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第六十七章

第六十七章

秦柏安被捕了。

這消息出現在螢屏上,唐曉星直接從沙發上跳起來。

雖然還沒有確切證據表明是秦柏安策劃殺人,但肖謹言給秦聿文提供的證據,足夠警方將秦柏安扣押入獄。

秦柏安被抓之後,警方通過分析炸.葯的成分與配比,在秦氏名下一家工廠的進貨清單中找到原材料的交易記錄。

隨後,秦聿文又在一座廢棄的公寓樓發現炸.彈製作的工作室。

該工作室負責人被捕后,提供了最近一個月的交易記錄,因此還牽連出一條黑色產業鏈,為了將相關犯罪人員一網打盡,此後足足耗費了公安大半年的時間。

那份交易記錄中,兩天前下單的一個小號經核實,使用者正是秦柏安的保鏢。

保鏢對自己的罪行供認不諱,但不承認秦柏安策劃殺人的事實,試圖將責任往自己身上攬。

但案件進展到這個階段,各種證據擺在面前,他願不願意如實交代,都難以阻擋法律對秦柏安的制裁。

市醫院單人VIP病房,林憚醒了好一會兒了。

到底怎麼樣,才肯放過秦家。

她手裏抱着個小熊玩偶,扭頭問媽媽:“爸爸去哪兒了?”

手中的文件簽完字還差十分鐘到六點,距離剛才助理把人領去休息室已經過去了半小時。

休息室的沙發上,坐着一位雍容華貴的老婦。

她媽媽再也承受不住,跪在地上,抱緊女兒痛哭失聲。

唐曉星心口擰着擰着疼。

秦柏安親手策劃,設計,誘使秦柏銘酒後殺人。

制定新的作戰目標,拳手培養和推廣策略。

與此同時,警方將三年前小男孩兒失蹤案案情始末公佈於眾,未被捉拿的兇手在警察闖進他的住處時發現他已經因病亡故。

從此QH不再依附於秦氏,有且只有一位話事者,就是肖謹言。

年輕的母親哭紅雙眼,摟着女兒回答說:“去了很遠的地方。”

網絡輿論因此平息下來,這個案子終於塵埃落定。

“出差?”女孩兒很聰明,小小年紀已經學會了使用很高級的詞彙。

肖謹言掃她一眼,走到沙發主位坐下。

助理已經候在休息室門外,見肖謹言來,主動替她推開玻璃門。

助理依言執行命令,肖謹言則回辦公室繼續處理文件,她還得儘快結束工作然後趕着去醫院。

肖謹言趁機收購QH其他股東拋售的股份,待風波平息,肖謹言一人在QH占股70%。

她媽媽低着頭:“跟出差不一樣。”

“這個問題你來問我,不覺得很可笑嗎?”肖謹言並不打算在休息室耽擱太久,她拿出那枚優盤,隨手扔到桌上,“我不打算跟你們談任何條件,咱們下次見面,應該是在法庭上。”

秦柏安被捕之後,資產被凍結,用於填補偷稅漏稅的窟窿,加上罰款一起金額高達十數億。

回頭,她看見秦聿文站在建築陰影處,手裏撐着傘,卻不敢走近,只遠遠望着一幕。

肖謹言說完就不再搭理老婦,轉身離開休息室。

距離車禍已經過去十來天,她身上外傷好得七七八八,頭上也術后縫合的傷口也拆了線,因為剃了頭髮,傷疤太猙獰了,她頭上戴了一頂湖藍色的帽子。

老婦等了肖謹言半個小時,面對肖謹言輕慢的態度臉上也並無怒容,待肖謹言落座之後,她問:“你如何才肯收手?”

小女孩兒童稚無邪,還不明白死亡的含義。

秦柏安被警方收監,不日公審,秦家的小兒子也還在監獄裏,如果法院判秦柏安死刑,收走秦家所有資產,秦氏就再無翻身的可能了。

兩天後,唐曉星去參加了犧牲警察的葬禮。

肖謹言合上文件夾,拉開抽屜取出一個黑色優盤,隨後才慢悠悠地走到休息室。

因為肖謹言是受害人之一,且沒有參與高層決策,法院判決肖謹言離婚後不必分攤秦柏安的債務。

會後,助理來到肖謹言身邊,附耳說了幾句話。

那優盤裏面,是一段通話錄音。

肖謹言步子稍頓,吩咐:“把人帶上來吧,送到休息室,讓他們等着。”

所以,秦柏安的心狠手辣,早在很多年前,肖謹言就看得清清楚楚。

肖謹言向法院提起訴訟,提交了自己和秦柏安婚前合約的原件,以及警方認定秦柏安謀划殺人的證據,法院支持肖謹言的訴求,解除肖謹言與秦柏安的婚姻關係。

那天下着雨,在葬禮上,唐曉星看見了那名警察的妻子,和他未滿三歲的女兒。

離開法院后,肖謹言徑直去了QH,召開股東大會。

秦氏名下所有公司股值巨幅下跌,資金鏈斷裂,面臨破產,秦家大廈將傾。

哪怕兩鬢銀霜,也掩不住她身上常年身處上位,刻進骨子裏的高貴。

這個證據她也交了一份給秦聿文,秦柏安自掘墳墓,挑釁公安,製造恐慌,還害死一名警察,死刑,是他應得的。

女兒聽了這話有些失落:“爸爸不要我們了嗎?”

顱腦受損需要療養很長時間,加上她左手胳膊骨折,打了石膏固定,不養個三五月的,好不了。

好在醒來后林憚的恢復狀況良好,意識清醒,暫時也沒有發現記憶混亂的情況,醫生允許她拆了尿管,能在有人看護的情況下下病床走幾步。

唐曉星協助護工將林憚扶下床,讓她坐到輪椅上,打算帶林憚到樓下院子裏去看看夕陽。

林憚看一眼唐曉星右手上包的紗布,記憶回到那天晚上。

唐曉星的血從刀尖淌下來,滴到她的鼻樑上,洇得她眼前一片血紅。

這樣的刺眼的紅,只在她第一次到黑拳場時見到過。

唐曉星推着林憚下樓,到院子裏,林憚忽然問她:“你的手,拆線了嗎?”

這人真是個徹頭徹尾的傻子,怎麼能徒手接刀?如果手廢了,以後還打不打拳了?

因許久沒有開口,她的嗓音很沙啞,唐曉星乍一聽還愣了一下。

等她反應過來是林憚說話了,頓時驚喜不已:“你能說話呀?這幾天都不吭聲,我還擔心你是不是啞巴了!”

林憚:“……”

她後悔跟唐曉星搭話了。

唐曉星一個高興,立馬開始喋喋不休:“我這小傷再過兩天就能拆線,醫生說沒傷到神經,等拆了線再養幾天就好了,倒是你那胳膊,傷筋動骨一百天,得養好長時間呢……”

林憚感覺頭有些疼,唐曉星在耳邊吵鬧,叭叭叭不停講話,她腦袋受了傷,稍微思考就難受,根本無法處理那麼豐富的信息量。

於是她兩眼一閉,乾脆靠着椅子休息,管唐曉星說什麼,全部左耳進,右耳出。

肖謹言來到醫院的時候,唐曉星正推着輪椅,帶着林憚在小院裏繞圈圈,跟她說之前那些案件後續的處理情況。

周慧芸被捲入爆炸案,當場死亡的消息,林憚已經從當天參與搶救的醫生口中獲悉。

但從始至終,周慧芸的事,唐曉星一句也沒提。

林憚閉着眼吹風,天氣漸漸暖了,院子裏的風都是溫熱的,輕鬆愜意的心情在聽到唐曉星喊出“肖總”的瞬間被打亂了。

睜開眼,迎面走來的女人穿着沒來得及換下的正裝,她身姿筆挺,氣質精幹,走路的時候彷彿步履間都帶着風。

“誒,都這個時間了?”唐曉星看一眼手機,“我得去接我老婆回家了,林憚就交給你了啊,肖總!”

她太刻意了,表演的痕迹藏都藏不住。

肖謹言面帶微笑,點頭:“唐小姐再見。”

唐曉星說溜就溜了,於是院子裏只剩下林憚和肖謹言。

林憚微微低頭,心情很亂。

她醒來后第三天才能勉強開口說話,向護工詢問肖謹言的情況,得知肖謹言只是輕傷,在她昏迷第四天的時候就出院了。

秦柏安被捕之後,肖謹言忙着處理後續的事情,每天忙完跑來醫院時,林憚都已經睡著了。

因而林憚醒來好幾天了,也沒見着她人。

在林憚的印象中,車禍過去那麼久,她才第一次見到肖謹言。

她想見肖謹言,可內心又忐忑,不敢見到肖謹言。

所以,每天她入睡時,遺憾失落的情緒中,總還夾了點慶幸,如果可以,她倒希望見面的時刻再往後推一點。

因為一旦與肖謹言見面,她就不得不面對自己左臂骨折,以後再也不能從事拳擊運動的事實。

這意味着,她失去了大部分價值。

而這些價值,曾是她引以為豪,確信肖謹言不會拋棄她的籌碼。

如今,籌碼沒有了,她還被肖謹言需要嗎?

這個問題的答案,她不敢深思,因此也不敢面對。

肖謹言緩步來到林憚面前,林憚卻垂着頭,數病號服身上的藍白杠有多少條。

可是,不論她多想逃避,這一面始終都要見。

林憚視野範圍內出現一雙鞋尖,肖謹言今天穿了一雙酒紅色尖頭高跟鞋,鞋子設計得簡約大氣,很漂亮,襯肖謹言的氣質。

這些想法掠過腦海,她卻一句也沒說出來。

沉默間,忽然眼前一暗。

林憚一臉意外。

肖謹言在她面前蹲下,握住她搭在膝頭兩隻手。

左手因為骨折,手臂又青又腫,也影響到手掌和手指,林憚原本細長有力的五指變得臃腫,像幾根圓圓的胡蘿蔔。

腫起來的手背一按一個坑。

右手也沒好到哪裏去,因為左手太腫了,輸液全扎右手,手背上全是又青又紫的針眼兒。

左右手放在一塊兒,慘狀一個比一個凄涼。

肖謹言卻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的嫌棄。

她握住林憚的雙手,仰起頭,自下而上看向林憚的眼睛,微笑問她:“今天有沒有聽醫生的話,好好打針吃藥啊?”

哄小孩子的語氣,林憚臊得臉紅,撇開臉不想搭理她。

可她真把腦袋轉開了,又悶悶地回一句:“聽了。”

肖謹言一聲輕笑,成熟嫵媚,尾音像帶着鉤子,聽了多少年,都聽不厭。

“我給你帶了一個禮物。”肖謹言說著,從衣服兜里掏出來一樣東西,放進林憚手心,“看看喜不喜歡?”

手心裏的東西是個方方正正的小盒子,指尖觸碰着,有絲絨般細膩的觸感。

林憚心頭一跳,低頭看向手中的戒指盒。

她愣住,盯着那小盒子發獃。

肖謹言知道她手不方便,所以幫她把盒子打開,裏面放着一枚亮銀色的戒指。

戒指造型簡約大氣,但做工精緻,一看便知造價不菲。

“喜歡嗎?”肖謹言問她。

林憚抬眼,眼神疑惑。

儘管她的心跳已經要衝破胸口,表面上卻還竭力保持平靜。

在肖謹言把話說明白之前,一切美好的猜測與願望都有可能落空。

肖謹言從小盒子裏拿起那枚戒指,舉到林憚眼前,開口:“我們結婚好不好?”

林憚心臟怦怦跳。

“我已經把所有事情都處理好了。”肖謹言對她說,“如果你願意,等你出院,我們就去辦手續。”

林憚抿着嘴唇,右手五指蜷曲,抓緊了那隻方方正正的盒子。

她很想答應,但是……

“如果你只是想補償我,大可不必。”

林憚冷着臉說。

倘若只是因為車禍那天,她坐在駕駛位上,代肖謹言承受了這場災難,肖謹言出於內心愧疚,想對她做一些彌補,她覺得沒有必要。

她不願肖謹言從一個束縛,跳進另一個束縛。

如果沒有感情,那麼未來必定又會後悔。

可這世界上,大抵只有肖謹言能看懂林憚言不由心的倔強。

她依舊微微笑着,半點不惱,沒順着林憚的話自證,反倒發問:“林憚,你知不知道我三十一歲生日那天,許了什麼願望?”

林憚又一次愣住了。

她下意識順着肖謹言的話回想。

明明已經過去那麼久,可那天晚上發生的一切,每一個細節她都記得清。

頭有點痛,但她不理會,悶聲回答:“你的願望,我怎麼會知道。”

肖謹言前言不搭后語,林憚不明白她到底想說什麼。

“你不知道,那我現在就告訴你。”笑意從肖謹言的眼角流淌出來,“我的願望是:希望有一天,擺脫秦柏安,和我愛的人,組建新的家庭。”

林憚驚得說不出話,可能她腦子傷得的確嚴重,已經不能思考了,只是聽清肖謹言口中說出的話,她的大腦就一片空白。

隨後,愣怔間,她聽見肖謹言開口,用很溫和的語調對她說:“我愛你,林憚,我的願望前半部分已經實現,現在,你願意替我實現另一半嗎?”

·

唐曉星離開醫院,因為手受了傷,不能開車,所以她直接打車去俞菟的工作室。

她將打包好的飯菜拎上樓,俞菟果然還在廢寢忘食地工作。

篤篤篤。

唐曉星輕輕敲響書房門,很快聽見椅子滑開,俞菟穿上拖鞋,快速跑來開門的動靜。

房門拉開,俞菟直接投進唐曉星懷裏,同時嘴上還說:“明明就沒鎖,你自己不會推門啊?”

如果唐曉星推開門走進去,這個擁抱的時間能提前好幾秒呢。

“你這不是在工作嘛。”唐曉星用左手揉了揉俞菟的頭髮,低頭親親俞菟柔軟的臉頰,“我把晚餐帶回來了,咱們吃飯吧?”

俞菟應了聲好,跟着唐曉星來到餐廳。

唐曉星右手受傷,包得嚴嚴實實,不好用筷子,左手又不靈便,肉片像有自己的想法似的,老從她筷子間掉下去。

她第三次嘗試夾起那片薄薄的黃牛肉,筷子把牛肉戳破了,依然沒夾起來。

看得到吃不到,太辛酸太可憐了。

唐曉星終於放棄,準備收回筷子埋頭刨飯。

旁邊卻伸來另一雙筷子,夾起一片完整的牛肉,遞到唐曉星嘴邊。

唐曉星的臉色瞬間多雲轉晴,喜笑顏開:“謝謝老婆!”

俞菟攬下給唐曉星布菜的任務,平時唐曉星也沒少給她夾菜,但她飯量小,吃得少,不比唐曉星吃東西快,所以她給唐曉星布菜勤,把唐曉星的飯碗用肉堆成一座小山。受傷見血了,要多吃肉才能好得快。

之前她陪唐曉星去醫院換藥,唐曉星不讓她看,她偏要看,結果看見唐曉星手上的傷,差點給她嚇哭了。

好長一條刀傷,貫穿整個手掌,黑色的縫合線在傷口上彎彎扭扭的,傷口邊緣還有未脫落的血痂,不論顏色還是形態,都像一條大蜈蚣。

唐曉星這傷給俞菟心疼慘了,之後連着下了兩天廚,給唐曉星燉湯。

但唐曉星也心疼俞菟,每天要在工作室工作,回了家還要做飯,打掃衛生,太多事情要忙,唐曉星就不讓俞菟做飯了。

唐曉星現在不方便開車,俞菟嫌每天跑來跑去太麻煩,就把自己的房子稍微打掃一下,她們暫時住在這邊。

飯後,俞菟收拾好外賣盒子,拿到樓下扔了。

回到家,她聽見客廳傳來嗡嗡響,是按摩椅的聲音。

換了鞋走進客廳,唐曉星果然躺在按摩椅上。

先前唐曉星好奇躺按摩椅上按摩到底是啥感覺,為什麼俞菟那麼喜歡,反正閑着沒事,她就自己試了試。

於是,那天之後,按摩成了唐曉星每天必不可少的活動之一。

唐曉星按得舒舒服服,聽見關門聲,知道俞菟回來了,隨口起了個話題:“老婆,感覺你最近挺忙的,這陣子的活兒什麼時候能忙完?”

“就這兩天吧。”俞菟去廚房洗了手,拿兩盒牛奶過來,一盒插上吸管,放唐曉星左手邊,另一盒自己喝,同時回答她,“怎麼了?”

唐曉星拿起手邊的牛奶喝一口:“等你忙完估計我手也拆線了,咱們出去玩啊。”

俞菟想了想,罪犯落網,危機解除,唐曉星手傷恢復之前,暫時也不能參加訓練,而出去玩是她們一早就計劃好的。

至於林憚那邊,有肖謹言看着呢,沒什麼需要她們的地方了。

她點點頭:“行,你安排吧,到時候我把時間空出來。”

得了俞菟這句話,唐曉星立馬高高興興看機票。

這陣子發生的事情太多了,短短几天,跟過了幾個月似的,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下來,是該好好休息一下。

唐曉星在按摩椅上躺了半個多小時,舒服得昏昏欲睡。

即將睡着的時候,她的耳朵被俞菟擰住:“起來,去洗澡了。”

唐曉星疼得齜牙咧嘴,哎喲哎喲叫着,跟俞菟打商量:“老婆,咱們能不能下手輕點兒?我現在好歹是個傷員,需要一點關懷。”

“需要關懷?”俞菟鬆了手,笑道,“當然可以。”

唐曉星沒來得及高興,俞菟說:“為了表示我對你的關懷,我幫你洗澡,怎麼樣?”

“……”唐曉星臉一下子苦下去,猶猶豫豫地說,“我,我可以自己可以洗的。”

俞菟卻不由着她,鼻間輕哼一聲:“沒得商量,今天你逃不了了,是你自己向我要關懷的,不關懷關懷你,豈不是顯得我太冷漠無情?”

唐曉星:“……”

嗚嗚。

受傷第一天回來,她們在沙發上坐了一夜,秦柏銘被捕后,唐曉星心神放鬆,睡一覺起來才發現身上還髒兮兮的。

因為傷口不能碰水,俞菟理所當然幫唐曉星洗澡。

平時親密也不是一次兩次,唐曉星雖然害羞,但也知道自己一隻手不好操作,所以同意了俞菟的提議。

唐曉星脫了衣服,乖乖坐進浴缸,等着俞菟幫她洗澡。

豈料,當俞菟用蓮蓬頭把她的身體打濕,雙手將沐浴露揉出泡泡抹到她身上的時候,她竟然像觸電似的,癢到受不了,邊笑邊躲,手腕處的紗布都給弄濕了。

所以最後,她還是只能自己洗。

受傷的右手被膠袋套上,避免濺上水花,磨磨蹭蹭,花了比平時多兩倍的時間才勉強洗好。

沒想到俞菟不死心,還要幫她洗澡。

回憶起那天晚上她渾身癢到抽搐,身體不受控制一個勁顫唞的場景,唐曉星心有餘悸。

但俞菟似乎鐵了心,唐曉星看她臉色,沒敢提出異議,反正待會兒她實在受不了,俞菟應該也不會太勉強她。

懷着即將上刑場般的心情,等俞菟拿好浴袍走進洗手間,唐曉星也無可奈何地跟上去。

腳剛踏進洗手間,唐曉星就愣在門邊。

俞菟把浴袍掛好后,乾淨利落地脫掉了自己的上衣。

女性柔美的體態不做遮掩地出現在唐曉星眼前。

唐曉星驚訝,不是說幫她洗澡嗎,怎麼俞菟自己先把衣服脫了。

俞菟似乎適應了和唐曉星坦誠相對,大方自然地朝門前傻站的人招手:“快進來啊。”

唐曉星喉嚨動了動,像受到蠱惑,呆愣愣地走進洗手間。

俞菟自己衣服脫到一半,先來到唐曉星面前,撈起唐曉星的衣擺,幫她脫掉身上的T恤。

唐曉星不知道俞菟要做什麼,因而乖乖站着沒動。

衣服落到地上,俞菟忽然張開胳膊抱住唐曉星,雙手輕輕撫過唐曉星的後背。

俞菟還沒脫掉內衣,兩座山巒擠在一起,顯出一條很深的溝壑。

此時,俞菟的胸口貼着她的,大小尺寸對比鮮明。

唐曉星驚嘆俞菟矮小纖瘦的身體蘊含巨大的能量,情不自禁想入非非。

右手隔着紗布剛撫上俞菟的腰,沒來得及往別的地方跑,便聽見俞菟問她:“還癢嗎?”

就剛才那短短几秒鐘,俞菟的手從唐曉星的肩膀撫到后腰,沿着背脊過了一遍,而唐曉星沉浸在自家老婆的美色中,除了奔騰的血液和內心的躁動,別的什麼感覺也沒有。

唐曉星:“……”

這個問題,她該怎麼回答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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閃婚對象是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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