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第三十八章
虞實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白悅手中的朝天犼,突然向後倒退了兩步,差一點就被台階給絆倒。
“咦,這什麼東西呀!長得好醜……好凶……”
虞實聲音都發著顫,看着白悅手中包裹着一層血紅色靈氣的朝天犼,原本應該只有兩隻眼睛的兔臉,在他的眼中也變成了三隻眼睛,全身上下都是健碩的肌肉,硬鼓鼓,看上去就非常的嚇人。
誰家正常的兔子會長這個樣子呀!
最主要的是朝天犼身上的氣息令他非常的不喜歡,血腥味太重了。
虞實作為修仙者,有些時候,他所看到的和普通人是不一樣的,在白悅嚴重極其可愛的毛茸茸的小兔子,在虞實的嚴重就是個全身長着奇怪肌肉,眸光兇狠的兔子精。
朝天犼身上的毛又炸了。
丑?瞧你一雙眼睛一張嘴巴的樣子,你才丑呢!你全家都丑!
昨天晚上的那個男人嫌棄它就算了,它打不過那個人,怎麼一個小小的道士也敢騎在他的頭上去了。
朝天犼剛撲騰了一下小短腿,頭上就被柔軟的東西貼上了。
虞實今日下山是去找朋友玩的,平日裏他都沒有這樣的機會,也就只有公冶澤蘭在山中見客的時候,他才能夠下山和那些修仙世家的少爺小姐玩。
虞實走在山間的小道上,期間目光總是放到白悅的身上,他平日裏話還挺多的,算半個小話癆,也就在謝師叔面前稍有收斂。
可是眼下,他卻感覺自己缺感覺自己沒有那麼多話要說,主要是他說了,白悅給他的反應太過平淡了,回復都是一些“嗯”“哦”“好”……
他這個人一向涼薄,不是有人對他好,他就會對那個人也好。
至於她的哥哥白瑾……他還有還多拍攝任務沒有完成,雖然是不差錢的主,但是那麼多的違約金也不能夠任由他亂造,所以白瑾又飛回去拍攝了,說一拍攝完就再來看她。
“還有一個什麼?你說呀!”
————
“好。”
虞實知道自己被朝天犼討厭了,但是他一點都不介意這種事情,因為朝天犼的那副模樣不是一般能夠接受的來了,被朝天犼討厭並不算一件壞事。
他這也算是沾了他小師叔的光,那些大人巴結不到公冶澤蘭,就讓他們的孩子來巴結他,又送禮物,又陪他玩的。
白悅來清風道觀好多日了,今天是她第一次下山,她提前和柏心水說過了,柏心水想着公冶澤蘭就在山中,便同意了下來。
阻止來,阻止去,也沒有辦法阻止這些人心中的念頭,索性好不如不阻止了,反正這些人的刻意示好,他看見了,但是沒有往心裏去。
呵!說了那麼多過分的話,就想這麼把他打發了,當它是低賤的靈獸啊!
算了,這次就不計較了,但是下次它一定沒有這麼容易哄好。
非常打擊他聊天的興趣。
不虧是沈玉卿帶來的人,就是非常的彪悍啊!
虞實猶猶豫豫,欲言又止,輕抓住書包背帶,“你也要下山去,那……我們一起?”
一名少年站在樹杈間,他鬢角處有些黑色的花紋,在陽光的照射下一閃一閃的,後背輕靠着樹榦,微微眯起的眼睛能夠看到很遠的地方,“我看到虞實了,他身邊好像還有一個……”
它抬眸看去,白悅用她的臉蹭了蹭它,好像是在安慰它。
他看向白悅時,嚴重都多了幾分敬佩。
公冶澤蘭知曉這件事情,卻沒有阻止,因為這些人只是藉著巴結虞實來向他示好,雖然有其他的心思,但是不會傷害虞實,若是他阻止了這件事情,這些人必定會去做別的事情來向他示好。
他倒是不介意和白悅接班下山,就是有些介意白悅手中的朝天犼。
朝天犼用鼻子出了一口濁氣,隨後頭埋進白悅的懷中,用屁股對着虞實。
一隻小鳥落到樹枝上時瞬間變成了長發的少女,她活動了一下自己泛酸的手臂,“下次再也不變小鳥了,拍打翅膀的次數太多了,我手臂都酸了。”
眼睛好使的少年眉頭輕皺,“還有一個抱着很醜的靈獸的女生,那隻靈獸……長得好噁心。”
長發少女抬手吹走了樹枝上的小蟲子,“女生?清風道觀好像不收女弟子吧?”
“不是不收,只是從來都沒有收過,所以你們才會以為清風道觀不收女弟子。”一道清冷的聲音從另外一個方向傳了過來。
和之前的幾次一樣,他們的家長去找公冶澤蘭,而他們就留在山上,隨便找點事情來打發時間,久而久之就成了和虞實“玩遊戲”。
虞實在清風道觀里是最不努力修鍊的那一個,但這不能說明他就是修為最低的那一個,很多時候他只是懶得動,他的修為在同齡人中也是屬於出類拔萃的那一類。
除了他自己天賦異稟以外,因為經常待在公冶澤蘭的身邊,他身上的濁氣得到了很好的凈化,所以他的靈力要比大多數人都要純粹乾淨一些,修為增長的也就更快一點。
所以每次“玩遊戲”,虞實總是略勝一籌,這就讓其他人越戰越勇,愈發的想要將虞實擊敗一次。
畢竟其他人也算是同齡人中的佼佼者,他們也可不習慣被人比下去。
一臉驕縱的矮個男生閉了閉眼睛,聞到了空氣中三抹截然不同的氣息,其中有一抹氣息雖然淡了一點,但也非常好聞。
“許是虞實找來的幫手,上一次虞實不就是先認輸了嗎?他既然都把人給領了過來,我們不可能不好好歡迎一下。”
矮個男生聲音慢慢尖銳起來,嚴重燃燒着興奮,甚至就連胸口的起伏也扁的明顯了起來。
其他幾個人雖然和矮個男生認識了比較久,但是也受不了矮個男生非常極端的性格,太過好鬥了。
如果僅僅是這樣,其他人還不會那麼討厭矮個男生,最主要的是矮個男生在打鬥中很容易失控,變得沒有輕重,有不少人在和他比試的過程中受了重傷,有好幾次,他甚至傷到了人家修鍊的根基——經脈,但是他依舊不知道收斂,還是我行我素。
其他人對矮個男生也是敢怒不敢言,誰讓矮個男生的家族底蘊深厚,沒有幾個人敢去招惹他們家族,更不想要因為一點小事就被這樣的大家族給記恨上,所以絕大多數都是忍一忍就過去了。
他們這些人也有不少和矮個男生“臭味相投”,無論是“玩遊戲”還是比試,都喜歡下狠手,並且還會覺得如今是一點也比不上從前了,因為以前他們修仙界的人殺幾個人是非常正常的事情,現在卻殺不得了,有些架打起來一點都不過癮。
矮個男生和虞實交過好幾次手了,他總是聞一個人血液的味道,就算他再念舊,也會覺得不新鮮了。
所以他盯上了走在虞實身邊的白悅。
他們這個遊戲的規則也不麻煩,就是他們潛藏在暗處,隨時會偷襲,當然,他們也不是針對虞實一個人,他們之間也會大打出手,畢竟最後只有一個勝者。
“我們今天來玩點不一樣的。”
矮個男生留下這麼一句話就消失在了原地,完全不給其他人商量的機會。
臉上帶有暗紋的少年輕嘆了一聲,現在阻攔矮個男生已經來不及了,不如快速投身於遊戲中,希望這次的名次不要太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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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中的虞實忽然停下了腳步,他感受到周圍的氣流略有些不太對勁,眨了眨眼睛,想到之前他和其他孩子經常玩的“遊戲”,眉頭緊皺,急忙出聲提醒向這邊奔來的人,“等等,她不是來參加遊戲的!”
方才他忘記了還有“遊戲”這件事情了,主要是他好久沒有和其他人見過面了,也快要忘記了這件事情,而且他全程都在想着怎麼讓白悅多說點話,也就沒來得及和白悅說一聲。
況且這原本就是他們幾個人的“遊戲”,他想着其他人應該不會對白悅下手,就算沒有提前告訴白悅,那也不要緊,但是現在看來,他錯的非常的離譜。
現在再提醒白悅,讓白悅避開已經來不及了,還不如提醒向這邊衝過來的人。
但是,沖在最前面的人是矮個男生,他可是絲毫不聽的一個勁的往前沖。
虞實見狀不好,就直接閃身擋在了白悅的面前,頗有幾分神聖的光芒覆蓋在他身上,只可能這光只能籠罩他一人,護不住白悅。
矮個男生看到了站出來的虞實,但是他一開始的目標就是白悅,無論虞實有多麼護着白悅,他都不可能中途改變自己的目標。
他討巧的繞過虞實,徑直的衝著白悅來了。
白悅躲不開,但是朝天犼忍不了一點,露出白白的牙齒,狠狠地呲了一下牙。
這些天它一直在受氣,白悅它是傷不得,清風道觀里的人它也傷不得,但眼前的這個小屁孩什麼都不是,它總該傷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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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雅的竹屋內,裊裊的青煙逐漸消失在空氣中。
幾個氣勢與氣質都能夠壓人一頭的人端坐在竹屋內,雖然心有不滿,但是一個一個的都沒有表現出來,只是將目光輕飄飄的落在站在窗前的公冶澤蘭身上。
只是在這稍稍坐了一會兒,他們就感覺體內的濁氣淡了不少,公冶澤蘭特殊的體質果然是名不虛傳的。
竹屋內的人基本上都是非富即貴的人,在圈子內也是不叫有威望了,不過像他們這樣的人來想要見公冶澤蘭一面,還是非常的難的。
不僅要提前預約不說,還要送不少的靈藥靈寶,能不能夠見上公冶澤蘭一面還不一定,不論誰來了,他都是一視同仁。
可是這公冶澤蘭他們還非見不可,其實到了他們這個年紀,修為再想要往上提升就比較難了,他們都是出身修仙世家,各種丹藥都已經吃了,現在再去吃這些東西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若是想要快速改善體質的話,比較快速的方法就是來找公冶澤蘭清楚體內的濁氣。
公冶澤蘭的靈力很是特殊,靈力運轉時,只要待在公冶澤蘭的身邊,體內的濁氣就會被凈化,非常的神奇。
公冶澤蘭用此給自己謀了不少好處,不過這都是秘密,和外人說不得,除非是不再需要他凈化濁氣了。
他目光落向山中層層的雲霧,察覺到身後有人似乎欲言又止,有什麼話想要和他說,但是他並不想要理睬。
他對這些人還算是了解,他們不但想要自己被凈化濁氣,還不想要讓他給其他人凈化濁氣,說白了,就是想要一個人獨佔他。
如果他不是公冶家的家主,不是這清風道觀里的道士,這些人很有會將他搶了去,並且關起來,將他視作“空氣凈化器”。
畢竟為了求仙問道而變得瘋癲的人從來都不少。
公冶澤蘭想着這個時候,那些豪門內的少爺小姐已經到了山中,其實讓他們來找虞實來,也是藉著這個幌子來遮掩他們父母真正想要做的事情。
“公冶家主……”
公冶澤蘭剛想要轉身,忽然眸光一怔,靈台中有一抹陌生的氣息侵入,他下意識看向窗外。
其他人雖然不知道公冶澤蘭的靈台中發生了什麼,但是能夠明顯感覺到體內的濁氣不再減少,公冶澤蘭停止了給他們凈化。
下一秒,公冶澤蘭就消失在了竹屋內。
他在白悅的身上留下了不少功德,並且還將一抹神識藏在了白悅的體內,只要白悅遇到了危險,他會第一個感知到,並且以最快的速度趕到白悅的身邊。
這件事情他沒有告訴沈玉卿,如果沈玉卿知道了,一定不允許他這麼做。
只不過,當他現身於林中的時候,方才還乖戾的矮個男生腿腳發軟的癱在地上,獃獃的望向一個方向,瞳孔放大,看樣子真的是被嚇到了。
跟在矮個男生後面的幾個孩子的情況要被他稍微好一點,只是嚇得臉色發白,不敢上前,倒是沒有一點形象都沒有的癱軟在地上。
公冶澤蘭微微側眸,西裝筆挺的男人站在白悅的身前,將白悅遮了一個嚴嚴實實。
沈玉卿沒有外露一點靈力,但僅僅只是站在那裏,就給足了壓力,這種壓迫感是來自修為壓制,不是輕易就能克服的。
矮個男生看到沈玉卿的目光落了下來,身子控制不住的發抖,就連唇瓣也抖的合不上了,心臟好似要跳出胸口,他似乎都有些感受不到自己還活着了。
公冶澤蘭現身後,只是挺在了原地,沒有冒然上前,他也不想要在沈玉卿動怒的時候,成為出頭鳥。
他一點都意外矮個男生被嚇成那副模樣,這些年沈家的確低調了很多,但沈玉卿依舊是修仙圈內修為第一人,誰也沒有撼動過沈玉卿的地位。
如果沈玉卿再稍稍高調一點,沈玉卿大概能獲得很多像丁元征那樣狂熱的粉絲。
“沈董。”一個中年男人從公冶澤蘭的身後走出來,公冶澤蘭消失在竹屋后,竹屋內的其他人就跟了出來,而後就看到將他們孩子震懾住的沈玉卿。
歷程運很想要維持臉上的微笑,但是在緊繃的氣氛下,即便沈玉卿沒有釋放出靈力來震懾他,但他依舊不敢輕舉妄動,身上的每一塊肌肉都好似不再屬於他,想要笑一下都無比的困難。
整個修仙圈子還沒有幾個人敢惹歷家,主要是因為歷家這群人和瘋子沒有什麼兩樣,為了能得道成仙,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為了搶奪靈丹妙藥,連最親近的人都能夠殺。
沈玉卿完全沒有理睬歷程運,而是轉身看向還有點發獃的白悅,他語氣下意識輕柔了不少,“有傷到嗎?”
白悅搖了搖頭,她看了一眼周圍的人,又看了看着急趕到她身邊的沈玉卿,意識到自己很可能打擾了沈玉卿工作后,她垂下了頭,將懷中的朝天犼抱得更緊了一點,“對不起,我應該保護好自己的,讓你擔心了。”
沈玉卿的視線久久地落在白悅輕顫的睫羽上,他抬起手,輕放到了白悅的頭上,“你不需要道歉,保護你是我應該做的事情,你本來就不需要為任何事情擔驚受怕,你要做的就只是安穩的過好你的人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