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貓,石榴,樂園(完)
第二百一十七章貓,石榴,樂園(完)
“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貓沒骨頭似的軟綿綿地趴在男人寬闊肩膀上,氣得眼淚順着發紅眼尾一串一串地往下掉,幾乎哭濕了荀羽的大半個後背。
也不知道這麼瘦一個人哪裏來那麼多的眼淚。
許榴都要氣死了。
誰知道這個人還會突然和他秋後算賬啊!
都怪他先躲着自己的!
那故意摔倒不也是為了逼他出來嘛!
許榴對男人就是有一種樒汁自信,相信他絕對不會眼睜睜看着自己臉着地的。
早知道就不非要和他相認了!
許榴氣不過,在荀羽的肩上惡狠狠咬了一口。
貓的牙口也稱得上鋒利,現在更是生着氣,硬是在男人肩上留下兩排深紅色的牙印。
荀羽倒吸一口氣:“變壞了,榴榴。”
許榴叼着那塊肉磨了磨牙,語氣嘟嘟囔囔:
輕輕柔柔的吻落在貓的唇心。
荀羽有點頭疼,但是一個稱職的鏟屎官就是無論什麼時候都要明白貓主子是不可能犯錯的,自然錯的就是自己了。
許榴理所當然地說:“可是你一定會在啊。”
小美人抬起濕嗒嗒的蝶翼似的睫毛,無限可憐地抽泣了一聲。
許榴覺得嘴巴里甜甜的,感覺好像還不賴。
“榴榴,別動了。”
耳邊聽到男人低低地嘆息,好像對這隻嬌氣的小東西很沒有辦法,他揉捏着青年滾燙的耳垂道:
“我不是故意想欺負你,你不知道我看你摔下去的時候心裏有多着急。”
這是在黑惡勢力的壓迫下不得不低頭。
“誰叫你欺負我。”
“你之前出車禍的時候,我就,我就……”
貓從來沒有想過荀羽說的那種可能。
荀羽沒說出後面的話,但是許榴聽懂了,他安慰男人:
只好日後三百六十度無死角時時照看,免得這隻貓犯病又把自己往哪裏磕。
叫人想要撈起來親一口看看是不是有傳說里的那麼香。
貓伸手撥弄了一下放在床頭的百合,粉色的指尖被雪白花瓣襯得格外水靈,澄澈靜水裏飄着的一片玫瑰瓣。
他舔了舔嘴巴,重新湊上去,像是只討食吃的小狗狗,兩隻圓圓眼睛亮晶晶的,看不見的尾巴在身後搖搖晃晃:
真可憐呀,嘴巴都被嘬腫了。
纖細柔軟的一條貓軟趴趴地被抱在肩上,雪白身體上還印着斑駁狼藉的艷色。
把好好一隻貓折騰成了一灘融化的春水,咬着肩膀嗚嗚咽咽地掉眼淚,一張粉白桃花似的臉都哭成了雨打的海棠。
舌尖柔滑似水,纏綿之間如同含着一塊甜膩的楓糖。
許榴擦了擦眼淚,小心翼翼地覷他一眼:“你,你不生氣了?”
吻痕密密麻麻順着凹陷的脊椎一路往下,看得神仙也要還俗。
許榴這麼多個世界下來,別的沒學會,倒是有幾分大丈夫能屈能伸的肚量,癟着嘴委屈巴巴地說:
“我錯了,我以後不會隨便傷害自己了。”
男人的聲音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得低啞了些許:
“我這不是好好的嘛?”
荀羽也只是一時間發現許榴居然自己要地上摔氣急攻心了,這會兒許榴在身上扭來扭去的,一邊的氣消了,另一邊的火倒是起來了。
荀羽說:“萬一我沒有跟着你呢?”
荀羽抱他抱得更緊了一些,許榴覺得自己都要被揉進了他的身體裏。
在他的潛意識裏,不管遇到什麼,荀羽一定都會在的。
貓:說的好,為你點贊。
他說起這個,荀羽就來氣,他這麼把人當做個寶貝似的護在掌心裏生怕給磕了碰了,這寶貝倒好,自己往地上滾,還專挑最危險的地方爭取把自己磕個頭破血流。
許榴這時候慫得厲害,他說不動自己果然就不動了,只是這樣抱着個不着寸縷的美人在懷裏,難免磕磕碰碰撞到什麼不該撞的。
青年身條如今抽開了許多,個子高挑了不少,偏偏肉卻不見長。
荀羽到底也不敢真的對他怎麼樣,反而是被慣壞了脾氣的貓要惡人先告狀嬌聲惡氣地不願認錯,引得荀羽又好好地“磋磨”了他一頓。
“再親一口。”
臉頰被澆得濕漉漉的,捏都捏不住了。
許榴安慰自己。
得,白說了。
但是自己慣出來的脾氣,還是得自己受着。
他也不去摸那變得蔫嗒嗒的百合了,伸手環住了荀羽的脖子,像是只毛絨絨掛件掛在了荀羽的身上。
許榴不知道是因為缺氧,還是因為這旖旎的氛圍,只覺得腦袋都變得暈暈乎乎的。
荀羽在心裏嘆息一聲:誰家的老婆,怎麼這麼甜啊。哦,我家的。嘻嘻。
荀羽這小子,看着人模狗樣的,沒想到背地裏還是個酒吧老闆呢。
許榴翹着腳坐在吧枱邊,學着電視裏勾搭人的法子,輕佻地用一隻手撐着臉,一雙撒了碎星似的眼睛含情脈脈地看着吧枱後面專心調酒的男人。
“帥哥,你調酒的樣子好帥啊。”
他其實不用做出這副模樣,他眼型生得嫵媚多情,就算是無意一瞥都像是有意勾引。
許榴身上也沒有穿什麼昂貴的大牌貨,簡簡單單優衣庫的t恤配牛仔褲,漂亮清純得像個學生。
雪白肌膚在昏暗燈光下簡直像是泛着光似的。
這漂亮的小美人撐着臉,笑意盈盈地看着你,就算是神仙,也要呼吸一亂的。
許榴滿意地看着男人調酒的手一頓,一點微涼的酒液便落在了手背上。
這隻貓崽子就喜歡看男友為他神魂顛倒的模樣,看着冷漠寡言的人因為自己的惡作劇而露出冰河破碎的一角。
曖昧無聲地在眼神的交匯中流淌。
荀羽不知道小貓從哪裏學來的這樣撩人的本事。
偏偏還特喜歡角色扮演,戲癮上來了擋都擋不住。
荀羽懷疑是那些小世界讓他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人在世間,生命短暫,若是能多體驗幾種不同的人生倒也是不錯的選擇。
他無奈地將那一片鮮綠色的薄荷葉插進酒杯里,用指尖將那杯莫吉托推到了許榴的面前。
“請你一杯。”
許榴眯起眼睛看他,良久突然嘆了口氣趴在桌面上:
“你這也上鉤太快了,我這次拿的劇本只是個炮灰,你應該狠狠地拒絕我,然後我惱羞成怒,你反抗,我霸王硬上弓才對。”
小美人皺皺鼻子:
“說好了陪我對戲的,你又耍賴。”
許榴因為外形生得實在漂亮,在遊樂園的時候被星探相中,高高興興地收拾了包袱一頭扎進了娛樂圈。
所幸荀羽的事業做的也算是風生水起,許榴到哪裏都能幫襯一腳,否則光是那些湊上來的男男女女都夠荀大總裁喝上一壺了。
自己潔身自好這麼多年,要是老婆被旁的狂蜂浪蝶撬走了他得嘔死。
許榴也不非要演些偉光正男主角什麼的,拿到個炮灰角色也高興的要命。
荀羽知道他不喜歡自己胡亂插手,只能陪着他老老實實地從小角色開始演。
不知不覺,荀大總裁就是硬生生和老婆對戲對出了一手的好演技。
荀羽說:“榴榴,你知道我沒辦法拒絕你啊。”
貓貓瞪眼,貓貓彆扭。
明明已經哄得耳朵都紅了,臉上還是露出生氣表情。
“你就是不好好演。”
荀總低頭,荀總認錯。
“對不起,那我補償你?”
許榴說是來酒吧,實際上根本不會喝酒,荀羽生怕這崽子在魚龍混雜的地方混出什麼問題來,將剩下的莫吉托一口飲盡。
貓“哼”了一聲:“我可沒有那麼好哄的。”
荀羽牽着他的手,指尖在青年細嫩如綢的掌心裏微微地滑過,泛起絲絲的癢意。
兩人走出了酒吧,外面已經過了初秋,入夜的時候已經帶上了寒涼。
許榴下意識帶了個噴嚏,荀羽當即變魔術似的從身後掏出一件外套來。
“早就說了晚上會冷,還是把我的話當耳旁風。”
這荀大總裁戀愛上頭,最近是越來越有點男媽媽的潛質了,恨不得時時刻刻把許榴拴在腰帶上。
青年掌心柔軟平滑,荀羽捏着那細細的指骨,卻覺得從未如此刻,如此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追逐保護了幾輩子的人,終於穩穩妥妥地可以同他共度一生。
街上夜燈繁華如雪,行人往來如織。
正是晚飯時候,不少情侶夫妻攜手散步,親密愛人疊肩交頸。
如今真的有一個人是完完全全屬於他的,這一生都不會再鬆手。
這是他用了許多努力,花費了幾輩子的心血才換來的。
他的小貓,他的愛人。
“之前你問我為什麼不理你。”男人將青年完全攏在懷裏,低頭輕輕地嗅着那飄着暖香的發頂,
“榴榴,我不想讓你覺得,我是為了將你綁在身邊,才費盡心思讓你做人。”
男人總是沉穩的嗓音帶着點抖,終於捨得說了實話:
“榴榴,我愛你,但是你不必非要愛我。”
許榴捉住他的手,仰起臉讓男人的唇落在他的臉頰上。
街邊櫥窗里燈火輝煌閃爍,倒影出一對親密愛人。
“可是,我已經愛上你了,怎麼辦?”
小貓眨眨眼,愛神之箭命中心口。
心裏那點沉重如烏雲散開,荀羽將人摟在懷裏,唇角帶笑:
“我的榮幸。”
“對了。”貓轉過臉瞪着他,“別以為這樣就可以假裝無事發生,你說過的補償還算不算數?”
荀羽眯起眼睛:“當然算數。”
他從口袋裏掏出兩張電影票:
“你上次想看的電影,票我已經買了,看完剛好趕得上你的最後一波栗子酥,走不走?”
貓的眼睛登時就亮了,先前鬱悶煙消雲散,轉眼間喜笑顏開:
“哥哥你的口袋是異次元做的嗎?”
荀羽由着他掏口袋,舉手投降:“真的沒了,這是最後的東西了。”
荀總裁抱着老婆,眼睛一彎:
“榴榴,你看天上。”
許榴果然注意力瞬間轉移扭頭去看,恰好一簇煙花凌空而起,炸開漫天流星。
荀羽將一枚戒指,輕輕地套在了青年的無名指上。
如果你的愛人,有一點點笨,請原諒他吧。
因為這是小動物,第一次投胎做人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