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第四十七章
“嗯去吧。”蕭睿拍拍那雙搭在自己肩頭的手,讓耶律瑤回了二樓。
小楊泡了兩杯茶,跟着蕭睿一起坐在沙發上,剛抿完一口,忽地想起一件事來,左思右想,還是覺得應該告訴蕭睿,畢竟現在蕭睿的處境很不好,先是蕭氏集團被蕭父所掌控,蕭睿完全架空,然後還面臨了一個他們都心知肚明的問題,那就是蕭睿跟那個女孩的關係。
就算是個傻子,都能知道她們是一對戀人。不然蕭爸爸也不可能一怒之下跳出來干涉這麼多,明顯的在等蕭睿低頭。
家裏人不支持,這個社會現狀雖然開化了不少,但也沒到完全包容的地步。
最要命的是,這件事有可能會危機到生命安全,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小楊眉頭緊鎖,注視着蕭睿認真道:“您知道上次的事故,調查結果是什麼嗎?”
三個月前的事故,蕭睿一直以為是個意外。這三個月住院期間,她也一直沒有去關心這件事,蘋果台的老台長中途來探望了她幾次,並沒有透露出別的什麼。
此刻經過小楊這麼一提,她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難道說,這件事不是意外?
“你跟我說說,怎麼回事?”蕭睿雙眼警惕,皺着眉頭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經過您父親的調查,是有人要蓄意謀害顧瑤小姐。”小楊道。
兩人相視一笑,蕭睿伸手撫摸着她的臉頰,寵溺地輕輕捏了捏。
“好。”
蕭睿勾起手指颳了刮她的鼻尖:“你呀,腦子裏裝的都是些什麼不正經的。”
無外乎,有三種可能性。第一個,就是陳煥因為當初崔圓圓的事耿耿於懷,否則也不至於這麼長時間兩人沒個聯繫,蘭鶴珠寶每個季度按時分利,陳煥被人卻一直沒露過面,從跟耶律瑤在一起后,兩人私下確實來往少了,不知不覺間竟讓蕭睿覺得有些生疏。
如果說蘇真因為她的決絕懷恨在心,意圖對耶律瑤進行報復,那麼這太好猜了。蘇真家道中落,說白了充其量是個給寰星總部打工的,她自己並沒有那麼大的實力敢做這種事。
最後一種可能,是蕭睿最不願意去想的。
耶律瑤自顧自的自責,剛一開口,眼淚就不爭氣地奪眶而出:“可是你知道嗎?面對伯父的時候,我真的沒有辦法。我很自私,要我為了你一個人過得自在,就放手。我做不到,我離不開你。離開你,我會死的……”
“說的什麼傻話。”
蕭睿輕撫着耶律瑤的小腦袋,及時損失慘重,但那個代價如果能換來兩人的天長地久,那一切就都是值得的。
“沒那麼簡單。”蕭睿的聲音有些冷,靠在沙發上垂眸深思。
“查到是什麼人了嗎?”手指扣緊腿上的褲子,蕭睿的臉色有些難看。
耶律瑤望着那消瘦許多的臉,一時之間很是心痛,她把頭靠在蕭睿的腿邊,喃喃道:“老公,你會後悔嗎?”
正當小楊還要再問點什麼的時候,耶律瑤已經取來了毛毯,蹦躂到蕭睿面前:“你們聊什麼吶這麼嚴肅?”
“嗨,總裁這是給自己放個假,正好可以靜下心來,好好休養。放心吧,公司有我盯着,如果出什麼岔子,我會及時告訴總裁的。”小楊意會蕭睿的眼神,打着哈哈隨口扯開了話題。
就這樣下去也不錯,兩個人安安靜靜地過平淡日子,想着這難得的清閑,就這樣歲月靜好。
“查到了,是曲芷樂的男粉絲,一口咬死是因為之前兩人的緋聞,現在進去了。”
目的只是為了讓耶律瑤消失,或者因為愧疚而離開自己。想到這裏,蕭睿打了個寒顫。能把後事處理得□□無縫,找到替罪羊,對於蕭父來說易如反掌。
事情越發顯得撲朔迷離,蕭睿的心裏騰出一陣不好的預感。
可說不通的是,最後耶律瑤還好好地站在自己身邊。三個月之間,耶律瑤兩部電影都拍完了,並沒有因此受什麼影響,反而一躍成為國民女神粉絲無數,事業蒸蒸日上。
“嗯!我們就一直這樣好不好?一直這樣在一起,我賺錢養你,然後我們一起過平淡的生活。可能沒有之前……”
窗外似有微風,刮著樹葉沙沙作響,偶有一兩聲蟲鳴,格外閒情逸緻。
對於陳煥那種公子哥,愛情在他面前不值一提,也許陳煥並不認為,耶律瑤對她很重要。
而且以蕭睿所了解蘇真的為人,蘇真並不是個會做這種蠢事的女人,無疑是更加把自己推向了耶律瑤這邊。
“老公,你現在行動不方便,醫生說要慢慢適應,這下我可得伺候你啦!”
“傻丫頭,沒什麼大不了的,你老公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只要你陪着我,我才能過得自在啊。而且,以後不要再亂說什麼會死的傻話,好么?”
蕭睿於陳煥有恩,陳煥就算替妹出氣,也不可能來害她,但不排除找人收拾耶律瑤的可能性,而且這種可能性還不小。
蕭睿杵着拐杖,耶律瑤懂事地扶她上樓:“老公,慢點啊,不要着急。”
“後悔什麼?”
蘇真的素質,也決不允許自己用這麼卑劣的手段來暗害他人。
好容易回到主卧,蕭睿坐在椅子上,耶律瑤蹲下`身。
“後悔跟我在一起,與全世界為敵。後悔因為我,你要捨棄這麼多。”
“噓,你聽。”蕭睿打斷她,緩緩閉上和眼睛。
奔波勞碌了這麼多年,她第一次覺得安定了下來,心有了歸處。
第二種可能,就是在耶律瑤綜藝威壓事件發生前不久,蘇真剛去蕭氏見過自己。
“咦!白天有保姆,晚上洗澡呢?”耶律瑤嘟着嘴賣萌。
“我已經讓小琴去找保姆了,哪能勞煩我的小公主。”
距離當初耶律瑤跟曲芷樂拍戲,已經過去很久了。如果是粉絲惡意攻擊,根本不會等那麼久,早就追去橫店了,而且還是變態粉,腦子不正常的那種。
“沒事,就是聊公司的事。”蕭睿伸手拿起茶几上的茶杯,對着杯沿輕輕吹氣。
卧室里燈光微亮,蕭睿的手愛憐撫摸耶律瑤腦後柔順的長發,輕嘆了一聲。
那就是蕭父知道了她和耶律瑤的事,不折手斷安排了這一場意外。
夜間終於人都走光了,就剩下耶律瑤和蕭睿。
耶律瑤站起身,拉着椅子坐到她面前,一手撐在梳妝枱上,凝望着她柔聲開口:“老公,我能問問你跟蕭伯父的關係,為什麼一直這麼不好么?”
“嗯,那就說來話長了呢。”蕭睿揚起臉,望向窗外。
“我們有的是時間,你可以慢慢講。”耶律瑤的奶萌音在她耳畔散開,甜蜜又溫暖。
“那就要從我小時候說起了,其實我母親,跟我父親是家族聯姻。兩個人原本呢,沒什麼感情基礎,就跟冤家一樣,互相看不順眼。但是我母親這個人,性格反差很大,表面上她是大家閨秀知書達理,骨子裏卻很倔又很要強。在他們那個年代,女人似乎就應該相夫教子,思想還很古板傳統,但我母親一意孤行,入了古董行業做起了生意。”
“咦?難怪你當時那麼快就反應過來我的身份,原來是因為古董的原因吶!”耶律瑤的眼睛亮閃閃地,一臉崇拜地盯着蕭睿。
蕭睿揉了揉她的頭,繼續道:“後來兩個人經常因為觀念不和而吵架,一度聚少離多。再後來,我母親有一次跟着考古隊去山裏研究古墓,遇到了地震。當時我父親雖然趕去了,卻沒能救出她來,在山體面臨餘震要塌方的時候,專家讓他撤出,他就撤出了。”
“竟然是天災……”
“嗯,從那之後,我就不想再搭理他了。兩個人見面就吵,雖然母親生性執拗,但她卻是偷偷愛着父親的,只是嘴硬罷了。”
“你心裏一直怨恨他嗎?”
“也不是怨恨,為我母親不平吧。兩個人因為交易被強行捆綁在一起,最後她還是成了被放棄的那一個,我曾經想過,如果當初父親沒有撤出,說不定能救回我母親。”蕭睿的眉頭微不可查地皺了皺,那份隱忍,就像在講跟她毫不相干的故事一樣。
耶律瑤看得有些難受,小手悄悄握緊了她的手:“不管遇到什麼,我都絕對不會放棄你。”
蕭睿伸手將人拉過來攬在懷裏,一枚輕如蟬翼的吻落在耶律瑤的臉頰邊,她答道:“我也一樣。”
******
隔日天晴,李安安陪着耶律瑤趕了兩個通告,正要把人送回家,一行車隊把兩人堵在了路上。
“怎麼回事?”耶律瑤有些疲憊,司機的急剎車剛好把她搖醒。
“姐,前面堵車了。”
“這條路怎麼還會堵車啊?”
“不知道呢,我下去看一下。”李安安拉開車門跳了下去,還沒弄清怎麼回事兒,一群西裝革履的人圍了過來。
為首的一個七尺男人戴着墨鏡,禮貌地站到保姆車前:“顧瑤小姐,我們老爺子想見您一面。”
耶律瑤從車裏探出頭來,弄明白了情況,拿上包就下了車。
李安安沒見過這陣仗,抓着她的手一臉慌張:“姐……”
“沒事兒,你先回吧,晚點我自己回去就好啦!”耶律瑤沖她甜甜一笑,跟着人上了另外一輛車。
望着那群車隊絕塵而去,李安安一跺腳,立馬給唐琴打了電話。
暫時沒找到合適的保姆,唐琴跟顧詩告了假,白天就在蕭睿家裏照顧病患。
接到電話的時候她剛在燉湯,丟下湯勺擦了擦手:“什麼?!什麼時候的事?”
李安安在電話里急得快哭了:“五分鐘前,怎麼辦啊唐老師!”
“你別慌,我馬上想辦法聯繫她。”
掛上電話唐琴噔噔噔地飛快衝上了別墅的天台,蕭睿正躺在榻上欣賞黃昏的雲霞。
“你還有心情看風景,出大事了!”唐琴上氣不接下氣地插着腰衝到她面前。
“又怎麼了?不是你把我弄上來呼吸新鮮空氣的么?”蕭睿懶洋洋地答話,轉臉看她。
唐琴嚴肅道:“小公主被蕭伯父接走了!就在剛才!”
“哦。”蕭睿聽完,雲淡風輕地哦了一聲就轉回了頭,繼續看風景。
“我天!你都不擔心嗎?!”唐琴咋舌,一臉迷茫。
蕭睿的嘴角勾了起來,露出一個極其好看的弧度:“咱們小公主什麼人吶?你就是把刀架在她脖子上,她也不會因為惜命而放棄我。別大驚小怪,由着她玩兒去吧。”
“你倒是,想得很透徹啊!”唐琴手握成拳頭,不輕不重地錘了她一下。
“哈哈,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身份,老爺子拿不住她的短。如果從事業下手,我們大可以歸隱山林吶,我現在可是不想工作,等着老婆養我。”“呵!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臉皮這麼厚的啊!”唐琴猛翻白眼,被她一通話給逗笑了。
既然蕭睿成竹在胸,自己也沒必要再瞎擔心了,話剛說完,突然雙目瞪大一巴掌拍在自己額頭:“遭了我鍋里燉的湯!”
“誒?你跑慢點!注意腳下!”蕭睿轉頭去看,唐琴沖她擺了擺手,着急忙慌地下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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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氏集團的大樓,耶律瑤這才第二次來,第一次她是跟着顧詩和唐琴在停車庫裏等蕭睿,這一次則不同上次,直接就被人請去了總裁辦。
望着窗外繁華似景,流光四溢的雲霞鋪滿天際,讓城市裏的大樓都染上了緋色,她驚嘆着,蕭睿一手建立的這個商業帝國,為了自己就這樣拱手交給蕭家打理了。
“顧瑤小姐,您先喝茶,老爺子馬上就到。”小楊送上熱茶,目光沒有與她對視。
耶律瑤衝著人甜甜一笑,端起茶杯意思着抿了一口:“正好渴了。”
時間一分一秒流轉,一杯茶被她喝光之後,又換上了第二杯。
總裁辦的門總算被人推開了,蕭父跟她日前見過的樣子沒什麼區別,杵着一根金拐杖一瘸一拐地走到她對面坐下,耶律瑤偷摸打量着這伯父,一身量體裁剪的黑色中山裝包裹那瘦弱的身軀,兩鬢已經有些花白,的確是上了年歲。
“蕭伯父好。”耶律瑤站起身來,禮貌地彎腰行禮。
兩人經過三個月前醫院那次溝通之後,已經互相露底,她便沒如之前一樣害怕又拘束了。
“坐吧。”蕭父臉上沒見半點慈祥,依舊是一幅特別不安逸她的表情。
“好嘞!”耶律瑤咧嘴笑着,一屁股就坐到了椅子上。
沒想到小姑娘竟然會這麼不客氣,隻身一人被“請”到蕭氏集團,絲毫不畏懼他也不怯場,這倒是讓他這個一把年紀上了歲數的人,有些刮目相看起來。
抬起頭打量耶律瑤,目光中帶着一絲審視:“現在你改變心意了嗎?”
耶律瑤摸了摸桌上新換的茶,端起來又喝了一大口,放下杯子嘆息道:“唉,蕭伯父覺得我為什麼要改變心意?”
“現在蕭睿沒有錢了,而且以後我會一直控制她,結果就擺在你面前,你還不死心?”望着對方眼裏的從容和堅定,蕭父一時之間有些晃神,雙手顫唞着握緊拐杖,明顯是氣得不輕。
“伯父,您不想修復你和阿睿的父女關係嗎?”耶律瑤迎上老爺子的目光,沒有絲毫畏懼。
她接着又問:“您一直以來,嘗盡所有方式去掌控她,只是站在自己的立場上希望她好,您心裏,很愛她對嗎?”
蕭父被她前後兩句話問得愣住,半響都默不作聲。
一老一少兩條目光相接,耶律瑤還是那樣堅定不移。
“您現在看到我是不是很生氣?因為您費盡心思也查不出我的身份,抓不住我的把柄。可是您依舊也不動天祺娛樂,因為您還給阿睿留着後路,以免她真的落魄。您心裏,還是很疼她的對嗎?”
看到老爺子臉色沉下來,眉頭深鎖,耶律瑤知道自己問對了,接着道:“這麼多年來,您有沒有一刻後悔過?當初您沒有進山,痛失了自己這一輩子最愛的女人,您有沒有後悔過?自責過?”
“蕭睿把這些都告訴你了?”蕭父瞳孔收緊,握着拐杖的手有些顫唞。
耶律瑤坐直了身子,又喝了一口茶不回答蕭父的話,反而下結論:“您肯定是很後悔,不然您不會處處謹小慎微。因為您膽小啊!您害怕阿睿跟她母親一樣去涉險!可是她越長大,您就會越覺得摸不透她,她也越來越像故去的伯母,不循規蹈矩,非要一頭扎進金融圈。”
蕭父臉上紅一道白一道,被人戳中了要害,深深呼吸,彷彿下一秒就要忍不住暴怒了一般。
蒼老的聲音提高了分貝:“這些話誰教你的?!”
“用不着誰教我,我自己想的。”耶律瑤奶聲奶氣,好脾氣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
今天兩人這一番較量,她並不是單純的打嘴仗,所謂關心則亂,很早以前李夢怡和李橙的事,就讓她明白了個中道理。
為了修復老爺子和蕭睿的關係,她才會字字珠璣針針見血。
“你倒是很聰明。”蕭父看着她那天真無邪的笑容,更是覺得氣大傷肝,自己竟然會被一個小孩子戳中心事,偏偏這小孩子還說得頭頭是道,句句扎心。
他不是沒有妄圖修復過父女兩人的關係,可是蕭睿是怨他的,一直都是。
這些年來,蕭睿從來沒給過他一個好臉色,他也的確後悔自責,但礙於男人、長輩,那可憐的自尊心作祟,他拉不下臉來去跟蕭睿說這些。
總裁辦的空調打得很足,老爺子伸手扯了扯襯衣的衣領,心情煩躁到了極點。
耶律瑤從善如流地喝着茶,剛才一通窮追猛打已經把人逼到了制高點上,現在需要緩和緩和,不然她真的擔心觸了聖怒會被馬上從這裏扔下去然後再毀屍滅跡。
“您,蕭睿,都是成功人士,這無可厚非,晚輩也打心眼兒里欽佩!可是人活得久了就會漸漸忽略一些事,追求的東西變了味,不快樂。我無父無母無兄弟姊妹,一個人孤苦無依,遇到蕭睿是我最幸運的事,是我人生努力前行的方向。同時她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拿命去換我也在所不辭。我不想到了您這個年紀再去後悔,所以,我真的沒辦法答應您的要求。就算面臨天大的困難,我也絕不會放手。”
耶律瑤喋喋不休說完,放下了手裏的茶杯,這一通話算是緩和了兩人之間緊張的氛圍,也發自肺腑,說得真切感人。
蕭父凹陷的雙眼那嚴厲的視線沒有離開過她的臉,卻越聽到最後越嗤之以鼻:“年輕人,都喜歡把話說得這麼滿嗎?還是你篤定,我不會狠下心讓蕭睿過得很落魄?”
耶律瑤輕笑一聲:“呵,伯父,依我拙見,您的女兒從小到大是個什麼樣子,您比我清楚。她繼承了您的所有優點,睿智、聰慧、穩重大氣,做事雷厲風行認真努力。現在這個經濟社會發展得這麼快,您就算再控制,您這麼優秀的女兒會一蹶不振嗎?您現在掌控她的商業帝國,她視而不見在家休養,那是她不想讓您難受,顧慮您的顏面和自尊心。您真的,不清楚嗎?”
“……”
“她不善言辭,可能不會表達自己對您的愛,雖然骨子裏叛逆,可還是在乎您的。旁觀者清,我能說的,也只有這些啦!”耶律瑤笑得坦蕩蕩,一雙頗具靈氣的眼睛半眯着,像月牙一樣。
“退一步吧,伯父,退一步,兩個人才能真正的快樂。”
這些話完全不像是一個十八九歲的孩子能說得出的,蕭父更看不懂這個孩子了。一開始那份威嚴此刻蕩然無存,原本他以為這個孩子和蘇真是一樣的,只是為了錢才和蕭睿在一起,蕭睿這份扭曲的愛情不能長久,也違背倫常,可是眼前這個孩子年紀足足比蕭睿小了十一歲,她卻顯得那麼老陳,思想那麼透徹。
蕭父的內心有片刻動搖,首先這孩子說得很對,他阻止不了蕭睿和她在一起。其次這個孤兒,身邊除了蕭睿可以依靠,也再沒旁人了,就算最後兩人沒了愛情,她也找不出幾個比蕭睿還優秀的男孩子來愛。
見老爺子半天不說話,陷入了沉思,耶律瑤覺得差不多了,站起身又禮貌地對着那為孩子操了大半輩子心的蕭父鞠了一躬:“如果蕭伯父沒有其他事的話,我要回家啦,蕭睿還在家裏等着我呢。”
“去吧……”這一場心靈交流最終還是以他敗下陣來,再繼續交談下去,也沒有任何結果了。
耶律瑤拿起手包,微笑着往外走,剛到門口,她又轉回頭來:“伯父,那個……”
“你還要說什麼?!”蕭父一臉焦灼,真是年紀大了拿小孩子沒有辦法。
“我就是想問一下,廁所在哪裏?我茶喝多啦……”耶律瑤嘟着嘴,沒頭沒腦地問道。
蕭父看着與之前老氣橫秋截然相反的那張臉,頓時無語,面部五官都抽了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