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太傅府怎麼就養出了你這種妒婦
一道沉聲,令葉錦瀟下意識屏息。
葉七是死士,他的五感無疑是超出常人的敏銳,他嘴裏的‘有人’恐怕並不是字面意思那麼簡單。
旁邊的楚聿辭意外的看了一眼葉錦瀟。
屏息是習武之人才會的事,用於在特殊情況藏匿身形,可她怎麼會?
根據調查,她根本沒有習過武,也沒習過醫。
她到底是誰?
帳篷內沒有點蠟燭,這裏又處於最偏最安靜的位置,任何風吹草動都逃不過夜冥的耳。
他輕步靠近門帘,掀起一角。
不遠處的夜色內,幾道黑影一閃而過……
楚聿辭沉眸。
竟然有人趁夜潛入疫區,恐怕這幾人的目的不簡單,結合他之前的猜測,這場疫病九成是有人刻意投放毒物。
葉錦瀟壓低嗓音:“跟上去看看。”
夜冥頷首,右手打了兩個手勢。
他在重病區待了六七日,熟悉這一塊的地形,看這幾人的潛行方向,他迅速的作出了一條路線。
一左一右,第五個帳篷繞行,前後夾擊,將人攔住。
葉錦瀟看懂了,點頭會意。
“走。”
楚聿辭的劍眉擰了起來,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竟敢眉來眼去,這麼快就忘記他方才的警告了?
忽然伸出右臂,攔住夜冥:“你去本王帳中通知風行。”
葉錦瀟皺眉:“你幹什麼?”
“他這衣不蔽體的模樣,還能指望他抓刺客?”他冷冷地譏諷。
葉錦瀟扯唇:“也是,那我跟他一起去找風行。”
她剛要提步,楚聿辭一把扼住她的腕子,用力捏緊的力度幾乎要將她捏碎!
“別惹惱本王。”
低沉的嗓音暗含警告,“耽誤正事,你擔不起這個責!”
葉錦瀟反唇相譏:“既然是正事,那你剛才怎麼沒發現有人潛入?看來,你對疫病的事也並不怎麼上心,還給自己貼上‘大好人’的標籤,您可真會做戲。”
跟柳明月一模一樣,都是演員。
怪不得老話說得好,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楚聿辭慍怒,“方才若非你恬不知恥的發騷,本王豈會受你影響,從而忽視外面的異動聲?”
要不是她頭上頂着聿王妃的身份,她的言行舉止都影響着聿王府的聲譽,他怎麼會管她?
等他休了她后,她是死是活都跟他沒有半分干係!
“我發騷?那柳側妃算什麼?她整天聿辭哥哥長、聿辭哥哥短的,卻沒有對疫病作出任何貢獻。”
還無時無刻的給她使袢子。
“她豈不是發春的母貓,急不可耐的等着交配?”
“你!”
這女人說話好生難聽!
真不敢相信如此低俗的言語,竟是從一個千金大小姐嘴裏說出來的。
“你嫉妒她。”楚聿辭突然恍然大悟般。
葉錦瀟:??
“呵,本王就知道你這女人心胸狹隘,小肚雞腸,所做的一切都是嫉妒月兒,太傅府怎麼就養出了你這種妒婦?”
“??”
“月兒就說不出這般難聽、惡毒的話,果然,一個女人的面孔有多嫉妒,便有多醜陋。”他譏諷的嗤聲。
看她的眼神無比嫌惡,就像是在看病毒。
“……”
再這麼說下去,某個男人恐怕要沉浸在自己無邊的魅力里,認為自己天下第一,萬千女人都得圍着他團團轉了。
葉錦瀟惡寒的退開兩步,懶得跟他爭議,出了帳篷后,朝着那幾個黑影的方向追去。
夜冥身上有傷,行動不便,去通知風行帶人手。
楚聿辭跟了上去,見葉錦瀟身形融入夜色時,懂得屏息遮藏,利用遮掩物徐徐前進,且身子輕盈得像貓兒似的,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如此輕的體態,如此熟稔的潛伏動作,沒有經過長期訓練的話,根本不可能形成。
她的身上好像裹着一團迷霧,裏面藏着他看不透的秘密。
不知何時起,她好像變得很陌生……
咔嚓!
忽然,葉錦瀟沒注意到天黑看不清,腳下不慎踩斷半截枯枝。
前方的四個黑衣人警惕的一回首,這才覺察到已經暴露了,二話不多說,立馬撤離。
“追!”
楚聿辭低喝一聲,也不遮藏了,提起內力,徑直追去。
葉錦瀟的速度也不慢,快速穿梭在林間,藉著蒼茫的月光,出了重病區后,追進了深林里。
四個黑衣人跑得飛快,彷彿已經提前規劃好了路線,撤離時如履平地。
楚聿辭捲起雄厚的內力,往前掃了一掌。
幾人敏銳的避開,反倒驚飛了枝頭的一群夜鳥,啪啪啪的拍着翅膀飛離枝頭,在安靜的夜裏格外突兀。
嘭!
一顆煙霧彈炸起,濃濃的白煙遮住視線。
待楚聿辭追去時,幾人已經不見蹤影。
葉錦瀟稍微慢了些,跑到這裏時,只剩楚聿辭一人,明顯是追丟了。
他皺緊眉頭,仔細看着地上的腳印,企圖通過草地踩踏倒戈的痕迹找出那些人撤離的方向。
葉錦瀟見了,譏笑一聲。
楚聿辭抬頭,“笑什麼?”
“想不到堂堂聿王,會犯這麼好笑的錯誤,你們習武之人內力雄厚,趕路時用的是輕功,一起一躍就能竄出去好幾米,地上怎麼會留下腳印?”她譏諷道。
“……”
這次,楚聿辭難得沉默。
“這不是一場普通的疫病,”半晌,他抿唇,神色凝重,“有人故意投毒。”
這一點,葉錦瀟之前就猜到了,今夜有人潛伏,則證明了她的猜測是對的。
“本王定要將此人揪出來,親手刃之,為枉死的百姓討回公道!”
葉錦瀟側眸,不禁多看了他兩眼。
聿王在南淵的名聲很大,他年僅二十齣頭,就已經立下赫赫軍功,為南淵收復了千里疆土,是年少成名的不敗戰神。
雖然在感情這方面眼盲心瞎,可為南淵、為百姓的那份心,眾人有目共睹。
“你心裏有懷疑的人選嗎?”
“懷疑有何用?事事講證據,若沒有證據便挑起戰端,南淵不僅吃了啞巴虧,還成了不佔理的那一方。”楚聿辭嗓音冷冷。
葉錦瀟本不想插手此事的。
可轉念一想,她當初對聿王下藥,嫁作聿王妃,如今又想和離,前前後後才三個月時間。
萬一皇上認為她拿賜婚當作玩樂,想成親就成親,想和離就和離,一點都沒把聖旨的權威放在眼裏,一怒之下懲罰她,那她就得不償失了。
如果她協助聿王解決疫病,破獲此案,立下功勞,豈不是更有底氣請求聖上,請旨和離?
她心裏盤算着計劃,眸光微轉,看向枝頭那些被驚醒的鳥兒。
忽然抓住楚聿辭的手,“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