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藥劑系今年有一個S級的趙預，估計出不了第二個了。”
“這還用估計？S級又不是大白菜，哪能都聚在藥劑系啊。”
“趙預在藥劑系裏也是浪費了他的天賦……”
二年級藥劑系的師姐路過，聞言懟道：“你可別酸了，就算浪費那也不是你的天賦。”
新生們被藥劑系師姐抓到，怏怏閉嘴滿臉不服氣。
姜蔻在新生的圍觀討論中淡定踏向測試倉。
台上的李老師帶了幾批學生，自然知道底下新生們的想法。見姜蔻上來，無奈地朝姜蔻投去一個鼓勵的眼神。
“身體自然放鬆，站在測試倉里想像自己在睡覺。”一旁負責測試的老師說。
姜蔻聽話走進去。
“怎麼還沒出來？”耀金皓眉頭皺起。
姜蔻嚼着糖往S級隊伍里走，對這個結果沒什麼意外，畢竟她都能檢測到別人的精神力強弱，那她的精神力只會高不會低。
“恭喜恭喜！”
又有老師訓話，又有同學圍觀，還都聚在S級隊伍那邊。
久而久之，精神殘疾這個詞就被淡忘了。
“怎麼打起來了怎麼打起來了！？”
趙預的臉上還留着一個印記，耀金皓當作無事發生般自然地開口祝賀。
有知情人在隊伍里小聲科普。
“姜蔻，S級精神力。”
完全放鬆不下來！
姜蔻天生對這種小房間莫名抗拒，身體緊繃地盯着節拍器試圖自我催眠。
“想開點，也許她是精神殘疾呢。”趙預對自己被說殘廢的事還耿耿於懷，見狀幸災樂禍道。
“精神殘疾到底是啥？別打謎語，我聽不懂。”
藥師的身體素質差，被單兵系學生打這麼一拳后立刻頭暈眼花。
她要睡覺，她要休息。
時間越久，精神力等級越弱。
趙預猝不及防被耀金皓揍了一拳，力度大到手印都在臉上，一下子就倒在地面。
後來因為人們的基因越篩越強，前者已經不存在了，後者則是被列入帝國處罰中的最嚴重一列，也不再有人敢動手。
“靠！你這麼激動幹嘛！我又沒說你！”趙預罵道。
廣播裏播報出姜蔻的測試結果。
大家都很愛看熱鬧。
“砰！”
測試倉從外看是一個鐵皮圓柱形的小型建築，姜蔻本以為裏面會有很多機械，結果只有一個反覆搖晃打出‘嗒嗒’聲的節拍器。
精神殘疾是星際剛建立時法律不完善的一種古早說法，指精神力天生低到近乎沒有的人，或者是精神力被人為摧毀。
鼻息間滿是清新的花香，外界的一切喧鬧都消失不見，一派祥和。
“不管關係咋樣，咒人家精神殘疾也太過分了。”
方才最慢的人也只需要一分鐘，而姜蔻已經進入三分鐘了，測試倉還沒有動靜。
等測試完她就可以出去逛主星，圍觀異世界藥劑，購買大量草藥，研發新型丹藥……
眾人的注意力又回到她的身上，連一直在被低頭訓話的耀金皓也看了過去。
測試老師連忙低頭看向儀器，眉梢一挑，十分驚喜。
她沒有問姜蔻為什麼在裏面呆了這麼久，而是背着學生們悄悄塞過去一顆奶糖，咳了咳。
“哇，那個女生和耀金皓關係居然這麼好？”
耀金皓被老師扯開后肌肉還在繃緊，不知想到什麼。
“謝謝。”姜蔻瞥了眼不敢置信的趙預，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好巧啊同學，又是我。”
這邊的動靜把附近老師嚇一跳，趕緊過來拉開兩人：“幹什麼呢！”
“趙預說那個女生是精神殘疾，耀金皓不樂意就把他揍了。”
他瞪着捂着臉的趙預道：“你再說一遍我還揍你！”
？發生什麼了
李老師一直留神着測試倉動靜，見姜蔻出來后鬆口氣。
今年藥劑系居然有兩個S級學生？
怪不得她和耀金皓關係好呢，果然天才就是愛和天才玩。
姜蔻從測試倉出來時就看見底下一片混亂。
新生們一片嘩然。
附近的新生頻頻往這邊看，分散了對久進不出的姜蔻關注度。
趙預：……倒八輩子霉才報帆鴻軍校！
站在旁邊的老師謹慎地向前一步，生怕這群兔崽子又打起來。
後續測試里大多數都為B級以下，從S級開始屈指可數，A級隊伍數量驟減。
單兵系和藥劑系各有兩名S級學生，指揮系和維修系各一名S級。
測試結束，老師宣佈自由活動。
姜蔻拒絕耀金皓的食堂邀請，回宿舍摘掉系徽，拿起小奶鍋和藥材興沖沖地往校外走。
Z-555荒星沒什麼可逛的，而主星一下星艦就進軍校，還沒仔細看過。
食堂遲早有機會吃，逛街不一定有機會逛。
**
天色漸暗，黃色與紫色交織在一起，懸浮列車浮在空中飛速行駛，商場外播放着全息影像廣告，高樓聳立在兩側像絢麗巨獸般，把人類包裹其中。
姜蔻查着光腦的地圖，精準定位主星內評價度高的藥劑店和藥材店地址。
光腦現在還剩下2400w星幣。
看起來很多，但拿來買材料的話，最多也就三株高級草藥。
姜蔻邊想着再去論壇接點單，邊走進一家據說是非官方里的最大藥劑店，店長在各個主星上都開過連鎖店鋪。
“歡迎光臨。”俊美的侍者立刻迎上來，體貼地送上一張濕巾。
姜蔻擦完手，像個荒星來的土包子一樣進城……不，進店圍觀。
店主應該是有強迫症的，每類藥劑都被擺在單獨的透明展示櫃裏排列整齊，玻璃材質的藥劑瓶子在白熾燈下顯得晶瑩剔透。
同時，展示櫃右下方貼着的價位表也非常美麗。
療傷藥劑，副作用7%，7000w星幣
止血藥劑，副作用6%，5000w星幣
化瘀藥劑，副作用1%，3000w星幣……
姜蔻仰着腦袋左看右看，最終確定自己一瓶也買不起。
裝修很精美，就是不知道藥效如何。
姜蔻朝一直跟在身邊微笑的侍者好奇問道：“有清潔污染霧的葯嗎？”
侍者熱情笑容不變：“沒有哦。”
“噗。”一道笑聲忽然響在身後。
姜蔻轉身看去。
中年男人的後背靠在門邊，低眼瞧着姜蔻，臉上還掛着沒收回的笑，說不清是在嘲諷還是覺得她的問題太過小白。
“哪裏來的小孩，清潔藥劑只有在官方藥店裏才能買到，普通藥師是煉不出來的。”
姜蔻恍然大悟，沒有在乎對方態度，謝謝這位好心人的解答，隨後問道：“你是？”
“你不認識我？”
“我應該認識你？”姜蔻好奇。
不認識很奇怪嗎，星際的人怎麼都這麼愛自戀，前面一個耀金皓，現在一個他。
“……”中年男人像是被問無語了，越過她走進店內再也沒出來。
姜蔻見他的反應后略微思索。
自己應該是見着大人物了。
侍者解釋：“他是洪大師，店內藥劑的最大供應商及老闆。”
哦，那就不僅是老闆，還是位知名藥師。
藥劑太貴，買一瓶嘗嘗味道的心思歇了，姜蔻遺憾的從店裏退出來。
瞎逛一氣買了點藥材，不知不覺間逛到間偏僻的藥材店，周圍一片荒地，在主星中算是少見的地區。
這家店的評分略低，姜蔻原本沒打算去，但來都來了。
門緊閉着，姜蔻敲了敲門無人回應。
又等了兩分鐘，估摸老闆不在，姜蔻便準備直接回校。
S級等級的人都要時刻收着精神力，以免入侵到別人的精神領域，或者一下子接收太多消息大腦超負荷。
見四周無人還是荒地，姜蔻便放鬆了精神力稍微休息。
下一秒，腳步一頓。
臉色嚴肅起來，大腦熟悉的刺痛又開始發作。
這種情況無一例外是精神力掃描到超出承受範圍內強大生物后的結果。
這附近有什麼？
怪物？
主星也有怪物？
姜蔻小心試探地尋找事發地點，發現只離店鋪三百米遠。
那裏不僅有一頭巨大生物，還有一個生命垂危的人。
姜蔻心中一緊，思索瞬間，立刻朝事發地點飛奔而去。
**
巨大怪物佇立在重傷倒地的人類面前，宛如一座不可跨越的巨山，只是這座‘巨山’身上不斷留着黑血。
怪物的另一側空地，還有一架紅黑色進攻型機甲。
紅黑機甲只到怪物的大腿高，堅硬外殼痕迹累累，右臂從中間被砸開只剩一半，清晰可見裏面的機械零件正閃爍着電光。
姜蔻到場時，機甲正不斷射擊炮彈逼迫怪物後撤，而它自己的能源燈已經黯淡萎靡。
重傷的女人離怪物最近，不可避免地吸收進大量污染霧。
她的腿斷了無法行動，只能眼睜睜盯着戰場，艱難地動用精神力壓制體內霧氣。
女人偏過頭，餘光無意間發現遠處站着一個人。
那人個子矮矮的，胳膊瘦弱一折就斷，似乎還是個未成年。
女人擔心對方被怪物察覺，不顧臉上傷口扯出口型：
快——跑——！
然而，怪物不幸正對着她。
“快跑！”
姜蔻抬頭望了眼怪物，冷靜又快速地在小奶鍋里煉着丹，精神力動用到極致，極快地提煉藥材們的精華汁液。
新鮮的活人對怪物的吸引力更大，它朝姜蔻奔來。
沉重的身軀踩下，地面都被踏出裂縫，如天災般震動起來。
紅黑機甲比它更快一步到姜蔻面前，一人一機甲的視線在空中相觸，姜蔻和重傷的女人都被托進手心。
機甲為姜蔻拖延着時間，怪物抓不到人脾氣逐漸暴躁。
重傷的女人虛弱問道：“你在幹什麼？”
“煉丹。”姜蔻言簡意賅。
“煉丹？”
“嗯。”姜蔻撤去精神力，睜開眼，從中拿出一顆丹藥用木棍碾碎，“有水嗎？”
女人一愣，想拿但動彈不得，姜蔻從她身上拿了瓶水出來，兌在鍋里晃了晃，隨後扒着機甲的食指站起來，拍了拍它的指尖。
“你要做什麼？”女人問。
姜蔻沒有回答。
怪物再一次向紅黑機甲襲來，這一次機甲並沒有繼續閃躲。
藥水被潑在怪物的大腿處，液體並沒有向下滴落，而是和固體一樣像網般牢牢把它纏住，眨眼間便透過厚重的臟污外皮浸入皮膚，消失不見。
“……”女人瞪大眼睛。
時間靜止，戰場忽然安靜。
機甲與怪物均停滯不動，互相對峙。
過了幾秒，怪物的腿部像煙花似往外炸開，軀殼僵住，前後晃動下，‘砰’的屈膝跪砸到地面。
紅黑機甲像被按下開關，趁機連射幾炮在它腿部傷口處。
震耳欲聾的響聲令姜蔻有點耳鳴。
怪物身上的黑色血洞在藥物和炮彈下，迅速擴散至整個軀幹，傷口炸裂像一層層水波，像幀數動畫，一幀一幀腐蝕掉這頭巨大怪物。
荒地中只剩機甲，以及它手中的姜蔻和另一個女人。
“它、它死了？”女人的聲音恍恍惚惚。
姜蔻清洗小奶鍋：“是的，它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