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人界（風雨雷電破）
第3章人界（風雨雷電——破）
冥王嗜睡，每隔一個月就會睡上七天。
如意麵館裏。
“他怎麼這麼能睡。”林相一邊吃面一邊問道：“叫都叫不醒。”
“叫不得！”如意靠過來：“主人需要休息入靜補充靈力。”
“就是充電的意思唄，電池這麼不耐用。”
“主人以前不是這樣的，當年主人是最強的神，在天地間沒有敵人。”
“好漢不提當年勇。”林相道。
“說了你也不懂。”
“不懂就不懂唄，給我再調一盤涼菜，花生米和燒茄多放點，醋多放點。”
“真能吃。”
“能吃是福啊。”林相嘿嘿一笑：“吃的多長得快。”
“你瘦的跟生人走了三天似的。吃的東西全浪費了。”如意將盛有涼菜的盤子重重的放在林相面前。
“你不懂，我這叫穿衣顯瘦，脫衣有肉。”林相撩起上衣，露出腹部：“你看，腹肌！人魚線！鯊魚線！”
“腦子有病！”如意罵了他一句，自己去后廚了。
“居然這麼跟顧客說話，豈有此理。”
——————
冥王七天後準時醒來，在獸皮上打坐。
林相一點點靠近，準備嚇對方一下。
剛靠到臉跟前，冥王便睜開眼。
一瞬間林相覺得自己看到了一雙死人的眼睛。
灰黃，混濁，漩渦般深不見底。
“啊！”林相嚇的跳起來。
“怎麼了？”冥王的瞳孔從眼眶上轉了下來。
“你眼睛怎麼回事？”
“大概是混沌之眼的緣故。”
“那是什麼東西？”
“盤古的右眼。”
“盤古？我看過神話故事，盤古開天地，身軀化為萬物，呼氣化為風雲，聲音化為雷霆，左眼變成了光芒萬丈的太陽，右眼變成了皎潔純白的月亮，肌肉為三山五嶽，血液成奔騰的江河，筋脈是縱橫的大道，皮膚是萬頃的良田，流出的汗水變成了滋潤萬物的雨露甘霖。”
冥王微微一笑：“懂的不少。確實左眼為日，右眼為月。”
“那是，什麼山海經，古代神話故事啥的，我可沒少看。”林相從小就對這些感興趣。
“盤古的右眼一分為二。一半掛在天上，是皎潔的明月。盤古獻身，天道清凈，地德生成，人事安寧。但是他又怎會料到後人將如何對待他的身體。”
“右眼一分為二？”
“盤古整顆左眼化陽，而其右眼一分為二，一半化為天上的月亮，另一半用來監視眾生和保護自己。做賞善罰惡之判。千百年來，人類早已忘了古訓，肆意妄為，毀森伐木，排污放濁。毀壞的是盤古的軀體。我將這另一半右眼收服，鎮在我的眼中，否則早就大水漫延，天崩地裂，一切毀於一旦。”
“你說大洪水和地震？我聽過大洪水的傳說，但是科學證明地震是板塊運動形成的。”
“自欺欺人。”
“……”
也對，眼前這位都不知道是何方神聖，跟他講什麼科學：“那冥王哥還不快救救廣大群眾？”
“善惡因果，輪迴不止。最終還是要靠自身的覺醒。”
“要是沒有天災人禍，這個世界不就更好了嗎？”
“萬物負陰抱陽，有自己的衍生規律，一向死，一向生。萬物滅絕之後會再出現，出現之後亦會再消失。人類其實早已更換重啟了無數次了。再者，犯了罪，沒有悔改，卻想着救世主來赦罪。那胡作非為的成本也太低了。”
“果然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只是大道無情，運行日月罷了。”
“如果我是大道，我覺得我應該挺有慈悲心的。”
“哈哈。”冥王笑了一聲。
“這些你怎麼知道的？”林相早就開始好奇冥王的來歷，他看起來年紀輕輕，也就自己大幾歲，二十多少年模樣。卻什麼都懂。
“天機石在我身上，雖然世間還掉落着幾塊殘片，但是主體在我身上。我知道三界內所有的秘密”
“天機石是何物？”
“三界靈寶。”
“給我講講，我感興趣！”
“有空再說吧，我要出去辦事，大概得離開一段時間。”
“我不用去嗎？”
“這次情況特殊，無法帶你，好好守店吧。”
“這次有錢賺嗎？”
冥王搖搖頭。
林相哦了一聲：“我給你看店可以，但是這麼大的店，空蕩蕩沒人氣，可怕又無聊。”
不如把如意叫過來陪我。
林相在心裏打着如意的算盤。
“那我扎個替身陪你？”冥王衷心提議。
“你乾脆直接讓我去死行嗎？”
“扎個你喜歡的類型。”
“慢走不送！”
——————
林相來到如意麵館。
如意見到他就大叫：“你不是剛吃過嗎？”
“又餓了。”
如意看還有其他客人，懶得跟她爭辯，從廚房端出來一碗面。
“吃吧。”
林相吃了一口，感覺沒有以前好吃了。
“如意，人多你也不能瞎做，吃起來跟刷鍋水一樣。”
“你！你吃完趕緊滾！”
“如意～”林相將筷子放下：“冥王走了，我一個人睡了事人害怕，你晚上過來陪我啊。”
如意一把揪起林相的耳朵。
“啊啊啊——”
“說，還敢不敢亂說話？嗯？”
“不敢了，不敢了，如意姐姐，如意媽媽，如意奶奶！”
如意這才放手：“再說了，誰像你那麼沒規矩？主人沒有召喚我回了事人，我就在這裏待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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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冥王走後，林相每晚都不滅燈。而且只在前廳。他對後院產生了深深的心理陰影。
每天晚上，他都能聽到幽幽的談笑聲，對弈聲。將他折磨的夠嗆。
他經常睜眼到天明，天明再睡覺。
他覺得自己得了神經衰弱，連吃飯都沒胃口。
好幾次提議想睡如意的面館裏，都被如意一口回絕。
……
“如意姐姐，我真的要被活活嚇死。”
“我看你好好的。”如意繼續擦桌子。
“你下面給我吃啊。”
“……”
如意惡狠狠的給他端來一碗面：“快吃，吃完給老娘滾蛋！”
“我感覺自己真的病了。”林相意味索然的用筷子挑了兩口面：“我吃什麼都覺得難吃。之前最愛吃你做的面，現在我竟吃不下去了。”
如意歪着頭想了半天，突然恍然大悟：“我明白了！”
林相愣愣的看着如意：“你明白什麼了？”
“你現在算半個靈界人，喜歡的口味肯定和以前凡人時不一樣了。”
“哈？”
“就簡單舉個例子，青蛙喜歡吃蟲子，兔子喜歡吃青草，它們覺得是世間美味，你覺得是嗎？”
林相搖搖頭。
“說的通俗一點，你現在物種發生了變化，口味自然也發生了變化。”
“我懷疑你在講動物世界，但是我沒有證據。”
“真的，不信你試試就知道了。”
如意又重新給林相做了一碗面，林相嘗了一口，立刻讚不絕口：“好吃！太好吃了！”
最近林相吃什麼都覺得難吃，搞得他生理和心理都異常飢餓，他還以為自己被嚇出了好歹。
這一碗面下肚，那滋味爽的沒法形容。
“我用的不是人間的材料，你自然能嘗出味道。”說著又遞給林相一顆嬌艷欲滴的紅果子：“吃吧，這是聖果，天界才有的食物，可以強健體魄，加固靈氣，益壽延年。”
林相一口吞下肚子，瞬間覺得通體舒暢，那果子的清甜美味還殘留在唇齒間。
“怎麼樣？”如意問道。
林相點點頭激動道：“太棒了！如意你真好！我這輩子非你不娶——疼啊啊啊啊啊。”
“娶你個頭！”如意揪起林相的耳朵，將他扔出了麵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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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幾日，冥王還是沒回來。
他深感這個工作環境十分自由，他很愛。
除了有點詭異……
按理說冥王不回來也出不成任務，不應該看那個工作微信的。
但轉念一想，出不成任務但可以提前接任務收錢啊！
冥王真是修了八輩子福，才能招到他這麼樂於工作的員工。
他打開了手機。
霎時間，幾百條消息湧入眼帘。
落魄的人：大師，回復我啊，在線等，急！
林相一看這個人莫名其妙，再看頭像，原來是之前求事業的笑語飛花。我操，這麼快就從笑語飛花變成落魄的人了？林相不忍，將他備註成了：求事業之人，加急。
他準備等冥王回來時，先為這個人解惑。
林相再把聊天記錄往上翻，發現冥王早就收了對方的紅包，而且日期早在他來了事人之前。
他不由暗誹：收錢不辦事！狗南北。
粉色小豬：大師，我男朋友現在太愛我了，一直纏着我，我煩惱的不行，請問宜分手嗎？
求複合的是你，複合又嫌對方太愛你！你何如不上天？與金烏肩並肩？
林相看了看對方的朋友圈，發現此女長的一般，就是一頭粉發特別扎眼。拍的照片都是剪刀手。
非主流子，要是我女朋友是這樣……哦不，我沒有這樣的女朋友。
我他媽一個單身狗連女朋友都沒有！
這些人到底在凡爾賽些什麼！
林相氣的將對方拉入了黑名單。
繼續往下看。
藍色憂鬱：大師再不幫我，我就要自殺了，活着太痛苦了。
自殺？林相雙眼一瞪，發現對方最後發信息的日子是今天。
他連忙打字，然後點了發送：年輕人，不要想不開。
藍色憂鬱秒回：大師你回我了？我還怕大師將我當做神經病。
林相一想，本來就是神經病好嗎？但也不好實話實話。於是回復：年輕人，想開點。
藍色憂鬱：我總覺得有人在暗地裏觀察我，想要害死我，我真的很害怕。
了事人：不要害怕，你現在哪裏？[黃色小人問號表情]
藍色憂鬱：我在家，一個人，害怕，女朋友也不想要我了！我真的不想活了！[黃色小人哭泣表情]
了事人：你家在哪？
藍色憂鬱：大師要來嗎？大師今天就來！[黃色小人哭泣表情]求求大師了！
了事人：[黃色小人哭笑不得表情]
藍色憂鬱：青年街黨政幼兒園對面居民樓，X單元201。
了事人：知道了我下午就過去。
藍色憂鬱：[雙手合十表情]
林相扔下手機，煩躁的用手抓了抓腦袋。
現在是中午十二點，他決定去如意那吃碗面，順便和她商量商量怎麼辦。
“主人還沒回來，你不能單獨行動。”如意坐到他對面道。
“那哥們看着真的一心求死啊！感覺得了抑鬱症。我得伸出援手。”
如意看了看屏幕，面色凝重：“你以後和委託人聊天，能不能不要加表情？”
“啊？為什麼？”
“我主人平時在別人面前很高冷的！”
“他？高冷？得了吧。”
“可能你是主人的靈侍，主人才會對你格外寬容。”
“那你還是他的靈寵呢！”
“所以主人對我也很好啊！像春風一般溫暖！”如意雙手合十道。
“腦殘迷妹！”
“滾！趕緊滾！”
林相本來還準備再逗逗如意，誰知藍色憂鬱又給他發了條消息：大師，感覺那東西離我越來越近了，快救我！
下午兩點，林相靠意念傳送到了青年街的某處角落。
成功了！傳送技能！
街上行人來來去去，沒有人發現角落多了一個人。
他內心忍不住一陣狂喜，差點笑出聲：我現在真是神通廣大，飛天遁地，我怕不是在做夢！
不過也沒多餘時間激動，給藍色憂鬱做心理健康疏導要緊。
林相哼着小曲走進了藍色憂鬱所在的居民樓。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剛進樓道林相就覺得一陣陰冷。他連着打了兩個冷顫。
他是敏感體質，就本能的覺得有點點不對勁。
大約是老房子的緣故。新樓盤一般都很乾燥。只有年代久遠的房子才會這樣潮濕，牆面發黃，牆角結蛛網。
“他媽的，大夏天這麼冷！”他一邊罵一邊壯膽往上走。
到了201室，那佈滿灰塵生鏽發黃的防盜門讓林相吃了一驚。
這他媽是人住的地方嗎？
敲了三聲門，沒人應。
林相又忍不住想破口大罵了。
他掏出手機，給藍色憂鬱彈了個語音。
對方接了：“嗯……”
那有氣無力的聲音，讓林相覺得對方是不是衛生紙用多了。
“我在門口，你還不開門？”
語音剛掛，門就打開了。
一股衝天的腐爛味道撲面而來。
林相閉氣，一瞬間以為自己看到了活鬼。
男人頭髮雜亂，面色蒼白，雙眼無神，嘴唇黑的發青。他對着林相笑，但是笑比哭難看。
……
“藍色憂鬱？”林相問道。
對方機械的點點頭，然後讓出一條道：“請進。”
這兄弟是中毒了吧？怎麼看怎麼不正常啊！不會真的是被什麼東西纏上了吧。
林相在心裏打了退堂鼓。但是轉念一想，要是真有緊急情況，傳送走就好了。於是大搖大擺走了進去。
屋內窗帘拉着，光線很暗，陳設很老舊。
客廳不大，東西扔的亂七八糟。到處都是臟衣服，用過的衛生紙，塑料飯盒，煙蒂。
惡臭從何而來可想而知。
“請坐。”對方站在陰影里，不肯向前。
他倒是想找個地方坐，可沙發上都是垃圾。
說真的，要是讓他在這種環境下生活，他也很難不想自殺。
“你叫什麼名字？”林相堅持站着和他說話。
“我叫藍科。”
“我叫林相，是李大師的徒弟，他派我來看看。”
藍科安靜了一會，低着頭道：“那有勞大師了。”
“你說，有人在監視你，跟蹤你？”
藍科低着頭，身體姿勢瞬間詭異的向前彎曲着。
林相被突如其來的一幕嚇了一跳，咽了口唾沫：“你覺得那個人在哪裏監視你？”
藍科突然開始狂笑，他發出咔吱咔吱的聲音：“在我身上啊！”
林相一瞬間頭皮都要炸了。
對方突然慢慢向他靠過來，身體的關節突然全部反向彎曲，恐怖至極。
這絕對不是人！
真正的藍科恐怕已經遭遇不測了。
傳送！
傳送！
遭了，傳送失靈了。
周圍突然一片黑暗。
林相像是墮入了虛空之中，身體開始不受控制。
“至精之魄。”詭異至極的聲音斷斷續續從四面八方傳來，越來越近。
林相突然覺得有什麼東西像絲線一樣纏在自己的身上，正在慢慢緊縛。令他逐漸喘不過氣。
遭了，這妖物是想吃了我啊！
“冥王！”林相試圖在腦內傳音。
可惜沒有任何回應。
坑爹的冥王也沒有教我任何戰鬥技能啊！
我林相今日難道就要命喪於此了嗎？
不行，不能坐以待斃。
我是冥王的靈侍，應該也有驅魔的能力。
只是具體該怎麼用呢？
他之前在了事人後院的書房裏也看過幾本閑書，專門講法術的。裏面有咒語的描寫。
林相凝住心神，將近乎無力胳膊緩緩抬起，然後嘴裏開始起咒：“風雨雷電——破！”
一團小小的雷光歪歪扭扭的從林相嘴裏飄出來。
林相的咒語沒有起到任何殺傷力，身上的妖物也越纏越緊，他近乎窒息，無法掙扎，最終四肢也無力的垂了下來。
死到臨頭也不知道害怕了，大腦極度缺氧的他預備回顧一下自己短暫又輝煌的一生。
就在此時，他眼前突然出現一道白光。
就是這道光，讓他一度以為自己已經到了極樂世界。
他奶奶的，還沒開始回顧就死了？
“你這孽障！還不快放開他！”
如果沒聽錯的話，這不是如意的聲音嗎？
林相一瞬間清醒了。纏在他身上的怪物像是被電擊了一般縮了回去。
林相逐漸恢復了視力和行動能力。
朦朦朧朧間，只見如意周身圍繞一股靈氣，衣帶飄飄，髮絲飛舞，手上舉着一個巨大的藍色火焰光圈。
林相一看果然是如意，心立刻放進了肚子裏。腿肚子轉筋的挪到如意身後。
“誰讓你一個人跑過來了？你是至精之魄，任何妖物吃了你都會修為大增！你能不能有點自知之明？”
林相抱住如意的大腿，趁機將臉貼在她身上：“我是來救人的。”
“要不是你身上有點靈氣護體，早就被吃了！幸好我來的及時，將她吐在你身上的蛛絲燒了個乾淨！”
“如意姐姐，快放龜派氣功殺了那妖怪！”
“……我這是幽蘭狐火！”
那妖物突然實體化，變成一隻巨大的黑色蜘蛛，開始向如意吐絲。
林相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大的蜘蛛，全身長着倒刺，雙眼猩紅，八條腿還在不停的上下擺動。
“這是……什麼鬼……”林相喃喃道。
如意手一揮，數個火球飛出，將蛛絲燒了個乾淨。
眼見那蜘蛛又要吐絲，如意冷哼一聲：“孽障，姑奶奶現在就賜你一個灰飛煙滅！”
她手中的幽蘭狐火越聚越大，光芒刺到令人睜不開眼。
她將狐火放了出去，大聲喝道：“誅！”
一瞬間，只聽到一聲凄厲的慘叫，濃烈的燒焦味道刺入鼻腔，黑色的結界被擊的粉碎。
曝盲過後，林相睜開眼，發現自己坐在藍科家客廳的地板上。如意正一臉凌厲的站在他邊上。
而那隻蜘蛛精被打的渾身冒白煙，八條腿微微的動彈了一下，然後化成人形。
是女人的形態。
“沒死？”如意走上前去，一腳踩在蜘蛛精的腦袋上。
蜘蛛精吐出一口污血，一臉嬌弱的看向如意：“求狐仙娘娘饒我一命吧，小人也是為了生存。小人也不是主動害人，是藍科召喚我而來的。我隨他內心感召而出現。是他動不動就說不如死了算了。我在冥冥之中聽聞……”
林相看那蜘蛛精，楚楚可憐，重傷在身，瞬間忘了對方的原形有多可怕，忍不住替她說了兩句：“要不要再給她一次機會？。”
如意怒道：“你給我閉嘴！你也想試試我的狐火？”
林相的頭立刻搖的像個撥浪鼓。
那蜘蛛精一看林相有意救她，立刻轉向林相：“我願意給大人當牛做馬，求求大人放我一條生路吧，我是第一次下山害人，沒經驗，不然也不會落得現在這幅下場。藍科好好的還沒有死，我思前想後數次，也不敢真的將他殺害。”
如意收回腳，揪起蜘蛛精的頭髮對着林相道：“你好看看！她可是蜘蛛精啊！剛剛她還要吃你！你這樣就等同於農夫與蛇！”
“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蜘蛛精不斷的求饒。
林相小聲道：“她貌似說自己不敢了。”
如意鬆開手：“放了她？”
“嗯。”林相不敢看如意憤怒的表情。
如意嘆了口氣，對蜘蛛精道：“你走吧。”
蜘蛛精爬起來，連連道謝。
“不許再害人。”林相道。
蜘蛛精點點頭。
“那藍科呢？”
“在我肚子裏，我現在就將他吐出來。”
“吐出來？吐出來還能活嗎？”
“能。”
“好吧……”
吐出的過程不忍直視。
林相全程沒眼看。
藍科像個繭一樣蜷縮在地，滿身唾液還有點微弱呼吸。
“等他身上的蛛絲幹了，他就醒過來了。”蜘蛛精道。
林相揮揮手：“好吧，你走吧。”
“慢着！”如意叫住蜘蛛精，指了指林相對她厲聲道：“這個人是冥王的靈侍，你動不得，回去告訴你妖界那幫人，任何人都不能找他的麻煩，如若不然，我必追殺到海角天涯！”
蜘蛛精顫抖了一下，連忙道：“不敢不敢。”
“滾！”
“是。”
一縷青煙過後，蜘蛛精立刻化成一個普通大小的蜘蛛，快速的爬走了。
如意道：“這種低級妖怪就是下三濫，把人類當食物，看上誰就蟄伏在誰家中，一直盯着，直到找到合適的機會，將其吞入腹中。”
“怪不得藍科一直說有人在監視他。”
“精怪善於在人心中製造恐懼氣氛，使人逐漸癲狂，然後在人最脆弱的時候將其吃掉。”
“我剛剛就差點被嚇死……”
“你的內心還是足夠強大的，並沒有被入侵。”
“害怕歸害怕，但是不會真正被恐懼支配。”林相一臉驕傲：“咱主打的就是內心滿滿的正能量。”
如意嘆息：“活着不好嗎，人身難得。凡人總是把生生死死掛在嘴邊，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殊不知言靈亦是一種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