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考量

第二十四章 考量

第二十四章考量

春日遙的拇指擦過自己的眉宇,一絲血痕在皮膚上慢慢浮現。

第三次,這是禪院直哉第三次擊退她了,若非她閃躲及時,那把看上去花里胡哨的匕首能削掉她大半塊頭皮。她很清楚這絕非是禪院直哉的速度快到她的眼睛捕捉不到,而是某種術式的效果。

“怎麼樣?”禪院直哉得意地說,金色的短髮因為汗水結成了一綹一綹,貼在他俊俏的臉蛋上,如果不是眼裏的光太過傲慢惡毒,這樣甚至還有點惹人憐愛。“我說過,我一定要讓你跪在我腳下,你——”

“繼續吧。”春日遙輕聲打斷了他的宣言。這一次她終於不再堅持僅僅用刀鞘對敵,鋒利的刀刃啟開,在陽光下折射的光輝甚至讓人睜不開眼睛。

“終於捨得用你那寶貝咒具了?我還真當你厲害到要在泥巴里打滾的時候還抱着它呢。”禪院直哉嘲諷道,在他看來這不過是春日遙的垂死掙扎罷了。“村雨”附帶的斬切之力固然厲害,但當它根本無法命中對手的時候,和小孩子玩弄的鉛筆刀也沒什麼區別。

“一分鐘。”

“什麼一分鐘?”直哉皺眉。

“五十九,五十八……”

“……春日遙你這個**,你怎麼敢這麼小看我!”意識到對方是在倒計時打敗自己的時間,禪院直哉原本因為術式輕鬆贏下比試的愉悅再度被滔天的怒火取代。

只不過是五條悟不要的、被五條家掃地出門的女人罷了,怎麼敢這麼小看自己!“我可是禪院家第二十六代家主!我是能和他並駕齊驅的人!”

“……”禪院直哉艱難地扭頭看了她一眼,聲音嘶啞,“為什麼?”

“我說過,你……”

春日遙的唇角突然綻開了一個小小的、極為淺淡的笑花。

一擊K.O

禪院直哉仰面倒在了地上。

驚呼還沒來得及出口,春日遙已經按住他的肩膀,高高地躍起,避開他驚慌之下亂揮的匕首后,女孩的膝蓋狠狠地頂在禪院直哉漂亮的臉蛋上。

禪院直哉意識到哪裏出了差錯,在“投射咒法”的效果發動后的一秒,她本應該是絕對靜止的。

“小時候你帶人打過我好多次,我後來也揍回去了,算是兩下扯平。”春日遙以非常不良的姿勢蹲在他身邊,心平氣和地說,“今天是你主動來找麻煩的,還在我面前發表了異常欠揍的言論,我打你一頓算是給你個教訓,以後你別找我麻煩了行嗎?”

找到了!禪院直哉伸出手,手指觸碰到的畫面水波般蕩漾,投射咒法一秒僵直機制觸動,春日遙緊握着的長刀被他打飛出去,千錘百鍊過的“玉鋼”墜地,發出錚然的鳴響。

“哦,你是問我怎麼打倒你的嗎?”春日遙回答道,“其實很簡單,禪院的家傳術式雖然多,但強力到能讓你的父親可以憑藉‘有優秀的後代’而一舉登上家主之位的術式也就那麼幾種,更何況你沒有在我面前公佈術式,這就證明你的術式是規則類而非輸出類——按‘秒’作為單位發動的強力術式,大概只剩‘投射咒法’這一種了。”

春日遙彎腰拾起村雨,她一開始表示不會用刀,就真的到最後也沒有把刀刃指向禪院直哉……倒不是因為什麼道義或者慈悲心理,只是這位小少爺看着不太禁打,萬一真出了什麼三長兩短,她現在拖家帶口,禪院家找起麻煩可真夠她喝一壺的。

要找到春日遙的刀,她敢在自己面前這麼狂妄地叫囂,只不過因為那把咒具罷了,沒有那把刀,她就什麼都不是!

“喂,直哉少爺。”春日遙毫無同情心地踹了禪院直哉一腳,禪院直哉痛得倒吸一口涼氣,他現在腦袋疼得幾乎要裂開,加之劇烈的眩暈感、嘔吐感,很顯然,他再一次被打出了腦震蕩。“我們打個商量怎麼樣?”

“你……”

“在認出你的術式之後,我就只剩兩個選擇,一,是我的動作比你的1/24秒更快,該說不說,直哉少爺你雖然除了一張臉長得可以外從性格人品上看簡直毫無可取之處,但是速度還是不錯的,我的肉*體素質還沒強到比你快24倍。第二點嘛,”春日遙親切地說,“你判定‘一秒’這個時間的概念來自於你自身的定義,而非基於原子穩定振蕩頻率的精準計時……故意激怒你、數數,就是擾亂你對時間概念的判斷。”

投射咒法再次發動,二十四幀畫面在他眼睛裏齊平排列——

其實要干擾人體對時間的定義沒那麼簡單,春日遙在和他接觸的瞬間全力干擾了他體內的激素水平,在人體出於激蕩變化的時候,對於時間的感知力會被無限弱化。

禪院直哉對於一秒的判斷大約被延長到了3秒左右,也就是說,春日遙只要比他的八分之一秒更快就行了。

這還是基於禪院直哉是個意志力薄弱的人、很容易受各種因素影響的前提。

這個就沒必要讓禪院直哉知道了。

惡毒又傲慢的小少爺還是蠢一點更可愛些。

春日遙起身坐在一旁的長椅上,從口袋中掏出一顆棒棒糖,拆掉包裝后塞進嘴裏,她不太喜歡甜食,但這個時候吃點甜的更能補充能量。

“你們這個‘帳’什麼時候才能散掉啊,”春日遙含混不清地問。“我等會兒還有別的事,你們家出不出誤工費?”

禪院直哉從喉嚨里嗚咽了幾聲,這樣他更像一隻被暴揍后的、毛髮濕漉漉的金毛小狗了。春日遙的面孔在他眼裏一時清晰、一時扭曲,這是腦部受到重擊后的後遺症……他好像什麼都聽見了,卻又什麼都未能理解。以至於春日遙突然俯身過來慷慨地對他伸出那隻瑩白柔荑時,他仍是一臉木然……甚至因為春日遙粗暴拉拽導致的震動,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真遺憾,看來直哉少爺沒有能夠繼承老爺子您的酒量啊。”他聽到那個女人恬不知恥地說道。

看到直毘人走進“帳”的時候,春日遙或多或少是有些驚訝的。

禪院家的本家在京都,作為一家之主,禪院直毘人要坐鎮在本家,鮮少外出執行任務。今天在這個小小的遊樂場,見到禪院家兩代當家,可真是件稀罕事。

“春日小姐,看到你們年輕人感情融洽,老夫我也甚是欣慰啊。”

這隻老狐狸。

春日遙暗暗腹誹,禪院直哉明顯是被自己打的神志不清,但她胡編亂造說他是喝醉了酒自己摔倒,禪院直毘人居然也認下了。該說對方老謀深算還是對這個唯一的嫡子不太在意呢?

“我接下來還有點事,如果老爺子沒有——”

“春日小姐,這一段時間惠一直承蒙你照料了。”

真正的戲肉來了。

“惠是我的養子,也是我唯一的親人,談不上讓老爺子您在這裏拜託我照料——”

“說到這個,”禪院直毘人微微一笑,“能問問春日小姐為什麼想着要收養惠嗎?”

這件事是五條悟一力促成,禪院直毘人是在這裏揣着明白裝糊塗,春日遙索性也就跟他打起了太極:

“惠年少失怙,人呢又聰明伶俐,是個好孩子,讓我一看到就起了做他母親的心思……”

“禪院家還有很多聰明伶俐的好孩子,生得也都是玉雪可愛。”禪院直毘人說。

春日遙眉峰一振,這個老頭子不會是打算讓自己改去收養禪院家的其他孩子吧?

“我的意思是,我禪院家生下的孩子都很可愛。春日小姐正當韶齡,說起來也是我們御三家出身,有沒有考慮過,嫁到我們禪院家來呢?”直毘人一臉自然地繼續說,“惠自然也會跟你一起到禪院家來……”

原來是打的這個主意。

“怎麼,禪院老爺子是已經把哪位大人的側室之位為我空出來了嗎?”想到了之前禪院直哉的胡言亂語,春日遙不由得一哂。

“側室之位怎麼配得上春日小姐您的身份呢,看起來您和直哉的關係不錯,直哉至今沒有婚娶,也沒有招惹過什麼亂七八糟的女人,怎麼樣,要不要考慮一下?”

春日遙這下是真的被驚訝到了。她扭頭看了一眼被她隨手扔到長椅上半死不活的禪院直哉,他現在才勉強恢復到能夠直立坐起來——對方眼中全是震驚,臉色陰晴不定,顯然,直毘人說這話前沒有和自己的兒子打過商量。

“瞧您說的,以直哉少爺的美色,這事兒說起來還是我佔便宜——”她的話被巨大的碎裂聲打斷了,基於禪院之血構造的“帳”被某個人從外部以暴力生生打碎了,模糊不清的結界逐漸褪去,身材頎長的男人一手抱着個刺毛的小男孩走過來,他仍然戴着自己的特製墨鏡,神色介乎不高興和不耐煩之間:

“遙——”他拖長了語氣抱怨,“你也太慢了吧,我和惠都要餓死了。”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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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最強分手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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