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第七十六章
在回家的電梯裏,陸鶴然還是接了陳轍的電話。
安靜的環境下很容易聽到話筒里的聲音,陳轍正在對“姐夫”的稱呼發表控訴意見,並表示,即使客觀事實是他們在一起了,他也不會自降輩分叫一聲姐夫。絕不!
陸鶴然拿着手機笑了一下,“嗯,我聽到了。”
“……”
電話那頭,陳轍嚎叫一嗓子,拒絕再說到那兩個字:“我說了我不會叫!你怎麼還佔人便宜啊!”
他和朋友相處起來有種鬆弛感,神情柔軟。
沈檀靠在電梯牆上,懶散地看着他說話,嘴唇一張一合,因為長時間激烈接吻而充血,比剛才在車裏更要性感。慢慢站直,她身上披的外套滑下來一半,這是陸鶴然的外套,長度掩蓋到大腿中段,可以很好地遮擋已經不堪入目的裙身。掖好衣襟重新拉到肩膀處,沈檀睏倦地打了個哈欠。
車裏不能做的太多,但她被服務到了,此刻腿軟,腰酸,表情倦怠。
電梯抵達33樓,電話也接近尾聲。
陸鶴然按住開門鍵,等沈檀出去了才慢慢跟上,掛了電話將手機抄回口袋,他順勢拉住沈檀的手,握住她的右手拇指,按在密碼鎖上。
陸鶴然同樣對自己充滿自信。
聞言,她回頭:“剛才?”
說完,把他往浴室外推了一把,沈檀問:“你勝負心這麼強?”
學霸確實什麼都要比。
“嗯……”她低頭,撿起一根落在洗手台上的長發,“不可以現在就不需要洗澡了。”
“那可不行。”沈檀道。
沒繼續往下問,沈檀大約猜到了換鎖的原因。
“才換。”陸鶴然摁住她的拇指換了好幾個角度,滴滴數聲,確認指紋已經錄入,他才放手。
她伸手抱住他的腰,“打壞了怎麼辦?”
陸鶴然挑眉:“你怎麼不相信我打得過他?”
她的手掌底下是有稜有角的腹肌,稍稍用力,就會呈現充血且堅硬的狀態。像他這樣常年運動,好好管理自己身材,有着超強耐力和爆發力的人,哪裏會對抗不過婚後閑散的陳轍。
沈檀詫異:“什麼時候換鎖了?”
她靠在門框上,“剛剛陳轍暴躁了?”
大概是不想再碰到上回那樣,他爸媽突然出現的尷尬場面。雖然不知道他們之間是怎麼達成表面和平的,但她願意相信陸鶴然已經處理好了那些狀況。
“只是有可能?”他慢悠悠地說,“我以為可能性是百分之百。”
“嗯。”知道她刻意掠開這個話題,陸鶴然笑了下,“他說要上門打我。”
陸鶴然直勾勾看着她:“在車裏。”
沈檀笑了起來:“學霸連這個都要比嗎?”
沉思幾秒,沈檀點頭:“是有這個可能。”
滿足了一回后,沈檀暫時沒那麼多亂七八糟的想法,此刻正在用一根黑色橡皮筋箍住自己的長發,一圈圈往上卷。
拉她進屋,給她拿了乾淨毛巾和衣服進浴室,他還要問:“剛才還可以嗎?”
陸鶴然沒回答,一手攬住她的腰,一邊面色平靜地說起從前:“畢業時候親你,問你親的好不好,你沒有回答。”
啊?有這回事嗎?
沈檀不記得了。她只記得少年時候的陸鶴然吻她總是魯莽,用力,每每讓她沉溺在熱情里無法自拔。客觀評價的話,莽撞也是一大優點。
反正……她是喜歡的。
當時沒回答或許只是因為愣神了,或者還沒將自己從沉溺的吻里拉扯出來,滿足后習慣性地神思空洞而已。
沈檀勾住他的脖子:“那我現在回答你?”
“好。”他點頭。
“親得超好。”她誇張地說,“超——超級好。”
男生靜默兩秒,手掌在她屁股上拍了兩下:“洗澡吧你。”
***
陸鶴然家的浴室已經用得很順手了。沈檀輕易找到了沐浴露,洗面奶,卸妝乳——他父母中間來的這一趟什麼都沒能改變,浴室里照樣放着為她準備的東西,一應俱全。
聽到她在裏面吹頭髮,陸鶴然過來敲門。
“怎麼了?”沈檀打開門。
浴室蒸騰的熱氣從門縫裏鑽到室外,氤氳得他的眼睛也又黑又濕。撲面而來的空氣是溫熱的,能聞到沒散去的沐浴乳香氣。
意外的是,沈檀沒將衣服徹底穿好,裹了塊大浴巾,光腳踩在地面上。白嫩的腳掌踩在地面上,留下一串濕漉漉的痕迹。
陸鶴然喉結動了一下:“這樣就開門?”
“家裏不是只有我們倆嗎?”沈檀察覺到頭髮上的水滴進脖子裏,不舒服地撥弄了一下,“你在害羞什麼?”
白皙的皮膚,純黑的發色,帶給人極強的視覺衝擊。
陸鶴然緩緩偏開眼,往洗手台下的收納櫃那看:“想跟你說買了干發帽。”
沈檀笑眯眯地問:“什麼時候買的?”
“年前就買了……”
年前到現在可是好長一段時間了,也不知道他之前看到那堆為她買的東西是什麼心情。沈檀故意用潮濕的皮膚貼他,仰頭:“然後我到現在才留宿?”
她的話在意料之外,陸鶴然驚喜:“今天不走了?”
沈檀撒開手,作勢要往外走:“我現在就去和老楊說我要回去。”
“別。”她被攔腰抱住,耳邊的呼吸聲淺淺落下,“住一晚吧,姐姐。”
陸鶴然去洗澡了。
沈檀躺在柔軟的大床上翻了兩個身,然後拿起手機給老楊發微信。
ksenia:【今天不回了,勿念】
老楊:【[壞笑]只有今天?】
ksenia:【當然了!】
老楊:【他肯放你走?】
kesnia:【他肯不肯是另一回事。重要的是我身體虛弱,缺乏鍛煉——】
老楊打斷:【okok】
老實說,在車裏爽了一次后,多巴胺一直持續在高位。只要想到他在自己身體裏作亂的手指,被喘氣呼熱的玻璃窗,還有不遠處隱隱綽綽彷彿有人的樹影,都讓人精神瞬間亢奮。剛才陸鶴然抱她的時候,很規矩地托在膝窩下,都讓她止不住發抖。沈檀了解自己,她這種敏[gǎn]程度撐不了一兩回。
又從床上爬了起來,到陽台吹了會兒夜風。
幾分鐘后,卧室門響,伴隨粒子賣慘的貓叫聲。
沈檀聽出點所以然來,是他進來的時候又把粒子關門外了。她關上窗,回頭:“陸鶴然,你什麼時候能對粒子——”
聲音在觸碰到他有稜角的胸膛時,落了回去。
還蠻養眼的。
沈檀悄無聲息咬住口腔軟肉,“你現在很放肆哦。”
“不是故意的。”他回身打開衣櫃,“是真的忘記拿了。”
“陸鶴然。”
從後面抱住他的腰,沈檀歪頭問:“可以摸摸嗎?”
陸鶴然腰腹綳成了一塊鐵板,視線下垂,落在腰間那雙纖細的手上:“可以。”
他們之間很多時候都是一觸即燃,沒玩過這麼禮貌的手段。手往他腰上掛的時候,她認真地問:“你會扣籃嗎?”
“會。”
“那那種很高難度的,在空中轉體投籃,也會嗎?”
不知道她要做什麼,陸鶴然竭盡全力讓自己的思維停留在對話上,不去想身上小螞蟻爬行般的觸感。他點頭:“也會。”
“哦。”手上的動作靜了一陣,沈檀說,“他們說會這些的男生腰都很好。”
男生抓錯了重點:“他們?”
沈檀立即道:“我胡說的。”
她的手繼續往上移,停留在胸口,禮貌提出:“這裏,我可以輕輕捏一下嗎?”
“……可以。”陸鶴然的瞳仁黑得彷彿會滴墨。
她是個說話算話的人,說輕輕的就不會用蠻力,但她留了指甲,豆沙色指甲蓋劃過皮膚的時候仍然會留下稍顯尖銳的觸感,讓皮囊一陣顫慄。
給足了自己心理建設,陸鶴然還是沒克制住悶出聲。
他想抓住沈檀作亂的雙手,又怕她不高興,脖頸處靜脈經絡迭起,汗濕了一層。
一抬眼,沈檀也注意到了彷彿能看到血液在裏面淙淙流動的經脈。
皮膚越白的人靜脈越清晰,淡青色的經絡很兇地浮出表皮。
她的手指按下去,會有柔軟的弧度,很快回彈成原狀,彰顯它的洶湧。
她又摸了摸他的喉結,踮腳:“可以吃嗎?”
她問得太禮貌了,以至於陸鶴然覺得他們在正經討論今晚的晚餐,全然不知這一切行為都是報復很久之前,他一邊恬不知恥地撥開她,一邊滿目正經要她好好地學習怎麼開導數。
聽到她發出和吃下雪糕一樣的聲音,卻不讓他去抱的時候,陸鶴然意識到了。額頭的汗滴滴答答落下,他問:“你故意的?”
原本很故意,但在實施的過程中自己也有點失控。
沈檀扶住他的肩膀:“還教我開導數嗎?”
雖然不明所以,但他還是很識時務:“……不了。”
說著,她便低頭:“陸鶴然,你這件衣服好像穿不了了。”
是,穿不了了。
剛拿的棉質短T被她踩在腳下,皺皺巴巴,落了幾滴深深淺淺的洇濕。
膽子那麼大,一邊玩他,一邊什麼打底都不穿。最終還是衣櫃旁的中島台起了被打造以來最大的作用,足夠承受一個成年女人的體重。沈檀忽然覺得她胡謅的身體虛弱,缺乏鍛煉是真的,腳踩在他的背上,小腿止不住地抽筋。可是到此為止,他還沒有任何插-入行為。
沈檀不想玩了,推他的肩膀。
她的抵抗比粒子還微弱,從入夜到天邊微亮。
下午兩點,中介給她打電話說資料已經弄齊,簽證很快就會下來的時候,她用力睜了下眼,看到時鐘跳動的剎那心想,人還沒過去,倒是提前適應了倫敦的時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