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一章 多年前的天災
第三百七十一章多年前的天災
林秋大致感知了一下亞當的腦子在哪,辰鈞山小心翼翼用刀戳開它的身體,將江雪溫給的針劑注射進去。
亞當沒什麼反應,還是靜靜躺在地上。
辰鈞山把針管還給江雪溫,問:“這是什麼?”
“多種抗生素的混合製劑。”江雪溫說。
笑笑看起來比其他人還急,連忙問到:“抗生素?它生了什麼病?”
江雪溫解釋到:“是微生物感染,從你們採樣的東西里,我發現了大量的微生物。這些微生物我只在一個地方見過。”
“哪裏?”九皇子忙問。
江雪溫解釋到:“你們之前擊殺了一頭二十二米長的蟲獸,並且往軍工廠寄了它的腦子樣品,還記得嗎?我在實驗室幫忙記錄數據,洪山他們就在腦子裏發現了這種微生物。”
“普通蟲獸沒有?”林秋問。
江雪溫點亮光屏,翻找出一份報告,說:“普通蟲獸沒有,我們採樣了各個長度的蟲獸,從五米到十五米,都沒有這種微生物。當時我們找不到合理的解釋,而且這種微生物對人體無害的樣子,所以只存留了樣本,並且留了一些記錄。”
這種靠譜但又不太靠譜的感覺怎麼回事?
辰鈞山:……
江雪溫繼續混合抗生素,給它注射。九皇子圍過去問:“你怎麼了?為什麼突然暈倒?”
他們在這顆星球上逛了兩個聚居地,都沒有發現亞當這樣的智神族生物。而且這顆星球上蟲獸很少降落,好像本能地在避禍一樣。種種異常,已經足以讓人猜到,這顆星球曾經發生過點什麼。
他們逛了一圈之後,亞當的身體慢慢抽搐,最後其中一條手臂動了一下。周圍的人清楚地聽到了它的聲音:“我終於能動了,你們給我注射了什麼?能不能在我指定的地方再注射一些?”
亞當解釋到:“不是暈倒,只是不能動了。我的通神線突然沒法傳導精神力了……就好像管道被堵住了,現在我身體裏還有很多被堵住的地方。剛剛是因為腦子周圍都被堵住了,所以只能用精神力感知你們在做什麼,但看不到聽不到,也沒法動……”
他們遇到的建築群有大有小,有的看起來像是村落,建築用的是石板和蟲獸材料,有的大建築群看起來像是城市,建築物用的金屬材料、上等的蟲獸材料等等,建築風格和裝飾也好看得多。從建築群的數量和面積來推斷,智神族的族人數量不是很多,最多不到五萬。
江雪溫說著投出一道光屏,紫紅色的背景上有白色的粗線,還有半透明的細小生物在白色粗線上蠕動,時而鑽入時而鑽出:“紫紅色的是它的肌肉組織被染色后的樣子,通神線無法被這種試劑染色,所以呈現為白色。這些細小的生物在鑽入它的通神線,並且在通神線里移動。”
“現在亞當還沒醒過來,我們先四處調查一下?”辰鈞山提議到。
林秋繼續問:“你怎麼知道是這種微生物導致亞當暈倒?”
“因為我們研究腦子樣本的時候,發現這些微生物在進食,它們靠吃腦子為生。剛剛我從亞當身上採樣,發現它身體末端的通神線里,已經全是這種微生物了。”
亞當還是沒動靜,林秋用精神力時刻感知它的狀況,只覺得它大腦處的精神力很穩定,應該問題不大。
江雪溫繼續說:“之前他們實驗過,用某種抗生素可以殺死這種微生物,但我不記得是哪種了。那份報告我沒保存,所以只能把現有的抗生素混起來,先給它注射進去。”
“它們最終會移向大腦?”林秋問。
辰鈞山疑惑到:“你們怎麼知道這種微生物對人體無害?用人體實驗過了?”
能做的都做了,鍾齊意將星船的簡易版控制台外接到機甲停放倉,一群人開着星船,繞着這顆星球行駛。
辰鈞山:……
江雪溫點點頭:“我猜是的。”
九皇子和笑笑還是不放心,兩人又纏着江雪溫混合了幾支抗生素,給它身體各處注射進去。
這顆星球比主星要大,陸地面積約佔五層,他們飛得不算太高,看到地面上有建築物的痕迹就降下去調查。整顆星球環遊下來后,他們一共調查了五十多處建築群,每個建築群都已經廢棄,偶爾跳出一兩頭蟲獸,但一個正式的智神族都沒見到。
江雪溫瞟了他一眼,說:“當時你不就是從蟲獸身體裏鑽出來的嗎?據說你出來的時候腦袋上還糊着它的腦花,要是有害你還能站在這裏?”
辰鈞山尋思,亞當指定再注射的地方應該就是剩下被堵住的地方,也是被這種微生物入侵得嚴重的地方。
江雪溫混合好抗生素,給周圍的人一人發了一支,按照亞當的指示給它注射。大約過了兩三個小時,亞當終於全身都能動彈了。
期間,眾人給它講述了它暈倒的事件起末,亞當聽完肉眼可見地沮喪起來:“所有的地方都空了?”
辰鈞山點頭:“空了,一個你的同族都沒看到。這種細小的微生物是什麼,你知道嗎?”
亞當思考了一下,搖頭到:“不知道。但這麼大的事,應該會有記錄的,我們去這個地方看看。”
它說著報了個坐標。林秋按照它說的,在剛繪製好的星球地圖上定好坐標軸,標註出它給的定位,駕駛星船往目的地航行。
這個地方他們剛來過,在整顆星球上,這個聚集地佔地面積最大,建築裝飾也最繁華。
到了目的地后,為了不讓亞當再接觸空氣,眾人給它找了個密封的容器,它鑽進容器里,辰鈞山開着機甲載它走。
亞當帶着眾人往附近最高的一座建築走,介紹到:“這裏是我們的中央聖城,有專門的史官一族記錄歷史。這裏的建築比起人類建築的很粗糙吧?因為我們本身很強悍,不需要建築保護,建築對我們來說沒有特別意義,所以沒有發展出像人類那樣璀璨的建築文化。相比之下,我們更喜歡研究怎麼讓身體長出優美的外殼。”
彷彿為了驗證亞當說的話,剛進入這棟很高的建築,走在最前面的辰鈞山就看到了一排花紋繁複的殼。
這些殼有的黑漆漆,有的薄如蟬翼呈半透明,每個都非常巨大,看起來有種奇異的美。可惜的是,這些殼現在散落在地,而且積了灰。
按照亞當的指示,辰鈞山走到巨大建築的最深處,在這裏,他看到了更多散落在地的殼。
這些殼放在人類世界,每一塊都是驚世駭俗的蟲獸材料,帝國皇子造機甲都只能申請到小半塊那種,但在這裏,這些殼上帶着圖和字,是歷史的載體。
這些字辰鈞山和笑笑都很熟悉,是智神族的組合圖字。每塊殼上都有上百張這樣的圖字,這些凹進去的圖字十分順暢圓融,不像是刻的,倒像是和門口的那些殼一樣,直接將圖畫長在殼上,再把殼從身上脫下來的。
亞當看着這些圖陷入了沉思,辰鈞山沒有出聲打擾它。他們中間還有九皇子能看懂這些字,於是辰鈞山在通訊頻道里問九皇子。
九皇子現在在江雪溫的機甲上,也圍在一旁看殼。
除了辰鈞山,其他人也有疑問,九皇子開始解釋到:“我不能全部看懂,但連蒙帶猜能猜個大概。故事是這樣的,上面的圖一開始記載了,某個成年智神族人,因為偏愛人類,帶着人類出逃了,智神族痛失人類,只能嘗試創造新的智慧生物作為寵物……”
這段大部分人都知道了,九皇子說出來,只是為了讓其他人明白時間節點,他繼續說:“之後不久,發生了一些雞毛蒜皮的摩攃,智神族內部打起來了。等一下,我查一下這個圖的意思……因為智神族擅長使用精神力修改基因,不管是其他生物的還是自己的。打起來之後,其中一方修改了某個物種的基因,無意中生成了一中威脅性極大的蜥蜴,被蜥蜴咬一口,智神族的人就會慢慢變得孱弱暴躁……”
亞當已經看完回過神來了,接過九皇子的話頭繼續解釋:“一開始大家都以為是蜥蜴,但後來發現,是因為蜥蜴攜帶的某種很小很小的生物。這種生物會滲入表皮,入侵通神線,最後入侵大腦,並且把大腦蠶食掉。”
“智神族最重要的就是腦子,其次是傳導精神力的通神線。但通神線內部的免疫能力比較低,所以大家一時間無法應對這種微生物。”亞當繼續說。
辰鈞山沉默了,心說這世界上真是一物降一物。
亞當繼續給他們讀殼上的內容:“這種微生物繁殖能力也很強,隨便吃點什麼就能活,加上有智神族的身體作為培養基,很快就遍佈星球,侵蝕了所有的智神族人……”
笑笑不解到:“可是不是抗生素就解決了嗎?難道剛剛的抗生素沒效果,你很快就會變成那些蟲獸的樣子?”
亞當微微嘆了口氣,說:“有效,但是我們的醫學研究沒有人類那麼發達。因為我們的身體太強了,通常小孩子偶爾生病,我們只會教它們改變哪幾段基因,而不會去看病……在智神族,我們通常只會死於同類相殘,而不會死於疾病,所以醫學研究是不存在的。”
辰鈞山:……
林秋抓到了一點漏洞,問:“那在過去,像這樣傳染性疾病你們怎麼應對?”
亞當解釋到:“嘗試,每個族人都修改不同的基因段,合成不同的物質。如果某個族人的方法奏效,其他族人效仿就好了。通常德高望重的長輩在這種事上很有經驗,很快就能試出來該怎麼做。”
辰鈞山遲疑到:“那這次……”
“這種微生物來勢洶洶,智神族數量少,它們沒有足夠的時間和樣本進行試錯……也就是說,還沒試出來正確的基因段,被侵蝕的智神族人數量就達到了九層。”亞當語氣很沉重。
“之後它們還嘗試了很多方法,比如離開這顆星球生育新的生命,但都沒有奏效。絕望的它們回到這顆星球,啟用了最後的求生手段。”
笑笑緊張地問:“什麼求生手段?”
亞當解釋到:“這種微生物,很容易就能通過通神線入侵大腦,為了保證大腦完好,剩下的族人切斷了通神線與大腦的聯繫,強迫自己陷入沉睡,並留下這些記錄,希望後世有其他生命找到解決方法,來這裏喚醒它們。”
它說著,不知道是生氣還是愉快地笑了一下:“上面還寫着沉睡的地址和名單。它們真的很狡猾,知道我是流落在外的智神族之一,考慮到我回來救它們的可能性,特意保護我媽媽也一起沉睡了。”
辰鈞山也笑了,說:“好事,恭喜呀。”
九皇子也正打算祝賀,江雪溫在一旁涼颼颼地說:“別高興得太早,剛剛為了讓你醒過來,我們攜帶的抗生素已經用得七七八八了。”
亞當的體積很大,體重是正常人的十多倍,需要的抗生素也直線上升。為了保證效果,江雪溫已經過量注射了,後來九皇子和笑笑又給它注射了許多。星船帶的物資不多,這一下把他們庫存直接耗完了。
眾人頭疼地沉默了一會兒,林秋突然問:“能不能在這顆星球,直接搭一條抗生素的生產線?”
作者有話要說:
搭完這條生產線就完結咧,倒計時兩三章!感謝觀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