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後記·碰杯(四)
第一百二十一章後記·碰杯(四)
慶祝會一直鬧騰到半夜,被粉絲譽為打工皇帝的降谷零手機早早就關機了,誰也別想在這時候拿事情來煩他。
地球沒有他就不能轉了嗎?顯然不是,手下也該學會自己解決問題,而不是只會給他打電話彙報了!
降谷零在幼馴染和工作之間,毫不猶豫選擇了翹班。
散場時,萩原研二隻能認命背起已經醉得有點分不清東南西北的自家小陣平,往停車場走的時候嘴裏還在嘀嘀咕咕的,“他平時酒量不是挺好的嘛……今天怎麼喝成這樣……”
“我太高興了啊——”
松田陣平醉歸醉,但並非醉到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一聽這話就發出抗議——雖然因為酒精的刺激,外加整個人都沒什麼力氣的趴在萩原研二身上,話說出口時就有些含含糊糊的,就像夏日裏融化的麥芽糖,“因為太高興了,喝多點也沒有關係吧——”
“沒關係沒關係,我這不是在陪着你嗎?”萩原研二邊哄邊把人往車裏塞,“乖啊乖啊,腳來收一下,躺在後座也可以……但是千萬別吐在車上啊小陣平,堅持住!”
意識還算是比較清醒,正橫躺在車座后眯着眼犯暈的松田陣平聞言嘴角一撇:………小瞧我?
“…馬上就吐給你看。”
“啊啊啊我錯了,你就再堅持一下啦!”
降谷零、諸伏景光和有紀也坐上了另一輛回程車,同樣靠有紀在泥慘會刷臉而傾情貢獻,也都是就近抓了只巡街小弟來幫忙把他們送回去。
“有紀…你知道這麼一弄給安保工作帶來了多大的麻煩嗎?”他腳步一頓,回過頭難以置信吐槽道,“就算每位遊客都必須要過安檢門以及搜身才准進,但你不要小瞧了心懷不軌的人啊,他們總能想到各種刁鑽偏門的辦法達成他們的目標,尤其是泥慘會現在樹大招風,小降谷又還沒抓到琴酒……”
伊達航則是自己坐電車過來的,酒量很好的他此時意識也依舊清醒的很,大笑着和他們揮揮手,就道別後先回去了。
“哦,不過那那棟樓更類似於陳列室以及主題公園之類的用途,專門用來開放給各地遊客參觀的,如今已經成了一處著名景點了,門票錢每月都能收不少,但裏面總是人擠人的,我不愛過去。”
萩原研二:“………”
與之前去了一兩天就回咖啡館不同,有紀這次特意在門口掛了暫停營業的標牌,又拜託了煉獄杏壽郎幫忙看家,才和陣平以及景光一起過來了這邊。
“……還不是她在那裏振振有辭的說著什麼[這也是增加民眾擁戴度的一種措施]、[有益於宣傳安全特衛泥慘會社的企業文化與社會成果]、[打開國際市場時可以極大減少國外民眾的排斥情緒]之類……”萩原研二長嘆一口氣,“那塊有紀得到國民榮譽賞留下來的大金餅子,眼下就放在獎盃陳列室的正中央呢……好多遊客都是特意過來拍照打卡。”
“安心啦,我這不是過來準備解決掉這個問題嗎?”時間太晚,加上醉意上來的有紀更是犯困嚴重,捂嘴打着呵欠往裏走,越過萩原研二時拍了把他肩膀安撫,“如果在這樣嚴密巡邏以及民眾自發擁護后,還會有壞蛋不怕死的主動摸到總部搗亂,那也只能證明是我們的社會性安保工作還沒有做到位,需要改進啦。”
“是那棟沒錯,”從駕駛座下來,萩原研二連背帶扶着分量不輕的松田陣平,艱難走過她身邊,“組織資金多得花不完,後來毒島桐子就附近的地皮一併買下,不止翻新裝修了一番,還在隔壁又修了棟矮樓……”
時隔三百多年,乘着夜色再度回到泥慘會總部的有紀,此刻正抬頭仰望着這兩棟風格迥異的的建築物,險些沒認出來,“這是……我當時讓CFO君買來當總部的大樓?它怎麼好像和我記憶里的樣子有點不太一樣……”
“……”萩原研二被她說得一噎,發現這種被堵到無話可說的熟悉感覺又回來了,“我還以為有紀會批判這個想法的呢……”
“……”有紀不禁嘖嘖感嘆出聲,“不愧是我看中的繼承人,這乾的事簡直深得我心。”
有紀好奇咦了一聲,“那研二怎麼後來同意桐子這麼做了?”
正好咖啡館現有的員工被她送回去的差不多,這段時間的營業額也已經賺得足夠多——她在最初繼承這間咖啡館願望,如今也算是以另一種相當離奇的方式實現了。
好歹大家都是警察,酒後可不能開車,哪怕是車技再好的降谷零和萩原研二也不行。
“沒錯,就是這樣,”有紀情不自禁為泥慘會三代目鼓了鼓掌,讚許有嘉,“什麼叫開源節流啊,我的眼光果然非常好!”
總之在不知道需要多久時間才能完成的最後一件事情里,她就多在這待一段時間也無妨。
怎麼說,她也不能一直放着顆定時|炸|彈不管,別看現在是追蹤型的,萬一之後開始無差別攻擊呢?
跟在有紀身後的諸伏景光和降谷零:…………
哪裏節流了啊,明明只有開源。
降谷零小聲問身邊的幼馴染,“Hiro,她這是在說反話,還是認真的?”
“一聽就是發自內心,”諸伏景光也小聲回答道,“Zero當時也反對嗎?”
“我並沒有干涉她的決定,”降谷零說,“但實話實說,當時覺得這個想法有些離譜……”
但確實又莫名感覺這就是有紀的行事風格。
諸伏景光笑出聲,“這不算什麼,”他想起有紀在另一個世界做的事情,決定給自家幼馴染一點小小的震撼,“她後來去了另一個世界的戰國時代,竟然把織田信長從本能寺之變里救出來,提前結束掉了亂世;後來不止實施了各種有利於民的新政,還着手廢掉了天皇制度——哪怕直至最後也沒有當一官半職,但已然是名副其實的天下之主…”
降谷零越聽眼睛瞪得越大,那雙紫灰色的下垂眼偏過來看諸伏景光時,簡直盛滿了難以言說的震驚,“…我好像是在聽什麼三流作家的幻想小說…”
與吃驚到簡直滿臉問號的降谷零不同,諸伏景光的上挑貓眼得意彎起,“是真的啦,真的。”
“所以……”情緒平復下來的降谷零望向前方那道背影,頭一次發現自己也有難以捉摸透對方心理的時候,“Hiro覺得她是真的認可毒島桐子的理由?”
“那倒不是,”諸伏景光搖搖頭,“我覺得她一定還有其它藉機想達成的目標。”
“以最出其不意的手段。”
數日後的一個深夜。
已是逐步邁入深秋的季節,晚間氣溫雖沒有特別低,但拂過室內的風已經透出與暑夏完全不同的冰涼,有點像甜橙味的棒冰。
為了享受這更舒適愜意的睡眠,這間卧室通往露台的門並沒有關,此刻僅有落地的白紗窗帘被風吹得微微鼓起,將月色與涼風一道送去室內。
這是有紀回來后,毒島桐子特意安排給她的卧室——不僅採光與通風是最好的,家居配置也相當齊全,與床相對應的空間甚至用寬且沉的辦公桌與沙發椅隔開,留出了另一半處理事務以及閱讀書籍的空處。
若是感到些許疲倦,自露台望過去還能俯瞰這座城市的街景散心;而這相較周圍建築而言獨樹一幟的高度,使卧室的主人不必擔心自己會被狙|擊。
此刻,蓋在床上的被子鼓起,有人正側過身熟睡着,將大半個腦袋都埋進了被褥里,僅露出了點黑色的發尾。
而那原本空無一人的露台,邊緣忽然攀上了只手臂。
極具爆發性的肌肉與精妙的發力技巧,使他不費吹灰之力便翻上了露台,落地無聲,彷彿一隻靈巧的貓——以這人頎長卻勁瘦的身形而言,或許更能稱得上是獵豹——就這麼在一步一步的、緩慢靠近這間卧室的主人。
緊接着,連半點聲響也未發出,他自懷中掏出一把竟然連消|音|器也未安裝的伯|萊|塔,連半點多餘的動作或話語也沒有,直徑對準正熟睡的那人,扣動扳機。
“砰——”
與這槍|擊聲一同幾乎發出的,是拳腳相擊在一道的聲音。
他反應極快地以小臂擋住十分凌厲的一記襲來側踢,並隨即轉過持槍的手腕準備反擊,同樣被對方毫無花哨的拆解掉,再度揮拳向前進攻,又被側頭躲閃開——你來我往,短短几秒之內雙方已過了許多招,那把始終被握在手裏的伯|萊|塔,甚至沒有能再開出第二槍的空隙。
而這襲擊者與守衛者互為攻防,動作快得幾乎目不暇接的緊要關頭。
“——偶爾也走正門進來嘛,我難道有說過不歡迎你嗎?”懶洋洋的,略帶冷啞的女性聲線自門外傳來,念出不速之客名字時的口吻親昵而熟稔,透出十足的玩味,“琴酒。”
“你還是和之前同樣,是只藏頭露尾的狡猾老鼠。”交手中的琴酒抽空極快瞥了一眼,看見床上鼓起的人型連半聲也未哼出,同樣沒有血液,就知道自己被騙了,“終於不再躲起來了嗎。”
“哪裏哪裏,我也沒想到同樣的招數,對你還能二次奏效啊。”有紀抬腳跨入卧室內,面上笑容不減半分,“好久不見,你有想念你的BOSS嗎?”
“我噁心得要吐了。”琴酒冷冷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