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八章
◎頭皮發麻◎
深秋的夜裏狂風嘯嘯,但卻在徐然心裏掀不起一絲波瀾。
這是她今晚第三次試圖聯繫系統了,但系統依舊沒有任何回應。
事不過三。
徐然沒有再理會這事,轉身就去收拾出門要用的東西了。
這種不靠譜的系統不要也罷。
她將之前用剩的符篆點了數后發現爆破符已經所剩無幾,乾脆拿了符紙出來擺在桌面上。
自上次把雲弦山的桌子炸了以後,徐然就去買了點畫符的基礎材料。
爆破符的符樣已經牢牢刻在了徐然的腦子中,她落筆勾勒,停筆時已然畫好了一張完整的符篆。
一氣呵成。
“三師兄,我蹭個葫蘆。”徐然在葫蘆中間凹陷進去的地方坐了下去,調整了一下坐姿。
風湛默默接了過來,他怎麼從來就沒想到過。
雪揚目測了一下葫蘆的大小,應該還能再坐一個人。
至於那三千塊上品靈石——
徐然拿起通訊玉牌喊了聲師父,不一會兒對面就傳來了聲音,“怎麼了?”
徐然不信邪地進屋又畫了幾張,無一例外,沒有一張符篆是可以用的。
“我感覺自己還沒有到那麼厲害的地步。”
剛到的幾人:“.”
徐然抖了抖手上的符篆,也不知道是不是畫成了。
徐然從來不當冤大頭。
看起來更好砍了。
“你的桌子確定是我炸的嗎?”她委婉道:“有沒有可能是個誤會?”
但也不是沒有可能。
符樣並沒有畫錯,但為何今天的符篆就不管用了。
還是小師妹會享受。
她火速結束了這場沒有任何意義的談話,對着手上的符紙若有所思。
甚至連符紙都是完好無損地掛在樹枝之上。
然後立刻將樹枝扔遠了一些。
被詐騙了嗎?
徐然想到雲弦山那張不食人間煙火的臉,可能性不高。
“有眼光。”徐然將刀立在了地上,上次用着挺順手乾脆就去找夏時茶翻新了一遍。
先欠着吧。
徐然靜靜站立了十幾秒鐘,並沒有聽見熟悉的爆炸聲。
*
後日清晨。
她站在門口巡視了屋外一圈后從地上撿起來一截樹枝,唰地一下就把符篆貼在了上面。
“嚯。”風湛到了后先感嘆了一句,“這刀已經煥然一新了。”
這兩人好像是去度假的。
她撿起符紙仔細看了半晌。
徐然笑着往一旁挪出一塊空地,“有,上來就好。”
徐然嘴裏叼着個燒餅,肩上扛着上次用來充場面的大刀,站在逍遙居門口等人。
他走到葫蘆前問道:“小師妹你還有墊子嗎?”
她從乾坤袋裏拿出來兩個軟墊,遞了一個出去,“三師兄,坐。”
徐然:“.”
這比站在劍上舒服多了。
其實還準備了一點其他小東西,就是有點缺德,不到最後一刻絕不能拿出手。
然後十分自覺地站在了風湛剛剛立在空中的葫蘆上。
長得好看的男子最會騙人。
徐然看向院內正走來的人,拍了拍手上的餅渣,“要走了。”
徐然將符篆收了起來,準備改天去找雪揚看看問題出在哪裏。
他坐在軟墊上伸了個腰,舒服。
“絕無可能。”徐然聽見雲弦山笑了一聲,一字一句道:“相信自己。”
不同於上次的破舊,刀刃上閃着剛淬鍊出來的光芒。
雪揚一下就跳了上去,連帶着葫蘆在空中晃了幾下。
“小師妹,你變了。”羽澤君哀怨道:“上次出門你還興高采烈地要坐我的劍。”
“現在有更好的選擇了。”徐然冷酷道。
她沖林生點了點頭,“跟好了。”
林生嗯了一聲,悶葫蘆一樣沒多說話。
眾人正往上飛着,突然間一個白色物體炮彈一樣跳到了徐然懷裏。
她下意識地向後仰去,差點把身後的雪揚撞下葫蘆。
“你上來幹嘛?”
徐然看向窩在懷裏的白貓,不解道。
“我這裏沒有小魚乾沒有肉乾什麼都沒有,跟着我沒飯吃。”徐然點了點小貓的鼻子,叫住了風湛。
“三師兄等下,先把它送回去。”
風湛看清徐然懷裏的白貓后,嘖嘖稱奇,“這貓居然會讓你抱着。”
“之前我想上去摸下頭,直接給了我一爪子。”
“讓你手賤。”雪揚坐直了身子,幽幽道。
徐然扒拉了幾下拽着自己衣服的肉墊,扒不下去。
拽得死緊,根本就不松爪。
“下去。”白貓搖了搖頭。
“跟我走。”徐然換了說法,只見白貓點了點頭。
被賴上了。
徐然無奈問道:“我帶它進孤劍冢會怎麼樣?”
“會死?”風湛思考道:“也不一定。”
“你沒事它應該就沒事。”
那麼小一隻,遇到攻擊了也有小師妹在前面擋着。
死不了。
懷裏的貓頭往她懷裏又蹭了蹭,徐然不敢用勁,拽不下來乾脆不拽了,“算了。”
“帶它出去見見世面也好,省得遇到個只見過一次的人就要跟着跑。”
容易被騙。
她摸了把小貓的尾巴,“你還知道挑染。”
純白如雪的尾巴上只中間有一小撮突兀的紅色毛髮。
挺討人喜歡的。
*
孤劍冢入口前。
徐然把小貓頭往斜跨包里輕輕按了按,警告道:“乖乖呆在這裏面,進去之後不要亂跑。”
突然旁邊傳來了幾道譏笑聲,說話的人絲毫沒有顧忌徐然會不會聽到。
“來孤劍冢還帶寵物的話,不如回家過家家。”
“哈哈哈哈怕是個膽小如鼠的人,想讓寵物給自己擋一刀。”
“王兄你不能這麼說,保不準是想在被嚇破膽的時候抱着寵物嚶嚶嚶地哭!”
徐然轉頭看去,那幾人各有各的醜樣。
多一眼都不想看。
她摸了摸貓頭,冷笑一聲道:“他們會後悔的。”
音量控制在剛剛好那幾個人能夠聽見。
神情中透着一股狠厲勁,拿捏得非常到位。
那幾人一時間坐立難安,這什麼意思?
難道那貓還不是一個普通的貓嗎?
他們上下打量了一番徐然,除了那把刀還算鋒利外,身上沒有其餘值得一看的東西了。
虛張聲勢罷了。
這時去打聽消息的羽澤君幾人回來了,問道:“怎麼了?”
幾人瞬間變了臉色,怪不得這麼狂妄,原來是帶着打手來的。
過來的這幾個人氣質不凡,看起來都不是好惹的樣子。
徐然笑了笑,岔開了話題,“要進去了嗎?”
“再等一會。”羽澤君不疑有他,“入口大概還要等一刻鐘才能開放。”
徐然點了點頭,就聽見一道熟悉的聲音在喊她。
“然姐!”
回頭一看,正是沈塵笙。
身旁跟着一個身着紅衣的明艷女子和幾名劍修。
紅衣女子聞言詫異了一下,隨即揪着沈塵笙的耳朵道:“我怎麼不知道你在外面還有一個姐?”
“姐,姐你鬆手!”沈塵笙吃痛道:“你可是我親姐!”
“下手可以輕一點的!”
徐然感覺到一道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便沖對方笑了笑。
“無量宗沈夏。”紅衣女子放開了揪住沈塵笙耳朵的手,走過來自報家門,“不知幾位是?”
“衍天宗徐然。”徐然給沈夏報了幾位師兄的名字,末了指向了林生,“萬劍山莊林生。”
“很久沒見着萬劍山莊的人了。”沈夏意外地看了林生一眼,“還以為已經散宗了。”
林生不為所動。
徐然懷疑他根本就沒聽沈夏在說什麼。
沈塵笙捂着耳朵沖徐然揮了揮手,然後安靜地站在一旁,話都不敢多說一句。
實在是他姐太兇殘了。
倒是羽澤君突然說道:“沈夏!改天找個機會切磋一下?”
他們這代弟子中,沈夏可以算是無量宗的翹楚了。
“沒問題。”沈夏撩了下耳邊的頭髮,“從孤劍冢出來立刻打一架都成。”
剛好可以看看雲弦山弟子的水平。
羽澤君激動得甚至想現在就打,劍剛拔到一半就聽到有人喊道:“入口開了!”
他把劍塞了回去,還是先進秘境再說。
羽澤君打頭陣,幾人跟在後面陸續進入。
入目就是燒得正旺的火,稀稀疏疏地散佈在已經乾涸的土地上。
“沒草也能燒?”徐然不解道。
“天火。”羽澤君解釋了一句,“躲着點走,不要碰到。”
“這種火沾到即燃,沒有東西可燒也滅不了。”
風湛在一旁欲哭無淚,早知道孤劍冢里有天火,他應該帶寒冰瓶進來的。
用天火煉製的話,更宜從材料中提取精粹。
正後悔着,風湛突然被徐然往旁邊扯了一把,“小心!”
幾把劍擦着他的身體飄過。
風湛:“?”
這什麼情況。
他順着劍過來的方向看去,一個長着十幾隻觸手的妖獸正拔起地上的劍向入口處的人胡亂扔來。
“卧槽!”他哆嗦了幾下,說不上話來。
孤劍冢里的妖獸居然都會用劍!好可怕!
一起進來的修士中有人迅速沖了上去,刀光劍影中,觸手瞬間被砍成了幾截。
妖獸茫然地瞪大了眼睛,試圖用身上的殘肢去夠地上的劍。
但還沒等它碰到,一柄劍徑直將它的頭顱砍掉。
沈夏甩了甩劍上的血,招呼着一起來的無量宗弟子將地上的劍收起來。
徐然:“.”
沒想到無量宗的人也喜歡佔便宜。
“小師妹”風湛顫唞着聲音戳了下她,“你看那邊。”
徐然轉頭看去,不遠處有一個龐然大物正向他們這邊走來。
頭在胸`前,四肢錯位,肢體之上隨處可見被縫補的痕迹。
——像是被人胡亂拼湊在一起的。
只是不知為何,它的皮膚之下彷彿有東西般在不停蠕動着。
忽然之間,一條橫在胸`前的肢體上起了變化。
發黃髮黑的皮膚上裂開了一個細長的口子,口子之內頃刻間密密麻麻地睜開了無數隻眼睛。
徐然瞬間頭皮發麻。
(本章完)