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014

第十四章 014

第十四章014

◎不喜歡他◎

梁老爺子總算同意退親,不過當時就她和梁母在場,其他人根本無從知道,林蘭蘭想着怎麼把這事宣揚出去,跟梁其友徹底劃清界線,老死不相往來。

第二天去上班,路上好多人看她,有嘲諷、冷漠、興奮,最多的是同情。

林蘭蘭心想出什麼事了嗎?

“小林同志,別難過了,”張老太得了消息,從家裏趕過來,追上林蘭蘭,不由分說地塞給她一個肉包子,並安慰道,“三條腿的□□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滿街跑,掰了就掰了,下一個更乖下一個更好。”

“能好哪去?娃娃親不是別人,是咱廠子的梁廠長,一表人才,年輕有為,打着燈籠都找不到好丈夫,林蘭蘭這次算是虧大了,偷雞不成蝕把米。”有人酸溜溜道。

“什麼叫好丈夫?對媳婦好才叫好丈夫,梁廠長一天到晚就知道欺負小林同志,嫁那種人還不如……”張老太停頓了兩秒,提了提聲道,“還不如嫁對面木器廠的小夏廠長。”

那人噗嗤笑出聲,其他人跟着鬨笑,“木器廠窮那鬼樣子,就算廠長,一個月工資還沒咱廠看門大爺多,他拿什麼跟人家梁廠長比?再說了,夏辰安算什麼廠長,就一二流子,前些個我還看到他跟咱廠的小姑娘鑽牆角。”

林蘭蘭眼珠子轉了轉,那個小姑娘應該就是她吧?

“張嬸子說得對,”林蘭蘭為夏辰安發聲,她嗓音冷,就算聲音小,也比常人聽得更清楚,“嫁梁其友還不如嫁夏辰安,夏辰安不要比梁其友好多少。”

穿書前,林蘭蘭只是匆匆過了遍原文,對裏面很多人物都不太清楚,直到兩天前重新看了一遍。

原來她想撿回去養起來的那個男人,名字叫夏辰安,跟她一樣是炮灰,甚至出場次數比她還少,第一次正式出場是四年後,當時原主早就沒了,梁其友再婚唐文莉,八十年代初,肉聯廠受到衝擊瀕臨倒閉,梁其友將主意打到夏辰安身上,耍陰招搶走了木器廠的經營權,夏辰安咽不下這口氣,不計一切跟梁其友斗,最終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場。

梁其友這個人最好面子,與其被甩,不如先發制人,就為了羞辱她,逼她回去求他。

還有梁其友和唐文莉對夏辰安跳河說的那些話,林蘭蘭深深地懷疑他倆腦子在延河裏泡過。

暴殄天物,禽獸不如。

書里對於夏辰安下線是這樣描述的:他坐在延河大橋上,手裏點了一支煙,沒吸,隨風燃盡的那一刻,他忽然想明白了,是他自作自受,貪得無厭,才淪落至此。

林蘭蘭覺得好笑,這個人怎麼總是異想天開呢?不過說來她還得感謝他,幫她解決了一大難題。

不用問,退親這個消息,肯定是他放出去的。

是可忍她不可忍,她的穿越,既然可以改變原主的生命軌跡,夏辰安的命運也一定可以修改,他就應該像現在一樣,揚眉一笑,炙熱滾燙。

從天上掉地上,落差不是一般大,不出三日,她肯定回來求他。

手上一彈,帶着火星的煙屁股打着旋掉進延河,還有他的人,水花四濺。

“好看有什麼用?能當飯吃?梁廠長為了唐文莉把林蘭蘭甩了,娃娃親泡湯了,就算她美上天,舊愛終究是舊愛,新歡才是心頭好,梁廠長連正眼都不會看她一眼,嫁不了最好,嫁誰不一樣?”

雖然不是親眼所見,卻還是想像得出來,夏辰安自殺前多絕望,一想到那張耀眼的臉龐,就像流星墜落,瞬時晦暗無光……林蘭蘭不生氣,一點不生氣,就是想罵人:牲口。

林蘭蘭穿來這個世界,還是第一次見人吵架,這麼激烈,這麼兇殘,原來書中描述的“唇槍舌戰”是這幅景象,林蘭蘭默默地學習起來,不經意一抬眼,看到人群外圍的梁其友。

梁其友站在不遠處,笑眯眯地瞅着,扶了扶眼鏡,閃過精光和得意,果不其然,離開了他,林蘭蘭只能嫁阿貓阿狗。

倆小老太太一生要強,你一句我一句,很快吵起來,兩手叉腰,唾沫四濺,陣仗鬧得大,吸引了不少路人圍觀。

梁其友帶着妻女散步至此,看到夏辰安的屍體被打撈上來,他頗感遺憾地搖頭,“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狗蛋他娘,就你那個大侄子,四十好幾了吧?頭髮都快掉光了,就這?你說他好?這不睜眼說瞎話嗎?小林同志長這麼好看,嫁給你那個大侄子,一朵鮮花插牛糞上,都一個廠子的,抬頭不見低頭見,不帶你這麼霍霍人小姑娘的。”

你家東西被搶了,想要搶回來,難道不是理所當然嗎?作者為了洗白男主,居然給夏辰安寫這麼一出,臨死前“幡然醒悟”是自作自受貪得無厭?

“張嬸子,就小夏廠長家裏那個條件,你不是把人往火坑裏推嗎?小林同志,我家大侄子雖然離過婚,但人好工作也不錯,最重要的是,前妻給他留了個兒子,你身體不好可以不用生,你倆簡直天生一對,要不考慮考慮?”

有人喊救命。

唐文莉抱着梁其友的手臂,另只手裹了裹身上的外套,緩緩地接了一句,語氣悲天憫人,“再過兩個月就開春了,他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跳河,多冷啊。”

“小林同誌喜歡上了?”張老太熱情地拍着胸脯道,“老婆子明天就去木器廠給你說親,不瞞你說,我在老家說成了好幾門親事,每一對過得都可舒坦了。”

林蘭蘭往前兩步,伸手將快要掐起來的倆小老太太分開。

說來奇怪,她什麼沒說,臉上也沒什麼特別的表情,就是一股氣場,壓得倆小老太太立馬噤聲,一個字罵不出來,安靜又乖巧。

林蘭蘭越過眾人,仰頭看着一處,目不轉睛,“我是不是沒說過?我不喜歡梁其友,從頭到尾,一點不喜歡。”

眾人:“……”

這得多傷心啊,都開始胡言亂語了。

梁其友也是這麼想,於是更加得意,林蘭蘭這個女人,渾身上下哪兒都不硬,就嘴硬。

轉角處,靜靜目睹全程的夏辰安,握住自行車龍頭的手,不受控地緊了又緊。

穿越人群只為看你一眼,嘴上說不喜歡,想來也是反話。

就像聯誼活動上,梁其友邀請別的女同志跳舞,她也一定要跟他跳舞一樣,慪氣呢。

管她慪不慪氣,都是他倆的事,跟他有一毛線關係嗎?他為什麼這麼在意?心裏為什麼這麼不舒服?就像被什麼東西蟄了一下,快喘不過氣了。

他承認,他對她好奇。

這麼年輕的一個小姑娘,到底經歷了什麼,滿眼漠然和孤寂。

但,也只是好奇,嗎?

插褲兜里的手,掏出來,兩顆大白兔奶糖,靜靜地呆在掌心,空氣里是淡淡的奶香味。

夏辰靜說有糖才能哄小姑娘開心。

他嘴上不信,卻又偷偷準備,到底還是好奇,她笑起來是什麼樣子,一定更好看吧?

表裏不一,說一套做一套,夏辰安最討厭這種人,不就是他這樣嗎?他覺得自己病了,而且病得很嚴重。

越想越煩悶,夏辰安將奶糖放回兜里,從另外一個褲兜掏出煙盒,抽出一根,還沒放嘴裏,想到林蘭蘭身體不好,應該受不了煙味……都這時候了,還為她着想,夏辰安把香煙捏成一團,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夏辰安,瞧你他媽這出息,老子鄙視你。”夏辰安腳一蹬,罵罵咧咧地騎着自行車往醫院方向趕去。

梁其友這麼一宣傳,林蘭蘭不僅省了力,還一下幫她拉近了群眾距離,不再是高高在上的未來廠長夫人,而是跟她們一樣的苦命打工人,是娃娃親事件的“受害者”“可憐人”。

以致林蘭蘭一轉到婦產科,收穫了一大波安慰和鼓勵,雖然不知道有幾個真心,但也總比被人孤立得好。

而唐文莉,未經她同意,梁其友就放出消息,說他跟她好上了,唐文莉立馬成了第二個林蘭蘭,不勞而獲,最不受待見。

不過唐文莉根本不在意,梁其友每天上下班接送,小女人掉進了愛情蜜罐里,幸福得冒泡泡。

對工作也不是很上心,反正只要抓住梁其友,醫院早晚都是她說了算,林蘭蘭忙活半天,還不給她打工,一句話決定她生死。

當然,她不會辭退她,即便她不像上輩子那樣短命,也要她工作上事事不順心。

她才沒梁母那麼蠢,一開始堵路有什麼意思,她就是要她往上爬,到最後發現白忙活一場,給予最沉重一擊。

光是想想,唐文莉就渾身舒爽,誰讓她上輩子是他丈夫的第一個女人,還讓她勞心勞肺地幫她把倆孩子養育成人。

周主任對唐文莉意見頗深,都是徒弟,還比林蘭蘭先來婦產科兩天,工作卻一點不積極,上班遲到,下班早退,手術更是從不露面,臟活累活全部推給林蘭蘭,每天就坐辦公室喝花茶。

不知情的還以為她才是身體不好的那個,反正到時候她不會同意唐文莉轉正。

礙於梁院長情面,她只能一忍再忍,周主任問林蘭蘭怨不怨,要不是梁廠長退親,坐辦公室喝花茶的就是她?

終於得空,林蘭蘭取下`身上的水壺,擰開,小口小口地喝着,認真地回答道:“她那個花茶不好喝,還比不上白開水。”

作為小花仙,林蘭蘭可以只喝水,但也不是什麼水都喝,就像梁母燉的湯,還有唐文莉那個花茶,打死也不會多喝一口。

唐文莉為了美容養顏,喝的是苦瓜花茶,而林蘭蘭喜歡甜的東西。

周主任看着眼前這個跟自己閨女一般大的小姑娘,每天身上挎一個水壺,有空就喝上兩口,喝完立馬來精神,跟打了雞血似的,跟着她學東西,周主任忍不住地笑了,帶着寵溺地搖頭,“你這孩子,倒是挺容易滿足的。”

“知足常樂。”林蘭蘭繼續喝着自己的白開水,餘光往辦公室瞥去,唐文莉以為自己抓的是王牌,其實是一手爛牌。

而一手爛牌打出王炸才叫能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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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之病弱原配改嫁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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