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第八十五章

第八十五章

聖火盟內的人來源很廣,西域及冰族的金髮人很多,使用的語種也雜。

扇堯和他們交流困難,又擔心暴露,每次詢問都顯得很小心。

凌晨,地牢外傳來馬蹄聲和腳步聲,旋即一隊身着鎧甲的人從地牢門口進來,他們帶走了許多人。

扇堯正想跟在這群人身後混出地牢,卻被地牢的士兵叫住了:“你要去哪?”

扇堯翻了一下眼皮,吸氣,聲音壓低裝出男聲:“我……去給大人們準備早膳。”

他們可以不吃,牢房的大人總要吃吧?

士兵想了想揮揮手:“那你去,快點回來。”

知道他懶得動一定會讓她去的,扇堯長吁一口氣跟着那群人出了地牢。

扇堯緊跟上他們,這一路沒人敢說話,她在地牢裏見識過了只要有修士開口說話便會收到鞭擊。

她看到四周眾聖火盟弟子陸續跪地,她也跟着單膝跪地。

一行人出西海城,天空彷彿是被一層灰色籠罩,她看到一片荒蕪的土地,這是西海西面,她想是連接沙海的地方。

因為這個弟子的出現,那個為首的人轉頭去查他的令牌了。

但她清楚聖火盟盟主拿浮屠城這麼做有其他用意。

在地牢裏打聽到的,持刀怪物確有其事,只不過那人在西海一段時間后又消失了,守地牢的士兵昨晚告訴她聽說是往更西的地方跑了。

此路避無可避,若是真選擇迴避未免過於明顯,扇堯便停下等他們先過。

火紅的兜帽遮住男人的臉,她抬眼也只看到他的下頜線,對方看她也是一樣。

她正要解下令牌遞給她,此時從林子內的野道上騎馬而來一個“落單”的聖火盟弟子。

這時那個人走過來,伸手找她要令牌,想到剛纔此人幫了她,她將令牌解下遞給他。

走過綿延許多里的荒地,她也沒有看到小塊小塊的樹林,天黑了她應當找地方落腳的,可是一望無垠的荒地迫使她繼續走下去。

此時方知道金髮碧眼的男人是聖火盟的盟主。

他們被吸幹了內修后扔下台去。

魁梧的金髮男人用她聽不懂的語言說了一番話,隨後那些修士一個一個押上祭台。

更棘手的是竹柏助紂為虐還渾然不以為然。

這些錢能供她撐很久了。

金髮碧眼古銅膚色,身量高挑而魁梧,光是看着就能給人一種壓迫感,這個人比竹柏的內修更強。

直到她走上祭台,她看到了祭台上站着的兩人,其中一人便是許多日不見的竹柏。

男人只看了她的令牌一眼便還給了她。

她騎馬走出林子沒多遠,一隊聖火盟弟子騎馬奔來。

她聽到馬蹄聲,雖然一眼望過去漆黑一片,但這麼凌厲的馬蹄聲讓她確定不遠處的前方來了很多人,她向著與道路垂直的方向跑去,不想與這些人碰上。

怕竹柏注意到她,瞬息間她收回目光,轉而打量竹柏身旁那個一頭金髮的男人。

這場“獻祭”很快結束,那位盟主一揮手,眾弟子陸續撤散。

是浮屠城輾轉從魔教手中落到了聖火盟手裏?

還是蕭燼染飛升無量天後,浮屠城的靈氣被回收了,便被蕭燼染扔下道法世界了?

她不得而知。

耳邊是震耳欲聾的高呼聲:“盟主萬壽無疆。”

眼看這隊人就快要打她面前過去了,卻有幾人停下開口問了她一句,她聽不懂他說什麼,便不想理會,沒想到這下已經走過去的人也停下了。

直到扇堯終於看清那方石桌上的東西是什麼……

真是奇怪,當初魔教為亂天下之時,聖火盟的人是怎麼做到一點風吹草動都沒有透露出來的。

她還不知道聖火盟的弟子只要死去或者發現令牌不見會立刻更換新的,她這個令牌上的編號已經作廢了,剛才若她送出令牌會很棘手,這裏離西海城邦不遠,真打起來聖火盟的援軍很快就會趕到。

黃土上,一座剛建好的祭台拔地而起。

那個城邦模型一樣的東西,那個拿石頭一筆一劃雕刻出來的城池,它是“原書”里曾經描寫過的浮屠城。

她想她得搞清楚聖火盟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一個高階元嬰期的人,拿着這些修士的修為還不夠塞牙縫。

而他拿着浮屠城和竹柏從祭台上消失。

她並沒有多想,向著西海西道而去。

扇堯混進聖火盟的紅衣弟子之中,押着那些修士走上祭台。

她聽到那個“落單弟子”對聖火盟的人說她是他的隊友,於是浩浩蕩蕩的一隊人陸續離開了。

扇堯找到她停在城外的馬,餵飽馬後,她掂量了一下袋子裏的金子,金子是她昨晚弄這套衣裳時打昏的那個聖火盟弟子的,除了金子還有通行西域的令牌。

他們中為首的人看向她問道:“令牌。”

沒太久,扇堯也漸漸與聖火盟的人拉開距離,消失在荒茫黃土地上。

這不,中原南召雪域各大宗門元氣大傷,只有聖火盟的勢力保存下來,如今還靠着為惡作亂迅速壯大了。

從這條路向西走便是西域,向北走是沙海。

哪知她跑了一刻鐘左右,那馬蹄聲緊追着她,只要她一回頭就能看到黑壓壓的一隊人。

荒地是沒有地方隱蔽的。

馬跑累了也停下了,扇堯被這群人圍住了,這時有人吹燃一支火摺子,火星子冒了出來,點燃了提燈。

扇堯看到他們與她一致紅衣黑裳,也看到了為首的黑衣人手裏的天秤……

這個人她是見過的,她被審判者的人包圍了。

沒有一句解釋的話,他們對她拔了刀。

扇堯的手也緩緩摸向綁在馬鞍上的玄武劍。

在那個審判者的刀口對向她的時候,飛來一個影子一腳踹開了那刀。

刀飛出去的剎那,聖火盟弟子倉皇避開。

扇堯看到來人,頓時想起了今晨野道上看她令牌的聖火盟落單弟子,原來他一直跟着她,她竟然一點都沒有察覺到?

是竹柏嗎?

他這身量太高不會是竹柏。

可是除了竹柏,在聖火盟的人誰會選擇幫她?

或許是潛伏在聖火盟內部查案的人也說不定,既然對方沒有惡意她也不管的,拔劍殺了出去。

她的行蹤已暴露給聖火盟了,所以這些人必須解決。

用九天純陽之力幻化出千劍陣,劍如影一般四散開來。

血水飛濺而出,這一刻她閉上眼眸。

那些人應聲倒下。

她收了劍,轉身看向那個落單弟子,她以為這個人會在她殺光這些聖火盟的人之前開溜的。

扇堯牽着馬走遠了,冷聲告訴他:“你別跟着我,我不是來查修士的案子的,你要救人可以去西海城邦地牢,那裏關着許多修士,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我看到的,聖火盟盟主很強你可能打不過。”

“……”

她還不知道在她說“聖火盟盟主很強”的時候那人紅色兜帽之下的唇角已不耐煩地下壓了。

最後一句她又說:“況且他手上有浮屠城,雖然還不知道他拿浮屠城做什麼用。”

男人轉身走遠了,走上野道后扇堯對荒野投去一眼,確定那個人真的走遠了。

可他並不是折返西海城邦去的,而是去找那聖火盟盟主去的……

扇堯在荒野上轉悠了兩天,直到第三日傍晚,她看到一個人騎馬走來,她的手本能的摸向劍,卻又很快鬆開。

她認出了,是那個落單的聖火盟弟子。

因為他趴在馬背上,所以她花了有一會兒才認出來。

她想他應該是受傷了,是馬兒跑到她的面前的時候他才直起身體坐起來的。

她也不懂他一直跟着她是為什麼,直到他虛弱地開口說:“我剛從沙海過來,沙海邊境上有人說見過持刀人。”

扇堯睜大眼睛,他趕路這麼遠就是為了帶給她這個消息?

“我們一起去吧。”

若不是男人聲音粗嘎難聽,這一刻扇堯都要以為他是……

前天晚上,他追着聖火盟盟主的車隊一直追到沙海邊境,和那位盟主打了五百來回合,直接將那盟主打成重傷,看着聖火盟的人將躺在車上的盟主拉走,才沒有選擇繼續追擊。

如果不是他們的護法跪地求饒,他可能會將盟主的骨頭都給剔了。

他的手撫摸向心臟的位置,抽吸一口氣后,掀眸看向女人的方向。

他看到女人整理了一下便騎着馬走遠了,他追了上去。

次日傍晚,他們抵達沙海邊境。

沙海邊境有小片小片的綠洲,綠洲上的土房子內已沒有牧戶在此居住,那些人全都搬離了,只留下空蕩蕩的土房子。

等他二人正要離去的時候,一個老人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扇堯正要上前去詢問,男人將她攔下了,一夾馬腹走在了前面。

這一剎那,她凝視着他的背影想到了姜涅。

只是聖火盟的袍子寬大掩藏了身材,她根本不敢確定。

男人騎馬過去的時候,老人還在忙着整理她撿來的柴火,直到他跳下馬走過來,老人才略微停住了,彷彿是知道他想打聽什麼,老人說道:“我不知道什麼持刀人,你們可別問我。”

男人粗嘎的聲音傳來:“從這裏逃走的牧民可不是這麼說的,他們說見到一個渾身漆黑的持刀人。”

“我反正沒有見過,你別問我。”老人說著繼續整理她的木柴。

男人沒有再為難她,牽着馬走遠了。

可他和他的同伴遠去的方向卻引起了老人的警覺,老人頓時丟開手上剛捆好的木柴,追了上去。

男人的餘光很快注意到了老人這個舉動,但他繼續與扇堯向著那片林子前進。

直到他們靠近林子邊緣,老人追了上了,喘着粗氣對他們大吼:“你們不要靠近林子,快滾!”

扇堯疑惑地問:“林子裏有什麼?”

“是山神山神,你們快滾啊!不要進林子,快離開!”老人聲嘶力竭。

而男人卻騎着馬衝進林子,這一刻扇堯也跟了上去。

林子裏有一條小溪,很細的溪流,到了夏秋之交多半會枯竭,這條小溪一直延伸至一處昏暗的地方,那是一處洞穴。

但男人看到了那洞穴穴口處的一雙眼睛,和那一把發著暗紅色光的刀。

幾乎是在他吸氣和呼氣之間,他聽到身邊女子一聲凄厲地呼喊:“聚月!”

而此時追上來的老人對他們大聲哀求着:“你們不要殺他,他還只是一個孩子啊,雖然周圍的牧民都被嚇跑了,可他沒有殺人啊,求求你們他雖然是妖怪,但他還是一個孩子啊!”

那日她養的兩隻羊丟了一隻,她走了好遠的路去找羊,卻碰到了這個渾身漆黑的“小妖怪”,他的手裏緊抓着還在掙扎的小羊羔。

附近有妖怪的事幾天前她就知道了,村裏的牧戶只有三戶加起來也才十人,因為這個小妖怪的出現已經跑了兩戶,只剩下她一戶了。

她都一大把年紀了,反正也活夠了,她指着“小妖怪”的鼻子破口大罵,告訴他那是她的羊羔,是她的全部家當。

她本以為“小妖怪”不會鬆手,甚至還會殺了她再走,可他卻將小羊羔放在地上,拔腿就跑了。

她將“小妖怪”嚇跑了,看着小妖怪的背影,她恍惚間認出了,這哪是什麼殺人吮血的妖怪,這個妖怪恐怕只有十四五歲。

比起人怕他,他更怕見到人……他一直躲在洞穴里不敢出來,也不敢再從這裏去其他地方。

因為這裏還有一個老奶奶願意做飯給他吃。

他好餓好餓,一路走來他好餓,他不敢去人多的地方,只敢往沒人的地方走,卻又經不住餓,總想去找點吃的。

直到他聽到那道聲音傳來,那個女人在喊他什麼?

聚月……

這兩個字為什麼會這麼熟悉,那個女人的聲音也有一些熟悉。

“聚月!”

“聚月……”

在扇堯向著山洞奔去的時候,男人的身影終於顫動了一瞬。

幾乎是出於本能,聚月提着刀向女人砍來。

而這一刻,一隻手握住了他的刀柄,那個人什麼時候閃身過來的他不知道,但他感受到對方極強的力量,他微齜牙,想動用內修震開這個人,卻在這一瞬間,他聽到有咒語聲傳來。

也看到了男人那一雙如畫的眉眼。

在月色之下,絕美妖冶,若鬼魅,帶着蠱惑人心的力量。

男人凝視着他不停地念着咒語,他感受到他的心臟處那隻血紅的眼睛跳動了兩下,彷彿是男人身上有什麼力量在牽動那隻眼睛,終於那隻只要他低頭一看都能嚇到自己的眼睛,在頃刻間合上了。

那隻眼睛竟然閉上了!

一股從未有過的平靜與輕鬆感受席捲了他。

手中的血怒天轟然落下,他的身體緩緩地往後倒去,扇堯一把抱住了聚月。

這一刻她看向這個跟了她一路的人,他忽然感受到她的目光,頓時將兜帽壓低……

扇堯冷哼了一聲,他還想躲,再躲也暴露了。

扇堯沒有說話,背着聚月飛出這裏。

而姜涅只好善後,撿起血怒天,攙扶着坐在巨石上的老人上馬,牽着馬匹走出林子,並告知老人他們是這位少年的朋友。

臨走時,扇堯將身上的黃金都留給了老人。

他們騎馬離開了,不知要去哪,老人追出去問了,那個容貌絕美的年輕人笑着告訴她:“回家。”

也是這個時候老人忽然跟着笑了。

晨曦穿透綠野,他們向著太陽升起的方向狂奔而去,老人將手放在胸口,給他們最虔誠的祝福,祝福他們一路順遂。

行走了數日,扇堯才隱隱得知聖火盟的盟主出事了,西海附近的聖火盟弟子數量銳減。

當日她從長安往西海走,幾乎每隔一個時辰都能見到聖火盟弟子路過,而現在半天都很難遇見一個。

也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

直到扇堯看到姜涅馬背的行囊里用布包裹着的浮屠城。

她原本是想拿姜涅的水袋的,卻一不小心看到了這個。

她頓時想到姜涅帶回聚月的消息前消失的那兩日……

那日再見到他他受了很重的傷,如今看來那兩日他去找聖火盟的盟主打架去了並且還拿回了浮屠城。

她此前不知道姜涅恢復的如何。

現在該知道了……

想到這裏她的長眉微微下壓。

他還是一如既往地寡言少語,且習慣隱瞞啊。

烈日當空,這條小河裏姜涅和聚月正在河裏洗澡。

由蠱眼造成的蠱毒沉積使得聚月全身皮膚變黑,由於蠱眼移居心臟操控聚月的意識,而被蠱眼操縱期間聚月不停地反抗,導致他失去了記憶甚至失去的心智。

現在的聚月如同六七歲孩童,只能聽懂簡單的話。

看着抱着河裏的魚玩樂的聚月,姜涅嘆了一口氣。

忘了也好。

“聚月過來,該洗頭髮了。”姜涅一說話,聚月便放了手中的魚,向他走過來。

他很聽他的話,乖順的令人心疼,這是蠱將對蠱皇的忠誠,可是姜涅想羅剎大軍已覆滅,他不需要這樣的忠誠了,從一開始這本身是對聚月的不公平,他會想盡辦法給聚月除掉蠱眼。

姜涅揉搓着聚月的發,聚月舒服地閉上眼蜷起腳指頭。

看到他這般神情,姜涅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去岸上穿衣服,我的衣服有些大將就着穿。”姜涅看着聚月上岸,才游至河水中心,搓洗自己的長發。

聚月好久才穿好衣裳,臉上明顯露出幾分不高興,大抵他赤着身子習慣了……

姜涅和聚月回來的時候,拎着兩條大魚,而扇堯坐在篝火旁喝茶,還剩最後一點茶葉喝完就沒了。

三人吃完後繼續趕路。

一個月後,聖火盟的弟子陸續離開中原的事也傳遍了長安。

有人說是因為聖火盟盟主突然死了,西海城邦的地牢也不知什麼原因,聖火盟弟子撤離,之後應該是被人攻破了。

那些被關押的修士們陸續回到中原,最終又銷聲匿跡。

長安城門外。

扇堯看向姜涅和聚月,平靜地說:“少主回十六部,我要去燕南了。”

她依然如初見時,飛揚眉目就連唇角也是微微上揚,沒有愁苦也無別離,既無風雨也無晴。

而在她揚鞭策馬之際,那人的手握住她的手腕。

他說:“再跟我回一趟兵主部,這一次,是我求你。”

言罷,他抿唇一笑,眸光也一如當年的清澈純粹,彷彿星光閃過,瀲灧而深情。

而另一邊聚月雙手比劃着,他說不出來,卻很着急,大概想表達的意識是讓她和他們一起上路,但手舞足蹈了半天連他自己都覺得費勁,於是乎他跳上她的馬緊緊地抱住她,他的下巴抵着她的肩膀,發出一陣似小獸般的嗚咽之聲。

姜涅的一句“是我求你”都沒能讓她有所鬆動。

而聚月的一陣嗚咽卻讓她開了金口:“好了好了,我送你回去再走……”

她說著臉頰微紅,也不看姜涅。

大抵心裏不想承認她選擇回兵主部還有一丁點原因是因為姜涅。

看着摟着扇堯腰肢的聚月,姜涅的眼皮狂跳了兩下,他想讓聚月過來,卻又想如果聚月過來了扇堯溜了怎麼辦?

他一咬牙騎馬走在了前面,他身上的銀飾搖晃着,兩隻耳朵通紅,握着馬韁的手也有些發紅。

鎖魂鈴像是能感知主人的情緒,忽然輕“咬”了扇堯的腳踝一口。

“……”

一個月後,銅鎮。

抵達銅鎮后,他們在此找地方歇了好幾日,一方面是因為馬不停蹄的趕路都有些累了,另一方面姜涅要在此聯繫楓子序的人。

銅鎮西南角一處民宅,姜涅和聚月住一個院子,扇堯獨門獨院。

他們可能要在此住上二十多天,又正逢銅鎮傳統節日百花節。

姜涅和聚月去街上買了好些花卉回來,他們回來的時候扇堯正在隔壁院子練劍,聚月的笑聲老遠她就聽到了。

緊接着她聽到他們推開院門的聲音,而姜涅讓聚月去打水來。

大抵受到了影響,也無心練劍了。她緩緩爬上院子裏的老桑樹,她想知道那兩人在做什麼,卻又不想讓姜涅知道她在偷看,甚至還使出屏氣斂聲之術……

兩人將買來的花卉放在缸里、盆里、甚至碗裏……

院子裏沒一會兒便塞滿了花卉。

也是這一剎那她陡然想起明照墓穴里的繁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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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疆少主早死的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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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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