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雨夜小廟
“青山，瞎咧咧啥呢？還不趕快過來，沒看來烏雲了嗎？。
金泉突然站起來喊了一聲。
哎！
劉青山起身跑了過去。
怪病？狐仙？
“哎哎，小劉師傅，別走哇，再講講啊！”
杜軍正聽到關鍵時刻突然沒了下文。
“行了，別問了，沒看人家有事嗎？再說這也忒懸了吧！能是真的嗎？”
王蔓半信半疑，小聲嘀咕了幾句。
“小刀，你來的早，你說剛才劉師傅說的是真的嗎？狐狸，狐狸精？”杜軍還是心癢難耐。
“這個……很難說，這裏不比咱老家，他們這一代靠近原始森林了，山上的狼啊、熊、狐狸、黃鼠狼……什麼都有，有些東西確實挺特殊。
“總之，以後你們都小心點，千萬別往大山深處跑。”
我望着劉青山的背影皺起了眉頭，看來大金村的事比想像中要麻煩。
一塊陰涼的地方，金泉、王老二、劉青山，正坐在一起。
“你他娘的瞎咧咧什麼，來時候村長咋說的？不讓把村裏的事往外傳。好不容易來了這些青年，要是被你嚇跑了完不成任務，把你關牛棚里去斗。”
金泉低聲呵斥，山裡這些居民不知道外面的形勢變化，還是一副過去運動時的口吻。
劉青山漲紅了臉：“我這不是看來了個大夫高興嗎？再說他們早晚也得知道。”
“行了，到村上穩當穩當再說。”
金泉心裏打着算盤，大金村根本就不通車，要走六七個小時的馬車才能到。
這些青年到了村裡，就算知道了那些邪門的事，輕易也不會走了。
再說年輕學生可專門是能斗那些牛鬼蛇神的，留下沒準兒還是好事。
王老二抬頭看看天：“這敗家雲彩可過來了，弄不好又是一場大雨，要不先找個地方躲躲吧？這些娃們可都金貴着哩！”
金泉皺起了眉頭，作為這次村上指派的負責人，這個時候他必須擔起責任。
“告訴這些小子和丫崽子，趕快收拾收拾上來，整不好晚上要在山裏過夜了，我記得附近有幾個山洞，不行先上那兒避避吧！”
金泉無奈的嘆了口氣，夜晚的山路本就難走，要是再加上下雨，那危險太大了。
說話間天邊黑壓壓的湧上團團烏雲，接着狂風就颳了起來。好好的天氣突變成這樣，同學們也有些害怕了，在金泉的催促下都爬上馬車。
我沒上第三輛車，梁力安排我和一個叫楊紅的女生換了位置，我坐到了第二輛馬車的最後邊。
一刻鐘后，天空整個陰了下來，烏雲濃的像墨汁一樣，風越刮越大。
金泉心中焦急，不斷的抽打着馬車，三輛馬車越跑越快。
咔嚓！
一聲震天的驚雷響徹山谷，大雨傾盆而下。這雷太響了，就見馬匹前腿抬起多高，身上的毛都立了起來。
“不好，馬驚了，趕快抓住車板子，千萬別掉下去！”
金泉大喊一聲，頭上的青筋暴跳。
話音未落，棗紅馬突然加速向前狂奔，三輛馬車完全失控，破開雨幕沖了出去。
前面的兩輛車還好些，都是經驗豐富的老把式，尚能勉強控制着方向。
最後面的劉青山嚇得面如土色，他才二十幾歲，從沒經歷過這樣的場面，只顧拉緊韁繩。
大黃馬被繩子勒得越發暴躁，拚命掙扎，與前面的馬車漸漸拉開了距離。
啪！
韁繩斷了，劉青山一個後仰差點摔下車去，失去了束縛的黃膘馬嘶叫一聲，跑的更快了。
車上的人像坐在船上一樣被顛得上下起伏，眼見着與前面的馬車變成了兩個方向。
救命啊!
車上傳來一聲大叫，
不好，是杜軍，坐在最邊上的他身體已懸空，馬上要掉下來了。
我急得眼都紅了，就在前面那車轉過彎的瞬間。
我一按車板，身體騰空而起，在地上輕盈的跑了幾步，縱起兩米多高落在了劉青山的身旁，一把抓住杜軍。
“別慌，讓馬自己跑，都趴下抓住車板。”
昏暗中沒有人注意到我是怎麼出現的，這聲音讓幾個人瞬間有了主心骨，都趴在馬車上緊緊扣住車板，聽天由命般的任憑馬車狂奔。
天空黑得就像夜晚一樣，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感覺馬車漸漸平穩，幾個人陸續的坐起來往前看。
眼前是個面積不大的山坡，在亂草叢中露出個小院。
這個時候雨小了很多，但天還是非常黑。等大家的眼睛漸漸適應了黑暗，能分辨出前面好像是個破廟。
院牆都塌了一半，旁邊還有個小菜園子，裏面長滿了野草。
“先別動，我進去看看。”
我跳下車，伸手從背包里掏出手電，周圍是高高的山峰，腳下也沒有路。
我把目光投向了小廟，這種情況下最好先去裏面避避雨。
“周大夫，我和你一塊兒去吧。”
劉青山麻利的接好韁繩，滿臉愧色的跑了過來。
我點點頭，兩人一前一後來到廟門前，這廟破舊的很嚴重，看這模樣幾十年都不像有人住過。
到處都是山柯雜草、牆旁邊還有一棵大樹。鵬騰騰，嘎嘎，上面落着幾隻野雞，看見有人撲騰着翅膀。
院門左邊塌下了，右邊的也歪在一邊，上面的牌匾倒還完好，在手電的照射下依稀映出三個大字：鬼谷觀。
我愣了一下，轉頭望向劉青山。
“鬼谷觀？沒聽說過附近有這麼個地方啊？”
劉青山撓撓頭髮，疑惑的搖搖頭。
大雨、破廟、再加上樹上傳來的兩聲雞叫，讓我的心往下一沉，連他這土生土長的本地人都不知道這裏，看來肯定迷路了。
在大山裡失去方向是很可怕的一件事，尤其還帶着幾個女同學。
我定定神用手電往周圍看了看。
“嗯？”旁邊的草叢中好像還有塊牌匾，我撿起根樹枝剝開雜草、裏面是一塊殘破的牌匾，這牌匾可比剛才的舊多了，上面的字已經模糊不清。
藉著手電的亮光勉強分辨出來是三個字：龍王廟。
這是怎麼回事？一個廟出來了兩塊牌匾。
咯咯咯！
旁邊突然傳來了上下牙打架的聲音。
一隻手抓住我的胳膊：走，快、快走，”
“這、這是鬼廟、這裏有鬼！”
還沒等我回話，劉青山拉着我就往回跑。
“上車，都坐好！”
劉青山不由分說照着馬屁股就是一下，大黃馬吃痛之下飛快的跑了出去。
一直跑出去老遠，我安撫了一下不知所措的幾個同學，轉頭問劉青山:“你幹什麼？究竟是怎麼回事？”
劉青山臉色蒼白，回頭看了看早就沒了蹤影的破廟。
“俺也是聽老一輩人說的，你們可別害怕呀！那個廟原名就叫龍王廟，裏面它、它鬧鬼！”
鬧鬼？劉青山這句話說出口，馬車上的人全炸了。
“小劉師傅，這話可不能亂說，你這是封建迷信，哪來的鬼呀？我們要相信科學！”梁力第一個開口反駁。
三個女生都沒說話，女孩子大多膽子小，這個時候都沒反應過來。
“班長，你得讓人把話說完啊！這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吶？甭管真假，咱得聽小劉師傅把這事講清楚。”
杜軍一聽到鬧鬼又來了興緻，打斷了梁力的話，鼓勵劉青山接着往下講。
“嗯，我剛才，”劉金山看着梁力沒敢說。
“也對，究竟怎麼回事，說出來大伙兒幫你分析分析也好。”梁力猶豫一下點點頭，他確實不信這個，但見其他的幾個同學都有想聽的意思，也不好再反對。
劉青山這才吱嗚道：“那個，我可不是宣傳四舊啊？都是老人們講的，那個廟原來沒有，因為發水才建的。
“你們不知道，咱們這個地方水特別多，老人們都說是衝撞了龍王爺……”
劉青山從頭給我們講了起來。
……
深山老林的事總有那麼幾分神秘色彩，我們幾個人都被吸引住了，反正也不知道腳下的方向，索性就讓大黃馬自由發揮，沒準還能來一個老馬識途。
如果說趙家灣是地處偏僻，那大金村可以稱之為兔子不拉屎，它已經算進入在原始森林，三面都被群山包圍，附近沒有大的河流，但是小溪、河窪，到處都是。
每年趕上雨季都發幾次水，談不上山洪，可也給村民的生活帶來很大的不便。
好多老人就說大金村的老祖宗衝撞了黑龍王，他老人家鼻孔發癢的時候就沖大金村的方向打幾個噴嚏。
“嗨！你想啊，那龍王可是掌管四海的水神，幾個噴嚏落到凡間還不變成幾條小河啊？”劉青山嘆了口氣，別看他憨厚老實，還挺有講故事的天分。
不但語氣生動、說到這裏還特意模仿他三爺爺的語氣，摸了摸下巴上不存在的鬍子。
“對呀！”
杜軍一拍大腿：“我說的嗎？這雨怎麼來得這麼快，鬧了半天是龍王鬧的！你說他打噴嚏就下這麼大雨，要是哪天喝多了吐兩口，還不得把人都淹死了？”
王蔓等人正聽得聚精會神，氣的狠狠的擰了他一把：“你鬼叫什麼，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沒看大夥都聽着呢嗎？小劉師傅，你接着講！”
“啊，好好！”
“後來好像在我太爺爺小的時候，大夥就商量着建了一座廟，裏面供奉龍王爺，就是祈求他老人家消消氣，以後別再跟我們這些凡人開玩笑了，讓大夥消停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