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第四十四章
下車之後,文倩很有眼力勁兒的沒有上前攙扶。
季瞻於自己扶着楚音上了電梯。
進電梯后,楚音就推開季瞻於,非要站到電梯正中間去,還說自己是‘寶寶’,‘寶寶’就應該站正中間。
季瞻於知道,和喝醉酒的人,是講不通邏輯的,他只能依着他,自己則站在楚音斜後方,隨時準備扶他一手。
“你喝醉了聲聲。”季瞻於無奈的說了一句,語氣里滿是寵溺。
楚音側過頭看他,眼神裏帶着執拗,“我沒醉!”
季瞻於對上他的眼神,就這麼無聲的看着他,把楚音看得有些心虛。
“我只喝了一點點……”楚音伸出手,比了食指和中指捏在一起,比了個‘一點點’的手勢。
這個手勢的常規意義,確實有代表‘量’的意思,但近些年來,網絡文化興起,於是這個手勢,又在網上多了出另一層含義,那就是比心、表示喜愛的意思。
“緊不緊張?”換好戲服后,季瞻於主動過來詢問。
今天的第一鏡是‘凜病’出場,也就是之前朱顯名要補的那場戲。
這倒是說的實話,哪怕之前演替身時,根本不需要什麼演技,他這才算真正第一次出現在鏡頭兒中,楚音也沒太緊張。
“唔?”楚音歪頭看他。
難處也有,畢竟是第一次演戲,他也許不太知道什麼情緒該怎麼演繹,但他覺得,有季瞻於在這裏,再大的問題,他一定都能幫自己解決。
“你好可愛。”好想親吻你。
“嗯嗯!”楚音乖巧的點頭。
他很喜歡‘琴師’這個角色,甚至為此補了原著和影版,雖然文字沒有畫面,影版與劇版的演繹註定不會一樣,但楚音覺得,他已經很了解‘琴師’了,這個人物在他的內心世界活着。
季瞻於鬆了口氣,說不清自己心裏什麼心情。
第二天醒來后,季瞻於試探的問了一句楚音,記不記得自己昨晚喝醉了,非說自己是寶寶,還要站電梯最中間的事。
季瞻於彷彿一瞬間被狙中了心臟,雖然明知道楚音不是那個意思,但還是忍不住瘋狂心動……被楚音不經意間的撩撥,搞得不知所措。
楚音眨巴了一下眼睛,無辜的看着季瞻於,“季哥你在說什麼哦,我怎麼可能是那麼幼稚的人,你可別唬我。”
說起來也是奇妙,原本楊少吉拍這場戲時,楚音就作為手替參演過,沒想到兜兜轉轉,這場戲最後成了他和季瞻於在這部劇里的第一個鏡頭兒。
季瞻於仔細觀察了一下,見他不像說謊的樣子,便放過了他,“好吧,看來是不記得了,不過這事兒倒是真的,以後得少喝了,知道嗎?”
他要做的,就是把他從想像中,搬到現實。
但他還是不敢說,他怕楚音酒醒了會記得,會讓他難做。
楚音抿嘴笑了一下,臉頰上出現一個小窩窩,季瞻於便伸手戳了一下。
看來楚音是會喝斷片兒的體質,喝醉了以後做的事說的話,酒醒后就不記得了。
“聲聲……”
殊不知,在他轉身過去后,楚音微不可查的吐出口氣,一副逃過一劫的模樣。
楚音笑了一下,“這場戲算你的主場戲,我就露個臉的事兒,有什麼緊張的。”
楚音跟着季瞻於一起出去,他知道,季瞻於一旦面對鏡頭,就能快速入戲。
當先拍的,還是群像戲。
這場戲男主男配、女主、反派皆會登場,之前楊少吉在時拍攝的一些鏡頭裏,只要是沒魔尊的畫面,都還可以用,但其他一些細節地方還是需要補拍。
前面的鏡頭很快很快就補完了,接着就是凜病追着百里緋冰出來,被男主南樓和男配止戈攔住的畫面。
對峙期采樓外時,周圍的氣氛便變了,不知從何處飄來的琴音,先是稀稀落落的起了幾個不成調的音,鏡頭一轉,給了露天舞台的歌舞場一個遠鏡頭。
緊接下去的拉近鏡頭裏,是一雙撥動琴弦,美玉般纖長細膩的手。
咋一看只是凡人們的玩樂場所,主角團們根本沒放在心上,卻沒人想到,他們這邊兒都快打起來了,正常凡人哪有不跑,還在不遠處彈琴起舞的?
所以那邊那一大片人,都是魔頭的爪牙。
楚音便坐在紗簾之後,幽幽撥動琴弦,主場那邊,魔尊抬手一掃,一片摧枯拉朽,這還是他強過界門被壓制后的實力,南樓與止戈竭盡全力,也只能擋下他一擊。
這邊戰鬥昂揚,突然鏡頭又切了一下,清冷琴音中,只有薄紗飄搖下,一雙不喜不悲的丹鳳眼。
鏡頭再切到百里緋冰,她輕輕搖了搖頭,眼底是隱晦的哀求……
完美!
其他三人都是已經走過一邊這戲的,沒有任何差錯,季瞻於更不用說,他的魔尊,比楊少吉的氣勢強多了,直接能把其他人一併拖入戲中。
但沒想到,楚音也這麼穩。
雖然只有兩個手撥琴弦和眼睛特寫的鏡頭,但楚音全程是真彈琴,而且琴聲不亂,完全可以用現場的收聲。
這一幕的成功拍攝,讓胡群和季瞻於都覺得開心,楚音這個新人的第一場戲順利,是個很好的兆頭。
楚音其實沒什麼感覺,他颱風本來就穩,把演戲當成一次上舞台,接受起來也十分良好。
這一場戲后,楚音得明天才有工作了。
他和季瞻於來拍着戲,時間雖然都挺緊迫的,但反派和男四的分量還是不一樣的,劇組還得優先補拍反派的戲份。
而且琴師的戲份本就不算特別多。
楚音可以去卸妝休息了。
季瞻於還得繼續拍,胡群把他叫了過去,指着之前的樣片問,“這段兒‘魔尊結手印’,當時是找楚音來代拍的,我看了剛才你拍那段兒,感覺可以不用手替這一鏡了……你怎麼看?”
季瞻於盯着之前那段樣片,直到他自動重播了三遍,才回過神來,“不換,就用原來的。”
胡群朝他一頓擠眉弄眼,“等播出的時候,可不敢保證觀眾看不出來哦。”
畢竟這邊這雙漂亮的手剛結完印,下一秒又跑到一邊去彈古琴了……現在有網絡播放,可以隨時前進後退,還能選擇倍數,細節帝和顯微鏡網友那麼多,保不準就能猜到其中的姦情!
“子非魚,焉知魚之樂?”季瞻於挑眉笑了一下,把算計明晃晃寫在了臉上。
“……行吧,反正出紕漏,也是你倒霉。”這種牽扯名聲的事兒,肯定是誰的名聲大,誰受影響大的。
楚音去換了衣服,又回來蹲在片場看其他人演戲。
今天這場簡單,但他不能每一場都抱着僥倖心理,學習演戲技巧還是很有必要的。
其實楚音一直就是這樣的人,有點執拗,下定決心要做某事時,就會全力以赴的去認真完成……這樣是季瞻於敢讓楚音一個沒接觸過演戲的人直接來演‘琴師’的原因。
他從來沒懷疑過,有這麼堅韌性格的楚音,會有他做不到的事。
楚音仔細觀察着其他人的表演形式,並在筆記本上記上自己的心得體會。
這場戲是‘止戈’的,也就是謝雨潮在演,楚音在筆記本上寫到:流於表面的情緒表現,適合性格張揚的人物。
他這評價,其實已經算主觀了,要是讓導演來說,謝雨潮的表演還是太稚嫩,也就是他這個人設確實是比較浮誇的性格,否則就謝雨潮這演技,還真過不了胡導這關。
演戲的時候,謝雨潮就發現楚音在看自己了,他超常發揮,沒有NG,下來就直奔楚音而去。
這段時間,楚音和季瞻於形影不離的,謝雨潮一方面有點兒杵季瞻於,另一方面就是賭氣,想故意用冷臉來提醒楚音,讓他發現自己心情不好。
結果這舉動於楚音沒有半分效果,反而是眼見着楚音漸漸的真要跟他生疏了,謝雨潮就有些綳不住。
今天楚音來看他演戲,是不是找個和好的台階?
不管這台階是楚音找還是讓他來,他都已經頂不住了,他畢竟年紀不大,定力不強。
謝雨潮走過去,別彆扭扭的叫了聲‘楚哥’。
楚音抬頭,朝謝雨潮點了點頭。
他其實對謝雨潮沒什麼惡感,只是個過分自負的狂妄小孩兒罷了。
況且上次還收了人家一個狗牌兒……算是點頭之間吧,所以他點了點頭。
謝雨潮見他還願意理自己,心裏默默鬆了口氣,他湊了上去,和楚音並排蹲着,“楚哥,你不願意告訴我住哪裏,那我就不問了,但你為什麼不理我啊,你都不跟我玩兒了!”
這話問得屬實是孩子氣,楚音想,他什麼時候跟他玩兒過。
“我沒有不理你,硬要說起來,不應該是你不理我嗎?”
最近這幾天,謝雨潮都是看見他直接調頭就走,這態度怎麼看,也是不待見他吧,他也就沒興趣上趕着往他面前湊了,反正只是個無關緊要的人。
在楚音眼裏,謝雨潮大概就跟個同事差不多。
以前是同在顧亭硯手底下某事的同事,現在是同一劇組打工的同事。
同事嘛,互相之間不就是一點兒塑料友情?
謝雨潮才不聽他的言辭,噘了噘嘴,自說自話,“那楚哥不能想想我為什麼不理你嗎?明明是我先認識楚哥的,可是楚哥卻跟季影帝越來越親密!”
太典了!
這發言典型的‘少從自己身上找問題,多從別人身上找借口’!
不過……他和季瞻於很親密嗎?
楚音狐疑了一瞬,還是選擇先回答謝雨潮的問題,“我跟他認識八年半了,跟你認識才不過三個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