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教堂
第六十六章教堂
買完那條項鏈,覃晚就沒預算買在奢侈品中古店買其他東西了,她讓導遊帶她去了附近的教堂。
英國的天色不知不覺也暗下去了,夜色漸深,覃晚在飛機上睡了很久,到英國雖然有時差,但也不覺困意,她精神奕奕地看着鴿子從廣場上飛起又落下。
看着漂亮的花壇瀑布高高低低地噴出水柱,看着綠草坪,木色的長椅,繁重華麗的哥德式建築風格教堂。
她想到自己給盛斯航買的禮物,想到他們馬上要在這座浪漫的城市相聚,想到可以再次被他擁入懷抱。
她就覺得一切都是那麼美好。
進入教堂,覃晚坐在屋內供人禱告的座椅上,看着四周高大威嚴的牆上的古典西式壁畫,感覺自己實在是太渺小。
導遊在一旁向她介紹這間教堂的禱告和敲鐘時間,還說了幾件這裏最有名的神父的故事。
覃晚聽着聽着。
腦海里突然浮現出加繆的《局外人》中的一段。
“您難道就不抱任何希望了嗎?您難道就天天惦念着自己行將整個毀滅而這麼苟延殘喘嗎?”神父問默爾索。
所以以前的痛苦記憶才會變得模糊。
好像那樣難熬的日子真的結束了。
盛斯航歪頭重複:“帥氣神父?”他幾乎一字一頓。
他那邊現在是清晨。
盛斯航應該是整晚沒回家睡覺,還坐在辦公室里,看狀態有些許疲憊,但眼睛很明亮有神。
“你向神父禱告了嗎?”
覃晚陷入到對於默爾索故事的思考中,看着眼前偌大莊重的教堂,回憶起了看書時的心情,她也有過感覺自己是整個世界的“局外人”的時候,好像僅僅是活着就在跟全世界對抗。
覃晚噗嗤一笑,隔着手機屏幕點了點他皺起來的眉心。
覃晚揚起頭,有些出神。
默爾索回答說:“是的。”
好像她再也不會怕一個人被深淵吞沒。
在她精神幾近崩潰的那段時間,她讀了很多書。
覃晚帶着耳機,在教堂不好大聲說話,就笑眯眯地看着他。
他說:“為了善始善終,功德圓滿,為了不感到自己屬於另類,我期望處決我的那天,有很多人前來看熱鬧,他們都向我發出仇恨的叫喊聲。”
可如今再去回憶,竟然都有些想不起當時究竟是怎樣的心情了。
正思考着,盛斯航的視頻電話打了過來。
加繆的這本描寫出“荒唐怪誕”的主人公默爾索的《局外人》,曾讓她震撼了許久。
她曾經以為自己這輩子都會那般痛苦,會在卑賤的負隅頑抗中孤獨地過完這一生。
尤其是在最後,在臨死前夜,默爾索說的那段:“現在我面對着這個充滿了星光與默示的夜,第一次向這個冷漠的世界敞開了我的心扉。我體驗到這個世界如此像我,如此有愛融洽,覺得自己過去曾經是幸福的,現在也是幸福的。”
“還沒有。”
“不過我的導遊愛麗絲剛才和我說了好幾個帥氣神父的故事,他們在當地很出名,我想見見。”
“你快點來抓我吧,不然我說不定就要去找帥氣神父徹夜長談了。”
真是惡劣的小貓。
明知道主人的佔有欲有多強,還總探出粉嫩漂亮的爪子朝別人招手,只為試探小氣的主人有多在乎她。
主人當然捨不得對恃寵而驕的貓咪太壞,只能耐着性子,一遍遍堅定地抓住她亂動的爪子。
“我到的時候是英國應該才剛剛天亮。”
“做個好夢,晚晚。”
“乖乖等我。”
“……”
覃晚在教堂等到聽完了鐘聲才離開。
晚鐘不太厚重,穿堂回蕩,不像神音,反倒像囈語傾訴。
覃晚有些恍惚,又覺得,想傾訴的不是鐘聲,是她這個聽鐘的人。
是她想被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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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晚再次醒來,耳邊有淅淅瀝瀝的水聲,起初她以為是英國又下雨了。
直到意識漸漸清醒,她才想起自己住的這間酒店又大又奢華,隔音特別好,除非是夾着冰雹的特大狂風暴雨,不然是聽不到雨聲的。
那是誰?
她心裏已經有了答案,翻身坐起來。
她睡了整夜,擔心自己的狀態不夠完美,這幾天盛斯航在照片或者視頻里看到的她都是很精緻的,不是有品牌活動的全套妝發,就是有上綜藝錄節目的全套妝發,每天都是不同造型不同風格的美麗。
覃晚可不想再見時讓他覺得自己沒有在手機里好看。
她趕緊下床,跑到浴室洗臉刷牙梳頭。
盛斯航在旁邊洗澡,他為了來見她,工作安排得滿到幾乎沒時間休息,繞是這樣,在來的飛機上他也一刻都睡不着,只能閉着眼睛淺寐。
他有多想她,或許她根本沒辦法想像。
聽到動靜,盛斯航忍不住挑眉低嘆,覃晚真是有點太相信他的定力了。
他進來的時候捨不得叫醒她,那會兒的掙扎就已經用盡了他的全部紳士和耐性。
水聲停住。
覃晚正在洗臉,水珠從她飽滿秀氣的額頭滑落,整張臉濕漉漉亮晶晶,轉過頭看盛斯航的時候眼裏還有些驚異。
他直接就走出來了。
濕發,墨染過似的濃眉,一雙幽幽轉深的淺眸,微抿的唇。
再往下,是健壯闊直的肩,削瘦的窄腰,要命的八塊腹肌,還有……
覃晚往盛斯航身上看的每一眼,都在讓他的理智崩斷。
她滑嫩可口的臉的被他掐住,一個令人窒息害怕的吻暴烈地落下。
心跳聲如擂鼓,分不清誰的更響。
接着,天旋地轉。
她被拉進了浴室。
睡裙很快被沾濕,他抱她抱得那麼緊。
*
這是最荒唐的一次。
地點、姿勢、持久度,都很荒唐。
覃晚已經羞得抬不起頭了,盛斯航瘋了吧。
她剛才真的有錯覺,他那股狠勁和要不夠的狀態,是想把她整個人都拆吞入腹。
侵略性強得覃晚嗓子都喊啞了。
偏偏她還不要命似的,一遍遍對他說喜歡。
覃晚第一次知道,原來真的可以暈過去,失神脫力到無法思考。
她再醒來的時候,看到盛斯航留的字條,他在英國也有應酬,需要出門一趟,讓她醒了就給他打電話,會有人送吃的上來。
留的號碼是一個英國當地的手機號。
覃晚打過去。
盛斯航的應酬已經結束了,聽到她的聲音,明顯笑了下,很輕地問:“怎麼睡了這麼久?”
“還舒服嗎?”
覃晚本來以為他問她的是有沒有不舒服,反應過來之後臉又紅了,嬌嗔道:“你別總耍流氓!”
“是晚晚剛才一直說喜歡說舒服的,讓我這麼賣力,怎麼就翻臉不認人了?”
她當初見到的那個單純可愛的盛斯航好像要一去不復返了。
果然奇怪的浴室.play真的會打開男人的某種屬性。
“有力氣下來嗎?”
覃晚這會兒確實恢復過來了,於是點頭應聲:“可以。”
“那我在樓下等你,帶你去吃中餐。”
英國這地方雖然處處優雅浪漫,但是吃的東西真的很不合華國人的胃口。
覃晚來的時候還有些為此犯愁,聽到盛斯航這麼說,立馬高興地答應。
“記得帶傘。”
聽出她的高興,盛斯航心情也跟着愉悅:“外面在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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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晚簡單打扮了一下自己,卷了頭髮,臉上只打底遮瑕和塗了口紅,身上穿了一件咖色格子短裙配棕色西裝外套,有種清純學姐風。
下樓的時候,盛斯航正撐傘等在酒店門口的街對面。
他穿了件西裝大衣,挺拔高大的身材把衣服撐得很有氣場,他裏面沒穿襯衫,而是一件圓領的白色羊毛衫,難得不是整套正裝。
是為了露出脖子上戴着的覃晚送給他的十字架項鏈,他很喜歡。
他還清楚地記得,自己是怎麼一邊讓覃晚給自己戴上這個跟頸環差不多的小東西,彷彿在任由她禁錮住他,一邊束縛着她不斷用力。
雨簾和微暗的天色像是給他籠上了一層清冷的濾鏡,他身影欣長,頭肩比優越地讓人移不開眼睛。站在黑色的傘下,大衣利落威嚴,神情禁慾冷肅,卻帶了一條剛好卡在喉結下方的銀黑色金絲項鏈。
暗黑的十字架正搭在他的極利落的鎖骨上,覃晚每走近一步,他就咽動一下嗓子,帶得那枚花紋迤邐的十字架跟着輕輕搖晃。
盛斯航真的好色氣啊。
覃晚今天第無數次感嘆。
尤其,覃晚舔舔嘴唇,陷入回憶--尤其是他脖子側方那顆接近頸窩的痣。很小,覃晚之前都沒留意到過,今天費勁給他戴項鏈時才發現。
她覺得好可愛,忍不住舔了又舔。
盛斯航帶覃晚去吃的這家中餐廳非常正宗,價格也貴得離譜。
不過全程的服務很周到,服務員比覃晚在國內吃私房菜的時候還貼心。
正吃着,盛斯航接到了個電話,說要去附近拿個東西,讓她在店裏等自己一會兒。
盛斯航打電話不避着她,覃晚剛才聽到一些,說的是英語,有幾個奇怪的詞彙她一時沒想明白,不過大概意思是去xx街的xxx店裏找一個人。
覃晚下意識記住了那個地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