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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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
說是這麼說，但這一來二去的，冷眼瞧着，特別是這麼些天她天天一個人，連個跑腿的助理都沒有，寒酸的很。
要嘛扯了虎皮，要嘛被金主拋棄，不然至於這麼輕裝上陣？
劉蓓輕蔑一笑，特意在姜棠面前吩咐鞍前馬後的助理，“我要吃A家的泡芙，去給我買回來。”
小助理瘦瘦弱弱的，看着年紀不大，喏喏地說：“啊，A家在市區外環了。”
跟劇組一南一北，可遠了。
這麼個不爭氣的不曉得配合，劉蓓牛眼一瞪，小助理一個激靈，“好的蓓姐，就去！”
劉蓓說不出的得意望向姜棠，卻沒在她臉上看到嫉妒或羨慕的表情，反倒是露出興味，像觀摩看戲的情緒。
唱台人家搭起來，還不讓人欣賞了？折騰助理就顯得神氣了？
劉蓓對楊羽靈說，“哎，我公司也真是的，非給我配兩個助理，一個候場看通告，一個處理生活瑣事，司機隨時可以叫來，推辭都推辭不掉。經紀人說啊，演員出門就講究一個排場，寒酸了叫人看不起，哦？”
楊羽靈勉強露出個笑，她還自己跑單呢，經紀人都沒，何況助理。知道劉蓓不是衝著她來的，心裏還是有些不是滋味。
沒人打配合，劉蓓親自上陣假笑道，“你說，是吧，姜棠？”
劉蓓找麻煩反倒被戳到肺管子，導演對姜棠雖沒明着說滿意，但私底下流傳導演跟馮老師聊起，覺得她演技有點意思。
姜棠驚訝地看向來人，“清平姐你好，我是姜棠。”
為了藝人做好後勤工作，省時節力，在追求高效的娛樂圈很適用，沒什麼可說的。被詬病的一直都是：不拿助理當人。
正劇一姐突然來跟自己說話當然不會是她演技開掛霸氣側漏什麼的，姜棠雖然不解，但沒將疑惑擺露出來。在圈內混多少是有些城府的，什麼事都咋咋呼呼的不是真性情，絕對是別有目的。
K.O！
姜棠上輩子無鹽還能在文藝圈混的不錯，恪守底線，如履薄冰，其中的滋味只能自己品嘗。所以重獲新生便只想輕鬆的活，有這幅樣貌當個花瓶綽綽有餘，暫時沒有多大的目標理想。
劉蓓算是前輩，算不上查無此人，姜棠人出挑，剛來摸不清是個什麼性子。是忍下來還是跟那次劉蓓江茹雲大戰那樣？瓜田中的猹隱秘地躁動。
劉蓓飾演二姨太，上午的戲被卡了好幾條，姜棠，一條都沒有！直接就是在諷刺劉蓓演技不好排場到挺大的吧？群眾火熱腦補。
你諷刺她寒酸吧，人家說排場用不到拍戲上。你說人家不受重視吧，人家沒被攻擊到，說自理能力不錯。根本沒把她的話放在心上，這是一場失敗的挑釁。
就聽她道：“就拍戲上的來說，排場講究不大。”
“別緊張別緊張呀，我又不吃人，”面相大氣的王清平笑眯眯地打量她幾眼，開了個玩笑，比起地位來說很稱得上平易近人，“這不等戲嗎，我就是來找你說說話。”
姜棠沒有表現的誠惶誠恐，那太諂媚，也沒有太平淡，那太目中無人。挺直背不卑不亢，度把握的恰到好處。
姜棠戲份簡單，沒有折騰人的戲，一切適應良好，但不否認有助理，很多事都會輕鬆很多。
劉蓓拿這事攻擊姜棠公司不重視她事實是如此，但故意折騰助理耀武揚威也被人看在眼裏，口碑就差了。
——
“你好，姜棠是嗎？”
從哪裏傳出的無從考證，但能流出肯定有依據的。
助理主要是為了藝人不為雜務而分神，專心工作。這沒有什麼不對的，確實會方便很多，比如夏天送上一杯水，比如冬天拍夏天戲，下戲了披上一件衣服，落水戲遞毛巾等……
突如其來的發作，周圍靜了靜，現場真人撕逼啊，跟劉蓓有關啊？那沒事了，這位已經爆發好幾次事故了。
劉蓓輕蔑一笑，“連出行人員都不配備，被發配的吧，有什麼用呢？”
姜棠聳肩，很無辜的樣子，“我只是個小演員，沒有多餘的事要處理，上戲劇務統籌會發群里，自理能力也還行，有沒有又有什麼關係呢？”
油鹽不進，倒把劉蓓給架在那了。
被所有人注視着要怎麼回應的姜棠，慢吞吞的擰開水喝一口，態度稱得上漫不經心，既沒有被內涵生氣跳腳，也沒有對上前輩氣虛。
王清平意外她的平靜，出乎意料的還有些欣賞，道，“暫時還有的等，去馮老師那聊聊？”
馮老師飾演劇中祖母，是沈宅的主心骨，也是《宅院》劇組的定海神針。這位年紀大了精力不濟，是苦年代過來的，有藝術家的清高，不耐煩人打擾，所以有專門安排的休息室，一般人不敢輕易去。
王清平是公認的正劇一姐，與馮歡老師合作好幾部劇關係非比尋常，是以平時借光能分享半個休息室。有她帶領拜訪，不必吃閉門羹。
姜棠惡補起影視記憶的缺失，馮老師演技偏生活化，演什麼像什麼，這樣的老藝術家能有機會拜訪，她哪裏會拒絕。況且，王清平親自來請還要作態未免拿喬，這與她定下的低調方針不符。
姜棠點點頭，跟在王清平後面，與劉蓓擦身而過，誰都沒有給她一個眼神。
原本見王清平主動跟個新人搭話就很驚訝，餘光瞥見兩人往休息室去，暗暗在意的人們更啞然了。
這姜棠什麼來頭？夠美，進組可謂憑空亮相，橫空出世。劉蓓江茹雲明爭暗鬥那麼久，輕易就被搶了風頭。私底下都暗着看好戲，等她們過招呢。
王清平突然出現，難道跟姜棠有交情？
說不上撐腰吧，但是一個友好的信號，可以讓劉蓓等人投鼠忌器。
暗暗交換了眼神，人多眼雜，沒人敢多說什麼。
劉蓓跺跺腳，餘光見辛雪望着那個方向出神，嘴角掛了個嘲諷的弧度，不死心地湊近她。輕聲說：“不會以為你們吃了一頓飯就是朋友了吧？王清平都主動過來交好，她怎麼不帶你？”
辛雪一手撐開她，“你看我傻嗎？”
這麼明顯的挑撥離間，當誰不知道她的目的？
“哼！”劉蓓鼻子哼氣，“別不識好人心，我是提醒你，別把人想簡單了。進組那天不就是，以往你有聽說過這號人么？憋着來個驚艷亮相，心機婊！你看她才來幾天，這劇組上下魂都沒了，要我說就是狐狸精轉世！”
“進劇組來，你沒少幫她吧？又是拉群又是為她說話的，明知道你演技不好不收斂點，你瞧，從她進組來，導演罵你的次數是不是多了？這不就是踩人襯托嗎，就你還看不出來呢。”
辛雪臉陰晴不定，任誰被直白的說演技不好都會不爽，劉蓓自己好到哪裏去？天天的拿前輩自居，好意思！
“嘴巴臭麻煩多刷牙！少挑撥離間了，太低級！”辛雪丟下她就走，半點沒給她留面子，劉蓓嘴都氣歪了。
今天還處處不順了還！
她噼里啪啦的打給小助理，“人死哪兒去了？”
“姐，我不是到市區買麵包來了嗎？”
“回來！不吃了！半小時沒回來就別回了！”氣都氣飽了還吃個屁！
劉蓓撂下電話，氣都還沒順下來。楊羽靈早溜了，生怕當了出氣筒。
劇組之複雜程度，姜棠門外窺了點就選擇明哲保身。跟她以前拍的文藝片不同，探討深度挖掘人性，多是幾個人物間的人設碰撞，或現實揭露，不論哪種，拍攝的演員都算不上多。基本沒什麼名氣，大家相處都友友好好的。
《宅院》不同，沈老爺都娶到九姨太了，還有沈二老爺的，下人丫鬟，鶯鶯燕燕的一群。未必戲份有多少，但講述沈宅里的事，都是文戲，管有沒有台詞，人必須站樁。一個大劇組，天天吃喝拉撒都不簡單，人多是非多，名叫《宅院深深》其實也可以說是劇組深深，廟小但風一點也不小。各類爭端不可避免的多發，大到化妝室使用小到拌嘴口角，互扯頭花，大大小小的發生不下十起。
你看，這才幾天，對她都有幾波攻擊了？真夠累的。
許聞是很典型的老派導演，不管演員的私生活，事情自己解決，只有一點：不能影響拍攝！
劇組陰盛陽衰，男演員們都不敢太摻和，生怕火燒上來。
說是休息室，其實只是一個小隔間，放了個長條形的沙發，一面鏡子，一把椅子。
拍攝地在橫店，由於大部分取景都在宅子裏，比較方便，照顧馮老師年紀大了，這裏算是個能固定使用的休息室。
“馮老師，看我把誰帶來了。”王清平人未至聲先到。
推開門，賣了個關子，只探出頭。
馮老師笑罵，語氣帶着親昵，“別耍寶，我可不猜，誰呀？”
王清平眨眨眼，“您這樣可沒意思，我可帶了個漂亮姑娘，您最好那口。”
說這話姜棠都忍不住想歪，有句話說：千萬別低估娛樂圈的底線。
馮老師起身到了門口，見是姜棠並不驚訝，“這麼水靈的姑娘確少見，你別怕，她那張嘴啊不把門，老婆子沒亂七八糟的愛好。”
姜棠不好意思的笑笑，裝靦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