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4章 葉七,你是一個誠實的人
她不喜歡蕭錦。
第一眼,便莫名的極其厭惡這個女人。
“少主……”
“不用跟來。”
鳳璃黛身形一提,便輕盈如風的躍上高牆,一襲紅色的衣袍飛揚着,像極了正午的炙陽,耀眼而張狂。
她一眼就看見在涼亭里小憩的葉錦瀟。
害她丟臉,壁虎爬身,蟑螂浸在茶水裏,還搶走了她的重明鳥……
一樁樁,一件件,凝聚成她眼底的洶洶之火。
蕭錦!
我要你狗命!
鳳璃黛素手一揚,五指凌厲的一抓,竟將空氣中的水蒸氣凝成了一把冰劍。
冰劍蒼白,寒意刺骨。
握着冰劍,就要躍下牆頭時,空氣中,忽然一道凌厲強勁的氣息迎面逼來。
啪!
一聲脆響。
冰劍四分五裂,斷得細碎,掉在牆角下,立馬就化成了水。
她愕然的抬起頭,四處張望。
誰?
是誰?
熙臨居周圍安靜得很,萬物沉睡在夜色之中,除了風吹影動之外,並沒有看見除了葉錦瀟之外的、第二個人。
方才,是誰動的手?
她五指一抓,就要再次凝劍時,卻發現琉璃訣怎麼也使不出來。
怎麼回事?
怎麼會這樣?
抓了好幾下,也沒抓出冰劍。
鳳璃黛感到氣憤。
她三歲開始習武,花費了整整十三年,終於將琉璃訣練到了第二層,雖然遠遠不及父親厲害,可她到底才十六歲,能夠有這樣的天賦,已經很優秀了。
再加上桑南國的氣候原因,而琉璃訣屬寒,對她練功十分不利。
剛才,到底是誰打碎了她的冰劍?
她神色氣憤,剛想躍下牆頭時,猛地就被一掌內勁拍飛出去。
“啊——”
“少主!”
“少主!”
同時,葉錦瀟醒了過來,身上披着的薄毯話落,盯着四周。
“怎麼了?”夜冥不知何時從一根柱子後走了出來。
“方才,是什麼聲音?”
“我一直守在這裏,沒有聽見動靜,許是你思慮過重,做夢了。”
葉錦瀟本想去檢查一下,但立馬想到葉七性情呆直,不會撒謊,自然相信他的話,放下心來。
“葉七,你是一個誠實的人,有你在,我很放心。”
至於放心到什麼程度。
那就是寧願相信天塌下來,也不相信他會對她撒謊。
夜冥頭撇到一側,耳尖微微紅。
-
翌日。
一早,宗政燁便收到消息,說南淵富商已經抵達都城,但大公主那邊派出的蕭錦,已經去做交涉了。
他微微錯愕。
蕭錦去了?
立忙找到鳳璃黛,問道:“黛兒,你不是說昨夜會把蕭錦殺了?”
鳳璃黛:“……”
昨晚那猝不及防的一掌,把她從牆上拍下來,導致手臂脫臼,雖然已經複位了,但還是傷到了元氣。
奇怪的是回來后,琉璃訣一直使不出來。
她很氣惱。
難道真跟霍禮說的一樣,是她沒有好好修鍊琉璃訣,太菜了?
不!
她乃鳳家唯一的繼承人,天之驕女,絕不會低下尊貴的頭顱。
所有人都有問題,也絕不可能是她的問題。
難道她要說,她還沒跟蕭錦交手,甚至還沒出手,就敗下陣來,甚至落荒而逃了?
如此丟臉之事,只能爛在她的肚子裏!
鳳璃黛憋着一口氣,說:
“我本想殺了蕭錦,可轉念一想,我是強者,她是弱者,若是憑藉實力高強殺了她,倒是對她不公平。”
“這話若是傳出去,只會說我欺凌弱小,隨意殺人,敗壞我鳳家名聲。”
宗政燁覺得哪裏有點奇怪:
“這……”
她不是一直想要蕭錦的命么?
既然能殺,為何又要手下留情?
她這不是多此一舉?
剛起疑心,但轉念一想,鳳璃黛的琉璃訣乃世間頂尖的武功絕學,整個大陸、乃至整個世間,就只有黛兒,與她的父親習成,如此強大的實力,不可輕視。
他神色古怪的憋了好一會兒,才說道:
“還是黛兒心善,放蕭錦一條活路,但她奉大公主之命,去跟南淵富商做交涉了。”
“如今,韓大人被查,我的財路被切斷,若是連南淵富商也被大公主的人截走,我只怕難以施展。”
沒錢,養不了軍隊。
鳳璃黛嘆道:“早知你需要銀錢,我離家時,就該給你帶兩百萬兩黃金了。”
兩百萬兩!
還是黃金!
上古四大家族,果然富可敵國,出手就是如此大手筆!
“不過既來之,則安之,從蕭錦手裏將那支南淵富商奪過來,似乎更有成就感。”
“二皇子,你說呢?”
她自信的眯起一雙桃花眼,眼底儘是勢在必得之光。
她很好奇,昨晚是誰暗中出的手?
蕭錦的身邊還有高手?
那個叫閻羅的,已經被抓進天牢,葉二那點身手,她還沒看在眼裏,還有那個叫葉七的悶葫蘆,不愛說話,看起來也不怎麼厲害的樣子。
除了這幾人,蕭錦身邊還會有誰?
她到底什麼來頭?
-
都城,驛館,南淵富商下榻於此。
葉錦瀟收到消息,一早就來拜訪了,但看見的只是一些下人和侍從,並未見到真正的老闆。
負責領事的是個胖男人,姓楊。
楊管事說:
“蕭姑娘即便是桑南大公主親派的人,可我也沒有法子,東家他性子閑散,閑雲野鶴,昨兒玩了一夜,又飲了酒,現在已經睡下了。”
瞧這時間點,恐怕得睡到下午去。
葉錦瀟端坐,溫笑道:“無妨,我閑來無事,等着便是。”
葉二和夜冥站在她身後,一左一右,像兩名護衛。
楊管事猶疑片刻:“可能得等上三四個時辰。”
“無妨。”
“那好,蕭姑娘自便。”
楊管事稍稍點頭,禮貌的道了幾句后,命人侍奉了茶水,便上了二樓,進了屋子:
“東家,她來了……”
壓低的聲音很輕,有幾分微妙的深意。
一樓。
葉錦瀟三人等候於此,而驛站是四合院般的建築,能夠看見二樓的方形廊道上,站守着的那些人。
他們每隔七步就站着一人,卻內斂氣息,安靜佇立,不聲不響。
從他們微微側身的方向、護着的姿態,葉錦瀟一眼便注意到了二樓正中間的那個廂房。
那間屋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