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第九十九章
今日的宴會本也就是衝著蘇懷妙來的。
畢竟她來勢洶洶,一入宮起手就是婕妤,又是蘇府出來的姑娘,比前頭那個珍嬪條件優異了不少。
更何況,她還如傳聞中更像秦王妃.
但沒叫蘇懷妙見識宮裏這些女人的厲害,反倒是讓她驚的人險些‘魂飛魄散’。
一開場,就宛若一個晴天霹靂響徹全場。
高貴妃緊緊的盯着蘇懷妙,她率先出聲,語氣莫名的問道,:“婕妤可是有哪裏不適?”
在宮中這麼多年了,不是沒有宮妃為著龍嗣折騰過,但毫無例外,一直都毫無喜訊。
直到眼前的蘇婕妤突然就出現了這麼標準的‘犯嘔’的動作。
到底是因着這烤肉滲出的油煙味造成的,還是
麗妃都不知道自己剛剛要說什麼了,她微張着嘴,看着蘇懷妙半天沒有吭聲。
儘管心中亦有無數猜疑,但蘇懷妙自己也算穩得住,沒有確診之前一切都是枉然。
當著眾人的面,太醫開始把脈。
沒人再有心思賞景,也無人用膳,所有人都翹首以盼着太醫的出現——
懷康帝的脈案一直是由崔副院判和老院判負責,其他的御醫有些一輩子也確實摸不着皇帝的脈。
這模樣叫老院判心裏有了底,他點了點頭,看向了馮御醫,:“馮三川,你來。”
她先是起身對着高貴妃施了一禮,:“臣妾失儀了,還請貴妃娘娘恕罪。”
馮三川的第一反應是不是捲入什麼皇家醜聞里。
就說么,宮裏面這麼多人折騰了這麼多年,不可能只有她蘇懷妙一個初入宮的新人有這份好運。
可若是只有一位娘娘生不了,那一定是這位娘娘的身子有問題。
“如今婕妤甚得聖上喜愛.還是謹慎些好。”
蘇懷妙看過去,她什麼都沒說,只是看着順嬪,黑色的眼仁就這麼直直的盯着她,順嬪的嗤笑臉維持不住了。
院判最先出手。
說著,她看了看盤中的那些肉,輕輕地道,:“臣妾只是有些吃不慣羊肉”
三人聚在一起商議了起來。
她看着蘇懷妙,嘴角是笑意,眼裏是譏諷,:“就連聖上冬日裏都喜歡進食一些。”
是騾子是馬就看這一遭了。
他搭着蘇懷妙的脈上,忽的,他驚得霎時就抬起了頭,這個動作叫殿內所有伸長脖子觀望的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可馮三川卻笑不出來,他的額角甚至滲出了細汗。
“不想婕妤娘娘身子‘金貴’,也不知平日裏在府上吃的是什麼山珍海味,入了宮,這些東西反倒是入不了‘您’的嘴了。”
滿殿俱是竊竊私語聲。
背靠高貴妃的她無所畏懼的選擇出聲譏諷兩句蘇懷妙來平復心情,:“這是宮中御膳房進的黃羊,選了最鮮嫩的位置呈上來。”
但在宮中這麼多年,幾乎所有的人都生不了,那有問題是誰,還用猜嗎?
蘇婕妤卻趕在這當口.懷孕了。
滑則如珠。數則六至.這是喜脈。
蘇懷妙看向高貴妃,:“娘娘.”
所有人的神色莫名。
因着老院判的模樣,葛御醫也心頭惴惴,他屏息凝神的給蘇懷妙診脈,片刻后,他不敢置信的看向了老院判。
高貴妃揮揮手打斷了她的話,她盯着蘇懷妙,笑了笑,:“畢竟今日是本宮設宴,也是本宮吩咐膳房進的菜式.”
她放重了聲音,:“聖上可是尤其看重蘇婕妤”
他求救般的看向了老院判,被葛御醫拉了起來。
直到鬍子花白的院判和葛御醫還有馮御醫一起出現。
作為高貴妃手底下的‘頭號噴子’。
還是說其實蘇婕妤患上的是什麼不治之症?
半天等不到一個結果,高貴妃煩躁的用指甲颳了刮案桌,她眯着眼看向了人:“老院判,蘇婕妤的身子到底是否有恙?”
葛御醫膝行着往一旁挪了挪,馮御醫上前一步,跪倒在蘇懷妙的身前開始給她診脈。
兩人對視片刻,順嬪先低下了頭。
老院判沒有說話,他直接起身,示意葛太醫也過來先診脈。
高貴妃不再問了,她思索了片刻,直接對着外頭的宮人高聲吩咐,:“去請御醫來!”
殿內所有人的目光仍落在蘇懷妙的身上。
蘇懷妙着話一出口,殿內的嬪妃一時心中也有了過的去理由,有了安慰。
怎麼這麼會弔人的胃口?
‘驚嚇過度’的順嬪忍不住嗤了一聲。
“是。”
診斷出了什麼是沒長嘴嗎?說出來有那麼難?
老院判對着高貴妃拱手施禮,:“回貴妃娘娘的話”
說到這,三個御醫忍不住同時看向了蘇婕妤。
“婕妤娘娘.是有喜了。”
真的有喜了?
求了那麼多日,吃了那麼多的葯
蘇懷妙的第一反應也是不敢置信,但她的手卻不由自主的捂住了肚子。
老院判的話音剛落,滿殿死寂。
炭塊在烈火中燒的滾燙,烤架上烤的焦炭的鹿肉發出刺鼻的氣味,但無人顧忌
宛如一瓢冷水潑入了滾燙的油鍋中——
梅苑‘炸開’了。
勤文殿門口。
王公公聽着小康子激動到哆嗦的稟報,這些話過了腦子卻又好像沒有,他掏了掏耳朵,:“你說什麼?”
“爺爺,我的親爺爺誒。”
小康子呼哧着噴着熱氣,眼珠子都因為亢奮有些微微凸顯,他的聲音極力壓制着小聲卻仍是激動到壓抑不住的尖利,:“婕妤娘娘有喜了,婕妤娘娘有喜了!”
“你再說一次?”
小康子吐了口氣,:“婕妤娘娘有喜了,剛剛在梅苑傳來的消息。”
王公公的手有些哆嗦,他一時揪着袖口,一時來回扯着拂塵,:“小兔崽子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啊?你不知道自己再說什麼?”
“敢信口雌黃,不用聖上開口,咱家就先砍了你的腦袋!”
小康子瞪大的眼裏全是紅血絲,他拍着胸脯保證,:“這可是老院判、葛太醫和馮太醫當著所有娘娘的面診斷出來的結果。”
“若是我小康子所言有半句不實,爺爺您儘管砍了小康子的頭當球踢!”
“老院判也在.”王公公喃喃自語了片刻,轉身就往殿內去。
他進去的時候還被門檻絆了一下,小康子連忙伸手扶住了人。
王公公回頭囑咐了一句,:“等着,若是聖上召見,就麻利的滾進來回話。”
“是,是。”小康子搓着手,連連點着頭。
王公公進來的時候,懷康帝正好將手裏的摺子合上。
他看向王公公笑的嘴都合不攏的模樣,也被這憨兮兮的模樣不由得惹得笑了笑。
懷康帝噙着笑意翻開了奏摺,一邊看着上頭的內容,一邊笑着打趣王公公,:“怎麼了這是,一大早嘴就笑的咧到耳朵根了,這是撿到金元寶了?”
“聖上,是比這還大的喜事!”
懷康帝笑着看了一眼王公公,眼神又落回了奏摺上,他隨口問道,:“什麼天大的喜事值得你王大總管這樣高興?說來聽聽。”
王公公‘撲通’一聲跪倒在大殿內,他忍不住激動的有些哆嗦,:“回聖上的話,剛剛下頭的人來報,婕妤娘娘診出了喜脈!”
滿殿裝壁花的宮人忍不住抬起了頭。
懷康帝一時沒動,默了幾息,他緩緩地合上了手裏的奏摺,‘平靜’的看向王公公,:“你說的什麼?”
“回聖上的話,婕妤娘娘有喜了。”
王公公跪倒了地上,抬頭的時候有眼淚凝在眼眶內,:“聖上,婕妤娘娘有喜了。”
察覺自己的失態,他撩起衣袍,倉促的擦了擦眼睛,:“小康子就在殿門外候着,他得了信,立馬就過來稟報了。”
懷康帝的手裏緊緊攥着奏摺,生生將外頭的硬殼捏的變形了,可他卻沒意識到,只是點着頭看向了殿門口,:“傳。”
“是。”
很快,強行壓制着激動的小康子就跪倒在了殿內。
秦王府
臨淵堂內
“你再說一次?!”
蘇琳琅緊緊地盯着盼錦,:“你知不知道自己再說什麼?”
盼錦看着蘇琳琅,心中嘆了口氣,她輕輕地說道,:“宮裏的幾位御醫都診過脈了,五姑娘確實是有喜了。”
蘇琳琅的身子晃了晃,:“不可能,不可能,宮中這麼多年都沒人遇喜,怎麼蘇懷妙一進宮就有孕?”
盼錦連忙伸手扶住了蘇琳琅,:“少夫人,您當心。”
“五姑娘畢竟用了那麼多的葯,這次她.”
“我也在用!”
蘇琳琅捂着肚子,神色甚至透出幾分兇狠來,:“陸家的那個庶女有了,仗着個大肚子頤指氣使,將誰都不放在眼裏.蘇懷妙那個小小年紀就會鑽營的賤人,如今竟然也有了身孕”
蘇琳琅喃喃自語的恨道,:“何其不公,蒼天何其不公”
盼錦看着這樣的蘇琳琅心頭髮慌。
蘇琳琅心氣高,從前從不肯折腰。
她也是一貫被人捧在‘神壇’上的存在,往來俱是金枝玉葉和王公貴族,身後還有個出色到叫人心頭艷羨的熱烈追求者——季世子。
蘇琳琅什麼都不用說,什麼也不用做,她抬抬眼,自然有無數的好東西捧在她的眼前。
可是現在,福寧郡主死了,昌平公主在深宮內寸步不出,形同陌路.明明都在京中,季世子卻也毫無音信。
她雖然如願嫁入了秦王府,做了周大公子的正妻,但她的頭上壓了一個秦王妃
從前跪在腳邊,不屑一顧的人爬在了頭上踩着是個什麼滋味,蘇琳琅真真切切的嘗到了,為這個女人,秦王甚至不惜身份的親自出面敲打她。
蘇琳琅何時受過這樣的屈辱?
現在又是一個蘇五!還是個卑賤的庶女!不僅要爬在她的頭上,甚至還要和她搶那個位置!
“少夫人”
“不要這麼叫我!”
蘇琳琅厭惡的將眼前抄寫的佛經撕得粉碎,:“沒有人能壓在我的頭上,屬於我的東西也沒人能染指!”
而她一切不幸的開端都是從陸燕芝橫空出世開始的
蘇琳琅捏着滿手的碎紙,:“都是這個女人吸走了我的福氣,對,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着她而起的。”
越說越覺得有道理的蘇琳琅將手裏的碎紙全部揚了出去,:“因為她,福寧和我決裂身故,昌平與我形同陌路,也是因為她我嫁入這秦王府,只能屈居在這臨淵堂,每日還要伏低做小”
“她們都要和我搶,都要同我爭!”
“休想!”
“我不會讓她們得逞的!”
蘇琳琅猛地轉頭看向了盼錦,盼錦被駭的屏住了呼吸。
“去,現在就去把藥用上!”
榮正堂蘇琳琅插不進多少手,但這臨淵堂卻一定是蘇琳琅說了算。
蘇琳琅神色冷靜了下來,:“攘外必先安內。”
“我不想等了,宮中那個賤人懷了孕,只怕蘇府都生出了別抱琵琶的念頭”
“誰都靠不住,我自己去問。”
“我倒要看看,這個裝神弄鬼的老婆子作的什麼妖。”
盼錦看着蘇琳琅的這幅模樣,連拒絕都不敢,只得連連點頭。
蘇琳琅起身往內室去,一會兒就該到了給秦王妃問安的時候了,她起身去收拾自己。
第一次,蘇琳琅極其不體面的將臉直接泡在了水裏。
一旁的盼錦急的直跺腳,:“大小姐。”
幾個呼吸的功夫蘇琳琅才抬起了臉,她接過盼錦遞過來的棉巾敷在了臉上,:“去給府上再送封信。”
“七日內,我要聽到宮裏有‘好消息’傳來。”
“別想着再搪塞我,晚一刻鐘,我保證,在邊關的秦王能立即不顧一起的趕回京中。”
“父親和祖父的夙願要想實現,只能靠我。”
“如若不然,我得不到的東西.誰也別想得到!”
一旁的盼錦默然的看着蘇琳琅,大小姐已經‘瘋’了。
突然身份上的轉變和不如意壓在她的心頭,秦王府,事事都只順着秦王妃,沒人能越過她去。
可蘇府卻連隻字片語的安慰都沒有,有的,只是責怪蘇琳琅的不爭氣和恨不得日日都催促她儘快有個孩子
蘇府事發,秦王親自敲打,伏低做小眼看已經行到了半程,偏偏五姑娘有孕,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盼錦迎着蘇琳琅看過來的目光點點了頭,:“是。”
她只盼着大小姐能一切順遂,錦繡未央。
榮正堂
陸燕芝往嘴裏塞着梅子,一邊一個,兩個圓滾滾的梅子進嘴,她臉頰兩邊都塞得鼓鼓的。
看夏露進來,陸燕芝將手裏的盒子遞了過去,眼神亮晶晶的看着人:‘來兩個?’
夏露瞬間就覺得自己嘴裏口水泛濫,她連忙搖了搖頭,:“王妃您吃吧,奴婢不愛吃這個。”
陸燕芝嘴裏根本倒騰不開,見夏露不吃,她也就不再勸了,她自己吃着梅子,翻着手裏的話本子。
這是她新找來的樂子,好傢夥,從箱底翻出來的時候,陸燕芝當時隨手翻了翻,立刻就被吸引了過去。
這裏頭的故事寫的賊刺激。
什麼落魄書生和千金小姐的戀愛都差的遠了。
就好比這篇,落魄書上還是個落魄書生,受人白眼還是受人白眼,同樣的,他也一直不肯放棄,夢想着自己有一日能高中,高官厚祿,嬌妻美妾
這一次又到了進京趕考的時候了,但他一貧如洗,前幾次已經將街坊鄰里借了個遍,至今還沒還上.
為了進京趕考的盤纏,他動起了歪腦筋,不是甜言蜜語的哄騙千金小姐或者什麼紅樓里的姑娘,書生可是自食其力。
自己就扮作了個寡婦,他是個書生,皮膚甚至比許多在田間勞作的女子都生的白,又生了一雙杏眼.
夜裏黑燈瞎火的時候,他的門就開了.
那描寫的吱嘎聲,叫人心頭一起跟着跳。
這裏頭寫的什麼男上加男,還加個女,一屋子的.
哇,那狗血簡直灑滿了。
這些故事看的陸燕芝眼花繚亂,她終於知道,為什麼這一匣子書被原主牢牢地鎖着護得好好的,甚至還是壓箱底的陪嫁
春紅不識字沒關係,但看見夏露,陸燕芝還是收斂了些,將手裏的書順手夾在了‘聖賢書’裏面。
夏露看着腮幫子滾圓,眼睛轉的溜溜的,還偷偷摸摸藏着書的陸燕芝,夏露沒忍住笑了笑。
看陸燕芝臉頰發紅,她強忍住笑意,四平八穩的道,:“王妃,今日一早宮裏頭就傳出了消息,蘇婕妤有喜了。”
等會兒,宮裏頭有人有喜了?
陸燕芝眼睛睜的圓溜溜的看向夏露,夏露對着陸燕芝點了點頭,:“是真的,消息確認無誤。”
陸燕芝眼睛裏全是問號,就算她的記憶在模糊,也能記得原著里可是從頭到尾都沒提及過懷康帝的后宮裏有人有孕啊。
怎麼如今眼看着男主要上位,會橫生出這許多的波折來?
“蘇婕妤?”
“對,是少夫人的五妹妹。”
五妹妹,對,陸燕芝想起來了,是那個偷偷穿過蘇琳琅衣裳的庶女,可她不是後期才出場,是男主上位后大選才入宮的嗎?
女主一直沒生,蘇府就將蘇五姑娘送進了宮,當時評論區很多人都在抨擊這位蘇五,說她不要臉,小時候就覬覦女主的東西,長大了就和嫡姐搶男人。
主打的就是一個不要臉。
因為她在後宮裏極其出風頭,又愛搶奪女主的東西,喜提稱號“蘇搶搶。”
對於這些有稱號的人,陸燕芝都會記得深刻一些。
好吧,陸燕芝捧着肚子躺倒在了榻上,劇情線已經攪合的稀巴爛了,原著也不可靠了。
她現在就是擔心自己還能不能順利的離京去邊關.
蘇府
竹園內,蘇老大人和蘇父已經靜默了有一刻鐘了。
兩人完全沒有了上次賞景時的閒情逸緻,面面相覷。
還是蘇尚書最先耐不住開口,:“父親,宮裏頭.五丫頭懷了龍嗣。”
“她竟然真的,真的有了.”
懷康帝這麼多年都沒有子嗣,宮裏宮外的人早就死心了。
之前調養蘇五的時候,手段就激進了些,她是作為蘇琳琅的備胎以防萬一,後來蘇府為了自保,就送了蘇懷妙進宮。
這也是蘇懷妙一直渴盼的機會,雙方一拍即合。
蘇懷妙將那些葯當做救命稻草,蘇府也樂得如此,蘇懷妙吃的越多,和懷康帝同榻的次數越多,兩個人死的就越快。
這樣間接的供毒,便是再醫術高超的御醫也別想抓住把柄。
更何況,懷康帝那般多疑,他的身體若是不適,第一時間想的絕對是隱瞞。
而蘇懷妙亦然,她自己吃了那麼葯,第一個防的也是太醫。
之前蘇尚書和蘇老大人討論的時候,就商議過假如蘇懷妙有孕該如何,但再多的假設,也抵不過親耳聽見這個消息。
蘇尚書在宮中被百官擁簇着道喜時,說真的,第一時間,他的心頭也是狂喜。
兩個姑娘,無論壓哪一頭,蘇府都是最後的贏家。
“父親,如今懷妙有孕,不然”
“不行!”蘇老大人閉着眼睛斷然拒絕。
蘇尚書的鼻尖滲着汗,:“宮裏面有那麼的御醫,琳琅那現在都沒好消息,精心調養了那麼久,什麼都給她打算好,甚至蘇府都給她讓步,可她有什麼用?”
”不爭氣的東西!“
“一個無子的女人,就算是皇后又有什麼用?”
“哪怕她將來抱養一個皇子,那也不是蘇氏的血脈!”
“懷妙如今懷着的,才是蘇氏的血脈!”
“就知道你會生出這份心思。”
蘇老大人看着蘇尚書搖了搖頭,:“老夫的大孫女都將你看看的透透的,她已經往府裏頭傳消息了。”
“懷妙不知道府上籌謀的是什麼,可她知道,從那晚她親自對福寧動手的時候,就已經猜出來了。”
“混賬!”
蘇尚書被激怒了,:“府上將她千尊玉貴的養到這麼大,讓她高高在上,又嫁得如意郎君,她就是這麼威脅和忤逆長輩的?”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蘇老大人感慨了一聲后還坐的住,:“不要為一時的喜悅蒙蔽了雙眼,懷妙生不下來,不要去心存僥倖。”
“與其為了這個渺茫的希望,費勁一切功夫,與琳琅生了嫌隙,與秦王府生出裂痕”
“那些葯你也知道,若是生出個不祥,我們府上才是完了。”
蘇尚書呆坐在地上,半晌,慢慢的點了點頭。
這幾日為著開春的官吏考評,周記淮已經忙的沒有時間回府。
夜半三更,臨淵堂偏殿,門被輕輕地推開了。
屋內的檀香味一直縈繞不散,還有今晚那些飯菜
蘇琳琅帶着盼錦,兩人都用濕帕子捂着口鼻走了進去,榻上,曹嬤嬤的嘴角有涎液流出。
蘇琳琅站姿床邊,盼錦從懷裏掏出個搖鈴和小針來。
她輕輕地將針刺入曹嬤嬤的穴位中,曹嬤嬤的身子微微開始發起了抖,她睜開眼,一個搖鈴在眼前轉着:
“曹檀玉,你是永慶十二年生人.”
“.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