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暴風雨的前兆
第44章暴風雨的前兆
藤原雅人一直都知道，無武力保護的美貌就是禍水。
因此，從他知道自己長得很好看之後，藤原雅人出門在外，都會戴上眼鏡和口罩，之所以會留着長頭髮，也是因為這長頭髮不僅可以遮擋臉部輪廓，更能讓路過的日本人下意識離他遠點。
刻板印象之一，留着長頭髮的男人，不是宅男就是玩搖滾音樂的神經病。
然而，萬萬沒想到，藤原雅人千防萬防了，還是在以女性顧客為主的咖啡廳內遇到了問題。
楓葉會啊……呵，楓葉會，看來它真的不能留下來。
除此之外，藤原雅人也應該儘快在明面上弄一份可以讓別人不敢隨意加害的身份才行。
例如，東京大學的學生，赤門閥學生在日本社會上嚇不到大人物，可是區區暴力團的成員，卻真的不敢在沒有合法理由的情況下，去尋找他們的麻煩，因為日本警察真的會發起猛烈的打擊。
不過這都是以後的事情，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干踏馬的楓葉會。
今天下班后，藤原雅人連澡都不洗，就讓黃毛出擊，去找人，去找之前讓小水內俊調查的三人，儘管要加急干楓葉會，不過這與楓葉會相關的任務獎勵，也不應該錯過。
……
夜深了，東京各路牛鬼蛇神也陸續上街，既有準備喝個酩酊大醉的上班族酒鬼，也有提着菜籃子就往帕青哥店跑的家庭主婦，更有七八十歲還穿着送餐員衣服出門加班，老當益壯的老大爺。
中崎美奈子不是這兩個群體中的一員，剛剛從美容院下班的她快步往家裏走，一邊走着，她一邊順手拿出化妝鏡，藉著化妝的動作，伺機觀察着自己後方有沒有人在跟蹤自己。
中崎美奈子並不是在發神經，也不是過於自戀，而是因為她發現自己家最近有一些高中生模樣的小混混出沒，甚至還有鄰居向她發出警告，說這些人正在打聽她的消息和家庭背景。
換成其他人，可能會覺得這是在大驚小怪，可是中崎美奈子卻不同，她和某個暴力團的成員確實是有着血海深仇，因此，她就開始注意自己工作和生活中出現在周圍的每一個人。
這裏只能說小水內俊和他的高中生手下們確實是和專業沒有半毛錢關係，在別人沒有留意的時候，他們的行動還算得上及格，等到中崎美奈子覺得不對勁，開始觀察周圍的人時，他們的存在就全暴露了。
這立刻就引起了中崎美奈子的警惕，她的挎包里也迅速常備着可以瞬間制服、殺死一名成年男性的民用自衛武器。
也幸虧小水內俊的任務只是打聽，不涉及到武力方面，不然的話，他還真有可能會在中崎美奈子的手上翻車，雖然後者只是一個二十歲、看起來瘦瘦弱弱的女孩子，可是動起手來，前者還真不一定是包里放着防狼噴霧和匕首的中崎美奈子的對手。
在回家路上，中崎美奈子並沒有看到今天還在自己周圍打轉的小混混，她反而心裏一驚，提高了警惕性，把手伸進包里，默默的關注着前後左右任何一個靠近自己的人。
跟蹤者消失了，有兩個可能性，一是他們放棄了，二是……他們準備動手。
中崎美奈子保持着緊張和警惕，繃緊着神經回到家門口，她也沒有遇到襲擊，然後她拿出鑰匙，在開門之前，先低頭仔細而認真的在門把手上尋找起來。
看着掛在門口把手上那條頭髮還在，中崎美奈子終於鬆了一口氣，把伸進包里的手拿出來，一手抓着鑰匙往鎖孔捅去，另一隻手抓住門把手，把門打開。
進門，開玄關的燈光，脫下平底鞋，換上拖鞋，然後中崎美奈子走進客廳，再次開燈，準備去冰箱拿出食材做飯，然後啪嗒一聲，客廳燈光打開的同時，中崎美奈子的動作和心跳也驟停了一拍。
因為客廳的沙發上坐着一個人，一個穿着黑色風衣、頭戴兜帽，讓人看不清面容的強壯男人。
受到驚嚇后，中崎美奈子花了一秒鐘的時間就恢復了冷靜，她沒有大聲的尖叫，大喊出聲只會刺激到對方提前發動攻擊，她只是不動聲色的一邊繼續往冰箱走去，一邊把手伸進自己肩膀上掛着的挎包內。
“你是誰？小偷嗎？”中崎美奈子走到冰箱旁邊，背後就是廚房，她便有了些許的安全感，便向客廳沙發上的男人詢問道。
“你很冷靜，發現我的時候沒有大聲尖叫，同時，你掛在門上的那根頭髮也很好，雖然手段很簡單，不過用來防備一般的歹徒和暴力團成員是足夠了。”穿着黑色風衣的男人用着欣賞的口吻和中崎美奈子搭話，後者卻不太買賬。
“伱是誰？”中崎美奈子繼續詢問道，看樣子不給她一個答案，她不願意說其他事情，或者說，她正在拖延時間。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和楓葉會的某個人有仇就行了。”黑色風衣男人如此說道，中崎美奈子心裏一驚。
“你是楓葉會的人！”
“錯誤的判斷。”男人笑着搖了搖頭，接着他伸手進入懷中，中崎美奈子就繃緊了身體，準備躲入廚房內，不過隨後看着他拿出來的只是香煙后，她便迅速放鬆下來。
就這樣一驚一乍中，汗水就打濕了中崎美奈子背後的衣服。
黑色風衣男人用機械打火機點着香煙，美美的抽了一大口后，他還想說些什麼，卻停頓了一下，然後繼續說話。
“我今天晚上有事情要做，沒空和你閑聊，現在長話短說，你放在廚房內的手槍就不用拿出來了，我對你並沒有敵意，我不是楓葉會的人，相反，我們要準備去與楓葉會作對，剛好我們知道你的仇人是楓葉會的一員，所以……”
“這幾天在我周圍出現的人，是你們的人？”中崎美奈子敏銳的察覺到了風衣男人口中的我們，便迅速聯想到自己最近的遭遇，同時她也基本相信這個男人現在對自己沒有敵意。
黑衣服男人點了點頭。
“了解一下你的基本情況。”
“所以，你們找我幹什麼？招募我當殺手嗎？”中崎美奈子沒有正面回答男人的詢問，不過她的回答也沒有否定。
“不至於，殺人的事情，我們有很多人手。”
“那你們來找我幹什麼？”
“就是單純的想問一下你，我們準備對楓葉會的下手，剛好你與楓葉會有仇，我們就想問一下，你想不想弄死楓葉會的某個人，我們收錢辦事……”風衣男人很坦誠，坦誠到出乎中崎美奈子的意料之外，一時之間她都梗住了，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停頓了一會，中崎美奈子才把男人的話理解清楚。
“你的意思是，你們準備襲擊楓葉會，然後剛好知道我和楓葉會的某個人有仇，就跑過來問我，會不會花錢請你們對楓葉會的人動手？”
“沒錯。”風衣男人點頭承認。
聽到這個回答，中崎美奈子的第一反應就是想笑，不是，你們都打算對楓葉會下手了，那我為什麼還要花錢給你們去殺楓葉會的人，反正只要等着，你們都會幹掉我的仇人。
然後，第二反應就是不對勁，這個風衣男人要說他們要對楓葉會下手，是對楓葉會整體下手，不是對楓葉會中的特定某個人下手，這裏面還是有很大的區別。
想到了這一點后，中崎美奈子就不笑了，她開始思考另一個認真而嚴肅的問題……自己要不要花錢。
“你們是什麼人？你們要怎麼保證會收了錢后，去辦事情？”中崎美奈子謹慎的再次詢問，看樣子，她是心動了。
“我們是誰不重要，第二個問題……你可以先等一天，今天晚上我們決定動手，你明天留意一下與楓葉會的消息就行了。”說完，風衣男人就站了起來，他再次伸手進入懷中搗鼓着什麼，而這一次中崎美奈子卻沒有緊張，她安靜的等着前者拿出東西。
掏了一會後，風衣男人拿出來一張名片，他側身跨步，單手遞給中崎美奈子，後者卻向前雙腿併攏，雙手一同抓住名片的兩個角，很是恭敬的接過名片。
“這是我的名片，上面的電話號碼在三天內有效，超過三天就沒用了。”黑衣男人在耳邊做了一個打電話的動作。
“想清楚了，明天打這個電話……”說完，風衣男人便向外走去，不再理會拿着名片發獃的中崎美奈子，他剛剛走到玄關，後者卻追了上來。
“等會，你還沒說需要多少錢？”
“你自己出價，收錢殺人這事情，對於我們只是順便的事情，價格合適，我們不介意加班，如果不合適，我們好聚好散，就這樣，再會。”風衣男人說著，便從鞋櫃內的角落取出來一雙皮鞋換上。
在這個時候，中崎美奈子才發現男人進屋的時候，居然還自帶拖鞋，他禮貌的就像是來朋友家做客一樣。
風衣男人就像是一陣風一樣，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中崎美奈子重新走回屋裏，拿了一張座椅坐在沙發的對面，她開始回想這幾天，以及今天晚上遇到的事情。
在這個時候，中崎美奈子又發現了一個事實……從頭到尾，她好像都沒有看到男人的面孔，只是聽到他的聲音，看到他從兜帽旁邊露出了一縷黃色頭髮。
……
今天晚上前半夜的行動還是比較順利，藤原雅人挑選任務的時候非常謹慎，為了防止接觸目標出於利益或是其他目的，在黃毛接觸后選擇向楓葉會通風報信，他排除了賭鬼、毒蟲這類任務目標。
不管任務簡述說這些人因為楓葉會而導致他們多麼的悲苦、慘痛，藤原雅人都覺得他們不可信任，因為賭鬼、毒蟲在賭癮、毒癮上來的時候，都不是人，他們不會思考自己和家人的未來，不會考慮自己的所作所為會造成什麼後果，只會想着“再來一把”“再吸一口”。
所以在選擇任務時，藤原雅人只挑選了與楓葉會有仇的任務發佈者，並且在小水內俊的調查中，都確定了他們的仇恨都不小，基本上都是什麼奪妻之恨、殺子/父之仇，根底上確保了他們即便不信任不請自來的黃毛，也不會選擇將黃毛的存在通報給楓葉會獲知。
要是這樣的三個人當中有人願意放下仇恨，與楓葉會和解，那麼藤原雅人也認了，遇到這樣的一個人類聖母/自己利益至上者，真的是自己的運氣不好。
事實證明，除了中崎美奈子之外，其他兩位男人在黃毛表明自己的來意后，他們想都不想的就向後者表示，只要可以殺了楓葉會的三頭目/摧毀整個楓葉會，他們願意付出傾家蕩產的代價。
甚至某位死了兒子的父親表示，他願意幫忙，哪怕是死在行動中，只要可以達成目的，他都心甘情願。
在這個過程中，兩人都沒有考慮過黃毛是騙子的可能性，這隻能說，這位丈夫/父親，對楓葉會的仇恨太濃烈，日常里也過於絕望了，以至於有一線希望可以達成目的，完成復仇的時候，他們都不願意錯過。
好了，既然三個任務目標接了兩個，還有一個任務等明天就能拿到手，那麼今天晚上就該動手了。
藤原雅人打開系統之前，他想到了什麼，便看了一下房間牆壁上的時間。
嗯，十點半，井下麻美應該還沒睡。
藤原雅人便拿出手機，撥通了井下家的固定電話。
“嘟嘟嘟……莫西莫西，這裏是井下家，我是井下涼香，請問……”一個清脆而明亮、如同百靈鳥一樣的女聲從手機里傳了出來。
“莫西莫西，我是藤原雅人，我是茉莉花咖啡廳的員工，因為工作上的原因，現在找咖啡廳老闆井下麻美，請問她現在有空接電話嗎？”
“你找媽媽，等一等……媽媽，有一個叫做藤原雅人的咖啡廳員工找你！”隨着電話對面傳來叫喊聲，很快，藤原雅人所熟悉的溫婉而嫵媚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莫西莫西，我是井下麻美，雅人君，你有什麼事情嗎？”
“是這樣的，我這兩天有些事情，想向你請個假休息兩天。”是的，藤原雅人打電話就是為了請假，他一是準備集中精力去搞楓葉會，另一方面也是為了躲開那兩名暴力團成員可能的騷擾。
等到藤原雅人給楓葉會找一些麻煩后，在專門去幹掉這兩個傢伙后，他再去咖啡廳上班……現在去咖啡廳上班，不僅是為了薪水、人情和偽裝，更是為了自己不空閑起來。
指揮NPC是殺人、搞事情，只能是遊戲，決不能成為工作，任何事情一旦變成了工作，你就會感覺到厭煩和抵觸，哪怕工作能掙錢也是如此……寫小說更是如此，一旦你把它當成工作了，你就不想寫了。
“沒問題，雅人君，你最近一個月連續上班，都沒有休息過，你就好好的休息三天吧，就當是放假，你這個月底工資，我明天打到你銀行卡上。”
“謝謝，麻美姐，沒什麼事情，我就先掛電話了。”
“再見，雅人君。”
藤原雅人把電話掛斷後，他突兀想起了在井下麻美之前接起電話的那個女孩子聲音，然後就聯想到了另一件事情。
“這樣的聲音用來叫床應該很……我呸，我這是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