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5 做不了朋友,也退不回情人的位置
?唇,動了動,還是輕問了一句:“你的腿……是這兩天受傷了么?”
“我不認為這和你有任何關係。舒愨鵡琻”季禹森的回答平淡得沒有絲毫感情。提起腿,如今他都可以安之若素。
最開始醒來面對近乎殘廢的腿時,他沮喪,情緒抑鬱。
時間是治癒一切傷葯的良藥。兩年過去,不單單是心上的傷已經粘合,連身上的傷也一樣。
在放下她的同時,雙腿也在逐漸康復瞑。
季禹森說完,側身,避開她想要離開。
兩人擦肩而過,她的手臂和他的堪堪擦過,身子被他的力道衝擊得搖晃了下。
能清晰的感受到他渾身的僵冷璋。
“我們……連好好說話都不行了么?”她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冰涼的小手把他的手腕倏然扣住。
他投射過來鋒銳眼神叫她驚顫,有些膽怯,卻是倔強的不肯退縮,“我以為,我們至少還能是朋友……”
他看着她——她眼波清澈,眼裏有淡淡的濕潤痕迹,顯得那樣無辜,那樣委屈,好似是他傷了她,是他給了她這樣的委屈。
她憑什麼在徹底傷過他之後,還擺出這副受害者的模樣?
“楊小姐,我沒你那麼隨便,交朋友也是要挑人的。”她的主動和勇敢,換來的不過是他的嗤之以鼻。
而後,冷漠的將她的手,再次拂開。
與其說她是‘隨便’,不如說是‘洒脫’。
那句話是怎麼說的?分手后,若還能洒脫的退回到朋友的位置,一定是不曾真愛過。
他,愛過,而且,愛得很深,愛得蝕骨,所以……
朋友,他做不到!
寧可當永不相交的陌生人,甚至仇人,也好過那樣不痛不癢的相處!
....
手心內,空空如也,沒有了溫度。
楊樾僵在那,紅着眼眶看着。
心,一沉再沉。
窒悶得像是隨時都要失去跳動的活力。
半晌,她深吸口氣,回過頭去,看着他決然的背影,“季禹森,那你告訴我,如果你不曾把我當朋友,我弟弟楊城的醫藥費你為什麼要幫我出?你完全可以放任我自生……”
“禹森!”
‘自滅’二字還沒說出口,會議室的門被從裏面豁然推開,姚薇從裏面出來。
那一聲親昵的呼喚,讓楊樾猛然怔忡。唇瓣顫慄,竟是再無法找到自己的聲音。
季禹森看了姚薇一眼。
姚薇面上掛着笑,就和沒見到他身後的楊樾一般,跑過去挽着他的手臂。
“怎麼出來了?”季禹森問。
“你說呢?還不是因為擔心你。”姚薇甚至掃都不曾掃一眼楊樾,面上看不出一絲絲裂痕,“快進去吧,靜靜那小妮子要坐不住了。”
才落下這話,另一個聲音就出來了。
“姐,姐夫!快點快點,下一個就是我上了,你們快安撫我一下!”
年輕女孩從裏面出來,蹦蹦跳跳的,急得火燒眉毛一樣。
楊樾卻被那一聲‘姐夫’再次震在當場,只覺得眼前的一切都讓她暈眩。
原來……
他和姚薇,真的已經結婚了……結婚了……
她踉蹌了一步,慘白着臉僵硬的靠在牆壁上。逼着自己,不再去看他們。
即使閉着眼,眼淚,還是從眼角滑落……
手指,僵硬,指尖摳進了牆壁,卻不自知。
......................
季禹森的情緒絲毫不受影響,和姚靜說著安撫和鼓勵的話,唇角帶着淡淡的一絲笑,很?溫和。
姚薇在一旁看着,所有的不安也漸漸平緩下來,鬆了口氣。
等到姚靜上台了,只剩下他們倆的時候,姚薇還是忍不住問:“你們……”
“已經無話可說。”她的話,還沒問完,季禹森已經簡略的回答。
簡單的幾個字,沒有一絲的情感起伏。
彷彿,那個人,已經再無法讓他心底掀起任何漣漪。
姚薇緊繃的面色,這才稍稍放鬆了些。手,伸過去,纏住他的,頭就靠在他肩上。
輕喃出聲,“和你在一起,我真的好沒安全感。”
季禹森低頭看她,她面上沒有往日的自信,反倒是添了許多愁緒。
“姚小姐可是圈子裏最炙手可熱的名媛。連你都沒安全感,誰還有?”
姚薇嬌嗔的捶他肩膀一下,“你少拿我打趣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可是手腳並用,什麼招數都使出來才好不容易逮着了你。”
“我腿腳不便,跑不過你,要逮着我是再簡單不過。”
“可是情敵多啊!前天一個妖嬈媚惑的,今兒一個純情天真的,明天一個年輕活潑的……一個倒下,一群往上撲。”姚薇是半開玩笑的語氣,視線卻始終在他面上逡巡,試探着,“這麼多情敵,誰曉得哪天我體力不支,一個不備就被輕鬆撂倒了。”
季禹森有一會兒沒說話,只是沉靜的看着她。
那眼神定定的,看得姚薇不由得心裏有些發毛。她終究訕訕的道:“別這麼看着我了,我隨口胡說的。”
“怎麼做你才能有安全感?”他突然問了一句。
“……”姚薇心有澀然。
愛上我,我才真正有安全感。
這句話,幾乎要脫口而出。可是,終究她只是笑道,“就像現在一樣,在我身邊陪着我,眼睛只看着我,我就會有安全感了。”
季禹森抿唇,不語。
整個會議室昏暗的光線雕刻着他深邃的輪廓,他隱匿在黑暗中,姚薇看不穿他此刻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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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所有人的表演都結束后,楊樾才虛晃着身子重新進來。
她走到最前方的位置坐下,全程,不曾看過任何人一眼。眼前來來去去的身影,彷彿都只是虛幻的,入不了她的眼。
面試官在宣佈結果。
渾渾噩噩中,她聽到自己的名字。
所有人都或慶賀或嫉妒的眼神看着她,她卻連一絲笑容都擠不出來。
到最後,主考官起身走到她面前,叫了她好幾聲‘moon’,她才恍惚起身,接了受聘書。
再然後……
怎麼走出寰宇酒店的,她已經不記得了。
回到自己的小租屋內,她直接在床上躺了一整個下午。
手機響過好幾次,她都沒聽。大熱的天,她擁着被子蜷縮在小床上仍舊覺得涼。
到晚上的時候,她被餓得清醒了些。
拿了泡麵,衝上,迴向楠的電話。向楠在那邊嚷嚷,“你丫怎麼回事啊,一下午不聽電話!”
“……我睡著了。”
向楠一聽她那蔫蔫的語氣,忙問:“怎麼了?不會是……沒面試上吧?”
“過了。”
“過了?”
“嗯。”
“都過了你還在這打不起精神!你真是,嚇死我了!”向楠在那邊替她開心,“我不管,你找了這麼好的工作,得請我們吃飯。也不宰你了,就隨便吃點兒牛排、意麵之類的吧!”
“……”被她的情緒感染,楊樾面上勉強有了些笑意。拿叉子攪着泡麵,回她,“等我領到第一個月的工資一定請你。”
“那就說?定了!對了,你今天怎麼聽怎麼不對勁,怎麼啦?連進w-east演奏團這麼大的事都激不起你的精神。”
“……”楊樾沒說話,只垂目盯着面,熱騰騰的霧氣直滲眼底,讓她眼圈漸漸泛紅。
“樾樾?”
“沒事兒。”楊樾吸了下鼻子,“我先不和你說了,還得給我爸媽打電話和他們說一下情況。晚點再聊。”
防止向楠再問,她急急忙忙的把電話掛了。沒有立刻打電話,而是抽了紙巾擤了下鼻子。
心裏,全是凄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