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不是我們不願跟你合作。

第十五章 不是我們不願跟你合作。

第十五章不是我們不願跟你合作。

父親下葬后,時家何去何從,時昭心裏頗為矛盾。他想過尊從父意,把母親送回水城后自己再前往府城給父親伸冤;但又覺得路途遙遠,一去一回,路上耗時太多。

且父親剛剛入葬,七祭還沒過,總得要有人前去祭拜。

時昭最終最終決定,無論是否返回水城老家,他都必將給父親伸冤。只是猶豫是留在青州府伸冤,還是返回水城之後再伸冤。

時昭一時拿不下注意,他決定與母親商議后再做決定。

父親出殯當夜,時昭和母親在偏廳很正式的交換了意見。

他把父親臨終前分別寫給他和母親的兩封信放在桌上,讓母親一一過目,又將當日探監之情景一一告知。

丈夫去世,時母悲痛欲絕,沒有繼續操持家務的心思,也想把權力移交給兒子:“你父親已然去世,以後你就是時家的主心骨。你覺得如何是好,娘聽你的。”

時昭坦言自己的矛盾。心裏放心不下父親,擔憂尊父親之意離開青州,以後清明,父親的墓無人打掃;但不走留在青州,又覺得有違父親遺願。以前他沒來得及聽父親的話,最後這一次他也不聽嗎?

時母道:“娘知你為難。不過眼下你父親的七祭也還沒過,你也不必這麼快下結論。無論你作何作何決定,娘都支持你。如果你只是擔憂逢年過節你父親之墓無人祭掃,娘這裏還有些你父親留下來的遺物,我們可以帶回水城,立一個衣冠冢。只要你孝心在,哪裏都是祭拜。只是你父親已去,家中僕人也不必再雇傭這麼多。”

士卒的妻子捏着錢袋,又望了望時昭頭上的白色孝帶,有些唏噓道:“我們是答應上堂作證的,沒想到時百工竟然也去了……”

去到死去的士卒家中,士卒家人見時昭送來未給完的賠償,很是震驚。他們早以為時家出此變故,剩下的賠償時家是不會給了。

昔日的“兄弟”們大概也沒想到會在街上碰到時昭。趙朦上次和時昭不歡而散,這次見面便不再正眼看時昭,其餘人等也均是一副尷尬的模樣。結結巴巴地打了聲招呼:“時,時昭啊,家裏現在還好吧?那個,你先忙,我們也還有事,就不耽擱你了。”

從此以後,他就要擔起時家家主之責了。

時昭將頭伏在母親腿上:“我明白。”

時昭道:“說好的賠償,自然不會反悔。多謝你們的好意,父親在天之靈也會感到欣慰。”

時昭也曾想過,自己若在青州能重新立足,也無懼對方使壞,倘若舉步維艱,便回老家從頭再來。

不過現在早不是父親出事當初,他也不會再為這些無聊的人和事傷神。時昭現在只想對父親有一些補償,無論以後去哪裏,何時伸冤,他都決定要把父親的手藝好好學下來,不讓父親感到自家祖傳技藝後繼無人。

時昭忍不住冷笑出聲,自己當初是何等眼瞎,才會把這些人當作兄弟。

沒想到對方害了父親性命還不夠,連自己也不打斷給條活路。時昭終於明白父親為何要讓他回老家了。

父親七祭的這段時間,時昭也並非完全無事可做。此前聯繫死去的士卒家人談好賠償條件,對方給予諒解;現在父親雖然去了,但承諾的賠償沒給完的時昭還是要給,在這段時間他要籌備錢財嘗還這部分欠款。

看到艾葉欲言又止的樣子,時昭心知不是什麼好事。不過現在父親已去,賊人還要對自己趕盡殺絕,又有什麼比這更壞的呢。

要繼承父親的手藝,就得學木工。學木工,就得先把相關的各個行業摸清楚,以後才好合作。

說罷一眾人等就迫不及待地鑽入一旁的戲園子聽戲去了。除了李晟回頭看了兩眼,其餘的人都毫不遲疑。

處理完父親的身後事,時昭頓感輕鬆。他想在青州府街頭轉轉,看看自己日後能有何作為,繼續留在青州府伸冤的途徑可不可行。

但他不想放棄,鍥而不捨地走房了好些家,還是最後那一家工坊的老闆看不過去私下對他道:“時公子,不是我們不願跟你合作,而是官府有人打過招呼,我們還要在青州府地界混口飯吃,不敢得罪啊。”

不曾想在一家戲園前碰到了昔日的一群“兄弟”。

沒想到的是,原本談得非常開心的各種油漆、木工作坊,在對方聽到他上報姓名后,都拒絕了合作。這讓時昭大為驚訝,同時也坐定了父親遇害這件事,是有人在背後陷害。

面對這一現實,時昭伸冤復仇的心更堅定了。

回到家中,艾葉迎了上來:“少爺……”

他也知父親讓自己離開青州回水城老家的原因,無非是怕那個幕後陷害他的兇手不放過自己。

他心裏冷呵一聲:“說罷,什麼事?”

艾葉好像鼓起了很大的勇氣:“侯春哥今天回來了,跟夫人說他要請辭。”

艾葉不提起,時昭都快忘了自己房裏原來伺候的,自從父親出事後就一直請假的那個小廝侯春。

侯春是雇傭的僕人,不是賣身仆。不想幹了,自然是可以請辭。如今時家敗落,他想另謀高就也是正常,這不是什麼大事。

時昭點點頭:“我知道了。你跟管家說,把工錢結給他便是。”

“是。”艾葉歡快地跑去傳話。

時昭自己退了外衫掛在屏風上,靠在床頭打盹。這些天來,他實在太累了。

只是他沒睡着,院子裏的爭吵聲傳入耳朵。一個尖細的聲音一聲高過一聲。時昭聽得蹙眉,起身出去查看。

見到時昭的到來,管家和艾葉都彎腰向他請安。

“少爺。”

只有辭工的侯春不知如何是好地站在那裏,原本正吵得臉紅脖子粗的他,在見到昔日主子時也不自覺地放低了姿態。

“怎麼回事?”時昭問。

管家解釋道:“侯春來找我結工錢,我照時間把工錢結給他了,但是他說還要遣散費。那個小艾葉說,少爺沒有這樣的吩咐。”

時昭不由得看了艾葉一眼。

艾葉的臉也紅撲撲的,看似剛才也據理力辯論過。

聽到管家的說辭,原本激動的侯春不自覺地聲音小了下來:“時公子,以前老爺說過,在時家做事,除了每月按時領的月錢,以後走的時候,另給一筆遣散費。遣散費按年計算,每多做一年,就多給一年的錢。”

“我在時家做了五年,按理應該給五年的遣散費。時家也是家大業大,說話不能不算數啊。”

時昭望着侯春懷裏抱着的包袱。裏面的衣服雖只露出些邊角,但熟知的人一眼便能看出是趙家僕人衣飾。

上家還沒辭呢,下家都找好了。這迫不及待的樣子,也不知是籌謀了多久。

時昭似笑非笑地對侯春道:“你也知道那是老爺當初的規矩,現在是少爺我當家,沒這規矩了。再說,老爺說的那也是遣散費,你這是自己請辭。”

說罷時昭對管家道:“工期算到他請假那天,按天數結工錢給我們知州府的趙家新仆,送他出去。”

原本管家還是把工錢結到侯春請辭的今天,沒想到少爺又把時間往前挪了。侯春氣急,正想再議,對上時昭生冷的眼神,到底沒有和昔日主家爭論的勇氣,只得訕訕閉嘴。

心裏安慰自己,以後在知州府的發展空間更大,得的更多;時家如此不守承諾,難怪敗落。

時昭見侯春無異議,遂回房。

艾葉見了,趕忙跟上。

“少爺……”

回房后,艾葉很害怕時昭嫌他“假傳聖旨”,站在時昭身後唯唯喚道。

時昭坐在床沿,看了看眼前低眉順眼的小傢伙,嘆了口氣道:“過來給少爺捏捏腿,少爺這幾天太累了。”

說罷仰面躺了下去。

“好。”聽到時昭讓他做事,歡喜地笑了。趕忙搬來一張凳子,坐在床前給時昭捏腿。

時昭躺在床上,思索着自己如今的處境。

不知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這其中似乎摻雜着趙家的影子。別的不敢確定,他今日找人合作被拒,有人跟他說是知州衙門的人打了招呼。

他思來想去,除了前些天在春滿園落了趙朦面子,他並未得罪任何人;能搬得動知州府面子的,除了趙朦也不會有旁人。

也許因為如此,方才他才對另攀趙家的侯春分外嫌惡。

他現在沒有任何倚靠,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有的事情也不得不妥協。如果他非要在青州府討生活,也不是完全沒有門路,但肯定會活得很辛苦,而且對方極有可能繼續在暗地裏針對他,這肯定不是父親願意看到的,他也不能讓母親跟着自己冒這個風險。

經過一番深入的思考,時昭終於下定決心,遵從父親的遺願,回到自己的水城老家,傳承父親的手藝,踏踏實實,重頭再來。

但他可趁着父親七祭這段時間,上府城伸冤;自己暫且擔下這不孝的罪名,讓母親承擔七祭之責,待伸冤之後再帶母親返回水城老家。

時家僕從暫且不散,有着護院的保護,即便自己不在,想必母親也安全無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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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匠逆襲尚書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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