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012
第十二章012
◎她會親他◎
夏辰安低頭,林蘭蘭歪着腦袋,穿過他的胳肢窩,一臉茫然地瞧着梁其友那邊。
他擋了個寂寞。
夏辰安自認臉皮比城牆厚,卻還是被林蘭蘭給問住了,正在想怎麼回答對方。
林蘭蘭先他一步,自問自答:“她喜歡他對嗎?”
“不是,”夏辰安下意識否認完,對上林蘭蘭看他的眼神,舌尖頂了頂上顎,笑得無奈,“我也不知道。”
“我知道。”林蘭蘭像小學生回答問題,一本正經地舉手,披在肩上的軍大衣隨之掉地上,她跟夏辰安同時蹲下去撿,額頭不小心碰到。
一個燙人,一個冰涼。
夏辰安往後退了一步,拉開兩人距離的同時,將軍大衣重新披回去,這麼冷,是不是着涼了?
不經意瞥到林蘭蘭的額頭,她皮膚白,一點紅就襯得觸目驚心。
好嬌弱啊,夏辰安想了想,問:“知道什麼?”
這才分開,夏辰安已經開始期待下次見面。
夏辰安很不高興,指間一彈,帶着火星的煙屁股打着旋,直直地掉到梁其友的衣服上,嚇得梁其友上跳下竄,眼鏡歪向一邊,哪還有文質彬彬的紳士樣。
夏辰安轉過身,往梁其友臉上吐了口煙,嗆得對方咳嗽不止,他冷笑一聲,“這麼在意自己的娃娃親,跟別的女同志跳舞幽會?吃着碗裏看着鍋里,同志你不地道啊。”
梁其友些許窘迫,扶了扶鼻樑上的眼鏡,“我的事,輪不到你管。”
夏辰安屏住呼吸,心跳加速。
夏辰安沒理他,感謝了林蘭蘭一番,離開了,梁其友怕他半道折回來,連忙跟上去,走之前提醒林蘭蘭,“別忘了自己身份。”
教人猜不透,周天見了面必須問清楚。
林蘭蘭眨了眨眼睛,似乎在糾結。
林蘭蘭半仰着頭,目不轉睛地盯着他,一字一句地回答:“她喜歡他,就像我喜歡你。”
如果不是梁其友突然打斷,丹鳳眼可能真的會嘬他一口。
她說她喜歡他,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還是跟梁其友鬧脾氣?
“林蘭蘭是我的娃娃親,怎麼輪不到我管?”梁其友語氣霸道,就像林蘭蘭不是人,只是他的附屬品。
“林蘭蘭!這麼晚不回家,你在這幹嘛?”梁其友回去找了一圈,沒看到林蘭蘭,急跑出來逮人,質問完林蘭蘭,充滿敵意地瞅着夏辰安。
夏辰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以牙還牙,“我的事,輪不到你管。”
又是他!
聯誼活動上那個跟林蘭蘭跳舞的那個男工人,他腦子進水了吧?林蘭蘭這種女人也看得上,這麼飢不擇食。
這個想法一出,腦子閃過畫面,他摸自己的臉,指尖輕輕一點,電流躥遍全身。
聽到腳步聲,夏辰安點了支香煙,深吸一口,眼裏都是煙霧和煩躁。
他耳朵根紅了,太刺激了!
“同志請放自重行嗎?林蘭蘭是我的娃娃親,你要是再打她的主意,就別我對你不客氣。”梁其友警告夏辰安。
那雙眼睛冷冷清清,即便訴說情愫,也毫無波瀾,卻燙得夏辰安胸口一熱,有什麼東西在翻滾,等心緒恢復正常,將手插褲兜里,嘴角微彎,一副弔兒郎當樣,指着自己臉頰,“這樣的話,你也嘬我一口?”
男人面子最重要,她是他的娃娃親,只能他不要她,不能她不要他。
夏辰安手插褲兜里,嘿嘿一笑,走了,出了肉聯廠大門,回頭往家屬院方向看了眼,原來她叫林蘭蘭。
夏辰安掏出兜里的奶糖,下次見面,一定送出去。
***
梁老爺子這幾天鄉下走親戚去了,林蘭蘭想提退親也找不到人,每天兩點一線,上班下班回家,中飯和晚飯都在醫院食堂解決,還是那句老話,她對吃的興趣不大,一日三餐只是為了早點適應人類身體。
因為吃飯耽誤了時間,林蘭蘭下班回到梁家,天已經黑嚴,一進院子,梁母聽到動靜衝出來,劈頭蓋臉地質問她:“林蘭蘭,你到底鬧夠沒有?!還有完沒完了?”
林蘭蘭莫名其妙,眨了眨眼睛,長睫上下輕扇,語氣認真:“沒有。”
這兩天閑來沒事,林蘭蘭溫故而知新,重新回顧了下原文,梁母對原主十分不好,處處蹉跎,原主之死,跟她脫不了干係。
總結來說,是原主的敵人。
對於敵人,它們動植物界處理起來非常簡單,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但這是人類世界,違法的事情,不能幹。
那就殺人誅心好了,從唱反調開始,不讓她好過。
果不其然,林蘭蘭這句“沒有”,差點沒給梁母氣炸了,畢竟林蘭蘭之前太好拿捏,對她向來言聽計從,就像梁家養的一隻狗,突然一天,狗開始咬主人,主人能不氣嗎?
見人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煞是好看,林蘭蘭覺得自己太機智了,雖然第一次做人,卻是很會做人哦。
不說,有點得意。
林蘭蘭學着夏辰安,勾了勾嘴角,表示自己心情不錯,不過第一次笑,難免有些僵硬。
同時在心裏感嘆自己真是個努力上進的小花仙,隨時隨地都在好好學習怎麼做一個人。
梁母被她這一笑氣得腦仁疼,揉着額角哎呦連天,“林蘭蘭,梁家這兩年供你吃供你住,你就這麼報答我們嗎?我一天到晚忙死忙活,回家連口熱飯都得不到吃?你良心被狗吃了啊?!”
梁母這兩天快煩死了,林蘭蘭之前幫人扎針,婦產科來要人,她給搪塞回去,以為能消停,誰想她又當眾幫人接生。
婦產科周主任第二天親自找上門,還帶來了廠里職工及其家屬的聯名信,申請將林蘭蘭調去婦產科。
梁母遲遲不肯點頭,張老太領着幾個好管閑事的家屬堵她辦公室,實在沒法,只能答應。
她為了她的事操碎了心,卻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跟梁其友鬧脾氣,家務活一樣不幹,臟衣服堆成山也不管,也不給她做飯吃了。
“嬸子不生氣,”林蘭蘭扶着梁母坐到凳子上,“沒吃飯是嗎?我這就做去。”
梁母愣了一下,林蘭蘭已經進了灶房,她譏笑一聲,果然馬善被人騎人善被人欺,還得發脾氣才行,不然死丫頭還不得騎她頭上拉屎撒尿。
“蘭蘭,我要吃蛋炒飯。”梁母脖子伸長地點菜,林蘭蘭做飯不錯,尤其是蛋炒飯炒得一絕。
十分鐘后,林蘭蘭從灶房出來,端了一碗蛋炒飯,往四木方桌上一放,“吃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梁母總覺得她在喂狗,不想吃……但實在太餓了,端過去扒了兩大口。
林蘭蘭默默地退了兩步。
下一秒,梁母“噗”地將嘴裏的蛋炒飯全部噴了出來,一張臉擰巴成一團麻花,咸不堪言。
端起手邊的搪瓷缸咕嚕咕嚕地灌了好幾口,嘴裏的鹹味才稍稍沖淡了些,不是苦味了。
“林蘭蘭,家裏鹽巴不要錢?你到底放了多少?”梁母緩過來,橫眉怒對地質問。
林蘭蘭想了想,認真回答:“不多,就小半袋。”
“你……”梁母指着她的手抖了又抖,半天從牙縫裏擠出話,“你給我洗衣服去!”
做飯能亂來,洗衣服總不能放鹽巴吧?她還不信治不了一個小丫頭。
這麼冷的天,一大盆衣服,洗完不給她手凍爛才怪。
想到這,梁母心情終於好了些,重新給自己倒了杯熱水,抱着搪瓷缸慢悠悠地喝着。
沒喝兩口,“撕拉——”清脆無比的布料扯裂聲響起。
梁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