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卷（27）
第三十五卷（27）
母親說，別的你不用操心，我只問你，你到底願不願意？
楊德水為難地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直把她當親妹妹看，我拉不下這臉皮呀！
母親沉下了臉，說，不是我數落你，你一個二鍋頭，人家可是黃花大閨女，哪裏有半點配不上你？別嫌媽說話難聽，她要是給你當媳婦，那是便宜了你小子。
楊德水在心裏反駁，你又不是她親媽，怎麼就知道她還是黃花大閨女呢？就算是親媽也未必知道呀！自己今年三十四歲，環娒小他五歲，也是三十門坎上的人了。這年紀的女人，別說是黃花大閨女，恐怕二手三手的都少之又少，許多女人都不知道被轉了幾手了。父母都是本分人，根本不了解世風。
從校服到婚紗，你搖晃了多少床榻；
從**到紫黑，你經歷了多少摩擦。
從緊實到松垮，你承受了多少**？
這首打油詩在網上十分火，跟貼不斷，許多人都在為之嘆息。
一向不管閑事的老爸這回也幫腔說，你要是能娶環娒過門，那是你前世修來的福份。論長相，那是可是百里挑一，論學歷，人家還是研究生，比你還強呢！這樣的姑娘你不要，難不成還想娶天上的七仙女不成？
楊德水乾脆來個順水推舟，說，就因為人家什麼都比我優秀，我更覺得配不上她呀！
母親說，這事就這麼定了，明天你把環娒接到這裏來，她的工作我來做。她要是不願意，我自然是沒話可說，你要是給我推三阻四，那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她的口氣沒有半點商量的餘地。
楊德水急了，重重地叫了聲媽后，說，你可別亂來，人家環娒可不是小女孩，沒準早就有男朋友了！你跟她說，等於是自找沒趣，你這讓我以後怎麼見她啊！
母親說，你前邊問我，你豐鐸伯和梁燕嬸來越州看環娒，為什麼環娒居然不知情。這麼跟你說吧，因為他們壓根就沒通知環娒。你說這環娒也真是的，長得那麼標緻，文化又高，還怕找不到好對象。昨天下午，她給家裏打了電話，說是明天要參加省電視台一個叫“緣份天空”的節目。你知道那節目是幹嘛的嗎？就是一個相親節目唄，一幫男男女女的陌生人站在台上，憑着感覺找對象。聽說女兒要上“緣份天空”相親，你豐鐸伯和梁燕嬸就急了，趕緊找我和你爸合計。我們合計來合計去，都覺得這事不對勁。找對象又不是上菜場買菜，不能光對上眼就行啊！台上就那麼短短几十分鐘時間，怎麼能知道對方是好是壞，這也太草率了吧！再說，你豐鐸伯覺得女兒上電視台相親太丟臉了，要是讓村裡人認出來，還以為她犯了什麼錯誤，嫁不出去哩。他覺得自己這張老臉丟不起，便決定來省城走一趟，勸環娒別去了。
楊德水全明白了，難怪母親極力促合他和環娒，原來她是知情人。他說，這麼說，你和我爸這趟來越州的主要目的不是來看我，而是陪豐鐸伯和梁嬸過來的？
父親說，也不能這麼說，我們來看你沒假，隨便也給他們指指路。省城那麼大，你豐鐸伯和梁燕嬸又是第一次來，不認識路。
楊德水對母親說，媽，不是我說你們。現在年輕人的思想跟你們上一輩人大不一樣了，包括上電視相親在內，都是很好的自由溝通方式，大家都不喜歡約束，喜歡自由自在地戀愛。緣分天空這節目，為什麼這麼火？因為在這個平台上，大家都素不相識，什麼話都可以敞開來說，什麼條件都可以談。你們應該勸一勸豐鐸伯和梁燕嬸，上電視相親沒什麼可丟臉的，更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相反，值得倡導和鼓勵。
母親火了，手指戳着楊德水的腦門，說，鼓勵個啥？鼓勵環娒去相親？你是不是腦袋給門縫給夾了？我告訴你，平時什麼都依你，唯有這件事，你得聽媽我的！你知道我和你爸為什麼陪着你豐鐸伯和梁燕嬸來這裏嗎？我告訴你吧，那都是因為你這個討債鬼。環娒為什麼這麼遲還沒有嫁人，還不就是因為你！
楊德水驚叫起來，媽唷，這話又從何說起呀？
母親生氣地說，我說你小子沒心沒肺吧，你還不承認。十幾年前，我就看出來了，環娒那丫頭為什麼有事沒事往我們家裏跑，那還不是衝著你這愣小子。
經母親這麼一說，楊德水還覺得真有那麼點味道。女孩表達感情的方式一般都比較含蓄，特別是農村出身的女孩子。環娒經常拿着作業上他家向他請教，現在想來，那些題目絕大部分並不難，都很好解答。難道她是藉此傳情達意？楊德水愣愣地說不出話來。
母親還在繼續開導他，我左看右看，就沒一個女孩像環娒那樣長得清秀白凈，自然乾淨，讓人看着很舒服，這樣的好女孩子可是搶手貨了，要是明天晚上上了電視台，肯定就給人家搶走了。老爸也在一旁附和，環娒那孩子可是千里挑一萬里挑一，脾氣好，人長的漂亮，又聰明又能幹，最重要的還是她一直對你有意思，趁她還沒有邁出那一步，你得趕緊行動起來，要不會後悔一輩子！媽又說，這可是最後一次機會了，人家環娒要不是為了你，也不會把個人問題拖到現在,更不會要上電視相親！我和你爸陪豐鐸伯和梁嬸來這裏，說句不好聽的話，是替你小子來還債，懂不？
楊德水實在招架不住，悻悻地說，懂，怎麼不懂呢！你們說這麼多，不就是要我把環娒娶回家，給你們當兒媳婦嗎？你們就別操這個心了，我的婚姻大事，我自己能解決的。
你能解決？那怎麼當初找了個桃花眼，最後還給別人拋棄了，又成了光棍一條！我給你兩條路，一是明天約環娒談，你是你帶一個女朋友回來給我看看，只要媽我和你爸都滿意，以後我就不再你面前念叨這事。梅鳳有些生氣道，同老頭子對視了一眼，兩口子都為兒子擔心，離婚一年半時間了，也沒重新找個女人，這樣下去，當最大的官又有什麼意思！
老頭子嘴巴張了張，想忍着不說，終歸沒有忍住，嘆了口氣道，德水啊，你是很久沒有見到環娒了吧，不是我和你媽黃婆賣瓜，自賣自誇，這妮子是越來越漂亮了，你應該主動跟人家聯繫，要是能娶到她,i不但是你的福氣，也是我們的福氣，更是全村人的心愿。你可能不知道，村裡多少人至今都在說，你和環娒是最相配的一對。現在，你離婚了，她又沒有嫁人，要是錯過了，那就是肥水流了外人田，再也要不回來了！
楊德水明白了，晚上要是自己不答應下來，只怕是是聽得耳朵生膿了也別想睡覺了。現在自己能做的就是儘快應承下來，再想辦法解決。於是，便說，你們放心吧，我明天跟環娒去說就是了。時間不早了，你們坐了半天的車，也是該休息了。說完，起身出了房間，順手關上了門。
洗澡的時候，楊德水聽到門外有動靜，從門縫裏向外瞅了瞅，只見母親和父親手拉着手，小心翼翼地上樓去了。不用說，他們是跟豐鐸伯和梁燕嬸搞串聯去了。楊德水覺得頭都大了。
第二天起床后，楊德水發現梁燕看他的眼神有些怪怪的，透得隱藏不住的笑意。說話的語調也多了幾分不同於往昔的的親切和慈愛。俗話說，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中意。看來，此話一點不假，她是完全把楊德水當成了自家女婿了。
吃過早飯，楊德水借口去接環娒過來，獨自下樓去了。
去肯定是要去的，豐鐸伯和梁燕嬸還等着見環娒呢？自己見了環娒要不要說，要怎麼說？他雙手插着口袋，慢悠悠的走在小區的地下車庫裏，內心不停的做着掙扎。昨天晚上迫於父母親發動的強大攻勢，他不得不假裝投降了，答應他們去跟二老口中那個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見的清美女子真情告白。
口頭上是答應下來了，楊德水卻沒法決定要真正付諸行動，無非是先應付父母，免得遭受父母嘮叨個沒完。可這只是權宜之計，躲得了早上，躲不過晚上。
乾脆跟環娒明說了吧，自己一直拿她當妹妹，不可能娶她做老婆，讓她再跟二老去說吧，免得來回折騰個沒完。楊德水心想，老媽有她的穿牆計，他也有他的騰雲梯。自己並不是對環娒一點感情也沒有，這丫頭打小時候起，就對自己特別好，他又不是傻子，不可能一點都感覺不到。老媽說得也沒錯，環娒的確很耐看，也挺賢慧，當老婆是最好不過了。可是楊德水就是缺少來電的感覺，提不起興趣來。或許是因為太熟悉的原因，熟視無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