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衝突
“啊嗚,棗君真是太好了！感謝棗君買回來這麼好吃的蛋糕和這個！”綾香從棗手中接過一個小盒子,打開蓋子撕了上層的透明紙后，忙不迭地拿起附在盒旁的小湯匙挖了幾口黑褐色的雪糕放入口裏，冰涼兼濃郁的巧克力味道交融一起滑進喉嚨直達肚裏,全身瞬間清爽,暫時擺脫了夏天帶來的炎熱，“好好吃！果然巧克力口味的雪糕是世界上最棒！”
“呵呵,沒這麼誇張吧！世上還有其他好吃口味，比如女孩子喜歡的草莓味道？”棗見到綾香眉眼嘴角都彎成了彎月狀，兩手高舉着雪糕盒子高興歡呼，像個小孩子般流露出歡喜雀躍的神色，忍俊不住笑出聲來。
綾香微微偏過頭看去棗身後的陽台,梓和椿瞪着他們，張大嘴露出小小的尖牙，兇巴巴用着鋒利爪子不停刮撓玻璃門發出模糊的刺耳哨音，也笑了起來，“嗯，也喜歡。只是現在恰好遇上美好事情再碰上喜歡的口味就成了一級棒！”拿着湯匙在棗面前晃了晃，“不過，棗君，女孩子這一句話我有些不認同哦，不是所有女生都一定喜吃草莓，其中喜歡草莓的範圍內也包括動物和男生哦。棗君不就是喜歡嗎？”故意慢吞吞地拉長說出最後一句話。
“嗯，說得也是。至於我對於草莓談不上喜歡和討厭，屬於普通那類吧。”棗拎開罐裝飲料喝了一口，語氣平靜無波說道。
“...”尤記得第一次見面棗點的甜品就是草莓蛋糕，還三兩下就把它吃清光。而且，棗你此刻臉上可疑的淡淡紅暈又是怎麼回事，依她今世的良好視力可看得一清二楚，所以棗絕對是在騙她。
說到騙人，不禁想起幾分鐘前...
棗關上陽台的玻璃門去了一趟洗手間，帶着兩手兩腳無數的鮮紅傷痕走回來坐在綾香身前輕吁一聲，“終於把椿和梓搞定了。”頓了下，望着綾香低下腦袋肩膀不住抖動，搖頭苦笑道，“綾香桑彆強忍住，要笑就放開笑吧。”
綾香急忙搖頭邊捏了下手臂強壓住即將脫口的笑聲，從放在身旁書包找出觀月給的藥盒繼續說道，“咳，棗君我來幫你上藥吧。”隨即眨了眨眼，好奇地看着棗逕自拿過她手裏的藥盒打開，“誒？棗君還是讓我幫忙...”
話剛落，綾香的唇瓣驀然被一股冰涼又帶有溫熱的指尖輕輕碰觸上，她像驚弓之鳥快速伸手抓住棗的食指和手掌遠遠拉向一邊，“な，な，なつ...”音調完全顫抖，無論如何都吐不出め的發音。
“嗯？綾香桑，你這是怎麼了？”
“我...沒...棗君...”這次終於念出棗的完整名字，可是面前棗淡定安然的神情，目光還流露出疑惑之意回望她。綾香努力平息跳快半拍的心臟，深深吸了一口氣飛快說完一句話，“棗君，我才想問你為什麼？”
“我剛才看到你起眉頭，好似是為了忍住笑而不小心咬到下唇，所以想幫你塗藥，有問題嗎？只是，我是不是太用力弄疼你？你的臉色現在很蒼白...”
“...”這不關有沒有問題疼不疼的事，而是棗你不覺得你一個男生對一個女生作出這種舉動本身就有問題嗎！阿不，棗也說了只是上藥，沒代表任何意思，是她自己疑神疑鬼想過多了，先前乘騎上摩托車被強拉雙手扶住棗的腰身也是。捂臉，棗你能不能有點普通男生的自覺呀...
望着棗因她反常的舉動一臉不解可仍耐心等待回答，綾香輕笑起來。對啊，棗完全是出自於哥哥對妹妹單純的關心，並沒任何古怪企圖，都怪她還是放不下昨天之事...
“沒事。棗君，由我自己擦吧。再說等會要吃蛋糕，吃完再擦不遲。”
“嗯，也是。那，綾香桑可以放開我的手了？”
“砰！”“小心！”
三秒間可以發生很多事情。
三秒前，綾香聽了棗的話，臉上的笑容徹底僵硬住，下一秒猛然甩開棗的手，連滾帶爬往後倒退卻撞到擺在書桌旁的椅子，造成三秒后椅子翻倒地上發出的響音和棗驚呼聲。
“我完全沒事沒有受傷！”綾香立刻爬起身恢復端坐姿勢隨帶把椅子扶正，不待棗的發問搶先說道。
本應擔心的心情卻見到綾香迅速的行為和回答，棗禁不住莞爾一笑，“你如果有現在這麼敏捷的身手在學校就能避免和鴕鳥相撞。”
呆了呆，綾香才想起棗原先打算載送她回家卻被她委婉拒絕。接着，她坦白告訴棗在學校發生的一切並要求保密不準泄露給其他人得知，至於唇上的傷口被她以不小心咬傷覺得丟人才戴上口罩這個理由一筆帶過去。從乾洗店拿回校服后，棗以不能放任未成年兼受傷的妹妹遊盪街上，帶着她來到這裏...
嘆，為何會重來這個地方啊！
“咳，說真的，棗君為什麼你對我這個受傷理由沒任何提問？”
“綾香桑不是說了鴕鳥闖進教室，你則是這起事件的受害者嗎？”
“...”綾香已經無力不想多說什麼。一般人不是會先表達驚訝好奇或再三詢問才能相信，棗的反應也太過於淡定些了吧？
“再說，綾香桑也沒必要講出這種一下就能拆穿的謊言。”
又一次怔愣，綾香傻傻抬起頭對上棗一副認真的解釋。半響，綻開笑顏用力點頭，“棗君真的很溫柔，很開心卡米薩瑪能讓我有棗君這麼好的哥哥。”
“你，你在說什麼？好，好了，我們先吃東西。”
“噗哧”一聲，看着棗微微紅了臉站起身走去書桌翻找方才他從便利商店買回來紙袋中的便當盒，綾香兩手費力掩着嘴遮蓋剛剛無意噴笑出來的笑聲，避免棗面頰的兩朵紅雲加深，“咳咳，棗君，還是先處理你手腳上的傷痕。”
呵呵，棗咋該害羞時不害羞，覺得不會害羞時偏偏害羞，這番繞口令的總結說明棗真正的可愛之處呀。
“沒關係，其實放着不管也行，我已經習慣椿和梓的行為。”
遠目，這句話是否也暗指棗也習慣另兩個同樣名字人物的壓迫呢？
“咳，不行！”綾香也跟着站起來牽起棗的手臂，半推半拉強迫他坐在椅子上，收斂了臉上笑容，嚴肅地說道，“不管受了什麼傷就要上藥，這是常識。”聽似義正言辭的說法卻因她眸中不時閃過的笑意失去了原有正經意味。
“真的不用...”
“反對無效！”
最終，棗還是妥協下來，只是改由他自己上藥...
...
咬着湯匙，綾香確認盒子裏面的雪糕已被吃清光不留一點痕迹，才戀戀不捨放下雙手合十說句吃飽了，嘻嘻一笑，“我知道有間餐廳的草莓蛋糕很好吃，下次我們約在那邊見面吧。對了，也約上內醬，她說想當面問你些遊戲問題。棗君...”指了指放在一旁兩三個空的便當盒子，感嘆道，“我發現你的午餐時間真的好不定時，工作最近很忙嗎？要不要申請假期在家好好休息？”
“不可能的事，夏季時公司處於最繁忙的工作階段，完全抽不出身放假。況且上司批准放假的可能度為負數...”棗的嘴角勾起，用手輕輕撫摸了綾香的頭髮，“別擔心我的事。你的學校要放暑假了吧？和雅臣哥他們一起好好享受家族旅遊生活。”
“是啊，過完這個星期就放假。只是棗君的話是什麼意思？旅遊？尼醬他們不也要工作呀？”綾香不明就裏詢問道。
“依照慣例，家裏每年會舉行一次旅行，通常是到母親名義下的別墅度假，那邊有...話說，綾香桑和繪麻桑還是第一次參加...”頓住，棗抓了抓頭髮嘀咕幾句，下一刻，綾香發頂被棗微微拍了下，“我還是不多做解釋。放心，家裏的兄弟會讓你們度過愉快的假日。”
...棗你隨便說了一半又停下吊人胃口是非常可恥的行為。不過，模糊間聽到棗說了破壞、椿及梓幾個字眼，該不會是...
“明白了。我不會再問。”綾香眨了眨瞳眸，俏皮一笑，“那我提出另一個問題棗君應該可以答上吧。”看到棗揚唇輕笑點頭，她心中暗暗深呼吸，隨之裝出苦惱樣子，“前幾天我在回家路上遇到祈織君被一班女生包圍，嘿嘿，就好象今天棗君一樣。之後我好奇詢問了他，說祈織君這麼受歡迎將來的女朋友一定會很容易吃醋。當時祈織君的臉色立刻變了，說他不會有女朋友。吶，棗君，祈織君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我是不是說錯什麼話了？”
“不是你的問題。是祈織他...棗沉默良久才緩緩說道，“可能想起以前的往事，你不用在意。”
搖了搖頭，綾香輕抿着嘴角開始進入正題，“要尼醬、祈織君和...”長吸口氣吐出最後一句，“名叫冬花的女孩三人之間有牽扯什麼關係嗎？”
“綾香桑你是怎麼知道冬花這個人？！？”聽到棗意料之內的驚訝口吻，綾香心中生起無限鬱悶，任誰在夢境？聽了一整晚冬花求你，救他顛過來到過去的話，都會倒背如流這個名字吧，嘴上卻不能作答，只能直勾勾迎向棗的視線。
“你...”看出綾香眸中無比堅定清澈的光芒，棗把後半段的話語扼阻在喉間，站起來彎腰撿起一個食盆，倒了些貓零食打開陽台門餵給椿和梓。整個過程，綾香保持不動靜靜坐在原地凝視着棗。
椿和梓早已忘了較早的不快，蹬了蹬棗的褲腳撒嬌后就歡樂埋頭吃着。棗倚靠在牆壁，從口袋抽出根香煙，“不介意？”看到綾香雙眸發出亮光趕快搖頭，棗的眸中閃過一絲笑意，點燃抽了幾口才淡淡說道。
“詳情我不太清楚。只知道祈織在初中時交了一個女朋友。”瞟了綾香臉上浮現出的瞭然及幾分不明的表情，壓下心中複雜的思緒，換了個站姿雙手交叉胸前，繼續開口，“她的名字就是白石冬花。祈織和她在一起的那段時間應該是他最幸福快樂的事情吧。所以，在這名女生某天車禍去世后才受不了打擊產生輕生的念頭。當時，是要哥阻止挽救回祈織的生命。”
驚愕得睜大眼張開嘴，雖不知棗咋突地下定決心告知她這一切，心中也還保留些疑問，只不過以往大多數想不明的謎團已豁然解開，祈織直至今日仍放不下冬花的離去，才...怨恨要妨礙他和冬花在陰間相聚嗎？
還有，那個冬花...果真是...嗚嗚，卡米薩瑪，她這是被鬼纏上身了？今晚不會再來吧？喂喂，珠鏈那時候你怎麼不發揮威力趕跑她！她不要聽見鬼哭的聲音啊！！！
“綾香桑，我告訴你這件事，是希望你不要冒然插手要哥和祈織之間的問題。別操心，畢竟他們兩人也不是小孩子，你添加一腳會造成更多的混亂，問題還需要交由當事人解決為好。”
問題是，她也算被牽扯其中，才會尋找解決方法啊。
綾香搼緊拳頭放在膝上，仰起頭不躲不閃面對棗緊緊盯視下，語氣黯然道，“我知道了。”心裏卻另有想法，看看今晚的夢境再說。
安靜的氣氛縈繞房間內，只剩下兩隻貓咪嚼咬食物的聲響。
過了許久，綾香露出平時樣子輕鬆問道，“對了，我發現棗君你的運動神經超棒，我那時在老遠地方見到你和匪徒分明有一段距離，誰知那個劫匪一下子轉眼就被你追到！以前你在學校是不是跑步健將，如果參加馬拉松比賽一定...”對着棗俊俏面容霎那被厚重的烏雲籠罩，音量越降越下，直至不再出聲。
貌似她踩到顆好大的地雷...
劫匪和棗有仇？咳，應該不是...那，跑步和棗有深大仇恨？棗對馬拉松比賽有巨大怨念？真相到底是哪一個？
偷偷斜睨身後玄關鞋柜上擺放的運動鞋，又是別有隱情吧？
“...不早了，我送你回家。”
...
站在家門口，綾香獃獃看着街尾早已不見摩托車和棗的影子，伸出手指戳戳自己的頭，髮絲仍殘留棗告別前手掌傳遞而來的熱度，腦海也滿是來迴旋轉棗恢復常態叮嚀的話語。
誰說女人心海底針，我說男人心也是海底針。要不，她乾脆轉行改做偵探算了。
綾香唉聲嘆氣轉身進入電梯來到五樓，哪知電梯門一打開就差點撞到一個人影。
“呵，這位就是美和再婚對象另一個女兒？這麼快就向我投懷送抱，真不自重。”一道略啞好聽聲音冷不防在耳邊響起，話中毫不掩飾惡意的諷刺讓綾香心中噴湧出萬丈怒火，後退幾步定睛一看，電梯門外斜斜站着一名粉棕色捲髮的男生，兩手隨意插在褲兜里半眯着起眼瞅住綾香。
“喂，口罩怪人你還要看到多久，走開別擋道。”
很好很好，不管你是誰，讓姐姐我好好揍上你一頓再談吧！
作者有話要說：摩托車那段，就留作以後棗的番外吧～
否則球球怕劇情越來越拖沓，盡量加快中。。。
（望天，寫完后才發現是不是先寫這段較好，抱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