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他鋼琴彈得真好
第二章他鋼琴彈得真好
德爾酒店是聯邦首都的標誌性酒店,非常貴,如果不是倦鳥請客,辰鈞山絕不會住這裏。
酒店共有100層,50層以下價格比較高,通常是有錢人住。50層以上專門接待有一定地位的人,比如各軍區總指揮集合開會、各星球球長來首都彙報工作,屬於有錢也住不進去。
為了安全,50層以上每個房間都有監控,監控內容是聯邦s級絕密。
辰鈞山需要黑的7901會客室在79層,經常會有小型會議或討論。
倦鳥能輕易讓他進聯邦軍校,多半也是某方勢力。他不知道未來哪場討論,會為倦鳥提供什麼信息,他現在只是一顆棋子,頂多只能在監控系統加個後門。
中央舞廳佔了整個50層,除了隱藏在樓邊緣的廚房一類的功能室,其餘都是舞廳的範圍,看上去非常寬闊。
辰鈞山到達時,這裏人來人往,非常熱鬧。他慢慢走到演奏台附近,正打算問倦鳥入學卡在哪,整個舞廳的人像是嘴突然被攥住,聲音一下平息下來。
辰鈞山疑惑地看向四周,只見所有人都看着舞廳中央的演奏台。那裏放着許多樂器,但只有一架鋼琴前面坐着人。
那是一個穿着白色制服的金髮青年,辰鈞山正好站在他側後方,看不見臉,只覺得他坐姿挺拔,露出來的白皙的皮膚在燈光下像是在發光。
辰鈞山小時候被父親逼着學過樂器,因此他能聽出這位演奏者彈得確實很好,距離頂級鋼琴家也只有半步之遙。
此時的舞曲,已經從鋼琴獨奏變成了多種樂器的合奏,舞區徹底熱鬧起來,不時會有人來餐桌邊吃東西聊天。
“這和說好的不一樣,得加錢。”
開場樂后,是一支輕快的舞曲,人群隨着音樂緩緩起舞,辰鈞山趁亂問倦鳥:“我要去哪拿入學卡?”
放食物的長桌保守估計有五十米,辰鈞山面無表情呼叫倦鳥:“倦鳥大爺,您知道放食物的桌子有半條百米賽道那麼長嗎?位置能不能準確一點?”
金髮青年彈起一首平和的曲子,他十指在鋼琴上躍動,不急不緩,看上去優雅又從容。
“加兩塊錢,快去找,過會兒舞會散場了。”
倦鳥在那邊支支吾吾:“大致是挨着演奏台這邊吧,這樣就只用搜二十五米了耶,精確了一半呢。”
從演奏台起,到酒區后的牆結束,整個酒區被兩張長桌一分為二。這兩張長桌,挨着演奏台的放滿了食物,挨着牆的放滿了酒。長桌兩邊全是格式格樣的酒桌,已經坐了不少品酒聊天的人。
他才走了幾步,突然被人叫住了:“站住!我們觀察你很久了,你一直在餐桌這邊鬼鬼祟祟,是不是在往食物里下毒?”
辰鈞山呼叫倦鳥:“是我被你騙了,還是你被別人騙了?這半邊桌底什麼也沒有。”
倦鳥遲疑:“你要不把另一半也搜了?”
“等等,我看看。你找一下背對演奏台的酒桌,有一張桌子是專門放食物的,在那張桌子的桌沿下找找。”
辰鈞山本來就在演奏台背面,他找到放食物的桌子,然後陷入沉思。
演奏台在最中央,以演奏台為分割,整個舞廳大體分為兩個區域,演奏台前是舞區,跳舞交際用,演奏台後是酒區,喝酒聊天用。
辰鈞山不想再理他,拿起一個餐盤,假裝拿吃的,一邊挑食物一邊在桌沿下摸索。
辰鈞山磨磨蹭蹭搜完一半桌沿,但依舊什麼也沒找到。
一路走走停停,德爾酒店貴有貴的道理,這裏的東西確實美味,搜索進度不到一半,辰鈞山已經吃撐了,他開始後悔來之前吃了那幾個茶餅。
這聲音一聽就是個熟人,辰鈞山回頭,一臉無辜:“你看到我往哪兒下毒了?我吃給你看。”
辰鈞山不理他,拿上餐盤故技重施,但這次不如之前順利。
他沒想到這張桌子會有這麼大。
來人是兩個男性青年,像是這裏的安保人員。其中一人是紅色短髮,擁有標準的alpha高大身型,穿着灰色的制服。另一人的制服是銀色,黑色碎發微微有些卷,感覺是個omega。
那個紅髮alpha辰鈞山認識,他名叫石何,是辰鈞山在稀土星中學的學長,比他大一屆。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學長一直看他不順眼,時不時會來找茬挑刺。
石何中學畢業,辰鈞山好不容易清凈了一年,想不到剛來主星又遭遇他糾纏。
“辰鈞山?怎麼是你?你在這裏做什麼?”石何也認出辰鈞山。
“吃東西。”
“我是說,”石何有些不可置信:“你不是挺窮的嗎?怎麼住得起這種酒店?”
辰鈞山攤手:“別人請客的。”
“你剛剛在幹什麼?為什麼在餐桌旁邊徘徊?手一直往桌下摸?”
辰鈞山靈機一動,打算忽悠這兩人幫他找卡,於是回答他:“我剛剛吃東西的時候,不小心把聯邦軍校的入學卡弄丟了,石何學長能不能幫我一起找一下?”
“聯邦軍校?”石何瞪大眼睛:“你怎麼可能考得上聯邦軍校?是哪個系?”
辰鈞山肯定地回答:“信息技術系。”
石何鬆了口氣:“呵,原來只是信息技術系,比起我們單兵系還是差了些。”
他說完突然想起什麼,拍拍旁邊的黑色捲毛:“當然也沒差很多啦,信息技術系也有很多優秀的人才!”
然後他炫耀般朝辰鈞山介紹:“我對象李遇,信息技術系特招的天才。因為成功防守了黑客榜第80的攻擊,提前進入‘星盾’團隊實習,這個酒店的安防系統都是他們小隊在負責。如何,和你比起來怎樣?”
“李遇學長厲害,吾輩楷模!”辰鈞山邊誇讚,邊打量李遇。
相比糙alpha石何,李遇顯然更為理智,他用質疑打斷了兩人的敘舊:“你說你入學卡丟了,為什麼只在桌下摸索,通常來說不應該在地上找嗎?”
辰鈞山認真回答:“是這樣,我吃飯的時候拿出入學卡看了看,後來入學卡就丟了。我在地上找了一圈沒找到,我懷疑我的卡被米飯黏住,不小心粘在桌子某處了。”
“你為什麼要在吃飯的時候看入學卡?”石何疑惑。
辰鈞山面無表情回答:“因為我能來聯邦軍校讀書,實在是太高興了。我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所以把入學卡隨身攜帶,每當覺得自己在做夢就掏出來看看。”
這解釋讓石何都沉默了。
李遇並沒有完全相信辰鈞山:“你的解釋有很多可疑之處,不如這樣,石何今天負責現場安保的工作,你讓他搜一下`身,如果沒什麼問題,我們就陪你找你的入學卡,如何?”
信號中轉器還在辰鈞山的口袋裏,如果只是石何搜身,他隨便編個東西就糊弄過去了,但現場還有李遇,李遇信息技術科班出身,一定能一眼認出那是什麼。
到時候該怎麼編?帶着信號中轉器的信息技術系新生,在50層的舞廳鬼鬼祟祟,樓上或許就住着某個星球的球長。
怎麼編都顯得他圖謀不軌。早知道他就先把信號中轉器藏好,再來找入學卡了。
辰鈞山靈光一閃,他後退一步,打算來一出假摔,趁機把信號中轉器藏到餐盤中的食物里。信號中轉器只有拇指大小,壓在食物里剛好,想來沒人會關注一個被壓成糊的蛋糕。
辰鈞山往側面看了一眼,咦了一聲:“你們看那是不是我的入學卡。”說完作勢往側面走。
石何看出他想開溜,急忙往他膝蓋后窩用力踹了一腳。
辰鈞山心說來的好。
他膝蓋彎曲,順勢再往側面一扭,避開石何抓他肩膀的手,打算背對着石何摔個大馬趴。
扭轉的同時,在石何的視覺盲區,辰鈞山鬆開了端着紅酒的右手,騰出手去掏信號中轉器。
但就在此時,他突然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他身後站了個正在挑選水果的人。從制服和發色來看,是獨奏的那位鋼琴演奏者。
正在摔倒的辰鈞山看不到對方的臉,只能看到他垂着的手。
那隻手修長有力,是健康的潤白色,白得像是在發光。
如果他現在摔倒,這杯紅酒,這一盤食物,全都會灑到這個人身上。
一瞬間他腦海中閃過很多念頭。他很喜歡這個演奏者的彈的曲子。演奏者整潔又優雅,之後也許還要上台,他不想看到對方被食物弄髒的樣子。
但形式實在緊急,他根本找不到其他方法藏信號中轉器。
也許他可以趁機把對方撲倒,然後把信號中轉器藏在這人身上?
腦中思緒紛亂,電光火石之際,辰鈞山的本能替他做了選擇。
他右手抓緊空中的紅酒杯,左手穩住餐盤,腰腹緊收,生生止住前撲之勢。只聽“咚”的一聲,辰鈞山筆直地跪在地上,端着的食物和酒一點沒有灑出。
這一跪聲勢浩大,辰鈞山懷疑自己的膝蓋和地板,必定有一樣碎了。
金髮演奏者聞聲轉過身來,俊秀的臉上有些訝異。
他遲疑了一瞬,不知思考了什麼,隨後他接過辰鈞山手中的紅酒,微微點頭表示感謝:“謝謝你的酒,你是帝國的來賓?先起來吧,聯邦沒有跪禮。”說完去扶辰鈞山。
但他手剛伸到一半,突然疑惑地“嗯”了一聲,隨後那隻手轉變了方向,將辰鈞山的劉海掀到頭頂。
辰鈞山的頭上有兩道傷疤,一道在右眼眉角,切斷了右眉,一道破開發際線,向頭髮里延伸。
兩道傷中間隔着額頭,幾乎在一條直線上。小時候他父親用鉗子一揮,一次攻擊就造成了兩道傷口。
他平時習慣將頭髮留長,將兩道傷疤蓋住。此時頭髮被人掀開,這人還微微有些驚訝地問:“你是辰鈞山?”
作者有話要說:
辰鈞山:我以為我遠走他鄉讀書,結果那麼多熟人?
感謝觀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