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七日繾綣* 越界
第七章七日繾綣*越界
馮詩懿剛出奶茶店,就落入一個溫暖而沉穩的懷抱中,周遭縈繞着古典的檀香氣。
這種熟悉的氣息讓她從心底湧上一股安全感,瞬間蔓延至全身。
“你怎麼來了?”她試圖仰頭看向身後的陸文洲,卻被緊緊的環住腰。
他像是要把她揉碎了,融進骨血之中似的。
繁華城市的晚十點依舊是燈火闌珊,車水馬龍的,街邊人流攢動,熱鬧喧囂,形形色色的人,匆匆經過奶茶店,與馮詩懿擦肩而過。
她卻覺得周遭安靜的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他的環抱像個玻璃罩,將她與繁華的街頭隔絕起來。
只能感受到他均勻的呼吸,以及緊貼在她背脊之上,隨着呼吸起起伏伏的胸膛。
這麼親密曖昧的動作是第一次出現,他的手指上下交疊在一起,越扣越緊,骨節泛着白,輕顫着,忍耐着。
不知道過了多久陸文洲才放開馮詩懿,她只知道剛才有四十二個行人從她面前經過,二百八十五輛車疾馳而過。
夜風拂過,帶來絲絲涼意,怠惰的溫柔散落着。
她醞釀良久,對上陸文洲那雙逐漸升溫的眼眸后,整句話都咽了回去,一個音節都沒發出來。
“疼…”馮詩懿的聲線有點嬌。
她握住陸文洲的手腕,重重向下一拉:“這與你無關。”
“我沒有。”馮詩懿呢喃着,又自嘲的搖搖頭。
倏地,街口右側的衚衕口傳來一聲“去你大爺的!”,削去了氤氳在深夜的寧寂。
從開始到現在,陸文洲所有的肢體動作都被他的潛意識操控着,他不知道自己想聽到什麼答案,也分不清他對她是喜歡,還是佔有欲。
開了刃的長彎刀折射出詭異,暴力的冷光,利刃擦過留下幾道猙獰的裂口,四濺的血液粘黏着皮膚角質。
“這麼晚了還不回家,不知道家裏擔心你嗎?”陸文洲這話說得酸溜溜的,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
她的動作幅度有些大,陸文洲的手臂收得更緊了一些,他在她腰間又拍了一下,“別亂動。”
陸文洲看着馮詩懿離去時清瘦曼妙的身影,微微勾起唇角,這丫頭的小脾氣夠硬的。
陸文洲寡淡平靜的眼眸中染上了別樣的色彩,他垂眸問:“你是在生氣嗎?”
“陸文洲,你放我下來。”馮詩懿雙手握拳,在陸文洲肩頭軟綿綿的錘打着,“你這個流氓,我要報警了!”
馮詩懿停下腳步,挽住他臂彎的手臂有些僵硬,她仰起頭,想問問他,“是家裏擔心她,還是他擔心她”。
她的聲音比同齡段的女孩兒,更溫軟一些,就算是刻意壓低聲音的質問,也毫無威慎力。
馮詩懿抬眸對上陸文洲的目光,再次問道:“你是以什麼身份問我這個問題的?”
馮詩懿用紅色絲絨發圈紮起的高馬尾,隨着行走的步伐大幅度搖晃着。
馮詩懿的丹鳳眼眯成一道上揚的弧線,透着三分媚態,她剛說出個“我”字,嘴唇就被陸文洲反手捂住了。
這可能就是傳說中的連頭髮絲都在生氣吧。
“我不。”馮詩懿的聲音與眸色格外的倔強。
馮詩懿感受到一陣徹骨的涼意,她一手抓着陸文洲的衣角,一手在上衣兩側的口袋裏翻手機。
陸文洲習慣性的把馮詩懿護在身後,他捂住她的雙耳,生怕她被那些不堪入耳的髒話玷污。
馮詩懿也不知道陸文洲問出這個問題,做出這個動作,到底是想幹什麼?他是真傻,還是一直在裝傻?
向左轉是回家的路,向右轉是被高大建築陰影遮擋的衚衕口,路燈散漫昏黃的光線透進衚衕口,盈着微光。
她轉身向著相反的方向走去,如果今天陸文洲不解釋清楚,她是不會再搭理他的。
“你別碰我。”
他將馮詩懿全身上下打量個遍,確定她毫髮無損,脫下`身上的白色復古寬鬆款運動外套,穿在她身上。
有一種冷叫做陸文洲覺得你冷。
接着是一陣不堪入耳的辱罵聲,伴隨着“咣當”,“乒乓”,撞擊,摩攃的聲響。
他總是這樣戲弄她,給了她涼意徹骨的絕望后,又贈予她熱忱滾燙的希望,讓她在越界的邊緣不斷試探。
他一抬頭就對上馮詩懿的視線,語氣像是試探,也像是在陳述事實:“你跟厲驍在一起了?”
他察覺到危險的味道,反手握住她纖柔的手腕,帶向自己的方向:“走,我帶你回家。”
馮詩懿用力甩開陸文洲的手,雙眼緊盯着他的臉,一字一句的重複:“你是以什麼身份,問我那個問題的?”
陸文洲的喉結上下滑動幾下,自然下垂的手指微微動了動,沉默了良久,才擠出三個字:“先回家。”
她側着頭看向正在打架的衚衕口,藉著今夜格外清冷的月光,街邊路燈的昏黃光線,依稀看見衚衕內的場景。
他大步跑向馮詩懿,將她攔腰扛起,再度調轉方向。
陸文洲在馮詩懿腰間拍了一下,以示警告。
夜色瀰漫,馮詩懿看不清陸文洲的臉,他的影子被拉的長長的,橙黃色的柔光暈染了身體輪廓的邊緣,模糊卻也柔和。
“冷嗎?”聲如其人,透着一股冷冽的氣息。
兩人相對無言,只是沿着街道漫無目的一直走,在一處光線暗淡,人流量稀少的街口轉角停下。
馮詩懿的短袖校服外,套了一件薄款奶藍色棒球服外套,絲毫感受不到冷。
她微微晃頭示意。
馮詩懿細皮嫩肉的被拍疼了,報復似的在陸文洲腰間狠狠擰了一把:“不用你管。”
“我不管你誰管你?”
“反正就是不用你管。”
陸文洲停下腳步,站在原地側頭看着她的動作,見她拿了手機,要報警,冷淡的開口:“別多管閑事兒。”
“還輪不到你來管我。”馮詩懿骨子裏反叛的劣根性,在此刻顯露無疑。
陸文洲越是不讓她幹什麼,她偏要幹什麼。
馮詩懿報了警也不打算離開,她賭氣賭到底,在陸文洲脖頸處狠咬了一口。
被他穩放在地面時,一屁股坐在路邊,抱着路燈桿不鬆手。
“回家。”陸文洲將馮詩懿原地拎起。
“不回。”
馮詩懿又坐回原位,別過頭,雙手捂住耳朵,將陸文洲隔絕在世界之外。
陸文洲哭笑不得,這丫頭是一時半會兒哄不好了,“脾氣怎麼這麼大,轉性了?”
“我已經不是以前的我了!”馮詩懿已經不是馮詩懿了,她現在是鈕祜祿.詩懿。
陸文洲坐在她身旁,不由自主的在她氣鼓鼓的臉頰上戳了戳:“冷不冷,回家吧。”
“我不。”馮詩懿轉了個身,面對着正在打架的衚衕口,“我要在這兒觀禮學習,以後打死你丫的。”
陸文洲的桃花眼危險的眯起,單手鉗住馮詩懿的下巴,強迫她與他對視:“才一會兒沒見,你怎麼變得伶牙俐齒的。”
“要泥寡。”
馮詩懿突然在衚衕口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不,是那一抹熟悉的在半空中肆意飛揚的孔雀綠。
“裏面那個挨打的,好像是梵斯南。”她迎上陸文洲懷疑的視線,“就是梵星的侄子。”
陸文洲眉梢微挑,比起這個他更在意馮詩懿是怎麼認識他的
衚衕里幾乎是一片黑,她是怎麼認出來的,這種情況下能認出來的人,肯定不止見過一面。
世上醋罈千千萬,唯有陸文洲最酸。
“你怎麼認識他的,你怎麼知道是他?”他只差把“老實交代”這四個字說出口了。
馮詩懿看着他的眼睛以一字一句的回答:“我憑什麼告訴你。”
陸文洲一時語塞,望着她的側臉愣了半晌。
從馮詩懿的角度看,梵斯南已經被踢到了衚衕口,狀態不太好,再打下去,不用等到警察來,人命就沒了。
“你去幫幫他吧。”馮詩懿不忍心看到小菠蘿頭命喪黃泉。
陸文洲長腿一橫,頗為冷淡:“少管閑事。”
“他是梵星的親侄子!”
“梵星不讓管。”
“他不讓管就不管,出了人命誰負責?”馮詩懿起身,上揚的鳳眼狠狠瞪了陸文洲一眼,“你不去,我去!”
陸文洲拉住她的手腕,含情的桃花眼餘溫上升,語調柔和:“求求我。”
理智告訴馮詩懿,她一個人去就是送人頭,求求他就能挽救一條鮮活的生命。
感性告訴她,她現在很生氣,求他,做他的春秋大夢吧!
幾經博弈后,終究是理智佔了上風。
馮詩懿反握住陸文洲的衣袖,一雙鳳眼盈着柔和的水光,她輕輕晃動着:“求求你。”
陸文洲面上盈着淺到極易忽視的笑容,他摘下書包放進馮詩懿懷裏:“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一會兒我來找你。”
馮詩懿知道自己的戰鬥力,去了也是添亂,最多能當個擋刀的活靶子,乾脆抱着陸文洲的書包等在衚衕口對面的馬路邊。
她站在路燈下,一是擔心陸文洲,畢竟對方有武器,他是純肉盾,二是方便警察來了,給陸文洲報信。
不得不承認,這片區的治安警出警速度蠻快的,馮詩懿遠遠就看到兩輛車燈閃爍的警車,向著這裏駛來。
沒等她大喊“警察來了”,就聽見陸文洲大喊一聲“懿,快跑!”
馮詩懿以為寡不敵眾,連帶着她都要被追殺了,拔腿就跑,跑出一百米后,才意識到不對勁兒。
待她回頭望過去時,陸文洲和梵斯南正站在衚衕口相互攙扶着,隔着夜色,她都能感受到兩人的笑意。
她被耍了。
梵斯南半靠在陸文洲身上,有氣無力的問:“陸哥,你這麼騙她,不怕她生氣啊?”
陸文洲側過身掩住了,他受了傷的左手臂:“怕,也不怕。”
畢竟,馮詩懿生起氣太嬌,太可愛了,他從未見過這樣的她。
這片區的治安警是關了警車鳴笛來的,等梵斯南反應過來時,已經來不及了,警車已經停了。
“不好意思,陸哥,得罪了。”他絕對不能被抓到警局,他一定會被全家人輪流拷問至天亮的。
可能是梁靜茹給梵斯南的勇氣,他一把攬住文洲的腰,將他抵在牆上,把他的頭按在懷裏。
幾個警察進衚衕時,深深地望着兩人看了幾眼。
梵斯南被這種探究的眼神,看得十分不自然,捏着嗓子,說著一口塑料粵語:“阿Sir,看我做咩莫見過談戀愛咩?”
馮詩懿站在百米外,十分弱小無助,怪不得陸文洲這麼多年都沒找過女朋友,對她的喜歡也無動於衷。
原來他喜歡男孩子…
她哭着跑開:“陸文洲,我恨死你了!”
***
全家便利店內,馮詩懿正在給陸文洲手臂的傷口上藥。
小菠蘿頭已經變成了海帶頭,梵斯南叛逆不羈的孔雀藍臟辮,被拆的乾乾淨淨,髮絲上張揚的顏色剪去了大半。
梵斯南端着來自深夜的關東煮,側坐在馮詩懿身邊,紮起一塊蘿蔔,送到她嘴邊:“姐姐要不要吃一口,熱的。”
陸文洲瞥了他一眼,替馮詩懿開了口:“她不吃蘿蔔,更不喜歡小蘿蔔頭。”
小蘿蔔頭梵斯南有被冒犯到,低頭喃喃:“我才不是,我只比她小兩歲。”
“小一分鐘也是小。”陸文洲第一次說出這種懟人的“廢話”。
馮詩懿在陸文洲手臂上警告的拍了一下:“別說話。”
她用碘伏棉球在他看着猙獰的長傷口消毒了個遍,上好雲南白藥粉,細緻的纏好繃帶。
陸文帆全程垂眸看着她,她輕顫的濃密睫毛,撩得他心間痒痒的,惡趣味的一口氣吹在睫毛上。
馮詩懿揉了揉眼睛,被手上殘留的藥粉辣到了眼睛,一串接一串淚珠從紅紅的眼眶湧出來。
“你幹嘛?怎麼這麼討厭。”她望着他,說話的語氣,與微微嘟起的唇,顯得十分嬌俏。
“對不起。”陸文洲不自主的摸上她惹人憐愛的臉頰。
她眼睛一紅,陸文洲覺得全世界都欠了她。
馮詩懿被他燃起溫度的眼眸看得頭皮發麻,倏地,轉過身背對着他。
她把注意力放到了梵斯南身上:“你為什麼要深夜打架鬥毆?”
“是他們先招我的…”梵斯南越說聲音越小,顯然底氣不是很足。
“他們怎麼招你的?”馮詩懿雙腿交疊着,眼神帶着點凶,“說不清,我就給梵夜哥哥打電話。”
“別。”
梵斯南爹媽不怕,最怕梵夜那個二叔,狠起來真的是當犯人似的審他。
他一五一十的交代:“那幾個人在校外收保護費,不給就打人,被我撞上了,我就…”
梵斯南氣勢豪邁的唱起了《好漢歌》:“路見不平一聲吼,該出手時就出手!”
“以暴制暴是辦法嗎?下次記得報警。”
馮詩懿非常不解,梵家一大家子上下四代都是警察,為什麼梵斯南遇上事不知道報警呢?
她又追問:“你的小菠蘿頭和紋身是怎麼回事?”
梵斯南將紮起的裙帶菜放回紙碗,語氣頗感不滿:“那叫臟辮!不是小菠蘿頭,我就是想嚇嚇他們,誰知道還沒用上就被梵夜剪了。”
“紋身你也沒給我紋啊,轉頭就給我送派出所了。”他小聲抗議。
馮詩懿並不想讓陸文洲知道她會紋身的事,一掌拍在梵斯南大腿上,用力捏了捏,警告他別亂說。
她心虛的回頭看了一眼陸文洲,陸文洲只是低頭看手機,像是沒聽到梵斯南的話一般。
還好,馮詩懿鬆了口氣。
在她轉過頭的瞬間,陸文洲隱藏在黑色碎發之下的眉梢挑動了幾下。
半個小時后,卓叔將接送馮詩懿上學,放學的邁巴赫S680停在了全家便利店門口。
梵斯南偷偷溜回了學校宿舍,他離開后馮詩懿和陸文洲之間的氣氛尷尬起來。
車上只有相對無言的兩人,以及司機卓叔,氣氛一度安靜的很詭異。
卓叔心明眼亮的,又是在馮家看着馮詩懿長大的,待馮詩懿比親女兒還要好上幾分。
他從後視鏡瞄了馮詩懿一眼,笑着問:“二小姐,跟朋友玩得不開心嗎?”
馮詩懿不喜歡卓叔叫她二小姐,太有距離感,她每天都要提醒她幾遍:“卓叔,您叫我詩懿,小懿,懿懿都行,再叫我二小姐,我就生氣了。”
她張了張口,想回答卓叔的問題,幾經嘗試后,終究沒說出口。
直到邁巴赫穩穩停在陸家大院的院門前,陸文洲開門下車道謝后,馮詩懿才擠出一句:“再見。”|
陸文洲淡淡的“嗯”了一聲,待邁巴赫駛進隔壁院的地下車庫才離開。
他用指紋解鎖進了別墅門,一樓廳內燈火通明,餐廳的微波爐還在運作。
陸文洲隨手一關,隔着玻璃窗望向馮家所在的方向,傻愣愣的站了好一會兒。
電梯口,陸家二少陸見川正在等陸文洲過來,他晃了晃手中的酒杯,彎唇一笑:“洲,跟二哥聊聊?”
“我先洗澡。”陸文洲揚了揚手上的書包,對着二哥揮揮手,上了上樓的電梯。
洗完澡,陸文洲換了一套舒服的運動服,如約下樓。
陸見川已經倒好了酒,在客廳沙發上等他,他與陸文洲的性子像,長相也有九分相似。
一身淺灰色正裝西裝,襯出他的寬肩窄腰長腿,九頭倒三角的雕塑身材,金色細框眼鏡為他頗具侵略性的長相,平添了幾分斯文,慵雅。
他將盈着紅酒的酒杯和加熱后的意大利麵,推到陸文洲面前:“我親手做的,吃完再聊。”
陸文洲十分賞臉的吃了半盤。他將酒杯推回陸見川面前:“未成年,不喝酒。”
“嗯。”陸見川點點頭,算是認同他的說法,轉瞬間又把酒杯推了回去,笑眯眯的說,“這是晚安酒,助眠。”
陸文洲對陸見川這個笑面虎還是很忌憚的,他乖乖喝下,一杯接一杯,不到二十分鐘就被生灌了半瓶。
他現在處於酒勁兒剛上頭的微醺狀態,陸見川立刻開展攻勢:“洲,高考準備報什麼學校,出國還是留在京城?”
陸文洲還是清醒的:“爸媽和大哥讓你問的?”
“算是吧。”陸見川抿了一小口紅酒,就將酒杯放置於長桌上。
這個問題,陸文洲也不知道。
他有兩個哥哥,繼承家業的任務落不在他肩上,他父母比較開明,從小到大尊重,支持他的喜好。
而他的喜好好像從小到大都是跟着馮詩懿來的,她學美術,他也學美術,她在二中,他陪着她去二中,她高興,他就高興。
如果把馮詩懿這個人在他的生活中除名,那將是一片空白。
陸見川再次試探:“你是不是要跟隔壁的詩懿報同一個學校,她有沒有什麼計劃?”
“不知道。”陸文洲搖搖頭。
陸見川浮誇的“哦”了一聲。
他裝作不經意的打開手機,翻到英國留學機構的頁面:“其實,學藝術,出國走走,開開眼界,感受一下藝術的多樣性也是不錯的,特別是英國。”
“巴斯大學的建築系還不錯,坎伯韋爾藝術學院的油畫系也挺好。”
陸文洲感覺到陸見川話里的提示之意,卻沒弄明白他的真正意圖,只回了句:“我都聽她的。”
陸見川身子前探,目光深邃:“洲,你是不是喜歡她。”
不是疑問,是百分之百的肯定。
酒精在陸文洲體內衝撞着,血液的流動好似慢了下來,他跟馮詩懿一起長大的十幾年內,大大小小的畫面都在飛速播放着。
她的一切都在牽動着他的神經,陸文洲像是開竅了似的,緩緩地仰起頭:“我喜歡她,不是該死的佔有欲。”
陸見川滿意的點點頭,這波節奏帶的不錯,他的任務達成了。
陸文洲猛地站起來,直奔別墅門,有着“今天誰也別想攔他”的架勢。
“洲,換鞋。”
“我等不了了。”
陸文洲急匆匆的走出家門,直奔馮家大院的大門,到了才發現時間太晚了,大門已經鎖了。
他等不到明天,有一腔的話想跟她說,直接翻進四米高的灰牆。
幾經波折,還丟了一隻拖鞋,狼狽的走到馮詩懿房間窗下。
馮詩懿的房間在二樓,她從陸文洲翻/牆進來那一刻就注意到了他,之所以沒喊人,是想給他留點面子。
她還沒給陸文洲發消息質問他,為什麼深夜闖進她家,陸文洲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懿,我想見你,我在花園等你。”說完就直接掛斷了。
馮詩懿的氣還沒消,一邊穿外套下樓,一邊嘟囔:“我憑什麼去見他,我是他相見就能見的嗎憑什麼,這麼卑微嗎?”
話音一落,馮詩懿已經到了花園,她藉著花園地燈散發的光亮,向著花園深處走去。
突然,一雙溫暖,有力的手,從背後勾住她的腰,陸文洲微涼的臉頰貼在了她的脖頸處。
夾雜着迷醉酒香的濕熱氣息撲在馮詩懿脖頸處:“懿,我好想你。”
馮詩懿條件反射的縮起肩膀,反手推開陸文洲:“你喝多了?”
陸文洲從未現在一樣清醒過,他將馮詩懿深深擁入懷中,低頭吻住她泛着水光的薄唇。
一股清甜的白桃味氤氳在唇齒間,陸文洲深深的沉淪在其中,肆意掃過口腔內的每一處。
直到,馮詩懿口中的白桃味硬糖,變成薄薄的一小片,陸文洲才捨得放開她。
她撩人的丹鳳眼中氤氳着旖旎的水光,唇色嫣紅,盈着一層水潤亮晶的色澤,讓人更想欺負她。
陸文洲沒忍住,低頭在她唇上輕啄一口,一口又一口像是上了癮似的。
馮詩懿含情的鳳眼一眯,“噗”的一聲笑出來,軟糯嬌俏,又暗藏着無限的媚意,惹起了陸文洲心中層層燃燒的火。
這個笑容,讓陸文洲徹夜難眠,反覆的出現在他凌晨的春夢之中,整整十幾個夜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