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4章 奴隸制
兩個男人應聲,大步走了上前,打開籠子,抓起葉錦瀟。
她一口血嘔了出來:
“咳……”
頭垂了下去,又是嘔血,又是翻白眼,毫無生氣。
烏老闆指着她說:“看她這樣子,怕是內臟俱損,沒兩日好活了,我還以為能再玩玩,你還是留着自己玩吧。”
說完,就要走。
東家見狀,立即抓起葉錦瀟搖了搖。
她身體綿軟,只吊著最後一口氣在。
“晦氣!”
還以為這女人有多能耐。
還想靠她掙大錢。
沒想到竟是一次性生意。
“烏老闆留步!”東家喚道,“這女人有點本領,雖然快要死了,可也是個興頭,就依照烏老闆的意思,十萬兩賣給你。”
烏老闆回頭:
“你一場子下來,也掙不到十萬兩,如今她都要死了,你這不是故意敲詐我?”
他豎起三根手指頭:
“三萬兩。”
東家猶豫,但也應下了。
哪有不賺銀子的道理?
再說了,這女人沒幾日可活了,沒了她,他還有別的奴隸,這斗獸場傳承了上千年了,又不會因為一個女人而滅亡。
“三萬就三萬,將她帶走。”
二人達成交易。
葉錦瀟被帶離斗獸場。
外面的景象是從未見過的落後,這裏的屋子多是用石頭和木頭堆砌而成的,人們穿着樹皮,或獸皮,少許的錦緞也是搶奪過往船隻而得,出行的工具是鹿、象,還有被馴服的獅子,依照身份的等級,層層遞增。
路上的居民……不,應該說是奴隸。
他們的脖子上戴着鐵項圈。
無論男女老少,都戴着不同樣式的項圈,就像一件件物品,被那些烏洄族的貴族打上了獨有的標籤。
這裏沒有平民。
只有貴族與奴隸。
可最令她移不開目光的,還是那座高聳入雲、泉水倒流的山脈。
那水為何是倒流的?
烏老闆騎坐在獅子上,路上的奴隸紛紛退開兩旁,半是恭敬半是惶惶,他瞥視到葉錦瀟的目光,看向半空之中,道:
“這是瓊島的支柱——問仙峰。”
“問仙峰就像一根柱子,支撐起了瓊島,是瓊島的命脈所在,老祖宗說,問仙峰是生命的起源。”
他說的是烏洄語。
他知道她聽不懂,咕嚕咕嚕了兩句,便不說了。
葉錦瀟想:能夠被稱之為‘生命的起源’的地方,必定是這些人的信仰。
問仙峰在瓊島是最神聖、高潔的地方。
“把她關起來。”
她被帶進一間不知名的屋子,鐵鏈束縛了手腳,那些人便離開了。
等待未知的過程,其實是最可怕的。
葉錦瀟趁此時機,正好休息,包紮傷口,調養精神,一日下來,早已疲憊不堪。
晚上。
夜色朦朧,有人來了。
是個約摸二十歲左右的女人。
“吃點東西吧。”
她說的是漢語,葉錦瀟能聽懂。
“你不是瓊島的人?”
問完這話后,才藉著黯淡的光線,看清她的樣子:因為氣候原因,瓊島一年四季炎熱,這裏的人曬得皮膚黝黑,一塊破舊的長布擋住重要部位,便是‘衣服’了。
她的脖子上戴着項圈。
女人拿着盤子走進來,說:
“我叫黑米,是瓊島的人,不過,我的母親是漢人。”
“多年前,她偶然來到瓊島,便被困在了這裏,為了活下去,她不得不與這裏的男人結合,生下了我,我的漢語是母親教的。”
葉錦瀟不解:
“既然你的母親不是奴隸,那你……”
女人摸着脖子上的鐵項圈,道:
“這個東西,我一出生便戴上了。”
“父親是奴隸,他的孩子,以後我的孩子,我的孫子,我們世世代代都是貴族的奴隸。”
葉錦瀟捏緊了眉頭,這座瓊島就像落後於大陸兩千年的地方。
大陸已經是君主制了,這裏還落後於奴隸制。
黑米把盤子給她:
“快填飽肚子吧,可憐的人,阿娘說,空着肚子死亡的人,無法投入輪迴。”
葉錦瀟坐起身來,因鎖鏈的限制,她的活動範圍只有小小的一塊地。
“我不是奴隸。”
她道:“除了與這裏的人結合,難道就沒有別的活下去的方式?”
黑米搖頭,回答的毫不猶豫:
“沒有。”
“你們這些外來人,地位比奴隸還要低,前來買奴隸的貴人看都不會看你們一眼。”
葉錦瀟捕捉到她話內的細節:
前來買奴隸的人?
“這座島上,還有外人前來?”
黑米道:
“有很多貴人聞名而來,購買奴隸,為自己所用,我們是低等奴隸,只能為貴族干粗活,他們購買的是上等奴隸。”
“什麼是上等奴隸?”
“上等奴隸是貴族專門培養出來的,他們訓練有素,身手高強,並且只會聽從主人的號召,連他們的性命都是主人的。”
這跟殺手、暗衛沒有區別。
若一定要說區別:
殺手、暗衛有獨立的思想和行動能力,但奴隸早已被訓練麻木,如同死士,只聽從主人的吩咐。
看來,這裏不僅僅是奴隸制,還是一個販賣人口的大島。
“吃飽了,再吃一點葯吧。”
黑米給了她幾棵藥草,直接吃藥草,也是最原始的醫治方式。
“如果你能長得稍微好看些,或許就……我不能多留,你請保重吧。”
黑米看着她那張醜陋的臉,搖了搖頭,惋惜的走了。
葉錦瀟拿起盤子裏的烤肉,確定無毒后,大口大口的咬了起來。
雖然索然無味,卻能補充體力。
填飽肚子后,閉目養精蓄銳。
下等奴隸就是最低廉的勞動力,猶如螻蟻,可生可死;而上等奴隸能夠販賣,有利用價值。
若她能成為上等奴隸,或許可以暫保安全,抽出空子,去找楚聿辭他們。
翌日。
日頭毒辣。
葉錦瀟被帶了出去,卻看見烏老闆正在和另外一個男人吵架:
“花大價錢買個將死之人,烏家都快窮途末路了,不如投靠我仇家,還能賞你一口飯吃。”
“仇老闆言重了,烏家在瓊島起源時,還沒有你仇家的影子。”
“你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
“好大的口氣!”
與之譏嘲的男人光着一顆黝黑的腦袋,亮得像滷蛋,但他滿臉橫肉,凶神惡煞,腰間挎着一柄明亮鋒利的大劍,身後跟着一群奴隸,一看便不好招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