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天工院（求追讀）
海瑞在傳旨宦官的帶領下，從西苑的西安門而入。當即就看見門內一個年輕太監帶人恭候多時了，見他到來后，其趕緊上前躬身說道：
“海大人，咱家是陛下身邊的貼身太監陳矩。陛下知道您要來西苑，特囑咐咱家過來接您。西苑地方大，現在雜七雜八的人又多，待會您跟着咱家走就是了。”
“那就勞煩公公帶路了。”
海瑞見狀並不意外，甚至還多看了陳矩幾眼。
從昨天跟王用汲的對話中得知，傳言眼前這個陳矩曾被馮保打的半死，但被皇帝用三道靈氣兩天內就治癒了，其經歷甚是傳奇。
陳矩聞言擺手一請，當即就指引海瑞往前面走。
二人沿着西安門的走了一會，就折路往右而去，沿着大光明殿的過道直走，就看見視野豁然開朗。
根據海瑞之前的記憶，其左邊應該就是仁壽宮了，其正前方應該是兔兒山，此地算是皇帝日常閱武、登高、修道的地方。
可是令他詫異的是，現在的兔兒山跟以往已經大不一樣了，完全沒有之前的靜謐之景。
反而變得異常嘈雜，叮叮咣咣、鍛造聲不斷，完全不像是皇帝修養之地，反而看起來像一個工坊了。
而很快海瑞的看法就得到了驗證，在陳矩的帶領下，二人很快來到了山腳下，只見一個碩大的牌匾懸挂在一個牌坊之上，海瑞定睛一看，就見上面寫着三個大字。
天工院！
海瑞一看這個名字，心中頓時疑惑，他知道工部有軍器監、內廷有兵仗局。但唯獨沒聽過這個天工院啊。
陳矩也看出了海瑞的疑惑，頓時笑着解釋道：
“海大人，這是陛下上月的增設的新機構，其中大多是來自兵仗局、御用監的大匠，主要是幫陛下製作研究一些器物之用。現在機構剛剛草創，因此暫時設在這裏，許多屋舍也就地取材，因此看起來甚是簡陋，還請你不要見怪。”
海瑞聽到這話沉默不語，心中不滿漸深。暗道皇帝在西苑修仙也就罷了，現在還如此“不務正業”，居然在此地修建什麼工坊，想到這裏，他忍不住搖搖頭。
陳矩看到海瑞不說話，又繼續帶路起來，但他沒走幾步，就突然被海瑞叫住。
“陳公公，仁壽宮不是在右邊嘛，現在怎麼往天工院走。”
“哦，海大人，陛下現在正在天工院呢。今天有個很重要的試驗，因此陛下修鍊后，老早就來此等候了。同時陛下也說了，讓您來了就帶您到天工院，不用去仁壽宮。”
海瑞聞言一愣，心中的失望之情溢於言表，感覺皇帝怎麼如此輕率。但他還是強忍住怒氣，緩緩點頭道：
“那勞煩公公帶路吧！”
“請大人跟我來。”
於是二人繼續往前走，海瑞也在觀察着周邊的環境。
他發現天工院果如陳矩所說那般，由於剛剛建造，所以甚是簡陋，許多房間器物都是就地取材。
只不過由於需要打造器物，裏面有諸多工坊器物，就海瑞沿路所見，有冶鐵、鍛造、金銀、玉石、琉璃等等諸多工坊。
而裏面營制的東西，特別是許多冶鐵的火爐，鍛造器物跟以往海瑞所見略有所不同，讓海瑞着實有些新奇。
陳矩、海瑞二人走了一會，就來到了一個二十餘丈寬的場地面前，其周圍都被油布包圍，讓人看不到裏面的景象。
不過從陳矩略微興奮的神情來看，裏面定是有什麼新奇的物件。只見陳矩帶海瑞來到門口，隨即鄭重囑咐道：
“海大人，試驗馬上就要開始了。陛下之前試驗了好幾次都失敗了，這一次希望甚大，因此這個試驗十分重要，陛下十分重視。咱家也斗膽提個醒，您待會進去以後無論看到什麼都不要驚奇，不要驚擾陛下。”
“陳公公儘管帶路便是。”
聽到陳矩的這麼一番囑咐，海瑞還是面無表情，皇帝在裏面做什麼，他不用想都能猜到，無非就是跟世宗皇帝一般修仙煉丹嘛。
他已經打定主意了，進去以後定要當著皇帝的面好生勸諫一番，定不讓皇帝再走上這種歪門邪道之事。
陳矩見狀也沒有說什麼，反正他的囑咐帶到了就行了。隨即就示意海瑞跟上，帶他進入了被油布包裹的帷幕之中，走過幾個拐角之後，眼前豁然開朗。
只見一個數十丈的木盤擺放其中，貌似把整個校場位置都要鋪滿了。
而木盤表面並非平整無痕，相反上面被鋪上許多細線，這些細線層層環繞，一共有四圈，每圈各有兩個帶有凹槽的節點，節點相互對稱。
“海大人，趕緊跟着咱家走。”
就在海瑞愣神觀察木盤的時候，陳矩的聲音突然響起，讓海瑞瞬間清醒過來。
“海大人，這個木盤可是花費了天工院不少心血與時間了，朝臣中誰也沒有見過，您可是第一個人吶，待會可以好好瞧一瞧。”
看到海瑞驚奇的神情，陳矩也忍不住介紹起來，他這三個月跟在皇帝身邊，知道皇帝跟天工院眾人為此花費了許多心血，做了許多實驗，其重要性自然不言而喻了。
而他說完也不磨嘰，就繼續領着海瑞繼續往右邊走。沒過一會，就來到一個被眾人拱衛的涼亭面前。
只見一個烏紗折角向上巾，盤領窄袖袍(即圓領)，束戴金帶的少年坐在涼亭之中，數位宦官士子拱衛在左右，而亭外一個宦官與一名官員正帶着幾名工匠正在對涼亭中的少年拱手稟報道：
“陛下，靈樞線路已經鋪設完畢了，馬上就可以試驗了。”
“嗯，那就按照操作流程來吧。趙國璧，你按例記錄。”
“遵旨！”
海瑞剛到涼亭旁，就聽見一陣陣稟報之聲。緊接着亭外的宦官與官員當即起身帶着幾個工匠躬身離去。這時陳矩才連忙稟報道：
“萬歲爺，奴婢按照您的囑咐，把海瑞大人接過來了。”
“臣左副都御史海瑞拜見陛下，陛下萬安。”
朱翊鈞老早就看到海瑞了，不過他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於是就給海瑞擺手道：
“朕躬安，海愛卿起來吧。試驗馬上就開始了，你暫且跟朕一起觀摩試驗，其他事情等試驗完了再說吧。來人，給海愛卿賜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