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巧克力餅乾
第四十四章巧克力餅乾
誰都沒想到,最近風頭正盛的宇集院議員,竟然會因為一個幼稚園小鬼的無心之語而落馬。而且,還是以直播這種完全沒有辦法操作的方式。
和他利益相關的人,都有點愁。
朗姆看到詳細的新聞之後,對報道的真實性嗤之以鼻。他認為小孩子什麼的不過是個幌子,肯定是有什麼人在背後搞鬼。於是在派人隨時準備滅口的同時,也讓手底下的人去調查整件事的始末。
——安室透也恰巧在列。
他聽着前來傳達朗姆口訊的琴酒說著“我不想聽到任何和新聞類似的調查結果”,內心緩緩吐出一排省略號。
他要怎麼調查,他能怎麼調查?你們賄丨賂議員的時候,都不做一做背調的嗎?就算不是組織親自去接觸的,那你能連這貨又慫又貪的本質也不知道嗎!
安室透想到宇集院議員“心直口快”在採訪中承認他確實受賄的事實,深切懷疑:
要麼是議員他腦子出了點問題,要麼就是去接觸他的人……是瓶假酒吧!有這麼坑自己效忠的組織的嗎?
這種情況拜託多來一點,說不定,組織就給自己人作沒了呢?
想是這麼想的,但事實就是,酒廠的後台和財力都很硬。想要這麼簡單的搬倒它,簡直是痴人說夢。否則的話,也不會有卧底前仆後繼,乃至於——
腦中的想法千迴百轉,安室透的表情卻沒有發生任何的變化。他邁着不疾不徐的步子走出此處據點,終於見到的陽光沒有讓他產生任何欣喜的感覺。
安室透反而感受到了一種刺骨的寒冷。
小新熟練地鑽進大門的縫隙里,像一條滑溜溜的泥鰍一樣,一鑽一縮,就到了院內。他沒有去按門鈴,而是摸到了庭院中,試圖直接“入丨侵”連接庭院的客廳。
他將這種莫名升起的想法甩開腦後,開始思考起如何在組織下手前,神不知鬼不覺地替換掉宇集院連太郎。
儘管是個少見的機靈孩子,並且還是頗有急智的那種類型,年紀僅有五歲的野原新之助也不會清楚,惹到一個政丨治家的後果的。他並不能理解媽媽為什麼要生氣,只是隱隱約約察覺到了自己闖禍了。
但此刻,分明已經是春天了。
地裝作是路上遇到的某個漂亮阿姨的小孩,混進了電車站。憑藉記憶,以及還算過得去的假名拼讀能力,他又準確地找到了去東京米花町的站台,竟然就這麼順利地一路找了過來。
“那麼,我到家了。再見了,琴酒或者別的誰。”安室透語氣輕鬆地向那頭的人道別,面上的表情卻是冷酷的。
還得看看他究竟知道多少……安室透這麼想着,裝作沒有發現座位下的監聽設備一樣,發動了愛車。等到了目的地,也就是他的公寓后,他才撿起來了那枚竊聽器。
因此,小新拍拍屁股就溜了。
這樣,他就能給漂亮姐姐一個驚喜啦!
——被松田陣平抓着后脖領提溜起來之前,小新是這麼想的。
小新:“救、救命!美伢變成噴火母暴龍了!”
他撲騰了一下,沒能掙脫,但好歹在衣服裏面轉了個身,看清楚了抓住自己的是誰。
——去找漂亮姐姐玩好了。等美伢消氣了,再回來。
他迅速又把脫得亂七八糟的鞋子穿好,留下一句“我出門了”就奪路而逃。哪怕是如此緊急的場合,她也沒忘記拿起自己放在玄關處柜子上的卡套小包。
而確實做出了拉一個議員下馬此等壯舉的野原新之助小朋友,此刻正在離家出走。
於是,周六這天下午。松田陣平好不容易能享受一會兒平靜又舒心的日常的時候,著名熊孩子野原新之助,來米花投奔他的“漂亮姐姐”了。
還有就是,感謝未來家的宅子趕在這周末之前修繕完畢了吧。不然他只能撲個空。
然後,他果斷而輕鬆地,碾碎了這枚並沒有隱藏起自己、反而大大咧咧地彰顯着自己存在感的監聽設備。
這事兒說來也簡單。總之就是,幼稚園小鬼在電視採訪過程中戲耍了議員先生一通后,就把這件事忘在了腦後,去找他的四個小夥伴玩去了。等好不容易擺脫了妮妮的超真實扮家家酒,剛一回到家,他就迎來了暴怒的母上大人的吼聲:
“小新!!!你今天!早上!究竟都!說了些!什麼啊!!?”
作為自理能力出乎意料強的五歲小孩,小新順利
至於目的地嘛……想到他在東京的親戚,小新眼珠子一轉,飛快溜了。
“啊!是未來姐姐的男朋友!可惡!你是來阻止我追求愛的腳步的嗎!?”
松田陣平:“哈???追求什麼?”他高高挑起了一邊的眉毛,對這個馬鈴薯小鬼又有了新的認識。
人這麼小一個,胃口和心倒是不小!你想得美!
松田將小新又往自己面前挪了挪,朝後者露出個挑釁意味十足的笑,“沒用的,你的‘未來姐姐’是我的。”
小新:“!”
他成功被挑釁到了。
“哇哇”怪叫着,野原新之助掙扎得更加厲害了。他死命撲騰着小胳膊小腿,四隻並用,試圖給松田造成一點傷害。但完全沒能奈何得了松田半分。
松田於是笑得更囂張了。
他單手叉腰,另一隻手繼續提着小新的衣領,繼續口出狂言,“嘖,你這小鬼。聽清楚沒有,未來是我女朋友,將來會是我老婆。我們會組成幸福的家庭。”
話音剛落,他就感覺手上一輕。定睛一看,原來小新已經使出了“金蟬脫殼”,整個人光溜溜,只穿着動感超人內褲站在地上。
松田:好、好小子!
他的鬥志突然就升騰起來了。正想着彎腰去抓住小新,小新就趁機“哧溜”一下從他跨丨間鑽了過去,到了他後方。再然後,小新抓着松田的褲腿,沿着褲子爬到了他的背上。在松田伸手往後抓的時候,又滑不溜秋地跑到他脖子上、身前。
松田陣平就好像一個人型貓爬架,被光溜溜的小新在身上到處亂爬——是的,他抓住了小新的內褲,這傢伙現在是真·一絲丨不掛了。
但也因此更加滑手了。
而且這小鬼還不講武德,什麼下三濫的招數都能往外使。抓頭髮揪耳朵這種已經是小意思了,他還會放屁!還是對着臉放!
松田被熏了好幾次,逐漸生無可戀了起來:媽的,誰來收了這小鬼吧!他是吃了巴豆還是紅薯?好臭!惡——
看到他逐漸緩慢的動作,和麻木的表情,在一旁圍觀了好一會兒的未來,終於大發慈悲地出聲了。
她一邊接住聽到自己聲音、就像小炮丨彈一樣直直朝自己懷裏撲過來的小新,一邊感慨:“現在我敢確認了,小新絕對能把那個宇集院拉下馬。”
未來好笑地拍拍他的小平頭,轉而就冷酷地把他塞給了松田陣平,“喏,給你,幫他穿好衣服吧。美伢姐說待會兒讓他爸爸來接人。”
松田陣平淡然地接過小新。等未來一轉身,他就立馬換上了不懷好意外加幸災樂禍的笑容:
沒想到吧,你還是落我手裏了。丹生未來,可不是那種會對小鬼頭心軟的人。她連對我都很少心軟好嗎!
啊,這麼一想,還有點心酸。
未來對幼稚鬼們的互相較勁不感興趣,而是去了廚房。
她準備給幹了件好事的小新做點小餅乾。思來想去,還是選了最不容易出錯的巧克力餅乾。
這種程度的烘焙對未來來說再輕鬆
不過,等餅乾出爐的時候,兩個不對付的雄性生物已經雙雙坐在了客廳里。
——看起來很和諧的樣子,讓外人看,說不定還能得出個“父慈子孝”的結論。但未來怎麼看怎麼覺得他倆下一秒就能掐起來。
將點心放下,又支使松田去給小新拿飲料,未來也沒和小新嘮叨什麼“以後要小心一點”、“你要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的意思,而是和他一樣,伸手拿起了曲奇。
要不是松田阻止,她還想誇誇小新呢。才五歲就能搞事,她覺得此子必然與橫濱有緣。
太宰他……收不收三徒弟啊?湊一個取經隊伍,未來覺得可以。(bushi)
與此同時,被未來惦記了一下徒弟坑位的太宰身子一僵,強行按捺下了想要打噴嚏的衝動。面對身邊美人疑惑的眼神,他轉而輕笑一聲,伸手搖晃了一下那杯威士忌。
“貝爾摩德。”對方的代號在他的唇舌間打轉,吐字繾綣而帶着曖昧的味道。年輕男人今天難得重新穿上了一身西裝,只是沒有像從前那樣在臉上纏上繃帶。
但也因此,太宰整個人看起來並沒有從前作為Mafia時的陰鬱。相反,他就像任何一個有魅力,不,他看起來可要比那些空有一張臉的男人有吸引力多了。
至少,除了臉,他身上那種脆弱的氣質,也讓人心動不已。微微露出的手腕,和纏繞其間的潔白繃帶,與黑色的西裝形成鮮明的對比。讓人想要解開它,又想要狠狠收緊,最好讓繃帶下的皮膚留下誘丨人的紅痕。
儘管知道太宰治的本質,貝爾摩德還是心神一盪。但很快,她就恢復了鎮定。
——無他,貝爾摩德只是單純地……
“誒?真的不考慮和我殉丨情嗎?”太宰治露出了遺憾的表情。
她只是,消受不起這一款的罷了。
“那好吧。”太宰將酒杯推遠了一點。他一半的臉頰隱藏在陰影中,另一半則暴露在昏黃的燈光之下,他宣佈,“那麼,就請告訴我一些有意思的東西吧。你欠我的,不是嗎?”
曾經被算計着欠了個人情的貝爾摩德緩緩吐出一口氣,她抽出一支煙,意思意思地詢問了太宰介意與否,還沒等後者回答,她就點上吸了一口。
在煙霧中,她的紅唇一張一合,無聲地吐出一個單詞:
“老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