催眠之後，她再一次大膽推斷，兇手可能在平日裏就是以女性的身份生活着。
按照這個思路，她猜到了真相。
湯翠翠自從出生以後，就一直和爺爺在一起生活，她患有發育障礙，爺爺以為他是一個女孩子，就把他當做女娃娃去養，給她取了一個女孩的名字。
根據警方的調查，湯翠翠的爺爺是一個賭徒，脾氣暴躁、性格怪異，經常對湯翠翠拳打腳踢，辱罵虐待。
扭曲的養育方式，加上湯翠翠本身孤僻、冷漠的性格，導致他在成長過程中，心理逐漸變態。
13歲時，爺爺去世，他獨自生活，成年後的湯翠翠在扭曲變態的心理狀態下，走上犯罪的道路。
他的右手大拇指，因為爺爺的毆打，拇指的指尖斷了一截，因此，在犯罪的過程中，他將被害人的大拇指割傷，以此發泄自己心中的不滿。
1996年，3月19號晚上，9點10分左右，汪小娟一個人出門去唐西夜市買洗衣粉，因為唐西夜市距離陽院小巷也就100米，家裏人認為很安全，也就沒在意。
9點56分，汪小娟買了洗衣粉，離開唐西夜市準備回家，走到半路，一個瘦弱的女子出現在面前。
這個女子，就是湯翠翠，她面帶微笑，詢問夜市的水果攤在什麼方位。
看着眼前瘦弱的女子，汪小娟自然是放下了戒備之心，兩個人閑聊起來。
然而，當汪小娟側過身指路的時候，湯翠翠立刻從背後，勒住她的脖子，將人拖到昏暗的小巷子裏。
汪小娟昏迷不醒，湯翠翠趁機侵犯了她，之後殺人拋屍，拋屍地點選在了唐西湖東北角的竹林中，那裏人跡罕至。
當晚11點左右下了一場大雨，水泥路面被雨水沖刷得乾乾淨淨，警方在第一現場，沒有找到任何線索。
1996年，5月29號晚上的9點，陳青榮從白果超市下班，一個人騎着自行車回家。
白果超市距離三單街道的華七小巷23號不足2公里，晚上的9點11分，陳青榮騎着自行車經過街角。
她拐過街角，向正東方向騎行，正東方向是她回家的方向。
從街角回家的這一段路程為900米，在半路上，湯翠翠突然出現，他表現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陳青榮以為面前這個瘦弱的女子遇到了什麼難處，她出於好心，停了下來。
湯翠翠謊稱自己迷路了，讓陳青榮給自己指路。
陳青榮很熱心地帶路，沒想到，剛走出兩步，就被湯翠翠勒住脖子。
很快，陳青榮昏迷過去，湯翠翠將人拖到昏暗的巷子裏，趁機侵犯了她。
之後，湯翠翠再一次殺人拋屍，拋屍地點選在了姚家菜地，仍然是一個人跡罕至的地方。
不過，湯翠翠剛把屍體扔下小山坡，背後竟然閃出一束光，他慌忙回頭查看，光芒來自北側的山腰處，光源附近是一個模糊的人影。
過了一會兒，光芒從山腰消失，停留在山腳。
湯翠翠騎着自行車，追了上去，有人看到了自己的作案過程，他必須殺人滅口。
站在山腳的那個人，背着麻袋，這人正是谷金豪。
谷金豪騎着自行車，直奔土地廟，身後的湯翠翠則悄悄地跟着。
到達土地廟門前，谷金豪打開門鎖，將自行車推進大殿內，然而，沒等他轉身關門。
湯翠翠衝進大殿，他右手拿着尖刀，直衝過去，提刀就刺。
谷金豪被嚇壞了，急忙伸手阻攔，兩人扭打起來。
最終的結果是，谷金豪反殺了湯翠翠。
作惡者，被反殺，這便是，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25年前的唐西湖連環案，終於結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