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機緣
曹錯暗暗揣摩陸千的話，隱隱發現了疑點。
“你說的故事應該不全吧，鹿靖南怎麼會突然殺人潛逃呢？”
陸千目光有些躲閃。
“仙師，此事還是我自己來說吧！”
鹿靖南剛剛清醒，雖然聽的不全，但也能猜個大概，鹿輕眉緊緊捏着他衣角愣愣發獃。
先安撫完女兒，鹿靖南拱手道：
“多謝仙師的救命之恩！我願意把一切全盤托出。”
“這位兄台，請直言。”曹錯伸手示意。
鹿靖南虎目微紅，摸了摸女兒的頭道：“她叫鹿輕眉，是我的女兒，我們父女相依為命……”
“那日，輕眉腹中飢餓，誤食了一塊小石子，整整昏迷了三日，我心急如焚，費盡心思求供奉仙師醫治……”
“我後來才知道，那根本不是一塊石頭，而是一塊古修士的道骨。”
“古修士道骨？”
曹錯忍不住打斷問道：
“修士的道骨指的是一種根基，無形無質，不可捉摸，怎麼會是一塊有形的骨頭？”
鹿靖南面色晦暗，解釋道：
“這些是那位供奉仙師說的，那塊骨頭被輕眉吃下之後，就長在了她身上，成為她的新生道骨。”
曹錯感覺這有些匪夷所思，這件事完全打破了寶典上對道骨的描述，那真的是道骨么？
“供奉仙師帶走輕眉，本是想挖走她身上的那塊骨，但他還沒來得及取骨，就被另一個人殺了。”
“那個人就是石盟盟主，葉庭山！”
“葉庭山殺了包括供奉仙師在內的所有知情人，把我們父女關到了一間密室，他是想把輕眉身上的道骨移植到自己身上，成為修仙者，留着我的性命就是為了逼輕眉配合。”
鹿輕眉依舊緊緊捏着父親的衣角，呆愣愣地一言不發。
“我女兒若被他們活生生挖去那塊道骨，哪裏還能有命在？”
鹿靖南摸了摸女兒的頭，平復情緒，繼續說道：
“我知道了真相，就趁守備鬆懈，帶着女兒一起逃了出來，陸千帶着手下一路追殺我們父女到了這裏。”
鹿靖南顫聲說道：“那道骨雖然神奇，但也只能讓凡人生出道骨，想必對仙師無用，還望仙師能留我女兒一命，我願粉身碎骨以報救命之恩！”
曹錯閉門沉思，剛剛他用法力探查了小姑娘的身體，骨齡十二，長相平凡，七八歲又黑又瘦，一直愣愣發獃，可能是被嚇得傷了神智，畢竟這麼小的年紀，的確是身具道骨，但測不出道骨的品級。
小姑娘眼睛的確是失明了，查不出任何異狀，她“看”到自己難道是巧合么？
他並不關心那塊奇特的道骨，他想知道的是鹿靖南身上隱藏的有關他的築基機緣到底是什麼。
“我對那塊道骨沒興趣，更不會傷害一個無辜的小姑娘，你可以放心！”
曹錯安撫了一下，鹿靖南連忙感謝曹仙師。
“倒是你身上有什麼好像有什麼的東西，對我有些用處……”
曹錯也不知道那機緣是什麼，只是看到鹿靖南就隱隱約約有心血來潮的感應。
這種奇特的心血來潮，就類似野獸重傷時，會憑直覺吞服適用的荒野草藥一樣。
曹錯的直覺感應到：對方身上有自己破境的所需之物。
鹿靖南有些茫然，突然靈光一閃，從自己懷中取出一物，是一卷獸皮，奉上並說道：
“這卷石功秘本是我逃跑時在葉庭山密室內得來的，應該是石盟盟主才能修行的全本功法。”
曹錯接過來一看，上面密密麻麻寫着石功的全篇功法。
石功是一種上古道門的練體法，需要修行者服用玉石靈粉壓榨生命力，修習者通常活不過四十。
功法雖然精妙，卻對他無用。
“我要的不是此物……”
“咦，這上面……好像有些不對！”
曹錯摸了摸獸皮上面的紋路，感覺有些異樣，這些紋路連在一起有些像字跡……
想到血河老人遊記里，記載的一些世俗暗記，遇火才能顯露文字。
曹錯兩指一搓，堪堪的入門弄焰術小火苗竄起。
咻！火苗彈出，點燃地上的一堆枯枝。
曹錯將獸皮置於火上炙烤，這獸皮奇特，不懼火燒，慢慢浮現了另一重文字。
果然有問題。
鹿靖南和陸千一臉驚奇地看着這一切。
曹錯仔細感悟了一下新出現的文字，上面居然有種淡淡的神韻，類似於血河傳承符文，但很微弱。
“攻玉指？攻千玉，聚心神，練一指。”
這是居然是一種的練神之法，石功第十一層到十三層的輔助秘術，聚心神於一指，可穿金裂石。
曹錯驚奇的不是密法本身，而是創法者的思路，借鑒這個思路，或許能觸摸到術法易神之境，神變之變。
細細思索片刻，他就確定了：易神境界的一式神刀，就是自己突破築基大門的鑰匙。
曹錯喜道：“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好一式攻玉指。”
鹿靖南也十分高興，石功上居然隱藏的秘術對仙師有用，也算是對救命之恩的小小報答了。
“仙師！”
陸千開口道：“攻玉指是石盟中的最高絕學，一般只有歷代的石盟盟主可以修行。”
“相傳是五百年前的一位石盟盟主所創，那位盟主已把石功練到前無古人的第十三層境界，可力敵築基修士。”
“創法者居然是凡人？”
曹錯有些詫異，他還以為攻玉指是一位古修士留下的傳承，沒想到是石盟盟主以凡人之身所創，這份才情也真是逆天。
陸千看到仙師如此在意這麼攻玉指絕學，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對其有用，自己或許能因此保命，透漏道：
“仙師，石盟秘庫內現在還有一座攻玉石碑，正是那位創法前輩時所留，上面有他修行攻玉指的印記，或許對仙師有用。”
“攻玉石碑？”
曹錯看了看瞎了一隻眼的陸千，暗道，還好沒殺他，不然就與攻玉石碑失之交臂了。
攻玉指極為艱深，且難以入門，需配合攻玉石碑才能快速修成。
自己要想儘快築基，少不了去一趟萬石城，取來攻玉石碑，修成攻玉指。
區區一件世俗寶物，想必取得的難度應該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